龍虎堂分舵,徐敏親自佈局,密切監控城南某一區域的七十五家民房及三家客棧。根據當日嘯天追蹤的速度,不可能出了這個範圍。
經過一下午的秘查,徐敏仔細看着手中的名單。從名單上看,到沒發現什麼紕漏,三家客棧都是從事七年以上。而且,沒有一家與國舅府有過牽連。
“來人,傳本使之令,把這三家的帳房及小二、廚子全部給我秘密抓來。”徐敏吩咐着一羣黑衣人。
要想知道靜公主具體藏在哪一家,徐敏的做法非常簡單,那就是不惜動用酷刑,也要把口供問出來。一般的客棧都有二個賬房,小二與廚子則是最容易得知消息的人。酒樓發生什麼事,一般都逃不過小二與廚子的眼睛。
徐敏知道大帳房一般是東家兼任,他還不想打草驚蛇。所以,徐敏下令把二帳房與小二、廚子秘密抓出來。他這樣做短時間內既不會引起客棧東家懷疑,徐敏有信心在一個更次內撬開對方的嘴巴。
一更天的梆子剛過,客棧與一些店鋪開始摘牌。這種小客棧無法與大酒樓相比,生意一般很清淡,到了晚上就關門睡覺。
孫二哥放下手中毛筆,此時客棧內已經冷冷清清,他皺着眉頭考慮着今天發生的事。
一名夥計慌張的跑了進來,“東家,二帳房與楞子,小三都不見了,問了一圈人,都不清楚他去了哪裡。”
孫二哥一怔,這些人都是他的親信,今天這麼重要的時刻不可能跑。就算要出去,肯定會和他說一聲。
“外面有什麼動靜沒有?”孫二哥瞪着那名夥計問道。
“東家,今天咱們這附近出現了不少陌生人,估計都是刑部的暗子。而且,有幾個人鬼鬼祟祟去咱們後院轉了一圈。”打雜的小廝小聲說道。
孫二哥一驚。逼問道:“什麼,去了後院?”
“嗯,不過沒發現什麼,轉了一圈就離開了這裡。”那小廝謹慎說道。
孫二哥揹着手來回走了兩圈,眉頭一皺,驚呼一聲道:“壞了,恐怕要弄出事。秘密通知咱們的人,全部撤離到北城秘密據點。三日後,如果門庭沒有懸掛安全印記,馬上全部轉移。”
“東家,那個小丫頭怎麼辦?”
“不用管她,我會親自處理的。”
孫二哥說完,那名夥計的悄悄退了出去。客棧裡上上下下七八個人,但真正屬於自己人的,不到三人。這些夥計三三倆倆走出客棧,有說有笑看似要出去找樂子。
對於這些下人,那些暗中的密探並不關注。他們只關注車馬或者東家出行,只有這些纔可能藏着人。要是這些店鋪每個夥計都關注,也沒有這麼多暗探。
孫二哥獨自坐在醫館中,從李府傳出那奇怪的消息開始,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二帳房的無故失蹤,讓他隱隱約約的感到,這次的事情恐弄栽。
“啪嗒……”窗搭一挑,魏閒從外面閃了進來。還沒等孫二哥說話,就聽魏閒說道:“外面有不少人監視,今晚的氣氛有點不對。”
魏閒可不是一般人,屋外那些眼線,還瞞不過他的眼睛。
“魏爺,恐弄壞事,咱們得馬上走。”孫二哥謹慎的說道。他可不想苦心經營多年的心血白白葬送。
“哼,緊張什麼。剛纔咱家轉了大半圈,又不是光盯着你這一家。王府丫頭被綁架,京城肯定要嚴密盤查,這附近哪家商鋪都有人盯,慌什麼。”魏閒一臉陰沉,不滿的說道。
“爺,我這裡莫名其妙的少了三個自己人,絕對有問題。我已經把咱們的人都走,今晚的行動恐怕得取消。”孫二哥說着,把今天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
老太監魏閒一愣,李衛收到十來份勒索信?這叫個什麼事。如果消息屬實,李衛今晚恐怕不會赴約。
“孫掌櫃,那丫頭呢?”魏閒問道。
“還在後院的地窖裡,等會我就解決她。”孫二哥冷冷的說道。
“不能解決,費了這麼大的力氣,不擊殺李衛暫時就不能讓她死。今晚行動照常進行,如果李衛不去的話,就讓那丫頭寫封親筆信,咱家不相信李衛敢不赴約。”魏閒微怒的說道。
他絲毫沒有把靜公主當成老太后的親孫女看待,而是一副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可見皇室無親情。爲了私利,不惜斬殺至親之人。
今晚來這裡之前,魏閒接到老太后旨意,只要能殺了李衛,犧牲幾個人,倒也無妨!魏閒專門去李府繞了一圈。那裡確實戒備森嚴,魏閒不敢貿然進入。要想擊殺李衛,也只有用靜公主把他引出來。
孫二哥有些惱怒,不滿的哼了一聲,道:“這恐怕對咱們很不利。屬下不能爲了一個李衛,把整個秘密都暴露出去。”
要不是畏懼這老太監的武功,孫二哥根本就不想跟魏閒費口舌。
魏閒把眼一瞪,厲聲喝道:“你懂什麼,一個李衛足以抵消國舅爺的十萬大軍。你那些人,能有這本事嗎!擊殺李衛不光是爲了報仇,此人不死,必將成爲國舅爺的心腹大患。”
魏閒考慮的問題與孫二哥可不一樣,他考慮的是將來,孫二哥只是顧着眼前利益。憑李衛這此救援京城的能力,魏閒知道此人絕對是個人物。不除掉的話,對周天霸早晚是個禍害。
孫二哥無奈的看着魏閒,老國舅在密函上指令這個老太監是他的上司,他也沒辦法不聽。
“那好,今晚我孫某親自陪您老人家擊殺李衛。但是那小子要是不去,可就怪不得我了,後院那丫頭必須得死。”孫二哥有點不服的說道。但
魏閒目光外露殺氣,尖聲問道“怎麼,你敢不聽咱家的指令?”
孫二哥嚇的激靈打了一個冷顫,連忙拱手行禮道:“屬下不敢。”
“哼!別以爲國舅爺不在場,老夫就治不了你。你聽着,如果今晚李衛出現的話,你只要負責引開一個老傢伙就行。擊殺他的任務,就交給老夫了。”魏閒冷冷的看着卓行一眼。
孫二哥心裡咒罵着魏閒,心說連你都懼怕的老傢伙,那還能好得了。但對逃跑這一方面,孫二哥還是非常自信。京城裡到處是民房,以他的輕功,想抓住他可不容易。
鐵匠鋪的後院密室中,徐敏親自一個個審問着那些抓來的賬房。有三個傢伙已經敲斷了雙手,正痛苦的哀號着。
錢緊冷漠的站在旁邊看着龍虎堂之人逼問抓來的夥計。
徐敏擺了擺手,陰聲說道:“帶下去,再換一個。”
門外又帶進來一名帳房,這傢伙一看地面上的血跡,嚇的直接尿了褲子。
“爺……饒命啊……小的家裡沒什麼錢……”
這些人都是被打蒙綁來的,還以爲是碰上了劫匪,連哭帶嚎哀求着。
“八王府在什麼地方?說出來活命,否則,死!”徐敏寒色老臉,說完一揮手,幾名大漢上去就開始用刑。
一把鐵鋸架到了這名夥計的腳踝處,看那意思不說的話就要給他鋸下來。
“饒命啊……小的不知道……啊……饒……”
還沒等話說完,這倒黴的夥計就發出一聲撕裂的慘叫。
“潑醒,接着來!”徐敏陰沉着臉下着命令。
就這樣一個接一個,直到疼昏過去爲止。但是二十幾個帳房、夥計過了一遍堂,居然沒有一個招供的。有的到是在酷刑之下招了供,但傻子也能聽出來是胡說八道,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眼看就要到三更天,徐敏不禁有點疑惑起來。難道是猜測錯了,靜公主不在這個區域?
徐敏揹着手,在血腥的氣息中來回徘徊着。那封書信也被錢緊帶了過來,徐敏經過親自驗證,確實應該是廚房煙火味道。而且這種有污垢的紙張一般文人也不用,百姓人家更是用不起。這種濃郁的氣息,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被紙張吸收的。
“剛纔過堂的時候,有幾個沒有嚇尿褲子?”徐敏忽然問了一句。
“大人,只有兩個,其中一個用刑的時候,還拉了。”一名隨從輕聲說道。
“哼!差點連老夫的眼睛都混過去。來人,把那傢伙給我帶上來。”
徐敏說完,不大一會兒,一個快要半死的胖子再次被擡了回來。
徐敏看着這名不起眼的胖子,冷笑了一聲道:“好手段,差點連老夫都騙過。你聽着,老夫可不是心慈手軟之輩。你要是覺得自己還能堅持,老夫就陪你玩玩。現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出靜公主的藏身之地。否者,老夫先挖你的左眼,再把你身上的肉一點一點剮下來。”
那胖子渾身一震,驚恐的看着徐敏,彷彿看到凶神惡煞一樣。從他顫抖的嘴脣徐敏看出來,這個人即將要被瓦解。
“大……大人,俺……什麼也……俺!”胖子結結巴巴還沒說完,徐敏眼睛一眯,喝道:“來人,挖了左眼。”
“大人……俺招……俺招了……”說話的胖子正是孫二哥的親信——客棧大廚楞子。
“呵呵,識時務者爲俊傑,只要你說出靜公主藏身何處,老夫保你不死。”徐敏冷笑一聲,又對着身體護衛吩咐道:“放開他。”
徐敏一聲令下,一名護衛上前解開楞子身上的繩索。
楞子雙手一解開,他冷冷一笑,徐敏見狀,一聲驚呼,“抓住他,他要……”
話音未落,楞子突然暴起,擡手拍向自己的開靈蓋。
“啊……”楞子一聲慘叫,猙獰的瞪着徐敏,他耳鼻口眼慢慢滲出鮮血。七孔流血,死相甚是難看。
護衛連忙上前檢驗屍體,“大人,他已經死了。”
“這是哪家的夥計?”徐敏冷靜的問道,雖然拖延了一些時間,但總算找出了目標。
“回大人,是喜旺客棧的廚子。”
“立即通知人馬,包圍喜旺客棧。錢兄,你我一同走一趟吧!”
“是,”錢緊點了點頭。
徐敏當即下令,不管靜公主在不在那家客棧,最起碼這的同夥不能放過。
就在徐敏派人包圍喜旺客棧之前,兩道黑影繞開附近的眼線,向城內玉清山尼姑庵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