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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秦和順讓自己老婆在自己家裡做了一大桌菜,把蘇星暉和工作組的全體成員還有柳雲清等人請到家裡吃飯,當然,他也把老廠長殷德山、老總工谷志林還有另外一些相熟的職工請到了家裡來,說是在這大喜的日子一起慶祝慶祝。
這天下午,蘇星暉帶着夏鬆、林振華、郝澤波幾人,跟柳雲清一起早早來到了燕紡集團的職工宿舍區,進了秦和順家。
秦和順家的屋子也很小,總共也就三十幾個平方米,不過他們家在門口搭了個棚子,當成是廚房,他兒子現在又在京城念大學,所以不在家裡住,他們家還是挺寬敞的,擠擠的話,這麼多人也擠得下去。
當他們來到秦家的時候,秦和順正跟老婆在門外的棚子裡忙得不可開交,他們煎炒烹炸,正在準備晚上的晚餐呢。
蘇星暉進了棚子,喊道:“老秦,要我幫忙嗎?”
秦和順看到蘇星暉和工作組的人都來了,柳雲清他們會計師事務所的人也來了好幾個,他笑着說:“蘇組長,您來了就是貴客,這要是還要您幫忙,那我成什麼人了?快進屋裡去坐,這棚子裡油煙味重。”
秦和順把他們領進了屋子,讓他們在堂屋裡坐下,今天秦家的堂屋收拾得挺乾淨的,一些雜物都放到了房間裡雲,這間本來不大的堂屋也顯得寬敞了許多。
秦和順又給他們沏了茶,然後對蘇星暉道:“蘇組長,你們坐着喝茶,我幫我老婆做菜去了。”
不一會兒,秦和順就從棚子裡把菜往堂屋裡端了,這時,殷德山等人也都陸續到了,他們每個人手裡都還端着一盤菜,都是自己家裡最好的菜餚,端了過來。
看到殷德山手裡端着一盆小雞燉蘑菇,秦和順道:“老廠長,我請您來我家吃飯,怎麼您還端着這麼大一盆菜啊!”
殷德山呵呵笑道:“今天不是請蘇組長他們吃飯嗎?咱們也得盡點心啊!”
轉瞬之間,那張秦和順專門借來的大桌面上,就擺得滿滿當當了,盤子摞着盤子,碗摞着碗,各種菜餚琳琅滿目,好多菜餚都還是重複的,這都是殷德山、谷志林還有其他職工帶來的。
這桌上,光小雞燉蘑菇就有三盆,豬肉燉粉條也有兩盆,大家都把自己家裡最好的東西端來了,爲了把蘇星暉他們招待好,他們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給掏出來啊。
除了菜餚之外,他們還提來了不少酒,有散裝的,有瓶裝的,這可是一個大喜的日子,有菜沒酒怎麼行呢?
大家擠着坐在了秦家的堂屋裡,暖氣熱烘烘的,桌上的菜熱氣騰騰的,大家的心也是暖洋洋的。
蘇星暉把外套一脫,今天他就準備甩開膀子大幹一場了。
還沒等蘇星暉有所行動呢,殷德山就舉起了酒杯道:“來,我們大家一起敬蘇組長一杯,要感謝他替咱們廠子掃除了這些大蛀蟲啊!”
大家轟然響應,一起舉起了酒杯,對蘇星暉道:“蘇組長,我們敬您一杯!感謝你啊!”
蘇星暉道:“酒我喝,大家的心意我也領了,不過感謝我的話就不要說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啊!”
大家一起喝了這一杯,殷德山又倒了一杯酒道:“這第二杯酒啊,就敬柳總、徐會計他們,要不是他們的審計報告,這些蛀蟲也沒這麼快就被挖出來啊!”
柳雲清連忙道:“老廠長,您可得悠着點兒喝,您都這麼大歲數了。”
殷德山樂呵呵的說:“沒事兒,今天高興,今天這頓酒喝了,我以後就悠着喝。”
柳雲清只得也端起了酒杯,跟殷德山他們喝了這一杯,其實,他平時可沒這麼喝過酒,不過呢,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裡,看來不喝也不行了。
谷志林笑着說:“咱們總算是盼到了這一天啊,我曾經以爲,我都等不到那一天了呢,那我可真是死不瞑目了!”
殷德山道:“志林啊,你說啥呢?我老頭子都沒這麼想過,我堅定的相信黨的領導,我一定要看着這些腐敗分子被繩之以法,要不然,我老頭子是不會死的!”
殷德山的話讓人動容,這是一位有着堅定信仰的老黨員啊!
酒過三巡,谷志林道:“蘇組長,廠子什麼時候能夠重新開工?”
蘇星暉道:“可能沒那麼快,廠子的債權債務要進一步釐清,可能還要進行股份制改造,對廠子的管理制度、所有權、經營權等等來一個比較大的改變,還需要獲得一筆足夠的啓動資金,這些都需要時間。”
谷志林點了點頭,蘇星暉說的這些,他當然明白,而他們也有着足夠的耐心,這麼長的時間都等過來了,他們還有什麼是不能等的呢?
蘇星暉道:“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選舉出新一屆的公司領導班子,公司不能沒有領導了。”
這確實是燕紡集團最當務之急的事情,這一次的腐敗窩案,讓燕紡集團的領導班子幾乎全軍覆沒,有一兩個倖存的,也因爲長期的不作爲,已經失去了全體幹部職工的信任感。
現在的燕紡集團,實際上是處於一個羣龍無首的真空期,如果不是蘇星暉帶着工作組在這裡的話,燕紡集團的士氣早就渙散了,不過工作組不可能永遠在這裡,所以現在最緊要的任務就是選出能夠得到所有幹部職工信任的領導班子。
殷德山道:“蘇組長,你能不能來當咱們廠子的總經理?我覺得你當這個總經理最合適了。”
殷德山的話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可是在場的燕紡集團的人一個個都用滿含期待的眼神看向了蘇星暉,他們是真的希望蘇星暉能夠答應殷德山的要求,留下來當燕紡集團的總經理。
蘇星暉在燕紡集團的這些天裡,燕紡集團的所有幹部職工都對他發自內心的尊重愛戴,他們認爲,蘇星暉當總經理的話,燕紡集團一定能夠順利的走出困境,重塑輝煌的。
蘇星暉有一些意外,他沉吟良久,這纔對殷德山道:“老廠長,我很感謝您對我的信任,不過這事可不是我能做主的,我也得聽組織上的安排。”
殷德山道:“那你自己願不願意當這個總經理呢?”
蘇星暉不由得遲疑起來,他倒不是願不願意在這裡當總經理的問題,他知道,南總理肯定不可能讓他留在這裡,他既不能說願意留在這裡,也不能說不願意留在這裡,怎麼說都會傷人啊!
在這裡呆了一個多月了,蘇星暉跟這些人已經處出了感情,他不願意傷人,在明知道自己不可能留在燕紡集團的前提下,他不可能去騙他們。
蘇星暉的猶豫,殷德山當然看到了,他嘆道:“唉,我也知道,我們燕紡集團沒這個福氣,讓蘇組長來當這個總經理。”
谷志林道:“老廠長,我們這個小廟,太委屈蘇組長了,他以後一定是前途無量的,我們祝福他步步高昇就行了。”
殷德山舉杯道:“行,蘇組長,我們一起敬你一杯,祝你步步高昇,前程似錦,以後多爲老百姓做點好事就行了。”
蘇星暉點頭道:“謝謝老廠長,我一定會記住您的話的!”
雖然對蘇星暉不能當燕紡集團的總經理感到很遺憾,但是在短暫的遺憾之後,大家又開始高興的喝起酒來了,畢竟燕紡集團撥雲見日了,這是一件大喜事。
蘇星暉對殷德山道:“老廠長,我們打算在一週之後開一次全公司職工大會,讓全公司的職工在大會上公開選舉出新一屆的公司領導班子,後面的一系列事宜,還需要新一屆的公司領導班子來負責呢。”
殷德山點頭道:“是得趕快選出新一屆的領導了,公司再也禁不起折騰了,必須要趕緊走上正軌,不過,蘇組長,你可不能走得太早了,現在的公司,還需要你幫忙掌掌舵呢,一定要等公司走上了正軌,你才能離開。”
蘇星暉笑道:“我倒是想等着公司走上正軌再走,不過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如果上面的領導要把我調走,那我也沒辦法是不是?”
殷德山道:“唉,蘇組長,要是你走了,我真怕公司又會走上老路啊!”
蘇星暉道:“老廠長,您別擔心,我也不會走得那麼快,在過年之前,應該不會離開吧,再說了,公司以後改制了,在先進的管理制度下,應該不會再出現那樣的事情了,以後公司的工會也要發揮更大的作用,對公司的領導班子進行強有力的監督。”
殷德山點頭笑道:“那就好,你能留到過年的時候,那我就放心了。”
現在離過年還有兩個多月,聽到蘇星暉還能在這裡留這麼久,殷德山確實放心多了。
大家這天晚上都是放量吃喝,蘇星暉當然是喝得最多,不過他倒是沒事,像是夏鬆、林振華、柳雲清他們幾個都喝多了,燕紡集團的工人們幫着蘇星暉一起把他們扶回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