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看黑霧中飄過的那塊‘波浪’,無言,你沒有看見?”沐風對自己在防護球外設制的那道神禁有足夠的自信,遂出聲不在意地問了句。畢竟這道屏蔽神禁巧奪天工,沐風學自手心紅痣中一本書中,而這本書也曾讓沐風困惑過,整本書竟然只有這麼一個功法,這在他的書庫中也是很少見到。物以稀爲貴,這功法不只是因爲稀有,才顯得它的珍貴,更主要的是,沐風在神界閉關的那兩年中,留在手心那絲神識竟用了一個神界年才把它學會!這個功法的名字叫“永息神禁”,是個奇怪的名字,功法也同樣奇特。
“黑霧中哪有什麼‘波浪’,公子眼花了吧?”
沐風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可能是我眼花了。”心道:無言沒有功力,看不見神魔的蹤跡很正常。忙又分了絲神識進體內,問道:“剛纔你們誰看見了神魔?”
“我沒看見神魔,只看見了一條蚯蚓。”百靈伏姬破天荒地積極參與了一回,沐風沒理會她看見了什麼,只要看見了就好,遂道:“伏姬,你把這條蚯蚓鎖定好,它現在到哪裡去了?”
“蚯蚓圍着幽冥府繞了個圈,從我們身前經過時,還往我們這裡遊近了一些,不過,現在它已經不在幽冥界了。”百靈伏姬打了個哈欠,伸了下懶腰,永遠一副睡不醒的模樣。
“哥哥,你說剛纔從空中飄過的那塊透明的能量嗎?”妙妙只對能量感興趣,就象饞嘴的嬰孩,看見了女人的**也只會聯想到鮮肉大包。
“能量到處都是,妙妙,你就知道吃。”玲瓏神嬰望着發癡的妙妙,滿臉不屑。
“那塊波浪不是沒有波動嗎?妙妙,你怎麼知道是能量?”沐風來了興趣,自己能看見那塊能量,是因爲藉助了天眼洞悉一切的功效,妙妙沒有天眼,不知道它怎麼看見的。
“剛纔,我聞到了空中飄過了一團從未聞過的香味,是種淡香,卻很膩的香味。”妙妙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果然是隻飯桶!”玲瓏神嬰嘿嘿一笑,他雖然沒有看見那塊波浪,但他和沐風心意相通,沐風看到什麼,他自然會知道。
“小精靈呢?”沐風繼續問。
“我什麼也沒有看見。”精靈娃娃撥弄了一下九變蠶嬰的小腦袋,心不在焉道。
“主人別問我,我也沒看見。”麒麟神獸慌忙躲開沐風的神識,這裡只有它的功力最差,除了善跑,又沒有特別的能耐,看不見多少有些丟人。
“女人只會養孩子,小孩子又只知道吃,大事還得只能我們來做啊!”焚天神火昂起頭,在空中踱着方步,一句話打擊了平素愛同自己作對的精靈娃娃和妙妙,焚天神火心情大好,頓時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火娃也看見了神魔?”沐風心中一喜,能看見神魔的,他的能耐自然非同尋常。
“不就是一塊波浪嗎?什麼狗屁神魔,幾萬年前我就見過這種東西,那是它們也是如此,故作神秘變幻成這個樣子來唬人,其實不過是能量體罷了,哼!”焚天神火的見解獨樹一幟,說完還掃了體內幾個傢伙一眼,得意非凡,“火娃我牛會吹,但那是有底氣的,吹也吹得有根據,你們知道啥?你們能嗎?”
“你幾萬年前就見過?”沐風眼見體內幾個傢伙被焚天神火氣得吹鬍子瞪眼,忙引開話題。
“這種純能量體,不知它的意識藏在什麼地方,它們每每打不過別人時,就纏上去自爆,嘿!可是它們自爆又與衆不同,別人自爆從根本上講,就已經完蛋了,它們不一樣,爆了之後,把別人倒是炸飛了,它們卻又能重新聚集成原來的模樣”
“它們一直是這種模樣?它們的能量好象與我們通常使用的能量不一樣吧?火娃。”沐風心知焚天神火以前必定見過這些神魔,忙接過話茬兒問道。
“因爲是能量體,所以它們的模樣變化無窮,不過,我也不知道它們是什麼生物,每次出現好象都不一樣,之所以我能感覺到它們,無非是它們具有獨特能量的原因。這種能量到底是什麼,我也說不清楚,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說了半天,等於沒說!”
“自以爲是的傢伙!”
“故作神秘!”
焚天神火一席話在沐風體內立時引起掀然大波。
沐風卻沒那樣想,他沉思了片刻,忖道:“原來神魔俱有的是無波動的能量,雖然這種能量沒有波動,卻正好易於區別!大自然的造化真是神奇,無波動固然可以迅速地欺近別人,但自己有百靈伏姬幫忙,它們未必就能輕易飛近自己!”心中豁然開朗,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混沌神石依舊閉着眼,濛辰精珠小心翼翼地停在角落中。
這神魔來無蹤,去無影,也不知剛纔所見那塊波浪在神魔中的地位如何。沐風暗自思索,如何對付它們纔好。
“公子,你不是要找蘚矜大尊嗎?怎生還在這裡發呆?”無言嘟囔道。
“我們這就到冥府中去。”沐風用神念撤去“永息神禁”,收了防護光球,拉着無言閃身出現在幽冥府前。
“沐風求見蘚矜大尊!”沐風運起功法,他的聲音幻化成魂魄一般,拉成一根白霧般的線條直直地向冥府外那些孔洞鑽了進去。
幽冥府前剎那間涌起一團輕霧,一襲白衣的蘚矜冥尊憑空立在府前,白雪冥尊跟在她身後數丈外。無言慌忙上前一步,拜倒在地,輕啓紅脣道:“無言多謝蘚矜大尊的再造之恩,謝謝白雪大尊悉心照料。”
“無言,你起來吧。”蘚矜冥尊輕揮玉手,托起無言,送回到沐風身前,擡眼面帶微笑,平靜地看着沐風道:“孩子,你有事找我?”
“大尊,沐風有些事情不太明白,還請大尊明示。”沐風微微欠身,抱拳施了一禮道。
“你有何事?不妨直說。”蘚矜冥尊臉上寫滿慈祥,聲音柔和。
“我在凡間天南國遇見了一個叫柳葉的女子,她體內有通天神珠的眼淚,我想問問,這個柳葉是不是以前我認識的那個柳葉。”沐風沉聲道。
“我不是告訴你了,叫你別再來問這件事嗎?”白雪冥尊搶過話茬兒,面有慍色。
沐風神色微變,心中不悅,暗道:“我又沒有問你,你着什麼急?自己好言相待,她卻頻頻刁難,看來,得給她點顏色瞧瞧!”想完,神念在腦中快速凝成人形,迅即隱在腦中打出兩道神禁悄無聲息地往白雪冥尊飛去,“永息神禁”裡面裹着一個攻擊神禁,端得是絕無一聲半息,繞過蘚矜冥尊,轉瞬間罩向了白雪冥尊!
白雪冥尊未曾反應,頓時被兜了個正着。但見她冷笑一聲,手上冥訣拈動,數絲白霧中閃着光亮往罩向自己的神禁衝去。沐風用了一個神界年學會的“永息神禁”非同小可,打開時猶如一個絕無半絲破綻的獨立空間,裡面那個攻擊神禁在沐風意念的操控下,井然有序地對抗着白雪冥尊的反擊。如果不是“永息神禁”特有的屬性,沐風不可能輕易罩住白雪冥尊,但現在不同以往,一步領先,步步領先,沐風不會給白雪全力反擊的機會,神念又動,一個小人兒在沐風腦中快速拈動神訣,又打了道神禁衝進了永息神禁中,這是個專門用於防護的神禁,有些類似於“萬劫神禁”,只是這個神禁所需能量更少,威力沒有“萬劫神禁”強大。
“你剛纔打出了‘永息’神禁?”蘚矜冥尊臉色微變,暗自吃了一驚,轉頭看了眼狼狽不堪的白雪冥尊,嘆了口氣。
“大尊竟然識得‘永息神禁’?”沐風怔了怔,意念稍住,白雪冥尊頓感壓力驟減,舒了口氣,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永息神禁”裡面光芒暴漲,卻沒有聲音傳出來,不明所以的無言呆呆地看着白雪冥尊一個人在手舞足蹈,還以爲她在勤奮煉功,竟不知道她現在被沐風折騰得十分辛苦。
“曾經有人也用過這道神禁,比你熟練,威力也更大,卻沒有你用得那樣巧妙。”蘚矜大尊眼中無限悲傷涌了出來,看在沐風眼裡,心神振盪,幾欲落淚。
沐風慌忙收斂心神,暗道:“這蘚矜大尊一動一靜間,竟然如此駭人心魄,不知煉的是哪門子功法?”
“誰會這道神禁?”沐風好奇地問道,自己一直就奇怪,究竟是誰在自己手心留了這麼多書籍,難道是自己前世在神界的師傅?
“他是神界至尊,如今已乘黃鶴西去。”蘚矜冥尊慘然一笑,“放了她吧,你們別鬥了。”
沐風神念一動,撤了神禁,冷眼盯着香汗淋淋的白雪冥尊,忖道:“自己竟然和以前的神界至尊會一樣的功法!”脫口道:“難道他是我師傅?”
蘚矜冥尊搖了搖頭:“你別問了!以後該知道的,你都會知道。”轉頭看向白雪冥尊,淡然道:“你不再是他的對手,別徒勞無益和他鬥了。”
白雪冥尊狠狠地盯了沐風一眼,心有不甘。
沐風腦中衝過一個大膽的念頭:“難道自己是神界至尊轉世?不可能,不可能,如果真是至尊轉世,又怎會受盡別人欺負?連他的下屬邪神也沒見有幾分尊重之意!”沐風臉上閃過複雜的表情。
“柳葉轉世沒有經過幽冥界!”蘚矜冥尊恢復了平靜,看着一臉困惑的沐風,嘴脣微動。
“不經過幽冥界能轉世?!”無言瞪大了眼睛,驚得呆若木雞,她在幽冥界呆過一段時間,知道哪怕神界至尊轉世也得從幽冥界經過,柳葉沒經過幽冥界轉世,這不是天方夜談嗎?
“什麼人可以不用經過幽冥界轉世?”沐風對幽冥界不太瞭解,誤以爲有些人可以自由轉世,雖然自己並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人。
“按常理,所有人都只能通過幽冥界轉世。”蘚矜冥尊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那她爲什麼沒有經過幽冥界,就轉世了?”沐風猛然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連忙問道。
“我也不知道。”蘚矜冥尊繼續嘆氣。
無言聽傻了眼,沐風勿自也開始吃驚,蘚矜大尊貴爲幽冥界一界之尊,竟然不知道柳葉轉世的事情!一個男人可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多了個兒子,但若是一個女人不知道自己生了個兒子,那可能只有一個理由,這女人瘋了或是癡呆了。沐風皺眉看着蘚矜冥尊,又斜睨了一眼正在一旁生着悶氣的白雪冥尊,似乎她們沒有說謊話,她們也確實沒有騙自己的理由。沐風很想嘆氣,卻又把嘴閉得更緊,兒時在天南國,爹曾說過,男人遇到困難時,要把嘴閉緊一點,那樣纔不會流失財富。沐風把嘴閉緊,只是不想流失堅韌。
“什麼情況下,可以不經過幽冥界轉世?”沐風平定內息,冷靜地問道。
“你上次到幽冥界問了柳葉轉世的情況後,我們才發現自幽冥界存在以來,這是惟一的一個特例,我們思索了很久,也想不明白,我已經叫主管轉世的蘭諾冥尊負責調查這件事情,只可惜一直查不到眉目,不過,我們最近才發現,天南國的確有一個叫柳葉的女子,她是個憑空多出來的人,沒有經過我幽冥界轉世!”蘚矜冥尊側目淡淡地看了白雪一眼,回過頭來直視着沐風。
“不知大尊是否查過,前世的柳葉從何轉世而來?”沐風打破沙鍋問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