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中)

嶽思憶笑着看了老人一眼,重新坐回飛熊獸,迅速消失在漆黑的黑子林裡,了無痕跡。

別胡看到嶽思憶隱沒在林中,不由看了看眼前毫無生機的女子,無聲地嘆息一聲,不知道她能否存活下來,一切全看她有有求生的慾望了。女子的傷十分嚴重,別胡也沒有把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她救活,一切只有看老天的旨意了。

別胡把女子揹回自己簡陋的屋子時天已經大亮,濃霧慢慢把整個村子淹沒。雖然自己已經是將近百歲的老人,已經絕了男女情愛,但畢竟是男人,不好照顧一名女子。他把那女子放到牀上後就來到自己侄兒媳婦屋前,叫道:“阿莎,你到伯父屋裡來一下,有點事要找你幫忙。”屋裡的阿莎應了一聲“好咧”就走了出來,後面還跟着阿粵鹿那孩子。阿粵鹿這孩子見到別胡毫髮無傷地站在自己眼前,竟然哭了起來,他以爲會再也見不到別胡了。別胡摸着孩子的頭不段地安慰,許久阿粵鹿才止住哭泣怔怔地看着他。見兒子停止哭泣,阿莎才面色憂鬱地來到別胡面前。

“阿伯,你可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怪事?”阿莎一臉蒼白,昨天的飛熊獸驚天吼叫已經把族人嚇個半死,“還有,伯父你昨天是在林子裡過夜的嗎?”

阿粵鹿來到別胡跟前,仔細打量着他最愛戴的伯爺爺,見他身體沒有什麼傷害,才道:“爺爺,你昨天沒有回來,我等了您一個晚上,可把我嚇死了。”說着,兩隻水靈靈的眼睛又蓄滿淚水,馬上就要往下掉,別胡輕請走到他面前,幫他把眼淚擦乾,“阿粵鹿,你已經張大了,可不許再掉眼淚了,男子漢流血不流淚。再說爺爺也老了,總有一天會離開你們,到時你可不要傷心,不然爺爺看到你難過也會難過的,知道嗎?”

阿粵鹿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還是一旁的阿莎勉強笑道:“阿伯,你再活一百歲也沒有問題,怎麼說這樣泄氣的話呢。”說完,話鋒一轉,問道:“阿伯,你要侄媳婦幫你什麼忙啊。”

“到我屋裡就知道了。”別胡也沒有多說,就領着阿莎母子來到他的屋子。

“阿伯,就是她啊——怎麼會有外人,難道又是上面掉下來的人嗎。”看到靜靜地躺在牀上的人,阿莎無比驚訝,他們的村子跟本沒有外人會來,因爲除了他們自己人根本就沒有人知道村子的存在,所以只有一個原由,那就是從懸崖上掉下來的人。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竟然沒有死,看來也是命大的人。以前也不是沒有人掉下來過,但都只是死屍的形態與他們見面,見到活人的機慮幾乎爲零。驚訝過後,阿莎還是冷靜地來到牀沿,也不再問什麼,仔細地查探她身上的傷口。

別胡想了想,還是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她,這樣兩人也好商量事情。

她傷的非常嚴重,當阿莎幫她把衣服脫掉,看到那滿身傷痕,心裡起了一陣疙瘩,怎麼會弄成這樣,一條條細細的傷口在潔白如玉的肌膚上縱橫交錯,絲絲血跡早已經乾枯。她是失足掉下來還是人爲掉下來呢?阿莎一邊清理傷口,一邊若有所思,那麼美麗的一個女人,不可能在年華正好的時候輕生,看來是人爲了。

別胡讓阿粵鹿打水送進去,他雖然已經百歲老人,但畢竟是男子,不好進去,便讓侄孫子送去讓他阿媽給那女子洗洗,不讓傷口發炎了,不然更加危險。

“阿媽,她還好嗎?”阿粵鹿把洗臉盆放在牀頭,沒有去看那露背躺在牀上昏迷的女子,他雖然小,但還是知道一點男女之別,所以目光並沒有看那女子一眼,只是對着他母親那擔憂的眼睛。阿莎臉上的表情無比擔憂,情況並不好,現在還沒有清醒,並非好預兆。阿莎拿起盆中的帕子擰乾給女子擦了擦,對兒子說道:“要你爺爺準備一點金創藥,馬上送過來,阿媽有用,不要熬太長時間。”阿粵鹿應了一聲,便走了出去。兒子一出去,阿莎便仔細地爲女人清洗傷口,一點點地把乾透了的血跡擦去。

“爺爺,阿媽要你準備一點金創藥,時間研討快點。”阿粵鹿從屋子裡走出來,來到正在院子裡不安的伯爺爺面前。

別胡應了聲,也不再理會阿粵鹿,到他專門放藥草的屋裡配製金創藥。見了別胡進了藥房,阿粵鹿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可做的事了,就跑回到家裡,燒火做飯,呆會兒給媽媽與爺爺送去,畢竟他們連早飯都沒有吃的,時間卻快臨近午時了。

別胡正安心地配置金創藥,因爲他有個不許人在他製藥時打擾的規矩,所以此時顯得格外安靜,直到阿粵鹿站在藥房外說他已經把午飯送來了。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說說別胡的情況了。別胡有一個兒子,在很久以前就死了,比他小很多的弟弟也已經死去很多年,現在他和侄子生活,每次都是在他們那裡吃飯,在自己屋子住。

手上配製着金創藥,心裡想起昨晚發生的時,心裡還是有點驚訝與害怕,尤其那飛熊獸的恐怖已經深深烙在他們靈魂的深處,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竟沒有害怕逃走,真的有點怪。想起昨天,別胡失神了,那仙女以前從來沒有人見過,也許是他們沒有在晚上到過聖湖,沒有見到過,說不定她早就在那裡呆了千萬年。別胡也不是沒有想過她是妖怪變的,但他非常相信自己心裡的靈感,一個沒有危險的靈魂絕對純潔高尚的如同仙女。

正當別胡在思考的時候,遠處的聖湖之底,嶽思憶正安靜地躺在一柔和的水草交織的“牀”上安睡。

當太陽落下,月亮升起,人們即將進入睡眠的時候,寧靜的聖湖發生了變話,平靜的湖面慢慢從兩邊裂開,晶瑩的水花托着已經醒來的嶽思憶浮上水面,而飛熊獸則跟在她腳下,安靜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比一隻小狗還要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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