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正廳的時候,他在正廳兩邊柱子上看到一副恬淡之極的詩句,上面寫着: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橫批則是“值林笑叟”。
這讓他更是暗暗稱奇。
要不是他們從那處八卦圖下進入這地底,單是看到這棟大宅,他都以爲這裡是哪戶隱居在山中的大戶人家的宅院。
不過,就在賀拔毓暗暗吃驚的功夫,那隻從他們一進門就跟隨他們一起進入院子的白虎,身子一晃,卻突然不見了蹤影。
賀拔毓的眉頭微微一皺,正想再次提起陸詭的事,龍赭卻率先開口道:“公子放心,燦君不喜生人,到後院睡覺去了,等他睡醒了,脾氣會好一些,我到時候再讓他放走道長。”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賀拔毓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點點頭笑道:“公子可知我們此次的來意?”
龍赭愣了愣卻尷尬的笑道:“我這裡很少有客人來,更很少有術者前來,公子看起來器宇不凡,那位道長似乎也很厲害。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說着,他請賀拔毓坐下,然後順手一拂,兩杯清茶出現在他們各自的茶几上,他端起來呷了一口又道:“可是公子有什麼事情想讓在下幫忙嗎?”
“幫忙?”賀拔毓的眼神閃了閃,決定開門見山,“我只是想問公子認不認識蘭州郡的盧掌櫃一家,認不認識他的女兒。”
賀拔毓的話終於讓龍赭的臉色變了變,隨即只見他苦笑一聲道:“原來是因爲這個?是盧先生請你們來收妖的嗎?”
隨即,只見他站了起來,對賀拔毓深深的鞠了一躬,誠懇的說道:
“是我對不起他們。若是盧先生想要回我這條命,我一定雙手奉上。不過能不能等你們那位道長被放出來後咱們離開這裡再動手?在這裡的話……”
說着,他轉頭看了看後院的方向。
“在這裡的話,燦君不會讓你們殺我的!”
看到他臉上的神色完全不像是在做僞,賀拔毓更吃驚了。
雖然他不像陸詭那樣經常同妖怪打交道。可是,不管是人還是妖,有誰會在別人三言兩語後就把自己的命雙手奉上?
難道說這個龍赭在同他虛與委蛇,還有別的打算?
而這時,卻聽龍赭搖頭嘆息道:“從小到大,除了前兩年在書院呆過一陣子,我幾乎從未離開過這裡!
要不是……唉,要不是這樣,我又怎會不知道人妖殊途?更不會犯下大錯!是我對不起瑤娘,我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的。”
“交代?交待就是引頸受戮嗎?”
正在賀拔毓沉吟的時候,賀武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說道
這件事情是他出面辦的,當時聽了以後也真是恨不得將這個始亂終棄的妖怪大卸八塊,可如今見了他,他不說如何擔起責任,竟然一心求死。
要知道,之前盧掌櫃已經同意讓他迎娶女兒了。
人也好,妖也罷,在他看來,盧掌櫃已經夠通情達理了。
可如今,雖然他們是爲了來殺他,卻聽他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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