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聽了,臉上的血色一下子消失無蹤,她輕咬着櫻脣淡淡的說道:“我沒有千萬嫁妝,卻有女四書,想必賀公子不會俗到以錢財衡量妻妾的地位……”
“那你可有驚世決絕的容貌?都說皇宮中美人多,可是在賀家,美人也不少。聽說賀公子即便剛剛纔娶親,甚至還常年在外奔波,可在這之前,賀家主家還是給他準備了無數嬌娘美婢,只等他回去寵愛。你覺得,你同她們比,容貌如何?”
“庸脂俗粉罷了,難道我要同她們一般見識?”
流光的臉色已經黑了,而心中一股又一股的怒氣不停地向上竄着。
她知道,學首大人說的這些,完全是她憑後天的努力根本沒法子補齊的。也正因爲如此,她纔會越聽心中越焦躁。
看着流光的臉色由一派平靜變成了現在的憤怒焦慮,甚至連表情都扭曲了,茹先生心中卻有些奇怪了。
一直以來,學首大人都在教導她們要以女則女誡爲基,定要做一個謙恭謹讓,落落大方,深明大義的女子
。
雖然女學裡規矩嚴謹,學子們的競爭也很激烈,可是卻鮮少有學子、先生因爲私怨爭吵起來。
往往出了什麼爭執後,爭執的雙方都會在事後爭着道歉,甚至痛哭流涕的自責,向所有人說出自己的錯誤和不足。
這在普通的書院可能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在這裡卻是最正常不過的。
因爲女學裡的學子們,似乎個個懂事,每一個都有美好的品德,這也是所有的夫子和學生這麼信任學首大人的原因。
只是今日,這個學首大人非但不鼓勵流光,反而不停地說着流光的不足。這連茹先生這個外人聽了都難受,又何況流光本人呢。
而在這個時候,在流光的臉上出現了焦躁和不耐煩之後,只聽學首大人又說話了。
“流光小姐,你現在是不是很嫉妒、很憤怒、很生氣呢?”
他的話讓流光一愣,她立即回過味來,臉上也閃過一絲迷茫,隨即只聽她喃喃的說道:
“是呀,我怎麼能嫉妒呢?怎麼能生氣憤怒呢?這倒是一個女子最不該有的呀!我……我……”
說着說着,流光的臉頰突然間變得蠟黃,茹先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覺得流光的臉頰似乎在一瞬間小了一圈,連圓下巴都變成了尖下巴!
而在這個時候,卻聽學首大人又開口了。
“你應該憤怒嫉妒生氣的,你以爲是賀夫人深明大義,可誰又知道她是不是把你帶回去做各位侍妾的靶子,自己好坐山觀虎鬥?你太單純,只怕到時候被人推到臺前當替罪羊都不知道。”
學首大人的話讓流光本來緩和些的臉色再次充滿怒氣,隨即只聽她道:“她真是做夢,我不會讓她得逞的。她也別以爲我是軟柿子,可以任人捏圓搓扁。”
怒氣讓流光的臉頰都有些扭曲了。顯然,學首大人的幾句話又將她推向了憤怒的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