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尋夕不再說什麼,只是笑笑,便上了車,鑽進車廂,便見花玦沉着眸子看着自己,半晌,等鶴尋夕坐定,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道:“今天小人還未來得及吃早點,不應該臉上沾着什麼東西啊。”
花玦又是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會兒,才移開目光,合上眼睛開始休息。
而鶴尋夕疑惑的皺了皺鼻子後,也不再看花玦,而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懷中的油紙包裹,可又想着在馬車裡吃,難免要被花玦罵,可到車轅上吃,又全是冷風。
半晌,鶴尋夕的臉越皺越皺,長嘆一聲後,繼續盯着自己懷中的油紙包裹。
花玦閉着眼,不一會兒竟真的睡了過去,睡夢中,又看見了鶴尋夕那張熟悉的臉,對着自己不懷好意的笑。
笑的十分奸詐滑頭,下一刻,鶴尋夕便吻了下來,從他的脖頸到胸膛,然後又是小腹,弄得他難耐得緊,可是不知爲什麼,他就是沒力氣動彈一下,手也至多能擡個幾尺,便沒了繼續動作的力氣,身上倒是火燒灼熱的更加厲害。
花玦微微的蹙了蹙眉,就聽見鶴尋夕輕聲的嘆息,她道:“可惜了,你我……殊途……嘖,可惜了……爲嘛不讓老孃找個這麼妖的同類……找不到同類啊……找不到……”
接下來,她又憤憤的啐了一句,“罷了!榨乾了一個算一個!”
再下一刻,花玦狠狠打着冷戰,醒了。
醒來,睜開眼,就看見對面,低着頭的鶴尋夕,花玦一個恍惚,似乎又看到了她如玉般的藕臂,柔白帶粉的身子……
‘嘭--’,花玦狠狠砸在了身後的車壁上。
鶴尋夕驚詫的擡頭看向花玦,道:“主、主、主子,這是怎麼了?”
好半晌,花玦緩緩收回拳頭,垂着眸子,慢慢閉上了眼。
鶴尋夕愣愣的看着花玦,好半晌,又低下了頭,看向了自己懷裡的油紙包裹。
不一會兒,花玦又夢見了些什麼,而且越發清晰起來,仍然是鶴尋夕,從自己的身上慢慢擡起頭來,帶着笑,卻不似平常的猥瑣。
她輕聲道:“王爺的身子,不但白,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敏感。這麼快,便受不住了?”說着,花玦只覺身上某處在她的手掌中一緊……
接着,花玦滿頭虛汗的驚醒,入眼,還是低着頭的鶴尋夕。
‘嘭--’,花玦狠狠的砸在了身後的車壁上。
鶴尋夕疑惑的擡頭看向花玦,道:“主、、主子,這是何事?”
半晌,花玦緩緩收回拳頭,垂着眸子,慢慢閉上了眼睛。
鶴尋夕愣了愣,皺了皺眉,看了看花玦,便又低下頭,看向自己懷中的油紙包裹。
很快,花玦恍惚中,又看見了那柔軟白嫩的身子,因爲激烈的擺動,而變得紅潤起來,可他的眼睛總睜不開來,只能半眯着,模糊的看着鶴尋夕那張發粉的小臉。
櫻桃的小嘴,眉眼如絲,他心中一驚,鶴尋夕何時能這麼惑人心絃了?
花玦身子狠狠一顫,猛的驚醒過來,眼前,仍是萬年不變低着頭的鶴尋夕。
‘嘭--’
這一次,花玦狠狠的將拳頭砸在鶴尋夕身後的車壁上。
鶴尋夕皺起眉,仰起頭,柔柔軟軟的鼻尖擦過花玦的臉頰,花玦身上僵了僵,退回了自己的位置,鶴尋夕動了動嘴脣,還沒出聲,花玦便冷聲道:“鶴尋夕,你給本王從馬車裡滾出去。”
“啊?”鶴尋夕不明所以的看着花玦。
“滾!”
“王、王爺,主子。”鶴尋夕撩開車簾,看了一眼,爲難道:“九哥駕得挺快的,這樣滾,小人怕、怕沒命給王爺主子找妖狐啊。”
花玦卻不看她,冷冷的看着腳下的毯子,道:“鶴尋夕,若在不給本王滾到車轅上,本王現在便殺了你!”
鶴尋夕渾身一抖,縮了縮脖子,認命的鑽出了車廂。
“哎,九哥~”鶴尋夕在車轅上坐穩,笑着和身旁的二九打着招呼。二九卻還在不知爲什麼的生着氣,像是沒有看見鶴尋夕一般,駕着車。
二九冷淡的態度,讓鶴尋夕碰了個釘子,鶴尋夕無奈笑笑,便不再自討沒趣,將自己懷中的油紙包裹打開,吃起了東西。
良久,鶴尋夕只聽一聲‘咕咕--’悶響,沉默的二九摸了摸肚子,側了側頭,低聲道:“還有沒有……”
鶴尋夕愣了愣,擡頭疑惑的看向他,二九見了,沒好氣道:“我問你還有沒有吃的了!”
“哦哦!吃的!”鶴尋夕忙往懷裡最後的一個油紙包裹裡摸去,二九也轉過頭來,眼裡的興奮擋不住。
可摸了好半晌,鶴尋夕才慢慢掏出一隻肉包子,對着二九道:“九哥,只剩下最後一隻肉包子了。你看……”
二九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最後一隻?”
“沒事兒!你吃吧!”鶴尋夕別過頭不看她手中的肉包子,宛如壯士赴死一般英烈。
二九看她這個樣子,又想起自己因爲王爺的責罰而遷怒於她,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剛要將肉包子退還給鶴尋夕卻又聽她道:“若不是九哥的資助,尋夕也買不了這麼些肉包子,烤鴨烤雞的!”
聞言,二九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肉包子,狠狠的朵頤。兩口,一個大肉包子,沒了。
“鶴尋夕!我還有銀子呢!?你還不快還給我……”吃完手中的包子,二九轉過頭去,質問。
可鶴尋夕卻已早一步鑽進車廂。
剛鑽進車廂的鶴尋夕,就對上花玦的一雙冷眼,鶴尋夕這纔想起花玦以死相逼的逐客令,不過死也是她死。
鶴尋夕立馬對着花玦笑笑,道:“王爺,外面現在寒風凌冽,小人身子骨本來就弱,若是這麼吹下去,小人怕是更加羸弱,若是無法恢復法力,可就耽誤王爺了,王爺看可否……”
頓了頓,鶴尋夕看着花玦那對冷冷的眼睛,道:“可否讓小人在車裡窩着?”
好半晌,花玦頷首,鶴尋夕樂呵呵屁顛顛的坐進了車廂,剛坐在原來花玦對面的位置,突然就覺不對,鶴尋夕挪着屁股,將自己緩緩移到角落裡的位置上,縮成一團。
等鶴尋夕費力將自己落出的衣角塞進屁股底下之後,她才擡起頭,笑呵呵看向花玦,道:“這樣王爺便不會看着尋夕礙眼了。”
花玦沉眸半晌,才移開眸子,卻不理她。
鶴尋夕卻不以爲然,自顧自的靠着車壁,透過車簾看着沿路的風景,自得其樂,不一會兒,‘嘭--’的一聲悶響。
花玦向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竟見將自己抱着團的鶴尋夕,還是抱着團的樣子,倒了下來,睡了過去。
花玦沉着眸子,看着鶴尋夕閉着的雙眼,似乎還能看見鶴尋夕剛纔眼中的笑意一般,心裡不由的煩躁幾分。
‘撲棱’‘撲棱’兩聲,一隻白色的鴿子從馬車的窗子裡飛了進來,落在花玦腳邊,花玦將鴿子拿起,從鴿子腿上拿下一隻小小的竹筒,便將鴿子又
從窗裡放走。
從竹筒裡,花玦拿出一張寫着密密麻麻小字的紙頭,一邊看着,一邊眉頭皺的越緊……
等鶴尋夕悠悠醒來的時候,從車簾裡滲進的天光已是十分暗沉,鶴尋夕擡頭,竟不見花玦的蹤影,連忙起身。
掀開車簾,入眼便是一座寧靜秀麗的別莊,下了車,就已經有婢女侯在車外,鶴尋夕落下車,就被婢子帶進了別莊。
進了門,鶴尋夕看着眼前的婢子,道:“這裡是?”
“回小姐的話,這裡是離邯鄲城九九百外的輓歌山莊。”那婢子十三四歲的摸樣,慢慢的走在鶴尋夕的身側。
鶴尋夕有些奇怪道:“你爲何不叫醒我?”
“王爺吩咐,等小姐自己醒了再帶着小姐進來。”婢子道。
鶴尋夕聽了,皺了皺眉,撇了撇嘴,道:“我們現在是去哪裡?”
婢子道:“莊子裡已經有人給小姐安排了房間,奴婢現在是帶着小姐去房間。”
“……不知晚膳?”鶴尋夕躊躇道。
婢子笑笑,對着她道:“小姐放心,莊子裡自有傭人準備,等時間到了,奴婢就伺候小姐吃飯。”
“如此,甚好。”鶴尋夕笑開了眼,不再說什麼。
穿過曲折蜿蜒的長廊,越過清池水塘,走了好一會兒,纔算到了鶴尋夕被安排的院子裡,到了房間裡,鶴尋夕又疑惑道:“不知王爺此刻在什麼地方?尋夕若是要拜會王爺,該去什麼地方找王爺?”
“王爺在主院裡,若是小姐現在想去見王爺,奴婢帶路便是。”婢子笑道。
“……王爺可有說過讓我醒了去見他?”半晌,鶴尋夕問道。
“這倒沒有。”婢子想了想,搖頭道。
“那,尋夕還是不去叨擾的好。”鶴尋夕頓了頓,沉聲道。
翌日,鶴尋夕早早的起了身,躊躇半晌,還是喚了昨日的婢子,婢子的名字叫小桃,鶴尋夕道:“小桃你現在就帶着我去王爺的住處去給王爺請安。”
小桃會意的應了聲,便在鶴尋夕的身前帶着路,不一會兒,就到了花玦的住處,鶴尋夕先見到的是二九,二九見了她,便道:“你先等着,我進去同傳王爺。”
鶴尋夕笑道:“有勞九哥。”
二九進去了好長一段時間,纔出來,示意鶴尋夕可以進去,鶴尋夕進了房間,便看見花玦側躺在牀邊,面朝外,垂着眸子,翻閱着手中的書。
聽鶴尋夕進了,花玦眼也不擡,道:“鶴尋夕,你來是何事?”
鶴尋夕訕笑兩聲,道:“怎麼就王爺一人?”
“本王的房間,還能有幾人?”花玦頓了頓,道:“還是說,你心裡,有還想見到一些人?”
鶴尋夕眨了眨眼,疑惑的看向花玦,道:“尋夕不懂王爺的意思。”愣了愣,又道:“尋夕只是想來給王爺和此處的主人請個安罷了,沒有多餘的想法。”
花玦依然看着手中的書冊,淡聲道:“此處的主人,怕是一時半會兒不會來了,你下去吧。”
鶴尋夕頓了許久,道:“……王爺,是怎麼知道的?”
花玦擡頭睨了她一眼,卻突然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的熟悉,恍惚間,那個帶着深邃笑意的鶴尋夕,和眼前這個帶着呆愣神情的鶴尋夕,重合,重合,再重合……
‘啪--’花玦手中的書冊直直的拍到了鶴尋夕的臉上,‘啪--’慢慢的滑落掉在地上。
鶴尋夕扯了扯嘴角,道:“王爺,這是……”
“……此處是本王皇弟商晚歌的別莊,他也只有閒暇之時纔會來這裡,此時,他應被聖上給的事務拖着脫不出身來,便也無法來這別莊裡小憩。”花玦卻別開眼神,淡聲說道。
“……”好半晌,鶴尋夕才抽了抽嘴角,道:“王爺,那我們什麼時候上路去肅州?若是讓妖狐逃了,王爺不是不好對聖上交代?”
花玦沉着眸子,嗤笑道:“鶴尋夕,你竟然也會着急?妖狐之事和你的內丹之事,本王還以爲你都忘記了。”
鶴尋夕道:“這麼重要的事情,小人怎麼可能忘記!小人對王爺可是一片忠心!”
花玦掃了她一眼,道:“忠心?鶴尋夕,若是忠心,爲何妖狐現在本王都沒有看到?”
“……妖狐生性狡猾奸詐,自然不會輕易現身。”鶴尋夕想了想,道。
“生性狡詐……”花玦頓了頓,半晌,沉聲緩緩道。“鶴尋夕,你可知,妖狐又在邳州出現?”
鶴尋夕想了想,搖了搖頭。
花玦又道:“你可知這邳州是什麼地方?”
“不知。”鶴尋夕老實道。
花玦摸着手上的玉扳指,道:“那是欒梟與商國的交界之處。”
“……如此,王爺我們應該快些去這邳州!”思忖半晌,鶴尋夕對着花玦道。花玦眯着眼,看了她半晌,鶴尋夕疑惑道:“王爺?”
“這邳州,可是商國與欒梟的交界,鶴尋夕……北國鳳霞,南國欒梟……西方,商國。”花玦頓了頓,眸色深沉,“你可懂這是什麼意思?”
鶴尋夕想了想,搓了搓手掌,小聲嘟囔,“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半晌,突然笑道:“小人明白了!就是王爺到了鳳霞以後,直走很快便可以到欒梟了!”
花玦靜靜的看着她,好半晌,道:“欒梟國,確切應該在商國斜後方。”
鶴尋夕愣了愣,道:“……小人不懂。”
許久,皺着眉的花玦,看着鶴尋夕,道:“北國南國西國,三國幾乎在通一條直線之上,只不過商國位於中央,若是去兩國路程距離不經相同,現在本王剛朝着鳳霞北國走了不滿一個月,竟同時又傳出妖狐在南國欒梟出現的消息,鶴尋夕,你覺得這如何?”
鶴尋夕思忖半晌,皺着眉看向花玦,沉聲道:“莫不是王爺身邊有奸細?”鶴尋夕又頓了頓,道:“可是……可是王爺身邊除了我與九哥,怕是沒什麼親近的人了……不對,還有長風管家,可。這……”
說着,面露難色,花玦沉着眸子,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鶴尋夕,鶴尋夕卻還沉浸在自己的憂慮之中,似是絲毫沒有察覺到花玦的眼神一般,道:“可是,小人覺得九哥這麼的單純善良,絕對是不會陷害王爺的,而長風管家的話,更是優秀,人品好的沒話說,更是絕對不會不忠於王爺的!所以,小人想,若是王爺要懷疑,千萬不要懷疑他們兩人的好!他們對王爺的赤膽忠心,小人可是看在眼裡的!所以王爺……”
花玦皺了皺眉,擺了擺手示意鶴尋夕住嘴,半晌,道:“鶴尋夕,你莫不是還不明白,本王的意思?”
鶴尋夕愣了愣,驚詫,道:“王爺,是,懷疑尋夕?”
花玦別有深意的看着她,半晌,道:“本王多次以你的內丹做要挾,才讓你勉強聽命於本王,怎保你能心悅誠服?真心效忠於本王區區一介凡夫俗子?鶴尋夕,本王可沒有忘記你的壽命極長……若是你這麼來來回回逗着
本王幾天,幾月,幾年,十幾年,再者幾十年,本王還沒找到妖狐而先你一步老死,你這威脅也就沒了,鶴尋夕,你說,本王說的可對?”
“王爺……”鶴尋夕頓了頓,道;“王爺此番多慮了。”
“哦?鶴尋夕,你倒是說說,本王怎麼個多慮法?”花玦道。
鶴尋夕皺着眉,看向花玦,認真道:“王爺,就算是沒有內丹作爲抵押,尋夕也一樣會爲王爺所用,尋夕聽命於王爺,從不是因爲那顆內丹。而是……”
花玦挑眉,嗤笑道:“而是何物?鶴尋夕,你不妨說說,讓本王聽聽,這東西值不值。”
鶴尋夕搖頭,道:“王爺,不是物,而是人。”
“……”花玦看着鶴尋夕,有種奇怪的預感。
果然,鶴尋夕頓了半晌,道:“那正是王爺您!”
花玦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鶴尋夕又道:“若不是王爺貌美如花,讓尋夕見之驚爲天人,尋夕怎麼會心甘情願的將內丹交到王爺手中?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供王爺差遣,爲王爺鞍前馬後,更不會冒着天譴的責罰,留在塵世,留在王爺身邊!”
鶴尋夕滔滔不絕,卻沒發現花玦垂下了一雙滿是複雜情緒的眸子。
良久,花玦低聲道:“天譴?”
鶴尋夕愣了愣,點頭,道:“正是,王爺不是不知,人妖殊途。不管仙妖魔,都是與人殊途的,所以若是有妖精,魔怪,仙人,單單到了人間,不與人類有任何牽連,都是會被仙界懲罰的。”
“懲罰……如何懲罰?”花玦似是淡然的掃過鶴尋夕,問道。
“哎,仙人若是下了凡塵,只要被剔去仙骨,挑去仙筋,打入輪迴,經歷個千世情劫,好的有可能再升飛成仙,魔怪的話,一般比較戾氣,本不隸屬仙界管轄,有自己的王,一個個都兇殘毒辣,面對上仙,上神,不是你死我活,就是僥倖逃脫,可我們妖精,哎……”鶴尋夕一臉難色,比剛纔更甚。
花玦餘光掃見,心中不由一緊,淡聲道:“你們妖精,如何?”
鶴尋夕摸了摸臉,半晌,才緩緩道:“我們妖精的下場一般都好不到哪裡去,而且尋夕道行低微,法術低微,怕是難逃魂飛魄散之難。”
“……魂飛魄散。”花玦低念。
“就是,死後連精魄也沒有了,這世間上再也沒有尋夕的意思,哎,到時候尋夕連投胎都不可能有……”鶴尋夕失落道。
半晌,花玦皺起眉頭,冷聲道:“這是誰讓你平日裡不好好修煉,若是被打的魂飛魄散也只怕是有活該了!”
鶴尋夕擡起頭,動了動脣,卻又失落的低下頭,花玦皺眉掃了她一眼,道:“有話不說?”
“……”鶴尋夕擡頭看了花玦一眼,又低下頭去,萬分失望,道:“小人只是難過,小人冒着這麼大的危險,連自己的命也置之度外,卻……卻得來的還是王爺的……懷疑……猜忌……”
許久,花玦別過眼,看着遠處的窗櫺,聲音中聽不出喜怒,道:“本王一介凡人,怎得能讓你這妖精這麼上心?”
鶴尋夕聽了他的話,疑惑的擡起頭看向垂着眸子,沉默的花玦,笑道:“王爺無需困擾,等王爺老了,人老色衰之時,尋夕自會離去。”
花玦擡起頭,眼中一片冰冷,鶴尋夕似是沒有察覺一般,繼續又道:“若不是王爺長得實在是太過美豔,尋夕也不得這麼不由自已。”
“鶴尋夕,你給本王滾出去。”半晌,花玦冷冷道。
“啊?”鶴尋夕愣了愣,道:“可,王爺不是還沒與尋夕說完,這怎麼,怎麼就……”
花玦冷冷看着她,道:“鶴尋夕,今天姑且先信了你,但,若他日,讓本王知道那將本王耍着玩兒來玩兒去的人,與你脫不了關係的話,便別怪本王對你心狠手辣……”
看着冷眼的花玦,鶴尋夕沒由來的狠狠打了個冷戰,忙道:“定然不會是尋夕的,王爺放心,王爺、王爺還是笑着好看些……”
“滾!”
“王爺。樂管家飛鴿傳書來了。”待鶴尋夕‘滾’後不久,二九便拿着一隻白色鴿子,進了房間。
眼中怒意仍未平息的花玦伸出手來,將鴿子接了過去,拿下鴿子腳上的小竹筒,便將鴿子又遞還給二九。
半晌,花玦皺了眉,又鬆了眉,二九在旁,見了,忍不住好奇道:“王爺,我們現在是往鳳霞走,還是往回走?”
花玦沉默半晌,將紙放進二九手中,道:“明日,讓鶴尋夕再來見本王。”
二九不解的看向花玦,道:“王爺?您還相信鶴尋夕?我看她瘋瘋傻傻的,又好吃,又貪財,肯定什麼都不知道。”
花玦看向二九,道:“二九,這鶴尋夕是真瘋還是假瘋,是真傻裝傻,這一次的一試,便能清楚。”
二九困惑的看着花玦,“二九不懂,王爺爲何這麼冒險?若是鶴尋夕有心要害王爺的話,王爺,這太危險了……二九擔心……”
花玦緊了緊眉,道:“聖上的命令便是再危險……就是聖上下令要了本王的命,本王也不能不從。”
“王爺……”
二九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花玦擺手制止,花玦從手邊拿起另一冊書,淡聲道:“罷了,此事便這麼定下來,”
隔天,鶴尋夕見到花玦的時候,正是清晨時分,而花玦正在屋裡悠閒的品茶。
鶴尋夕見花玦並沒有理她的意思,便站在他的身旁,安靜的候着,好半晌,花玦纔開口,道:“鶴尋夕。來了?”
鶴尋夕摸了摸頭,她來了好半會兒了,其實想這麼說,可開口,還是老實道:“小人來了。”
花玦拿起小小的茶碗,在面前輕輕晃了晃,嗅着茶香,道:“你可知,本王這次讓你來,是做什麼?”
“……讓小人表真心?”鶴尋夕疑惑道。
“錯了。”
“……讓小人……嗯,小人不知。”鶴尋夕遲疑半晌,老實道。
“……鶴尋夕,你可知,昨日本王和你說的那則欒梟國妖狐出沒的傳言,和鳳霞國妖狐出沒的傳言?”花玦見鶴尋夕一副不解的樣子,也不再和她打啞謎,直接了當道。
“小人,不知。”頓了頓,鶴尋夕瞄了眼花玦,見對方臉色明顯不好,又諾諾道:“但是,但是小人現在知了!”
果然,對方臉色見霽,鶴尋夕稍微鬆了口氣,便聽花玦又道:“那你現在應該知道本王讓你來的用意了?”
“……小人,不知。”鶴尋夕思忖半晌,老實道。
邊講還邊注意着花玦的臉色,可這次,花玦的臉色卻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微微嘆氣一聲,道:“可恐怕,當今聖上,只知道鳳霞國妖狐出沒之事,並不知道欒梟國也出現了妖狐之事。”
“小人明白了!”鶴尋夕立馬出聲,引得花玦擡眼掃了她一下,鶴尋夕繼續道:“王爺是覺得欒梟國的妖狐是有人誠心造假,想要欺騙王爺所傳。並非有根有據之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