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到了府裡,就變成樂長風和二九交替着傳話。
鶴尋夕則過着輕鬆閒適的日子,偶爾請個安,反正請安鶴尋夕也只不過是主動去被花玦無視,與花玦主動無視她並沒有什麼區別,同樣都是無視。
可這次的夏苗,花玦竟然要帶着她去。鶴尋夕沒由來的覺得心裡不踏實。就連去太師府,花玦都懶得帶上她,皇帝狩獵這種大排場竟然一反常態,捨得帶她。
總之,小心爲上。
兩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熬過來,這期間,絕不可能是一片空白。
擁有二十多兩金子,可以稱得上小富的鶴尋夕,更是過的十分的豐富,每天不是釣釣魚,就是聽聽小曲,逛逛賭場。
小日子好不逍遙。
所以兩個月也差不多,就這麼一晃而過。
“鶴尋夕!”
二九奪門而進的時候,對,奪門而進,的時候,正是日上三竿,外面天空一派清明,卻又不燥熱,正是出門獵奇郊遊的好日子,鶴尋夕正在夢裡與周公聚會,卻也不能怪她,前一夜她先是在梨園裡聽戲,再是通宵泡在了賭場裡。
等天色泛白的時候,纔回到自己的院子裡,臉也沒擦一把,就和衣而睡了。
“鶴尋夕!我就知道你還在睡覺!你也不看看今兒是什麼日子!你還敢睡!?”二九焦急的衝進了鶴尋夕的房間。
上面有許多皇子大臣,再上面有自家王爺,再再上面有九五之尊,全是大爺中的大爺,十萬火急,他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別,衝到了鶴尋夕牀邊,兩手各抓住一個被角,往回一扯,在看到和衣而睡的鶴尋夕後,如釋重負般的吐了口氣。
他還想着,如果搞不好,他還得對鶴尋夕負責。
鶴尋夕是被搖醒的。幸而有二九的督促和幫助,鶴尋夕十分反常的沒有拖沓,不但沒有拖沓,而且還早了許多,她被二九半推半拉着到前廳以後,才昏昏沉沉的知道花玦還沒有動身的意思,別說動身的意思,這個時候的花玦,還穿着府中穿着的便服,在書房中揮筆潑墨,陶冶情操。
等鶴尋夕知道這個消息,剛想朝着二九發兩句,卻發現對方已經急匆匆的走了,大概是要到花玦身邊伺候着。
“王爺,茶。”二九端着茶遞到花玦手中的時候,花玦剛放下畫筆。
“去幹什麼了?這麼久?”一旁的樂長風問道。
“沒、沒什麼.。”二九訕笑,此時書房裡的安定氣氛,讓他不禁想起剛纔鶴尋夕的種種,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他對這個王府實在太盡心了。
差點搭上了大半生的幸福。
“還沒什麼?跑的滿頭是汗。”樂長風走到他身旁,低聲揶揄他,道:“吃壞肚子了?要不然,今天別跟王爺去圍場了。”
“……”二九沒好氣的瞪了眼樂長風,想着自己今天早上爲王爺解決了鶴尋夕那個麻煩,得意的仰起腦袋,別過頭,不理睬他的揶揄。
花玦坐到一旁的太師椅上,淡然的掃了兩人一眼,靜靜地抿着茶。
二九看着自家主子安然自若坐着,好看的像幅畫一樣,又想到等會兒主子有可能要嘉許自家,連忙屁顛顛的跑到了花玦身後站着,問道:“主子,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再等等。”花玦撫着杯沿,沉聲道;“不急。”
確實不急,打獵的事情,不過是到了圍場就行,來得早晚,只要比皇帝來的早,候在哪兒,也就差不多了。
而皇帝這次什麼時候動身,花玦很是清楚,同樣的,有人昨日夜裡都做了些什麼,他也很清楚,生氣是有,只不過沒有在別人休息不夠的時候發作的嗜好。
大致是過了快兩個時辰,一個多時辰後,花玦才緩緩起身,往書房門外走,道:“去爲本王更衣。”
又過了四五盞茶的功夫,花玦一身黑色勁裝,金銀暗紋,顯得整個人修長冷冽,他剛進了前廳,就看見鶴尋夕立在廳裡,腦袋一上一下不停的點着,仔細一看,鶴尋夕的眼睛還是閉着的,所以並沒有看到他。
先撲哧笑出聲的是花玦身後的二九,因爲他知道鶴尋夕的這幅樣子,自己是罪魁禍首,可做之前卻不曾想到過這麼有喜感,一時沒忍住。
他身旁的樂長風因爲二九的笑聲看了他一眼,又急忙擡眼去看,自己身前的花玦。
剛等他擡眼,花玦卻已經向鶴尋夕走去了,樂長風搖了搖頭,鶴尋夕慘了。這兩個月,她的所有動向他都一五一十的彙報給了花玦,雖然沒有什麼叛變隱瞞的事情,可他覺得,光是吃喝玩樂,忘記本分,就已經足夠讓她的腦袋掉個幾次了。
不過,前提是她是個不能尋找妖狐的凡人。
現在按樂長風看來,花玦的一頓痛罵,鶴尋夕肯定是逃不過的了,頓時,原本還有些同情的心思消散一空,全換成了等着看花玦罵人的興奮。
因爲,花玦從沒有訓斥過下人,如果做的不好,就會被直接掃地出府,沒有第二次機會,花玦上戰場的時候也是如此嚴苛,以至於府裡隊裡,只要是花玦管束的下級,沒有敢違抗或者不好好完成任務的。
當然,他想,就算是花玦要罵人,大概多半也是由自己這個管家代勞。
這麼一瞬間,樂長風十分豔羨身旁的二九,整天除了伺候花玦,自己吃喝拉撒睡,基本上沒什麼事。
不過轉念想到月份,樂長風就不豔羨了,想的入神,低聲叨叨了句,“還好還好。”引來了二九疑惑的眼神,樂長風不滿低聲道:“看什麼?還不趕快去給王爺備車備馬?”
“早準備好了。”二九道。
“出去候着。”樂長風道,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還是?”二九撇嘴,這話里加了兩個字就變得勉強的很了,也讓人聽上去沒那麼舒服。
“別廢話了,走。”樂長風被自己代勞罵人的想法,打消了原先想看熱鬧的心思,連忙招着二九就走。
一時間,前廳裡只剩下面色陰沉的花玦,和站着昏昏欲睡、和睡着沒什麼區別點着頭的鶴尋夕。
“樂管家,幹嘛這麼急着出來?王爺和鶴尋夕還都在裡面!”二九對攪黃了他被王爺稱讚的事情十分不滿。
“王爺那是要責罵她所以纔在裡面。”樂長風道。他可不想幫着王爺再做那些有的沒的了,更不想浪費口水,他一個王府管家,每天做的事,和浪費的口水,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自己衝上去再挨兩下,特別是爲了些沒必要的事情。
“就是因爲王爺要責罵她,我才更要在裡面!”王爺要是不罵鶴尋夕,他怎麼能被表揚?王爺罵了鶴尋夕,他纔有機會獻功勞,二九極其悔恨的想着,自己浪費了一個絕好的機會,有可能是漲月俸漲月俸漲月俸漲月俸漲月俸漲月俸漲月俸漲月俸……
想到漲月俸,二九便又想起在邯鄲城裡被鶴尋夕搶走的積蓄,悲憤交加都難以形容他現在的心情。
“樂管家!你賠我月俸!”
“……啊?”
聖王府,前廳裡。
花玦面色難看的走到鶴尋夕的面前,不知是不是因爲他的眼神太過冰冷,鶴尋夕竟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可還沒醒透,愣是盯着花玦看了好半天,才遲遲道:“王爺?”
“我以爲你已經不知道我是王爺了。”花玦冷聲道。
“……爲什麼王爺覺得小人會不知道王爺是王爺?”鶴尋夕愣了愣,疑惑的看着他,大了個哈欠。
“你就這麼困?”看着在自己面前毫不遮掩的打着哈欠的鶴尋夕,花玦忍不住問道。
“……昨夜睡得太晚了。”鶴尋夕點頭道。
“你還知道晚?”花玦冷哼道。
“……其實,主要還是因爲今早九哥掀被子掀的實在太早了。”她其實是算好了時間的,鶴尋夕揉了揉眼睛。
“……他掀你被子。”花玦的眼睛眯了眯,射出冷冽的光。
“王爺,我們什麼時候出發?”鶴尋夕也眯了眯眼,擠出了幾滴眼淚,又打了個哈欠。她實在是太困了。
“走。”花玦冷着臉,往外走。
等鶴尋夕和花玦走到王府門口的時候,樂長風和二九已經一個在馬旁一個在馬車旁,等着他們了。
樂長風將準備的馬匹交給花玦後,自己就利索的上了另一匹,他打量着鶴尋夕的表情,卻看不出她是被罵了低落,還是困的沒精神,看了一會兒,就放棄了辨別。
“你倒是快點啊。”二九朝着慢悠悠踱出門的鶴尋夕,又看了看身前已經上了馬的花玦和樂長風,急忙催道。
花玦樂長風聞聲往後望去。
鶴尋夕嘟囔着應了一聲,就慢跑着到了馬車邊上,費力的爬了上去,二九也坐上車轅,擡眼對上了花玦的視線,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今天主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冰冷。
一小隊人,也稱不上浩浩蕩蕩,但好歹是聖王府的人,還是頗有聲勢的。小半天,就到了圍場,此時已經是午後黃昏,不少王侯子爵已經到了,而商國的皇帝則是等明日纔會到。
花玦一行人與遇到的官員寒暄後,便去了先行準備的帳篷,等待着皇帝到來。
圍場廣闊無垠,綠意正旺,就是在夜晚的天色下,似乎都能看到綠油油的光,夜晚帳篷外點着熊熊燃燒的篝火,空氣清冷襲人。
但這些都不是鶴尋夕所關注的,她從出王府到抵達圍場,從頭到尾只關注一件事,就是睡覺。
以至於等到進了帳篷,她一沾到牀鋪,就昏睡了過去。
這一睡卻沒有到大天亮,天還沒亮的時候,鶴尋夕就醒了,身上的粘膩讓她的睡意一掃而空,她一個軲轆坐起身來,就看着她的帳篷裡,昨夜僕人給她準備的水還在,已經冰冷,鶴尋夕站起身,摸了摸下巴,雖然她是下人,但是她在花玦這裡,倒一直是享受着小半個主子的待遇。
她摸了摸水溫,想着能不能洗個涼水澡,卻被激了個冷戰。可現在天色太早,她畢竟不是花玦那樣真正的主子,她帳子外頭的僕人早就已經散了。
沒有僕人,其實也無所謂。鶴尋夕捻了個手訣,再試,水溫已經正好。
等鶴尋夕泡夠起身,擦乾穿戴後,天已經濛濛微亮。僕人送來早膳,見到她似乎用的是隔夜的涼水沐浴的時候,驚得連說話聲音都有些顫抖。
鶴尋夕笑着將她遣了,等吃了早膳,慢慢踱出了自己的帳子。
“鶴尋夕!”二九還沒跑到鶴尋夕的帳篷外,就看着她掀開了門簾走了出來,連忙問道:“你起了?”
鶴尋夕看着對方急匆匆的跑到自己面前,疑惑道:“九哥,最近怎麼突然喜歡上叫我起牀了?”
“我纔沒那麼無聊。”二九道。
“那九哥這是來做什麼的?”鶴尋夕問道。
“當然是來喊你的。”二九道。
“……”鶴尋夕。
二九看着對方目不轉睛的看着他,愣了愣,也察覺到了自己似乎說的有些矛盾,連忙道:“快準備好,我們得跟着王爺去接萬歲爺。”
“現在還早。”鶴尋夕擡頭看了看剛剛亮起來的天色。
“對於你來說,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時間標準來算。”二九鄙視的看着她。
“爲什麼不行?”鶴尋夕疑惑的看着他,現在,她算是明白爲什麼昨天二九那麼一大早就把她扯起來了。
“因爲你慢。很慢,十分慢,非常慢。”二九道。
“那是因爲你只看到了我慢的時候,所以才這麼說。”鶴尋夕搖頭,不認同道。
“那你什麼時候給我快一次看看?”二九問道。
“昨天早上不是很快嗎?”鶴尋夕道。
“……”他就知道!二九催促道:“快點收拾,我們去王爺帳子外頭候着。”
“九哥你先走,我等會兒就到。”鶴尋夕道。
“……”二九面無表情的盯着她。
“好,我們走吧。”好半晌,在對方不屈不撓的注視下,鶴尋夕敗下陣來,妥協道。
二九滿意的點了點頭。兩人到花玦帳外的時候,不出鶴尋夕所料,花玦果然還沒有要出帳篷的意思,她懷疑裡面的人有沒有起牀還是個問題。
“喲,鶴尋夕?這段日子怎麼了?”樂長風到花玦帳外的時候,就看着二九和鶴尋夕站在帳外守着,看着鶴尋夕面上隱約的不情願,一下就樂了。
“樂管家,這段日子怎麼了?”鶴尋夕疑惑道。
知道她是沒聽懂自己的意思,樂長風笑了笑,也不介意,道:“我說你,這段日子怎麼變得勤勞了,每天都這麼早起牀,想當初要王爺要去肅州的那次,我記得,你可不是這麼個樣子的。”
鶴尋夕聽了,疑惑的往自己身上看了一圈,道:“因爲這是帳篷裡準備的衣服。”以前她穿着的,基本上都是王府裡準備的衣服。
“……我不是這個意思。”樂長風頓了頓,搖頭道:“罷了,變勤快了就好。”
一旁的二九見兩人都不提自己的功勞,急忙道:“要不是我的監督,鶴尋夕纔不會這麼勤快呢。”
鶴尋夕與樂長風雙雙看向他,二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只不過盯了我兩天。”鶴尋夕緩緩道:“而且這兩天,早也是白搭的早。”確實,昨日,二九的早,讓鶴尋夕等了許久,而今天,在鶴尋夕看來,她肯定又要等很久。所以是真的都白搭了。
二九臉上的笑容塌了,幽怨的看向樂長風,不知是尋求援助,還是尋求安慰。
樂長風乾咳道:“我先進去看看王爺起了沒。”
鶴尋夕笑道:“樂管家走好。”
二九臉上塌的更厲害,樂長風乾笑,不過是進個帳篷,進扇門而已,‘走好’這兩個字,實在是用的有些……
太不吉利了!
進了帳篷的樂長風終於想起鶴尋夕那兩個字的違和感在哪裡,他忍了忍,終於將轉身探出身子的衝動忍住。
“誰在外面?”
樂長風擡眼,見花玦正側臥在牀鋪上,翻閱着一本不知名的書,那句話正是問自己的,他將帳篷裡的燈挑了挑,讓帳篷裡的光更亮,道:“二九和鶴尋夕已經守在帳外了。”
雖是已經知道外頭的來人有誰,但花玦的手還是下意識的收緊了些,半晌,他沉眸問道:“外頭風大?”
聽花玦突然這麼問,樂長風以爲他是爲了等會兒涉獵的事情考慮,想了想,道:“今日早上的風倒有些厲害,長風看,等再過一會兒,大概就會小一些,怎麼樣都不至於妨礙到今日的狩獵。王爺可以放心。”
花玦道:“現在,風可大?”
樂長風愣了愣,他進來的時候,倒並不覺得風很大,如實道:“有些微冷。”
花玦動了動身,樂長風以爲他是要起身,卻又見對方像是半途中打斷了自己的動作,又側臥了下去,樂長風以爲他是因爲牀硬,手麻,道:“王爺可要長風再找些墊子來?”
“無礙。”花玦淡聲道,頓了許久,動了動脣,又道:“讓鶴尋夕進來。”
“……啊?二九呢?”樂長風愣了愣,問道。
“讓他在外頭候着。”
帳篷外的鶴尋夕掃了自己身旁的二九一眼,笑了笑,二九正好看到她的笑容,一陣惡寒,道:“你笑什麼?”
鶴尋夕移開目光,道:“笑你。”
就兩個字,讓二九吃了一個大癟,又不想膚淺的罵上去,悶了許久,總算還是忍不住,決定開口罵回去的時候,樂長風就掀開了帳篷的門簾,探出身來,道:“鶴尋夕,王爺讓你進來。”
鶴尋夕毫不驚訝的往帳篷裡走,二九見她從樂長風身側走了進去,纔回過神,急急問道:“樂管家,我呢?”
樂長風道:“王爺讓你在外面候着。”
二九的臉,又一次塌了。
“王爺。”等鶴尋夕作了揖,原本想找個角落的位置站着,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明顯,可進了帳篷,剛要站定,卻突然發覺,站在帳篷的角落反而更讓自己顯眼,只好往帳篷中間站着,低着頭安靜的看着自己的腳尖。
樂長風則是立在一旁候着。
只有二九,孤零零一個人立在帳篷門外,吹着清冷的涼風。
等了許久,樂長風走到花玦身旁提醒,“王爺,時辰差不多了。”
這時花玦才放下他看了許久的書,應了一聲,起了身。
鶴尋夕從帳篷裡出來的時候,二九看向她的眼神依然幽怨。半晌,鶴尋夕道:“九哥,王爺要出來了。”
二九眼神依舊,但應了聲。
鶴尋夕跟在花玦身邊的時間不算很短,也不算很長,所以她並沒有見過傳說中的皇帝,而今天她見到了,並且覺得長得與普通凡人沒什麼兩樣,同樣的一個鼻子,兩隻眼睛,一張嘴,卻能夠佔着萬人之上的位置。
鶴尋夕曾曾經困惑過,卻也只是曾曾經,很小的時候,帶大她的風夕就告訴過她,無論是凡間的帝王還是仙界的天帝,成爲領袖,所要經歷的劫難,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難以想象是難以想象……
如果眼前這個人間帝王尋找妖狐的事情暴露,那麼地下的那些老傢伙們,會怎麼處理他的那些難以想象的劫難?
鶴尋夕將自己的眼神移向前方不遠處,入眼就是人間帝王與常人無異的後腦勺,因爲花玦的身份,她與二九樂長風幾人能夠比尋常官員與皇子的隨從跟的更近些。
只不過能將皇帝的後腦勺看的更清罷了。
鶴尋夕別過臉,看着自己身下的棗紅馬,妖魔仙入了凡間,下場極慘,同樣,與妖魔仙關係匪淺的凡人,也不會被忽略。
凡間的帝王若是抓住妖狐,扯上了一絲半縷的關係,已經能成罪名。抓到妖狐,凡間的帝王們肯定是不會養着當寵物觀賞把玩,無非是想用來征戰沙場,不然就是想用妖狐尋找長生不老飛昇成仙的方法。
鶴尋夕譏諷的掃了眼前面的人們,飛昇成仙對於已經能夠使用妖法的小妖們來說,從來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對於什麼都無法做到的凡人更是難上加難,要想成仙,大概要修煉個幾世,可誰知道,自己投胎以後,下一世是想成仙還是想發財?而想要一世人,長生不老則更是逆天而行。
有時候凡人的單純與他們的卑鄙,總能讓她驚詫好久。
花玦似是感受到了什麼,往後側了側頭,鶴尋夕連忙垂下眸,將眼中還未來得及消失的譏諷瞌在了長長的睫毛下面。
與皇帝的寒暄很快就結束了,在皇帝的一聲號令之下,夏苗正式開始,本來跟在他身後浩浩蕩蕩的隊伍,散去了大半,急急的追尋動物的蹤影。
而花玦則好像一點也不在意打到的獵物的多少,騎着馬,往人影稀少的地方踱去,鶴尋夕與樂長風二九三人則緊緊地跟在他身後。
鶴尋夕雖然不喜歡打獵這種活動,可畢竟現在她沒其他選擇,只能跟着花玦。
“王爺爲什麼看上去一點都不着急?”轉了好半晌,鶴尋夕再怎麼不喜歡打獵,也忍不住好奇的問向身旁的樂長風。
樂長風看向她笑了笑,道:“你怎麼不自己去問王爺?”
一看對方的表情,就是不願意回答自己的問題,鶴尋夕看了看前頭的花玦,現在對方已經將自己劃到隱形物體中,自己再怎麼無聊好奇,也不可能去討這麼大個沒趣。只好撇撇嘴,不再追問。
“王爺!”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呼喚,商國至今能稱得上的是王爺的,一隻手也能夠數過來,而如今在圍場的也只有他們身前的這一個,其餘的不是老就是死,家裡小世子也沒到資格稱得上王爺,所以喊得應該是花玦。
意識到這點的鶴尋夕,立即轉頭驚詫的看向身旁的二九和樂長風。她都沒有打算再問了,他們竟然還叫王爺?
只見對方兩人也同樣疑惑的看着自己,樂長風無辜道:“我和二九都沒有出聲。”
鶴尋夕擡頭看去,就見花玦拉住了馬,轉過頭來,驚得她連忙轉頭往別處看去,就看着一紅衣女子身後跟着一羣人,策馬而來,明顯對方是衝着花玦的。
漸漸近了,鶴尋夕的腦袋也隨着那奪目的紅衣女子慢慢轉移,便看到花玦對着那女子施施然一笑。
美得一切都黯然失色,鶴尋夕心裡一疼,再看紅衣女子,眼眸裡的分明是愛慕。
“漣漪郡主,叫我什麼?”花玦淡笑道。
“……玦哥哥。”紅衣女子騎着馬減了速度,慢慢策到花玦身旁。一紅一黑,十分養眼,鶴尋夕別開眼,嗤笑,任何女子到了他身旁,竟都像是佳偶天成。
一個郡主,一個太師幺女。
“是玉郡主。”樂長風身旁的二九道。
“嘖嘖,我都說主母應該是玉郡主這樣的人。”樂長風摸了摸下巴,看着眼前這對人物,一個王爺,一個郡主,怎麼看怎麼滿意。
“可我覺得祁小姐也挺好的。”二九道:“玉郡主,太難高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