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鄙視你一回。”
“還,是把對方給你的東西原封不動的還過來,你鄙視我,是你鄙視,又不是我鄙視你的鄙視,差了這麼多,怎麼算還?”南宮緋蝶道。
“那你能不能鄙視一次你自己?”鶴尋夕不抱希望的問道。
“你說呢?”
“……還是我鄙視你好了。”鶴尋夕說完,眯着眼睛瞪了南宮緋蝶一眼,趁着對方愣了愣,她連忙站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間跑。
看着對方落荒而逃,南宮緋蝶在後面哈哈大笑出聲,他覺得真是太有意思了。
等鶴尋夕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地方,南宮緋蝶的臉上都還帶着笑意,他轉過頭看向對面的迴廊,南宮靜仁正靜靜的站在對面廊裡,看着自己,南宮緋蝶笑着招了招手,對方沒回應,只是轉身往遠處走了。
南宮緋蝶倒不覺得什麼,自然的收回了手,繼續吹風嗑瓜子。
到底不愧是血煉閣的閣主,南宮緋蝶那次答應了自己的事情,很快就有了消息,甚至帶回了林茵茵的一封親筆信。鶴尋夕對此倒不怎麼放在心上,看完也就扔在了一邊,並沒有打算回信給對方。要是帶回來的是林茵茵捎來的金子,她大概會感動的寫個幾萬字的信去感謝。
鳳霞國是個北方的國家,不僅在地貌與南方的欒梟西方的商國有很大的差別,就連當地風土人情也奇異瑰麗,神秘令人嚮往的。
因爲地處位置的關係,北方的鳳霞,似乎只存在夏季和冬季,這兩個季節,而春季和秋季那樣溫吞的季節,則被踢出了局,像是與這個瑰麗的國家沒有一點緣分。
而不同季節中一天的時長的明顯差異,也誇張的能讓異鄉人覺得驚奇。
不但如此,夏天時日夜溫差也十分的明顯,在夏天,一天中早一些的時候和晚一些的時候,氣溫低的能讓人起雞皮疙瘩,而到了中午與午後,氣溫又能熱的讓人汗流浹背,所以,鳳霞居民的裝束也十分的瑰麗,當地居民都習慣,穿着帶有大大兜帽的衣服,裡面再穿着極薄的窄袖長袍,有的是短袍。
熱的時候,可以將兜帽衫脫去,而冷的時候,則又有兜帽衫遮風保暖。
凌晨時分,街上的小販都還沒出門,一個穿着本土服裝的女子便已獨自在街上慢慢走着。
她的身子雖然被寬大的兜帽衫包裹的嚴嚴實實,可行徑間,衣襬起伏,還是能朦朧讓人看出那女子較好纖細的身側,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她的一半臉蛋,讓人看不出她的長相,但從露出兜帽的下半張臉,那光滑細膩的皮膚和那小巧圓潤白皙的下巴來看,就已經能讓人知道出她的俏麗。
“夕大人?”聲音是從女子兜帽下傳出來的,不一會兒,就從女子那散在頸間的烏黑柔順的頭髮中,鑽出一隻俏皮機靈的紅嘴小雀鳥。
也許是因爲兜帽衫太過於寬敞,又或許是因爲那女子的身子太過於纖細的緣故,小雀鳥竟躲得如此之好,只要它沒有自己鑽出來,就是讓人細看,也發現不了那小雀鳥的影子。
“何事?”女子的聲音淡漠涼薄。
當在她臉前的大片兜帽,遮住了她的眸子,讓人無從知道她是否看向了那隻小雀鳥,可她的聲音和她肩上的那隻小雀鳥,分明就是當日深夜,突然出現在百次後山,又突然消失了的冷豔女子--風夕。而她肩上的小雀鳥,就是紅果子。
而這已經是她與紅果子在鳳霞尋找的第四十天,她幾乎與肩上的紅果子,不分晝夜的尋找,卻沒有找到一絲關於他們口中‘鳳鳴’的消息與痕跡。
之前在仙界,她卻看得十分清楚,鳳鳴的曾在鳳霞出現過,那道屬於鳳鳴特有的五彩光芒在鳳霞的境內閃現就是最好的證據。
可她卻忘了,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她在天上纔看了一瞬,回到地上的時候,人間已經大概過了幾個月了,那人不在鳳霞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所謂關心則亂,鳳鳴一定是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
否則,這麼簡單的事情,她不會愣是這麼久,都沒有想通。倒是紅果子的一句無心的話,提醒了她,“是不是我們來的太晚了,鳳鳴大人的氣息散了?”
“不可能晚,從仙界下凡的時候,我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就……”
見她突然停下了聲音,紅果子歪了歪頭,往上看去,疑惑道:“怎麼了?夕大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風夕道:“不妥極了,人間仙界的時間,差的太多了。”
“那、那……”紅果子像是想到了什麼,卻遲疑着不敢說。
“鳳鳴早就不在這鳳霞國了。”風夕道。
紅果子慌了神,着急道:“哎呀!哎呀!這、這怎麼辦?這怎麼辦?鳳鳴大人不在這裡,凡間這麼大,鳳鳴大人的仙氣本就微弱難覓,除了在天界觀測的地方能夠看到依稀的光點,在凡間,在凡間根本無法感受到鳳鳴大人呀!”
說着急着,急着說着,忍不住就開始跳上跳下,風夕伸手輕按了它,它才安靜下來,神色有些尷尬的偷瞄了一眼風夕。
“無礙。”風夕淡聲道。卻不知她是說鳳鳴不在鳳霞的事情,還是指小雀鳥在她肩頭,失控的亂奔亂跳的事情。
紅果子垂下腦袋,“夕大人,那現在我們要怎麼辦?”
“尋了這麼多日,鳳霞已經被我們找遍,既然她不在鳳霞,那我們便到別的國家去尋。”風夕沉聲道。這一段時間,日以繼夜的尋找,饒是半神的她,也開始顯出疲乏之色,她語氣裡的疲倦,已然掩藏不住了。
“夕大人,那、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個國家尋找鳳鳴大人?”紅果子也聽出了她的疲倦,但轉了轉腦袋,還是將勸對方休息的話憋進了肚,她也明白找到鳳鳴大人的重要。
“西進商國,然後再南下欒梟國。”風夕長吁了一口氣,“現在也只能按着順序,一個一個國家的查看過來了。”
紅果子又擡頭看了風夕一眼,身子縮進去了些,只留一個小腦袋在風夕頸間,垂下眼眸,像是在沉思些什麼一般。
商國,聖王府,書房中。
院中一片瘋長的綠意中點綴着無數,繁星般淡色的花骨朵,各個含苞待放,白色的粉蝶翩躚飛舞,一派靜寂無聲的熱鬧花捲正在院中慢慢展開。
與院內生機勃勃的喧囂熱鬧不同,聖王府中的下人們,已經在花玦一片陰鬱的心緒中,膽戰心驚的熬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雖然都很不解,爲什麼他們平常只是冷漠嚴格的主子,竟變得這麼陰晴不定,可沒有一個人敢問。
除了花玦,也沒有一個人能夠真正瞭解他爲什麼會變成這副自己都十分厭惡的嘴臉,儘管他已經很努力的學着剋制自己,成效卻十分不佳,這點看下人因爲自己路過而顫抖不已的身子,和他無法控制的情緒,就能知道。
“王爺,二九覺得鶴尋夕定是偷走了她的內丹,逃走了!”二九看着這幾日眉頭一直蹙着花玦,忍不住開口
道:“王爺,既然她這麼不識擡舉,我們何不另尋高人來幫助王爺尋找妖狐?”
“找誰?難道找你?!”花玦冷聲道。
“王爺……二九隻是覺得……”饒是跟着花玦時間最長的二九,也不得不承認,花玦此刻的樣子很嚇人,他現在突然十分的怨恨以尋找鶴尋夕爲藉口,出府奔波而不用面對花玦的樂長風,不過天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奔波!
‘阿嚏--’
見樂長風狠狠打了個噴嚏,賣餛飩的老頭笑道:“年輕人,是感冒了啊?”
樂長風揉了揉鼻子,笑道:“怕是我在家的老母親在想念我了吧?”
“這不見得,年輕人你長得這麼俊,要老婆子我說,肯定是那個小姐想念你着呢!”餛飩攤老頭身旁正在包餛飩的老婆子笑道,說着,還湊過去撞了撞自己身旁的老頭,道:“孩子他爹,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對對對!”老頭應和着,然後嘿嘿的笑了起來。
樂長風笑了笑,道:“那可沒有,我一個窮小子,哪有什麼小姐看得上我?”
“喲喲!這是什麼話?”老婆子十分仗義,道:“小夥子你長得這麼俊,我看你這家世肯定也好,那會沒有喲!”
樂長風笑着與餛飩攤的老闆夫婦聊上了。
果然,二九很瞭解樂長風。
書房的二九,雖然心裡狠了命的腹誹樂長風,心裡是爽,可爽過了,還是要面對面前的現實,二九突然心感無力。
“二九,”花玦突然淡聲道:“你剛纔想說什麼?”
“啊、啊?哦、哦,沒、沒什麼,主子。二九剛纔沒想說什麼。”二九急忙搖頭,他深知,此時的花玦可不是彼時的花玦,這話是不能亂說了。
花玦哪會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冷眼掃了過去,道:“不說?”
“主、主子……”二九道:“真、真沒什……”
“不說,可以滾出府。”花玦冷聲道。
“……”果然就不是平常的主子!二九含淚,道:“主子,二九隻是覺得、覺得鶴尋夕自己要跑,那主子……”
說話間,花玦冷冷的眼神並沒有離開二九,所以二九說了違心的話,“主子一定要把她抓回來,”
花玦的臉色稍霽,見他臉色好了些,二九鬆了口氣,心裡有了把握,底氣也足了些,道:“好好的折磨她,讓她知道,主子的厲害,主子可不是她能隨意褻瀆的!”
然而,花玦的臉色並沒有按照二九預期的料想發展,而是背道而馳,幾乎黑的像是染上了墨汁一般。
花玦幾乎咬牙切齒,“……折磨?”
聽着花玦的語氣,看着花玦的臉色,二九突然想起在圍場看到的,和之前邯鄲城時看到的種種,心念一轉,立馬改口道:“愛護!愛護她,讓她知道,主子對她來說是獨一無二,最溫暖的港灣!讓她再也離不開主子!”
果然,花玦的臉色一下子又變成了風和日麗。
“……”二九暗地裡狠狠爲自己摸了把汗。俗語真的是不錯,禍從口出啊從口出!話是不能隨便亂說的呀!
如果說二九是白天悲愴,入夜平靜的話,樂長風就是白天逍遙,入夜驚悚。
樂長風每天之所以能夠出府,是要找鶴尋夕的緣故,所以才得以這麼輕鬆,然而有任務,就不可能沒結果。
每當他下午回府的時候,花玦就會準時在前廳等待他一天的成果。要是放在平日裡,等待他的,是淡然平和的花玦,這倒也沒什麼;可現在等待他的,卻是時刻散發着危險氣息的花玦。
這一個多月,樂長風的心情,在每到回府的時候,都變得無比沉重。
爲了晚一些再晚一些,面對這個事實,樂長風愣是拖到傍晚,明月當頭照的時候,才慢慢回府。
看着不遠處花玦晦暗不明的表情,樂長風心裡一陣淒涼,要面對的總要面對。
“事情辦得如何?”花玦冷聲道。
“長風,還未找到鶴尋夕。”樂長風作揖。
“樂長風,這是你第幾次與本王說你毫無進展了?!”花玦眯了眯眼,聲音冷冽,讓他身後的二九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樂長風道:“長風辦事不利。”
“不利?”花玦冷冷看着低着的頭的樂長風,道:“本王要的結果,只是若是‘不利’兩個字,本王又何以需要你來查辦這件事?!”
雖然樂長風的臉色並沒有變,但他的要卻明顯彎的更低,他對花玦的情感,與二九不全一樣,更多的是敬重,但對花玦的忌憚卻和二九沒什麼不同。
“樂長風!從今以後,你一天查不到鶴尋夕的下落,就別再回王府了!”廳堂裡好半晌的寂靜,花玦突然冷聲道。
樂長風與二九同是一怔,前者是十分開心,後者則是十分幽怨。
要知道,現在的王府已經不像是以前的王府,要是可以,府裡的人大概都掙破頭腦的想擠出王府,而非以前,大家掙破頭腦的往王府裡擠。
花玦頓了頓,冷聲道:“在此之前,你的月俸也不用領了,如數分給府裡的下人,直到你找回了鶴尋夕。”
兩人又是一怔,但這次,樂長風是幽怨的,二九是開心的。
自從這天晚上,樂長風堅定了找鶴尋夕的信念。
情感上,其實他並不想將鶴尋夕找回來,他實在接受不了自己這麼個大好的青年才俊,卻在一隻狗妖手底下當差服務,這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可現實是他必須找到鶴尋夕,只有鶴尋夕是唯一能夠幫助花玦找到妖狐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能夠將他從這個窘迫境況中解救出來的人。
漫漫長夜,對於某些人,這夜過的又慢又舒適,可對於樂長風,這夜實在是太短太煎熬了,他幾乎整夜沒有閤眼,爲了他的工錢,更爲了他慘淡的未來。
翌日,商國境內,邯鄲城郊百里外。
“夕大人?”風夕肩上的紅果子擔憂的擡頭望着她,道:“夕大人這段時日爲了找鳳鳴大人都沒有好好休息過,我們還是停一停休息休息吧?”
“時間緊迫,一日不找到鳳鳴,我們就少一日。你讓我如何能安心入眠?”風夕皺了皺眉,她仍是鳳霞國的那副打扮,兜帽遮住了她蹙起的眉頭。
“可、可……”紅果子着急的跳了跳,又想起了什麼,不敢再亂跳。
“不說了。先找鳳鳴要緊,這點疲倦,我還撐得住。”風夕淡聲道。她頓了頓,“邯鄲城不用你我查看,我們現在去京都。”
紅果子本還想問些什麼,卻還是忍住了。
瞬時,城郊荒野無人的枯樹林裡,自下而上,升出縷縷絲絛般的光華來,下一刻那些絲絛倏地飛入蒼穹,向着京都的上空急速飛馳而去。
“樂管家,走好啊。”
聖王府門口,門檻裡邊的二九,笑眯眯的將包裹遞給了,門檻外邊的樂長風。
樂長風
看着他的笑臉,一把狠狠抓過他手中的包裹,嗤笑道:“我走以後,二九可要好好侍奉王爺啊。”
二九臉色變了變,卻又很快笑眯眯起來,道:“一定不負樂管家的月俸。”
樂長風臉色瞬時黑了下來,他咬牙道:“二九!”
“王爺一向公正,並且公平。”二九緩緩,道:“但是,二九覺得二九還是應該好好感謝樂管家,若不是有樂管家,那樂管家的月俸也不可能有,更不可能分發給我們。”
“……二九!”樂長風的臉變得漆黑無比,他咬着牙,道:“那你可得好好的用那些錢啊。可別因爲我的緣故,將那些錢供起來,光看不用纔好啊。”
“那是自然。”二九點點頭,道:“錢自當是要用的,到時候我會去買些好吃的,好穿的,樂管家不用擔心.。”
“……”樂長風臉色難看,轉身扭頭就走。
商國都城裡,一處靜謐,無人察覺的巷子裡,絲絛般的光縷轉瞬化作一個身着深色兜帽的女子。
“夕大人?怎麼了?”似乎覺察到女子的異常,紅嘴小鳥疑惑的擡頭問道。
風夕並未應聲,只是大步的出了巷子,輕身一躍,躍上了屋檐,像是矯健的豹子一般,從這個屋檐躍到那個屋檐,朝着某個方向奔着。
本來還想問的紅果子卻因爲太過顛簸,而沒有再開口。它想,夕大人一定是有了鳳鳴大人的消息了,可惜她的修爲不夠,什麼都感覺不到。紅果子將身子又縮了縮,將自己的整個身體,連着小小的腦袋,也一同縮進了風夕的兜帽中。
過了許久,紅果子感到顛簸突然停止了,才慢慢伸出腦袋來。
他們面前是一座恢弘的府邸,商國的聖王府,紅果子揚了揚脖子,問道:“夕大人,這裡是什麼地方啊?”它並不像風夕,經常來往於仙凡兩界,所以它完全看不懂人間的文字,更看不懂匾額上的字是什麼意思。
“是個王爺的府邸。”風夕淡聲道。
“王爺?”風夕肩上的紅果子,喃喃低語,似乎在思忖在人間,王爺是不是個很高的官職。
風夕不再應聲,慢慢的走進聖王府,二九正轉身關門,卻見一遮了大半張臉的人,越過門檻,同時也越過了他,徑自走進了王府。
二九愣了愣,又愣了愣,突然回過神,伸手抓住對方的肩膀,道:“哎!你這人!這可是聖王府!你怎麼和進菜市場似得?!你是什麼人,報上名來,是來幹什麼的?我去同傳。”
風夕冷聲道:“不過路人,尋人而來。用不着尊駕同傳,我只要一小會兒,便可。”
對方沒有將二九的手彈開,可二九分明覺得手心突然又麻又痛,一下子自己收回了手掌,握在另隻手裡使勁的搓着,他聲音都有些顫,道:“你以爲這是什麼地方?這是聖王府,是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嗎?!”
風夕皺了皺眉,她只是急着找鳳鳴,並不想在凡間惹出什麼麻煩,手掌一揮,二九便昏了過去。
覺察到肩上的紅果子動了動,風夕伸手壓住它的小腦袋,道:“做什麼?”
“夕大人,這人對你不敬,紅果子幫你教訓他!”紅果子雖是隻小鳥卻十分脾氣的啐了一口,顯得怪異的滑稽。
風夕皺着眉,想搖頭,卻嗤笑出聲,紅果子疑惑道:“風夕大人?”
“我現在總算是有些明白,爲什麼鳳鳴會這麼喜歡你了。”風夕搖了搖頭,道。
紅果子得意的揚了揚腦袋,風夕緩緩走進聖王府,仔細打量着府邸裡的一草一木,府裡的下人見了她,只以爲她是花玦的客人,並沒有人敢與她搭訕,更沒有人趕她。
直到走到一個被茂盛野草覆蓋的院子裡,風夕才停住腳步,紅果子嚷道:“好像是鳳鳴大人的氣息。”
“嗯。”風夕輕皺起眉頭,雖然有,可這氣息並不濃了,已經淡了許多,鳳鳴已經不在這裡了。
“你是什麼人?”
風夕卻不轉頭,她早就察覺了身後的腳步,她道:“你無需知道。”說着,便轉身緩緩走出院門,既然鳳鳴已經不在這裡,那麼,她也沒有在這裡浪費時間的必要了。
花玦冷眼看着,慢慢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風夕,不悅道:“這是聖王府,可不是你家。”
“切~接下來又要說,這裡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之類的咯~”風夕肩上的紅果子陰陽怪氣道。
聽着兩個不同的聲音,花玦心裡一驚,他轉頭盯着對方,可對方寬大衣帽的遮擋下,他根本無從知道對方的長相,更無從知道那兩個聲音的來源。
花玦伸手掃向對方,風夕像是背後長了雙眼睛一般,往右邊輕靈一轉,就與花玦拉開了一段距離,她面對着花玦,道:“鳳鳴在什麼地方?”
這時花玦纔看清遮在兜帽下的紅果子,微微蹙了蹙眉,卻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一隻不起眼的小鳥身上,直直看着風夕的兜帽,冷聲道:“什麼鳳鳴子鶴?本王從沒聽過!”
“那住在這個院子裡的人現在都去了哪裡?”風夕又問道。
花玦愣了愣,是啊,住在這個院子裡的人,此刻又在什麼地方呢……他冷聲道:“你這麼個陌生人竟還想來過問本王的事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煩死了!夕大人叫你說!你就說啊!說這些廢話做什麼?!”紅果子不耐煩道。
花玦剛移開的注意力一下子回到了紅果子身上,他心中驚詫,但面上卻不動神色,他警惕道:“你們是什麼妖怪?”
“什麼妖怪?!”紅果子的聲音突然高的變調了,這個可惡的凡人竟然敢說它和夕大人是低級的妖怪?!真是不要命了!
可風夕卻伸手按了按紅果子的腦袋,讓它稍安勿躁,紅果子會意也不鬧了,只是怨恨憤懣的盯着花玦。
“你知道妖怪的事情?”風夕有些緊張,因爲這個院子裡,不但有鳳鳴的氣味,還有狗妖的氣味,而且比鳳鳴的味道重的多,妖氣也深,可見這妖怪的修爲大大的在鳳鳴之上,如果鳳鳴與這狗妖在一道的話,情況就不容樂觀了。
“略知。”花玦淡聲道。可心中卻是激動,既然那隻小鳥會說話,那他們一定也是與妖怪有什麼瓜葛的,或者他們本身就是妖怪,如果這樣的話,也許可以從他們那裡得到些關於鶴尋夕的消息。
“這裡住着一隻妖怪你可知道?”風夕冷漠的聲音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一隻狗妖?”花玦雖然知道鶴尋夕的真實身份,可他並沒有在這些陌生人面前拆穿她的謊言,他擔心鶴尋夕是故意騙了對方的,若是這樣,他就更不能說漏嘴。
風夕心頭的一根弦像是崩了開來,如果是隻狗妖!那鳳鳴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夕大……”察覺到對方的異常,紅果子擡起頭,疑惑的擡頭,還沒看清對方掩在兜帽下的臉,就覺風夕的身子猛的一晃,它連忙掙着翅膀,飛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