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玦冷冷看着對方。
半晌,岐伯笑道:“哈哈,我老人家和你說笑罷了,我當然有法子讓花神想起一切。只不過,要花神相信我老人家,才能開始。”
花玦冷聲道:“開始吧。”
“花神這麼快就相信我老人家了?”岐伯驚詫道。
“……”花玦並不很相信眼前的岐伯,可他已經厭煩了自己的記憶不完整,而且他下意識裡知道這個岐伯不會對他作出什麼不軌之事,似乎他能夠相信他。
“還是不相信?”岐伯自言自語道:“既然不相信,那老人家我還是該幹嘛幹嘛去的好,不在這裡浪費時間咯。”說着,岐伯便要走。
“我何時說過不信你了。”花玦別過頭,冷聲開口。
聽了花玦彆扭的挽留,岐伯笑眯眯看向對方,道:“這才差不多了。只不過,還差那麼一點點。”
“還差什麼?”花玦問道。
岐伯緩步走到花玦面前,花玦看着對方眼中閃爍的精光,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只見對方笑眯眯道:“叫我三聲師傅,我就幫你。”
“……”回答岐伯的是花玦冷冷的眼神。
岐伯連忙擺了擺手,道:“這可不是我的要求,是你自己和我打賭的時候說的,要是你輸了你就得管我老人家叫師傅。你可不能賴賬啊。”
“打賭?”花玦冷冷眯了眯眼,道:“既然是我失憶之前的賭約,就應該等記憶恢復了再履行,現在叫什麼師傅?”
“哎,現在是你比較弱的時候,等你的記憶和法力恢復了,那三聲師傅,我怕就是等到燈枯油盡的時候也等不到了!”岐伯瞥了他一眼,背過身去,搖頭晃腦道:“不愧是花神,就算是失憶的時候也算的這麼精明,不願讓人佔了便宜。”
“……”對方抱怨般的嘟囔讓花玦不由黑了半張臉。
岐伯等了半晌,都沒等到身後的迴應,不由又嘆聲道:“好嘛好嘛,現在還沒恢復記憶就這麼賴皮,那等恢復了記憶,還了得?算了,算了,我老人家還是別好心了,省的被當成驢肝肺,到時候可不值當的很。”說着,緩緩往外走去。
“……”明顯已經被對方牽着鼻子走的花玦整張臉都黑了下來,眼看着對方的一隻腳已經跨出了高高的門檻,花玦萬分不情願的低聲道:“師傅……”
“哎!好徒弟!”岐伯立馬回到了花玦對面的位置,笑眯眯的等着後面的兩聲‘師傅’,可等了好半晌,再沒從花玦嘴裡聽到什麼,他疑惑道:“還有呢?”
“……”花玦冷冷看着對方,讓身爲上古神祗的他屈尊喊一個人神做師傅,對他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恥辱,第二§第三聲,他實在沒有信心自己會喊出口。
可花玦顯然是失憶了,所以他忘記了凡間有句話叫做‘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有……’。
岐伯失望的邊往外退,邊道:“可惜了,老人家我心有餘而力不足,大概沒法幫助花神了,可惜了,可惜了……”
“……師傅!”看着對方即將跨過紅色高高門檻的腳,花玦又一次妥協了。這次岐伯並沒有立即出現在花玦對面的位置,而是側着身子,神情和藹的看着花玦。
花玦自然知道對方的意思,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屈辱。
好半晌,花玦低聲艱難道:“……師傅。”
“哈哈,好徒弟!”岐伯滿意的捋了捋他白花花的鬍子,緩緩走到花玦身旁,道:“不錯不錯,等你記憶恢復,師傅就教你岐黃之術!哈哈!”
“岐黃之術……”花玦眯了眯眼,眼中迸射出冷冽的光來。
岐伯的乾笑兩聲,道:“若是不想學,老人家我也不勉強你。”
“可不知怎麼的,我總覺得被你坑了。”花玦冷聲道。
岐伯轉身往一面藥匣子牆的方向走去,乾咳了兩聲,道:“花神多慮了,老人家我與花神是多年的至交,老人家我怎麼可能坑你?”
花玦眯眼看着對方的背影,半晌不語。
岐伯則在藥匣子牆中翻了起來,時不時自言自語,半晌,便將整齊的藥匣子牆腳下堆起了一大堆的零散物件,一旁看着的花玦忍不住道:“你確定這裡是放藥煉丹的地方?而不是你儲藏雜貨的地方?”
岐伯騰空轉身道:“我老人家一向喜歡簡易的東西。”
“什麼?”花玦問道。
“你不覺得把藥物丹爐和雜物放在一起,比較方便?”岐伯又扔開一堆雜物後,擡頭說道。
“……”花玦挑眉,面色嫌棄道:“這是雜亂,何來的方便之說?”
“哎,這不是嘛,你不懂,我和你說啊。”岐伯東翻西找,道:“亂了,東西就多了,東西多了,找起來就方便了。”
“……”花玦輕輕嘆了聲氣。
又過了小半會兒,岐伯突然喜道:“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了?”
閤眼休息的花玦緩緩睜開眸子,擡眼,他便看到岐伯晃着手,而岐伯的手中則抓着一個羊皮卷軸。
“我記得你當時設完了封印,就將這個東西給了我,說若是過了約定的時間,你還沒能想起一切,這卷軸能夠幫助你恢復記憶。”岐伯將東西遞給花玦。
“約定的時間?”花玦沉眸道:“所以你纔將我鎖了段時間?”
“不是我鎖了你,是你自己鎖的。”岐伯糾正道:“約定的時間,也並非是這段時間,而是你神魄甦醒那時開始算起……”
“若是沒有在約定的時間恢復記憶,我纔會被封印帶到這裡?”花玦打斷他。
岐伯笑眯眯道:“花神聰明。”
花玦氣的牙癢癢,半晌,岐伯也察覺到了對方臉色的難看,不等他問,花玦便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那你現在才和我說?”他被困在這裡這麼久到底是爲了個什麼?!
岐伯臉上的表情頓了頓,他乾笑道:“我老人家是因爲相信你,而且我也不想讓你輸給我,所以纔多給了你一些時間罷了。”
花玦冷冷看着他,道:“是想多看看我被困住的樣子吧?”
“怎、怎麼會?”岐伯詫異道:“花神多想了,我可是花神的摯友!我纔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花玦冷冷看着對方。
“好了,花神,這卷軸你先看着,我老人家還有些事情,等過段時間再來看你。”岐伯說完,匆匆離開了大殿。
“……”花玦面色難看的‘目送’了對方,等岐伯走了之後,他纔打開羊皮卷軸,可裡面的內容卻讓他的臉色更爲難看。
這羊皮卷軸,竟然是一卷無字天書!
他現在要怎麼做?難不成失憶前的自己要告訴自己的是沒必要找回自己的記憶?!花玦緊皺眉頭,看着除了他以外,空無一人的大殿,心煩意亂。
“你們都下去吧。”
青丘宮中,狐王鳳鳴鰈連遣
走了鳳鳴子鶴寢宮中的侍女,走到鳳鳴子鶴牀邊坐下,擔憂的看着背對着自己的鳳鳴子鶴,沉聲道:“子鶴,起來吃些東西吧。”
風夕在九百里帶着九百葵離去的那日也相繼離開,趕往魔界,而鳳鳴子鶴從那日起便無法讓自己像是以前一樣,沉重的負罪感讓她舉步維艱。
“哥……”鳳鳴子鶴的嗓音嘶啞,她睜着眼靜靜看着遠處因紗帳起伏若隱若現的大殿,緩聲道:“你別管我了。”
鳳鳴鰈連沉聲道:“我怎麼能不管你?你是我唯一的親人。”
鳳鳴子鶴的淚水忽然從眼中滑落,花貴妃也是花玦唯一的親人,可她卻無法這麼告訴鳳鳴鰈連,她不願責怪她唯一的親人,可她也無法無視他爲了自己做出的事,那件事就像是一根魚刺,梗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
“我知道,你爲那個凡人而難過。”鳳鳴鰈連緩聲道,他了解自己的妹妹,他知道她一定會因爲自己做出的事情而失望難過,但他卻沒有想到,她並不責怪自己,而是將錯全歸咎在自己的身上。
比起鳳鳴這樣殘酷的對待自己,他寧願鳳鳴子鶴將一切都歸咎在他的身上,就算是憎恨他,也沒有關係,不論怎樣,他是他唯一的寶貝妹妹,他希望她能夠好好的。
“但這不是你的錯。”鳳鳴鰈連沉聲勸道。
鳳鳴子鶴哽咽道:“哥……是我的錯,這都是我的錯……”
“子鶴,她命該如此。”鳳鳴鰈連輕撫她的肩頭,沉聲道:“不論你干涉或是不干涉,她都應該到了轉世投胎的時候了。你何必如此……”
“哥,可她的性命不該由你來了解……”鳳鳴子鶴顫抖的更加厲害,她介意的是她沒法救回花玦在世上的唯一親人,介意的是花玦遇到她以後便災禍連綿,介意的是因爲自己的魯莽而使得要自己的親人爲自己奪走一條人命。
她就是顆災星!
鳳鳴鰈連沉默了,宮殿中只剩下鳳鳴子鶴低低的抽泣聲。
他忘了,非但他重視鳳鳴子鶴這個寶貝妹妹,在鳳鳴子鶴的心目中,他也是同樣重要的。當時的他,一心只想快些將鳳鳴子鶴從海牢裡帶出來,忘記了許多該想的事情。
可當時要救下鳳鳴子鶴,也只有這一個辦法,無論是他親手還是他命人,那凡人的死都是經過了他的手,無法改變事情的根本,更不能讓鳳鳴子鶴覺得好受些。
他是青丘的一族之王,在外他能夠所向披靡,能夠巧言善變,但在他唯一的妹妹面前,他忽然沒了那麼些得意的本領。
鳳鳴子鶴沉聲道:“哥,這樣的我已經活不下去了。”
“子鶴,胡說!”鳳鳴鰈連心中像是被狠狠一抽,他緊了緊放在鳳鳴子鶴肩頭的手掌,道:“你還有漫長的歲月,莫要再這麼說胡話了!”
“我沒有……你看。”鳳鳴子鶴轉過身,從錦被裡伸出手來,放在了對方的手背上。
對方柔弱無骨的透明手掌下,自己的手掌清晰可見,鳳鳴鰈連的臉色驟變,他慌忙抓住對方的手掌,小心的握在手心,他控制不住自己聲音的顫抖。
“什麼時候開始的?”鳳鳴鰈連問道。
“最早是我沒了那五百年的時候,剛開始只是變成了虛影,但很快就恢復正常了,可後來,從海牢回來以後,就變不回來了,慢慢的就成這樣了……”鳳鳴子鶴看着鳳鳴鰈連,道:“哥,這是不是報應?”
“胡說!”鳳鳴鰈連道:“子鶴,你會好的。”
“好不了了。哥哥,我的大限也要到了。”鳳鳴子鶴道:“這是我的命,就像是花貴妃一樣,我的命。”
“不許這麼想!我也不許你再這麼說了!”鳳鳴鰈連道:“你會沒事,你哥哥是王,我會聚集仙界最好的大夫,找仙界最珍貴的丹藥,讓你沒事!”
“哥哥,治不好了。”鳳鳴子鶴緩緩道:“我知道,我剛出生的時候,大夫就說過我這個公主怕是要養不活,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沒必要再強求了。”
“我不允許你這麼想這麼說!”鳳鳴鰈連道:“無論如何,我都要你活着。現在我就去召集青丘能手,子鶴你等着哥哥!”說完,便放下鳳鳴子鶴的手,大步往外走去。
鳳鳴子鶴低聲道:“哥哥……”
“鳳鳴大人,紅果子從來沒見到過狐王這麼慌張。”紅果子從鳳鳴子鶴寢宮外的屋檐上飛進寢宮,停在鳳鳴子鶴邊上,歪頭蹭着鳳鳴子鶴的臉頰,難過道:“鳳鳴大人。你會好起來的。”
鳳鳴子鶴閉了閉眼,淚水從臉頰滑落,劃過紅果子頭頂光滑的羽毛,她道:“再也好不了了。”
“鳳鳴大人,沒有看過大夫,沒有讓長老們看過,怎麼能知道好不了了呢?”紅果子抽了抽鼻子,道:“鳳鳴大人,肯定會好起來的,紅果子不要鳳鳴大人死掉!”
“可紅果子,我活不下去了。”鳳鳴子鶴沉聲道:“我不能記着他,記着他母妃的死。這樣我生不如死。”
紅果子靜靜聽着,半晌,安慰道:“鳳鳴大人,沒事的,鳳鳴大人,沒事的。”
“樂長風!你瘋了嗎?!”
凡間,聖王府書房中,二九怒斥道:“你到底存的是什麼心?!”
“王爺已經死了。”樂長風臉色凝重,道:“你我心知肚明,王爺已經失蹤了這麼久,大概早就已經……”
“樂長風!你睜着眼睛說瞎話!王爺明明回來過!你怎麼能昧着良心說王爺死了!”二九怒道。
“那次回來的人,根本不是王爺。”樂長風沉眸道:“難道你會看不出來嗎?二九?”
二九怒道:“怎麼不是王爺!你去問問,府裡的人,哪個人敢說沒看到王爺?!樂長風我告訴你,你別給根雞毛就當令箭!王爺還沒死!王爺只是出遠門了罷了!王爺是去找狐妖了!”
樂長風沉聲道:“小聲點,不要命了嗎?二九!”
“我小聲什麼?!”二九惱怒道:“你見不得人,我可不是!我二九行得正坐得端!我怕什麼?!”
樂長風道:“二九,就算上次回來的人是王爺,可也已經過了兩年了!王爺就連他母妃花貴妃送入陵寢的時候,都沒有露一次臉!”
“王爺一定是有要事耽擱了!你以爲王爺不在王府你就能肆意胡爲嗎?!”二九重重拍了桌子,怒道:“你還得問問我二九同意不同意!”
樂長風見對方絲毫聽不進自己的話,只一味的反駁自己,他無奈搖頭,自從花玦消失後,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他才慢慢緩過神來,他仔細反覆的想了很多遍那次花玦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後的言行舉止,漸漸的,他突然意識到,也許回到王府的那個花玦,並不是與他朝夕相處了十多年的花玦。
當他這麼想之後,他久久無法讓自己平靜。起初只是這麼想了一下,就將他自己嚇得不輕,可後來,他又想起那個經常出現在他房間裡的妖異男子--秋池,和鶴尋夕,還有
秋池說過的他的主子,既然世上留有這麼多的能夠變幻莫測的精靈,那麼那個花玦是假的,又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呢?
他想,花玦一定是出了事,大概永遠都無法回來了。雖然他並不希望花玦出任何事,可是他必須面對花玦出事的事實,這個王府更必須面對花玦出事的事實。
他決定以管家的身份,遣散府中所有的僕役,然後向商國聖上稟明,他知道,自己這麼做了,不但是商國內,就是鳳霞國、欒梟國與商國之間,必定會引起動亂。
可聖王去了是事實,現在對聖王最重要的商國來說,居安思危纔是最重要的。而不是活在戰神光環下的幾乎崩潰的安全中。
他明白二九的悲痛,但是必須有個人來宣佈聖王的死訊。
只是,花玦到底出了什麼事?他至今無法想通,還有那次來的‘花玦’到底是哪裡來的精靈變幻的,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他也猜不透。
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不管是什麼精靈,他們都沒有半點惡意,他們只是假扮了花玦,並且讓他們得到了最大的安慰,並沒有對王府造成任何傷害和干擾。
無論如何他很感謝他們,能夠讓他再見一眼他的主子。
“我纔是這個王府的管家,王爺不在,王府的事項都是由我一手操辦,現在王爺去了,身後事更是我來操辦。你只不過是區區王爺的貼身小廝,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我這個總管指手畫腳?”見對方已經無法控制自己,樂長風只得板起臉來,冷聲道:“我已經在暗中向皇宮裡稟明瞭王爺的死訊,府中的僕役我也全部遣散,你也沒有再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對方的話,讓二九如同當頭棒喝,他愣愣道:“你怎麼能這麼做?!這可是王爺的家,這是……”
樂長風厲聲道:“二九!王爺已經去了!若是你還將王爺當做你的主子!你就不應該這樣!”
二九愣愣半晌,忽然嚎啕大哭,當時花玦的異樣,就算是遲鈍如他也看出了七七八八的大概,他只是不願承認自己的主子出了事罷了,此時樂長風的堅持,讓他的自欺欺人瞬間瓦解的乾淨。
“不!王爺沒死,王爺不可能死!他只是……”
樂長風臉色凝重,靜靜的沉眸看着對方,半晌,等二九的哭聲漸漸變得嘶啞低沉,他緩聲道:“報效商國吧。王爺的死訊,不多久大概會在三國之內傳開,到時候,三國便不再安穩了。王爺最大的心願便是百姓們生活在一個太平盛世。若是你真有心,便幫着王爺完成這個心願吧。”
說着,他頓了頓,又道:“若你不想參與這些,便拿上我準備的銀兩,找一處遠離戰亂的世外桃源,置辦些東西,娶個媳婦,過平穩日子去吧。過段日子,等你考慮好了,再來找我吧。”
說完,便出了房間,只留二九一人在房裡抽泣嗚咽。
三天後,二九告別了樂長風,進了兵營。而樂長風,則在京城悄然消失。
一年後,商國戰神聖王去世的消息纔在各國流傳開來,失去了與戰神的約定,三國穩定的局勢果然像樂長風預測的那樣,瀕臨崩潰。
與此同時,青丘宮殿中。
“陛下,請您將公主的記憶封存吧,如果不這麼做,公主就算是能夠好起來,以後也不會開心了。”紅果子沉聲說着,這是它想了幾天的念頭,它知道鳳鳴子鶴絕不會同意這麼做,但它不能看着鳳鳴子鶴一日一日這麼虛弱下去,它決定試一試,勸勸狐王。
不知道怎麼,它就是知道只要他同意這麼做,鳳鳴子鶴就一定會有救。
鳳鳴鰈連沉眸不語,好半晌,沉聲道:“她同意了?”
“是紅果子自己要求狐王這麼做的。”紅果子的聲音堅定,它急切道:“狐王還不明白嗎?公主若是不能忘記對上神的愛慕,那麼就算是狐王能夠找到辦法救公主,公主也不會活下去的,就算是活下去了,也不會開心的!”
“紅果子。”鳳鳴鰈連沉眸長嘆道:“我當然知道,我是她哥哥,我怎麼能不知道她的想法?”
“既然狐王知道,就應該這麼做。”紅果子道:“狐王大人,紅果子用性命相求,紅果子不想公主死。”
鳳鳴鰈連長久不語,半晌,他像是下定了什麼主意,沉聲道:“紅果子,你回去照顧子鶴吧。”
仙界十日後,鳳鳴子鶴陷入了沉睡。又過了十日,在鳳鳴鰈連找來的珍貴神秘丹藥的餵養下,不但如此,他還同意了紅果子的建議。
鳳鳴子鶴的生命得以延續,接着的三天後,鳳鳴子鶴醒來了,可她卻忘記了一切,不但忘記了去過凡間,還忘記了很多之前的事情,忘記了整整千年的事情。
忘便忘了吧,也許是天意如此。鳳鳴鰈連想。
“子鶴,你無故沉睡千年能夠醒來已是幸事。許多事情不瞭解也不奇怪。”鳳鳴鰈連淡笑着摸了摸鳳鳴子鶴的腦袋,招手將婢女們喚了過來,“進去休息吧,好好休息,纔好準備早日嫁到東海去。”
……
“哎!小花神~你反正都已經想起了所有前因後果,你還這麼生氣做什麼?”岐伯捧着一摞藥匣子,攔在花玦身前,急忙道:“就算你再生氣,你也別砸我老人家的東西啊!這都是我的寶貝喲~我的心肝喲~”
花玦隨手將手中的卷軸往後擲去,若無其事道:“徒兒只不過是替師傅整理整理東西罷了,師傅別擔心,放心交給徒兒就好了。”
對方將‘師傅’兩字咬得極重,岐伯哪會不知道對方的意思,他連忙道:“我老人家不過是在你失憶的時候跟你開了個玩笑罷了,你這麼認真做什麼?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可從來都不會收徒弟的,你就別玩兒啦!快放下,快放下,那可是我煉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金丹哪!花神!花神!花神!”
花玦將手中的小藥匣丟上丟下,岐伯只覺得對方手中的不是藥匣子,而是自己的心臟,被對方扔上扔下,花玦笑道:“你不收徒弟,我現在是你唯一的徒弟?我不是更得感謝師傅的大恩大德?好好幫着師傅整理這些東西?”
岐伯嘆聲道:“哎喲!哎喲!我的花神,你別玩兒啦,我知道錯了,在你失憶的時候逗你玩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你千萬別再拿我的寶貝丹藥玩兒啦!”
“岐伯老小子,當初那賭約裡,可沒有說你能這麼耍我玩的。”花玦繞過攔着自己的岐伯,在大殿中的椅子上坐下,沉聲道:“不過,你可還玩得盡興?”
岐伯看着對方手中的東西,又看了看對方,說實在的他確實覺得挺有趣的,但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全在對方手裡,現在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那麼說。
“當然沒有,我只是和花神你開了個玩笑,怎麼是玩兒呢?沒有沒有。”岐伯乾笑道。
花玦睨着對方,皮笑肉不笑道:“就是不盡興了?”
“啊?額,是,哦!不是不是!”岐伯慌張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不知所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