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的街道固然是繁華的,熙熙攘攘,熱鬧非凡,茶樓酒肆,各色美食小吃,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糖香。
無汐饒有興趣的望着周圍,說起來她真的很少逛過,這京城的井市街道。作爲一個吃貨,無汐覺得自己真是枉來古代一遭。
畫錦熟練的爲無汐介紹京城的各地美食,小臉上也滿是興奮。
無汐望着她脣角揚着淡淡笑,問道:“畫錦姑娘對街道如此熟知,是不是經常來這裡呢。”
畫錦微微搖頭,靈秀的雙眼也好奇的望着周圍:“這倒沒有,我家王爺身體不太好,所以不宜長時間出門,偶爾會跟着王爺,去半日閒聽曲品茶。”
“半日閒。”無汐輕輕喃喃道:“浮生偷得半日閒。”
無汐淺淺的笑了,真是不錯的名字,看來那茶樓的閣主倒是很有詩意。
畫錦輕輕的笑了,黑白分明的眼望着無汐:“無汐姑娘,倒是和我家主子說得一模一樣呢。”
“是嗎。”無汐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浮生偷得半日閒,怕是皇家貴族更能體會其中的寓意。
他們這種穿梭與官場上的是是非非,半日清閒自然是難得了。
“我們逛的時間也夠久了,不如無汐姑娘到半日閒去坐坐。”畫錦提議道。
“難得出來,去一下也無妨。”無汐倒是真有些興趣去看一下。
“這半日閒的靈羽姑娘可是彈了一手好琴。”畫錦臉上帶着幾分興奮:“畫錦覺得此曲只因天上有呢。”
無汐雖然是個音癡,但是不見得不喜歡聽音樂,畢竟柔和好聽的音樂,可是絕好的催眠曲啊,對於一個睡眠不好的人來說,這是何其的重要。
帶着對音樂的虔誠,無汐和畫錦向半日閒的地方去了。
“各位客官老爺,今天咱們要說的這段戲啊,可是那九五至尊的帝王和西域的美人莀姬。”
“各位可都知道,咱們的陛下是出了名的癡情,深愛完顏皇后,那可是一段佳話,但是這再怎麼伉儷情深,也抵不過紅顏美人。”
“這莀姬在西域可是出了名的能歌善舞,這美貌也是絕頂的,據說是丹脣外朗,皓齒內鮮。且不說外貌,這也是大汗的公主。這背景也是一頂一的了”
說書人說的是眉飛色舞,而聽客聚的也越來越多。
莀姬,無汐頓了頓,是說的憐妃吧,既然是西域的公主,那麼定是聯姻了,天朝固然太平,但是也久經戰亂,國力並不強盛,四方邊疆也有待穩定,況且還有一個淮南國在一方覬覦,聯姻固然是穩定邊疆的一個好手段。
只是那廣闊的西北長大的女兒,性子可是熱情如火,她倒是有些希望看到蕭重華那個冰塊會是什麼表情。
不多時,無汐與畫錦已經來到了半日閒,黑色的牌匾篆刻着清秀的小篆――半日閒。
亭亭三閣樓,鏤空雕花,步履沉香,真是雅緻,輕緩的絲竹聲偶爾傳出來,也不由的讓行人駐足。
“是畫錦妹妹來了嗎。”還未踏進就已經有個清麗的丫頭出來迎接了,清脆的聲音穿出:“是寧王爺來聽曲兒的嗎。”
“珍兒姐姐。”畫錦輕輕的答道:“
今兒我家王爺沒來,是王爺的貴客無汐姑娘。”
珍兒望向畫錦身後的人,墨色的發隨意的束上,一襲素衣白紗,一雙通透的明眸,似乎能印出世間的黑暗,紅脣勾着清淺的笑。若清茶一般的女子。
珍兒明瞭,微微向無汐行禮道:“珍兒見過無汐姑娘。”
無汐示意清起,那珍兒挑着輕笑:“既然是寧王的貴客,那我們自然不能虧待,兩位請隨我來。”
半日閒與其他的樓閣到有些不同,這樓閣之中沒有大間,錯落有致的隔間巧妙的分佈在三個樓層,並沒有華麗的擺放,但是那一壺梨花香,已足矣。
珍兒領無汐去了一個雅閣,待兩人坐定,珍兒說道:“靈羽姑娘一會兒就到,還望姑娘少許等一下。”
無汐輕輕點點頭,面前的裡間被白紗遮住,但是影影綽綽是可以看見人影的。
無汐輕輕拿起小巧的茶盞,淡淡的問道:“畫錦可見過靈羽姑娘。”
畫錦站在一旁,望了一下這白紗裡邊,搖頭,分明的眼眸望着無汐說道:“這靈羽姑娘素來不見客的,只是彈曲,畫錦隨王爺來過幾次,卻也從未見過靈羽姑娘出來,不過這樣好聽的曲子,定是個美人。”
無汐輕輕飲着茶,這茶太過甜膩,淺飲即可。
說話間,已有一人在那白紗後面做好,如清泉過山的聲音柔柔的響起:“靈羽見過無汐過姑娘,不知姑娘想聽何曲?”
那印出的倒影,已說明嗎傾城的姿色。
“無汐素來是音癡,來姑娘這裡不過是尋求一方安靜,姑娘隨意彈些就好。”無汐落落大方的的說道。
對於音樂她真的是一竅不通。
“好,靈羽明白了。”靈羽柔柔的說道:“不知無汐姑娘是否可以答應靈羽一個小小的請求。”
無汐的明眸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淺笑道:“靈羽姑娘請說。”
“素問無汐姑娘畫意精湛,小女子一直傾慕寧王,不知姑娘可否在王爺面前說上一兩句,求一副王爺的丹青,以做收藏。”靈羽的聲音帶着誠懇,柔柔的讓人無法拒絕。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寧王,被人傾慕自是常事,不過是一幅丹青而已,倒是無所謂,但是讓無汐感到些許驚訝的是,靈羽會認識她,不過轉念一想,來這裡的都是達官貴人,靈羽要認識她也是情理之中。
她陷害龍子,一事定是在朝中傳的沸沸揚揚,卻還得寵幸,在這裡議論被聽到些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來,她想要低調過活的願望,被徹底的破滅了。
“那靈羽在此先謝過無汐姑娘了。”
過了一會兒,那清風劃過桃花的琴聲漸漸的響起,很是舒服。
無汐已經很久沒睡過好覺了,每一次入睡的時候都會有噩夢纏繞。
漸漸的無汐的睡意也起來了,朦朦朧朧的睡着了,全然沒有發覺,寧王爺進來了。
蕭瀲清望着撐手沉睡的女子,示意畫錦不要叫醒她,如玉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溫和,他坐在無汐的旁邊,將身上的黑緞的披風,蓋在了她的身上,示意靈羽繼續。
梨花香緩緩的流淌着,伴着悅耳的琴聲,很是美好。
不知過了多久,靈羽站在樓閣的暗影之中,透過鏤空的窗戶向外望去,那緩緩走掉的黑色的軟轎,纖纖玉指不由的攥緊了那白紗。
無汐不知睡了多久,朦朦朧朧的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軟轎上了,身上還蓋着黑色的綢緞披風,而她面前靜好的男子用如玉的溫和的眼眸望着她。
無汐瞬間有些懵圈,竟忘了要說些什麼。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完了睡過頭了。
“醒了?”蕭瀲清溫和的聲音試探性的問。
無汐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蕭瀲清望着眼前的女子,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從懷中遞過一個方帕。
無汐有些尷尬的接了過來,然後輕輕的擦拭了一下脣角,在心中,不由的吐槽道,叫你碎覺不分地點場合,這回沒形象了吧。
擦完無汐就將方帕塞入了懷中,輕輕的將視線移開,沒有在對着那如玉的眼眸。
軟轎走的很緩,轎內焚着溫和的香。
“今天玩得可好。”蕭瀲清溫和的問道。
“天朝的京城自然是很繁華的。”無汐從善如流的說道。
“繁華是好,但是少了幾分清淨。”蕭瀲清說道:“偶爾逛逛還是可以的。”
“今日你也累了,回去沐浴完就歇着吧,我差人將晚膳送到你房間去。”蕭瀲清淡淡的說道,眉宇之間帶着些倦怠之色。
一時間無汐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她真的和蕭瀲清不算很熟,若是因爲蕭瀲清是個紳士的話,對一個剛見過沒幾面的女子來說,似乎做的也有些過。
這樣的相處模式,倒真的有些像久違的故友,越是這樣,無汐越是不敢輕舉妄動。
等無汐回到房間,畫錦一干人也正在爲無汐準備沐浴的睡,無汐搭外在畫錦的肩上,燦爛的對她笑着。
一瞬間,畫錦預感到什麼,面對這笑的燦爛的女子,徒然升了幾分恐懼。
“畫錦啊。”無汐輕笑道:“問你個事哈。”
畫錦望着她怯怯的說道:“你說。”
無汐湊近了她幾分說道:“我是怎麼上轎的?”
一聽,畫錦就放鬆下來了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無汐說道:“原來是這事啊。自然是我家王爺抱你下來的。”
無汐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什麼,公主抱啊。
完了,她無汐不禁要被蕭重華的後宮三千,撕了,還得罪了京城的千金小姐了。
無汐一幅生無可戀的模樣,畫錦有些不解,被她家王爺抱回來那是多大的榮耀,爲什麼覺得無汐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樣。
畫錦自然不懂,這世界上唯有女子和小人難養,真愛粉也就算了,腦殘粉那纔是朕的可怕啊。
無汐趴在牀上,任由畫錦爲她抹藥,她的傷雖然好了,但是那些疤痕還在,無汐倒是看的無所謂,上輩子她的疤痕也不少,每一道都是她的榮耀。
但是阮玉看的極重,他是不會讓她留疤。
畫錦抹藥的手都在顫抖,這樣觸目驚心的傷痕,她不知道這樣雲淡風輕的女子到底經歷了什麼樣可怕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