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是因爲這幾天盡力的調查,讓他真真切切的發現了這位王爺的深藏不露,這位的家底兒,可厚着呢!呼無染笑了笑,提筆將這幾天暗夜報告給他的東西整理成一份,那字靈秀飄逸,一如他的人一樣,溫潤如玉。
“來人,請王妃到王府來。”呼無染對着外面喚道。紫色長袍微微曳地,像地上突然生了一朵紫色的雲彩,恍恍惚惚間無聲地將浪漫蔓延。這幾天忙於查探拓跋真的事情,想來許久都沒見她了。呼無染儒雅的臉龐上浮現一抹輕輕的笑。
“哥哥,哥哥,嫂子要來嗎?”呼無淚蓬頭垢面的跑來,精緻的臉龐上滿滿的都是喜悅,嫂子來了,又有的玩了。
一大早她的侍女告訴她,王爺請王妃到王府來,她便顧不得梳洗就跑了來。呼無染見到她這個樣子有些哭笑不得,寵溺的摸了摸呼無淚的頭,溫和的說:“你嫂子是要來,可是你看看自己這樣子,成什麼體統?”呼無染說道。
呼無淚聽了這話撅了撅小嘴:“切,嫂子纔不會嫌棄我。”說這也不理會呼無染,被蹦蹦跳跳的回去了,嫂子是不嫌棄她這個樣子,可是那見了嫂子也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呀!
呼無染見着自己妹妹的樣子搖了搖頭,這孩子,每次他和月兒聚聚她總要來摻和,月兒也是,就慣着她。無奈的搖搖頭,回房去了。只是這次可不是簡單的想念,拓跋真的事情,月兒總該知道的,這樣她也有一份提防。
想到拓跋真,他不禁眯了眯眼,這個王爺以前隱藏的還真是深。
秦攏月到的很快,她這幾天都閒着,府裡也沒什麼事,娘身邊的危險也都處理掉了。
這幾天每天到順風酒樓找張無名練功,照顧照顧李剛,然後就回府嘍!呼無染突然間叫她,一定是又有什麼好玩了的了!秦攏月來的很興奮。呼無染和呼無淚親自到府前相迎,秦攏月一見呼無淚倒是熱絡的很,這丫頭近日倒是長高了不少。
“月兒,今天找你來是有些事要說。”呼無染黑着臉打亂兩個女人的悄悄話,明明是他找她過來的好吧,一進來就和他妹妹黏在一起,當他透明人嗎?
因此呼無染的臉色很陰沉。秦攏月看着他的臉色也認真起來,以爲是宮中又出了什麼大事。就放開呼無淚說:“淚兒乖,我和你哥哥有要事要談。”
秦攏月捏了捏呼無淚的鼻子,語氣中的寵溺和呼無染如出一轍。呼無淚鼓着嘴,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呼無染立馬做一臉高深莫測狀。
秦攏月忽然間感覺有些怪異,呼無染平日裡遇到事情也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從來都溫文爾雅,今天這是怎麼了?秦攏月心中的小九九暗暗盤算着,事出反常必有妖!
到了後堂花亭,秦攏月纔跟隨着呼無染駐足。“說罷,裝神弄鬼的,出了什麼事了?”秦攏月抱胸看他。呼無染淺笑回頭,那萬千流華彷彿都漾進了那眸子裡,在宇宙盡頭,鴻蒙深處,生出濛濛的輝光,盛
的滿滿的是對她的溫柔。
秦攏月煞風景的眯眼,這男人突然間這麼風騷幹嘛?在預謀什麼?見呼無染還是那個姿態,她更煞風景的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喂,看什麼呢?”
秦攏月一臉不滿的說到。呼無染隨着她這一晃,剛剛見到她的所有的美好的心情都無奈的化作了額頭上的三到黑線。他覺得按照秦攏月的說法來的話:此刻應該有烏鴉在天上飛……
“沒什麼。”他尷尬的說到,僅僅這一會,就又恢復了溫文爾雅的姿態,秦攏月看着他覺得極爲順眼。
他之本色,她之最愛。
“沒事的話,我就不能找你出來見見嗎?怎麼說,你還是我的王妃。”呼無染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
果然,秦攏月紅了臉,然而她不甘示弱,倔強的頂嘴道:“見我用這麼神秘的方式?虧你還知道我是你的王妃!”她的臉上還帶着微微的紅暈,此刻猶自揚起下巴,挑釁的看着他。不由得在聰慧腹黑的形象下,多了幾分可愛的小女兒情態。
呼無染看着她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笑意,那笑在嘴角漸漸的擴大,止不住的趨勢,最後笑出聲音來,露一點潔白的牙齒。秦攏月表示很無語,譏誚的翹了翹嘴角,以此來表示對某人的不滿。
呼無染和秦攏月有在花廳裡纏綿了許久,呼無染才帶她去書房,開始說正事。
兩個人不知道,還有個人在門口翹首期盼着秦攏月和哥哥什麼時候才能談完正事兒!
侍女都被她催的接連跑了四趟,不過每次都被呼無染身邊的奴才攔下,那奴才一本正經的站在書房門口,說:“王爺和王妃正在談正事。”侍女在原樣的把這話傳達給呼無淚。
在第四次得到這個答案之後,呼無淚看了看時辰,神秘兮兮的說到:“罷了罷了,不要再去催了,哥哥和嫂子一定是有‘正事’在談。”她的笑容太猥瑣,又着重的咬了正事兩個字,之後悠哉悠哉的回房去了。
她這幅樣子,引得他她身邊的丫鬟奴才們狠狠的咳嗽了幾聲,心想小姐沒跟着王爺學會風度,到跟着王妃學會了惡毒的嘴!
呼無淚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呼無染剛剛拿出他記錄的那份關於拓跋真的資料,秦攏月開始還不以爲意,以爲一個閒散王爺值得什麼關注的,然而只看了第一句話,她就變了臉色,認認真真的看下去。認真商討正事的兩人,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呼無淚扣上了一頂曖昧的帽子。
而且,在呼無淚的傳播下,王府裡的丫鬟奴才們除了呼無染的貼身奴才統統不許靠近書房,大小姐很認真的說了:不要耽誤我哥哥和嫂子辦“正事”!
一時間王府書房方圓三裡之內只剩下了呼無染的貼身奴才一個人。那奴才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他還是嚴格遵照着主子的說法,更何況,這個時間王爺和王妃確實是在辦正事啊!
呼無淚成功的將書房旁邊的奴才們調走之後,回到屋子裡痛
痛快快的大笑幾聲!嘿嘿,哥哥,誰教你整天霸佔着嫂子!這回看你出來怎麼辦?呼無淚奸笑着,似乎已經看到呼無染今天一整天都生活在異樣的目光裡了。至於嫂子?嫂子對不起,這次連累你一起倒黴了……
兩刻鐘後,秦攏月將那份厚厚的資料看完。上面不過是記載了一些瑞慶王拓跋真在外面的產業,還有一些已經調查出來的,屬於拓跋真的人,至於真正實質性有用的東西,竟然一點都沒有。
秦攏月相信暗夜的能力,就現在的資料看,只能是拓跋真做事太小心了,他把所有的尾巴都很好的藏了起來,別人看見的,只不過是他不得不裸露在外面的毛而已。秦攏月將那份資料理了理放好。
“這拓跋真還真是深藏不露啊!沒想到,如意坊,竟然是他家的產業!”秦攏月嘴角的笑意意味不明,有隱憂,有擔心,有佩服,有譏誚,還有淡淡得意。
“怎麼了?”呼無染看着她的笑意如此複雜,突然間對這件事情生起了淡淡的好奇。如意坊,一個賭坊而已,怎麼能讓月兒升起這樣的情緒?
秦攏月嘿嘿一笑:“說起來,開酒樓的錢,還是在如意坊賺回來的呢!這麼久,搜刮的銀子最多的地方就是這個如意坊!沒想到竟然是王爺的產業,看來以後要常常光顧了呢!”
秦攏月曉得不懷好意,想到白花花的銀子,突然間有些手癢,賺拓跋真的銀子,不賺白不賺啊,那個肥羊,得宰幾刀,宰幾刀!她想到這時候,好像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已經進了她的口袋,黑色的瞳仁裡泛出貪婪的綠光。
呼無染有些無語,這女人的老毛病又犯了,還是想到銀子就眼睛冒綠光,至於嗎?他也不缺錢。一念至此,他忍不住說道:“你要那麼多銀子幹嘛?王府裡也不缺。”他總覺得她太貪財不是什麼好事,他也不缺銀子,想花就花去唄。
秦攏月撇了他一眼,那眼神裡明明白白的寫着,你怎麼這麼的不爭氣!“別人的錢花着就是比自己的花着來的舒服!”她總有自己的一套理論,呼無染聽到這個理由的時候,頗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她自得的神情,又不忍反駁,也罷,由她去吧。而且,這樣還能坑一坑那個心機深沉的王爺,有何不妥呢?
時間回到昨夜,燈火闌珊的酒樓前。夜色漸漸的深了,酒樓前的車馬也陸陸續續的離去,唯有停在不起眼的地方的那一頂軟轎,久久都未移動過。
那軟轎看起來很不起眼,可是若是細心看,轎頂是奢侈的毛呢製成,轎身用了不起眼的灰色,可若是仔細看來,那並不是單純的灰色,萬千燈火變換,轎身上流動出不一樣的光彩。
那細細織就的灰色緞面上泛着細碎的銀光,普通官宦人家擁有一件這樣的袍子就已經會覺得榮幸,而這人卻毫不知珍惜的將這布料全都圍在了軟轎上。
軟轎的內部空間很大,鑲嵌了琉璃珠,是本來應該漆黑的轎子內靜靜氤氳着奢靡的琉璃光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