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思淡淡一笑,“沒事,就是想,命中註定的如意郎君,爲何無緣呢?”
雲鐵柱嘆了口氣,“是啊,咱們雲家的姻緣,都不怎麼好!”
他的老婆揹着他和人偷情,他的妹妹也遭人玷污,如今他還愛上一個不該愛的女人。
雲青思注意到雲鐵柱眼中的落寞,她低了眼簾,再擡起時眸子中閃過決勝於千里的笑,但也就那麼一瞬,便恢復如常,道,“哥哥,妹妹命不好,那興許是妹妹上輩子沒積德,可是哥哥的命,原先爹孃是算過的,一生衣食無憂,福氣多多,又怎會姻緣不好呢?”
“此話怎講?”雲鐵柱覺得雲青思話裡有話。
雲青思去掉耳鬢的花朵,一瓣瓣扯下,丟進浴池,粉色的花瓣兒隨風輕晃。
“哥哥你心繫唐汐汐,老天是知道的,機會在你面前,只是看你能否把握?”
“什麼機會?”
雲青思似在回想以往的歡樂時光,看着冉冉升起的旭日,她道,“原先我與唐汐汐被人劫持抓到船上之時,我們相依爲命,苦中作樂,彼此也敞開心扉,她告訴過我,她娘是個從一而終的好女人,因爲她爹爹用癡情與強硬,拴住了她孃的心,對於女人,即便再能幹,內心也是柔軟的,所以她的希望,就是找到一個能像她爹爹那樣霸道與溫柔並存的男子,作爲一生的依靠。”
“她真的這麼說?”雲鐵柱揣摩出了妹妹的玄外之意,霸王硬上弓,再溫暖其心。
“你是我的親哥哥,難道妹妹我還會騙親哥哥不成!”
雲鐵柱還是不相信,“可公樑小侯爺勝過哥哥千萬倍,汐汐又怎會棄優選略呢?”
雲青思恨鐵不成鋼,“哥哥,公樑小侯爺雖條件優於你,但他卻對汐汐抱有素雅之禮,必定還未與汐汐有過夫妻之事,不然,又怎會讓汐汐一個女人家拋頭露面,而不是直接娶回去呢?若你寧願飽受相思之苦不肯邁出一步,那你就等着你的心愛之人爲別人穿上漂亮的嫁衣吧!”
雲鐵柱蹙眉深思,拳頭緊緊握住,似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雲青思觀察着雲鐵柱的表情,她笑了,唐汐汐,你的好事,就要來了,可別着急!
日頭高升,公樑侯府外一片嘈雜,公樑允寒不喜,正欲吩咐不許吵鬧,還沒走到門口就傳來四錢的聲音。
“唐公子,門外有個姑娘聲稱是你媳婦兒,千里尋夫來了,那姑娘說的聲形並茂,鼻涕一把淚一把,很是讓人感動,要麼您出去瞧瞧吧!”
唐汐汐翻了個身,眼睛還睜不開,迷迷糊糊的開着玩笑,“允寒,你什麼時候幫我娶媳婦兒了,不漂亮的我可不要。”
公樑允寒想罵人呀,之前就有不少傾慕唐大掌櫃的少女來公樑侯府提親都被擋了回去,還有個瘋狂的尼姑願意爲了唐三兒還俗,今日這個倒好,直接說是她的媳婦,他的未婚夫人怎麼可能有媳婦兒?
他輕拍她的後背,哄孩子一樣,“沒有沒有,定又是那些看上你的小丫頭們來搗亂了,你睡吧!”
“嗯~”
“四錢,你覺得你家少婦人會是誰的相公?”公樑允寒悶悶的聲音傳出去,很顯然不高興。
四錢意識到自己多問了,“對不起對不起,小侯爺,我這就去回了那女子,她要不走我就將她打走,讓她再也不敢來騷擾了。”
“還不快去!”
“是是是~,我這就去。”伴着離開的腳步聲,四錢嘟嘟囔囔,“真是,還說什麼若非一番寒徹骨,哪兒得梅花撲鼻香,讓我白白跟着感動,原來是假的······”
公樑允寒回到牀邊,摸索着唐汐汐,最近太過繁忙,她都瘦了,一定要想辦法給她補回來才行。
唐汐汐猛然翻身坐起,嘴裡嘀咕着,“若非一番寒徹骨,哪兒得梅花撲鼻香,遭了,是秀兒,不能打~,不能打~。”
“秀兒?哪個秀兒?摘星樓的那個?”公樑允寒疑惑。
唐汐汐顧不上答,連鞋都沒來及穿便跑了出去,等她奔到府外,兩名家丁正拿着粗壯的棍子,一下下重重的落在一女子身上,“啪~啪~啪~”。
秀兒倒在地上,面容因疼痛而皺在一起,眼睛閉着強忍,緊緊攥着拳頭,即便被打死也不願走,喃喃道,“若非~,一番,寒徹,骨,哪兒得,梅花撲鼻,香~,唐三兒,唐三兒,我,會等到,你出來~!”
圍觀的百姓鄙夷的將秀兒指指點點,公樑侯府有公樑侯府的規矩,不會輕易出來打人,這女子定是激怒了公樑侯府的主子纔會落得如此下場。
唐汐汐推開家丁的棍子,“別打了~,別打了~”又趕忙小心翼翼扶起女子,“秀兒~,秀兒~,是我,唐三兒,你看看我。”
秀兒恍惚的睜開眼,額頭的汗水侵溼了劉海兒,蒼白的臉色浮出見到愛人的紅暈,小手慢慢附上唐汐汐的臉頰,滑出委屈的淚水,“唐三兒,真的是你,我還以爲,你~,過得好了,就不要我,我以爲,你不要我了~。”
“我怎會不要你。”唐汐汐的心中像被貓抓,抱起秀兒踏進公樑侯府的門!
秀兒兩個時辰的昏睡,唐汐汐寸步不離,看着那張蒼白虛弱的小臉,哎,這情債,深吶!鮮花往往不屬於賞花的人,而屬於牛糞,她唐汐汐就是那坨牛糞!”
秀兒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捧着唐汐汐的臉看,不確定究竟是做夢還是真的,“唐三兒,我不是在做夢,嗚嗚嗚~!”
被秀兒癡心的模樣惹得愧疚難當,安撫着顫抖的女人,心中輕嘆,“乖,你別哭,我給你後背擦了藥,換了衣裳,你好好休息。”
“啊~!”秀兒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真的是你幫我換的?”
“嗯~,我可不想讓給別人照顧你。”唐汐汐怕別人上藥不仔細。
話到了秀兒耳朵裡就是另外一種解釋,唐三兒不願讓別人看她的身,不然會吃醋。
唐汐汐不免疑惑,秀兒身上的臭味不見了,換下的衣裳和鞋子都有不少細小的破損,並且鞋底還被磨破了個透,都不知道這傻丫頭走了多遠的路纔回到了錦繡城。
“秀兒,你之前去哪兒了?我不是給你留了不少銀子的,都花完了麼?你身上的味道怎麼沒有了。”
秀兒一想到這陣子的經歷,似有難言的苦楚,鼻頭一紅,眼淚顆顆掉落,“唐三兒,你給我留信說你走了,還留了銀子讓我贖身,我就帶着剩下的銀子去找你,見到我的人都嫌我身上臭,他們打我,罵我,我不嫌棄,只要能找到你,他們怎麼打我都成,可是,我在火倉國好多地方找了個遍也沒見到你的影子,我就去了離火倉最近的納疆。
我好想你好想你,忍不住將你成了畫像揣在懷裡天天陪着我,一日,我不小心將畫像掉了,被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撿到,他說好像見過你,說你已經從納疆走了,去哪兒倒是不知道,然後還給我吃了顆藥丸兒,我身上的臭味就一日比一日淡。
後來,我聽傳言說火倉國錦繡城公樑侯府裡,有一個非常有本事的唐大掌櫃,叫唐三兒,我就來找你了,唐三兒,你別讓我走,只要讓我陪着你,就算不做你媳婦兒,做你的丫鬟也可以,唐三兒,好不好~,好不好?~”
唐汐汐心中猶如被塞了塊鉛,秀兒對她死心塌地,爲她受盡磨難,她又怎能捨得攆她走,“是我扯淡的態度,才讓你遇見了操蛋的人生!秀兒,對不起!”
至於秀兒說的那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應該就是在崖底將唐汐汐綁到樹上的那男孩子,話說回來,那孩子究竟是幹什麼的,竟有很多這麼多的本事?
唐汐汐想彌補這個傻丫頭,“明天我帶你去做幾身漂亮衣裳,再帶你好好吃一頓去。”
“只要你讓我在你身邊就好,別爲我亂花銀子了。”秀兒搖搖頭。
“傻丫頭,銀子花出去才叫銀子,銀子花不出去就叫廢銅爛鐵,聽我的~不許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