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依舊那麼沉,韓笑從夢中驚醒,下意識的往旁邊看了看,不覺驚出了一身的汗!姑娘哪裡去了?擡眸望了望窗外,已經是丑時中了,這麼晚了,她會去哪裡?
快速的起身披上衣服,韓笑準備出去找找。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因爲剛纔的噩夢,韓笑下意識的做出了反應,從牀頭上順手拿起劍她便直直的刺了過去。
“大膽毛賊,竟然敢闖本姑娘的房間!”看着那緩緩倒地的身影,韓笑一怔,“姑娘!”慌張的叫了一聲,她手中的劍“咣噹”一聲扔到地上!
她竟然刺中了姑娘!
看着她肩膀處不斷涌現的猩紅,韓笑心中驚惶不已。
“姑娘,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邊道着謙,她一邊把她攙扶起來。
“你怎麼突然拿把劍出來了?”艾馨柔捂着肩頭,眉頭輕蹙的問着忙碌着找丹藥的韓笑。
“姑娘,你的丹藥!”倒出來一粒讓她趕緊服下,韓笑有拿出一瓶子藥散散在了她的肩頭,看着那血逐漸止住才道,“剛剛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姑娘和我都被人給抓走了。夢中的情景和剛纔的情景有諸多相似,是而一時激動便拿了劍刺着你了。”她的頭微微低着,有些愧疚。
“不妨事了,你以後注意着點吧!”艾馨柔微微瞥了她一眼便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躺在牀頭上閉上了眼睛。
肩膀處的痛很厲害,但卻沒有心中的傷更痛。她沒有想到,師父會突然離開,也沒有想到師兄他們會把她當作疑兇。不過,秦靈怎的那麼晚了會出現在大司馬的書房處?
想着楊林說的話,她心中微微發涼。沒有想到師父他老人家那般對待他,他竟然沒有一點的良心!竟然在師父去了的時候還惦記着她!
“姑娘,我要不要去叫主子他們過來看看?”韓笑看着她輕蹙的眉頭,心中的愧疚更是氾濫。她不懂醫,若是劉大夫在這裡可不就好一點了麼?
“我沒事,這麼晚了,你也趕緊歇一會吧!”艾馨柔看着她內疚的表情淡淡笑了一下,“我只是心中有其他事情,與這傷口無關,你別多想,趕緊睡一會吧!”
“你歇一會吧!我不困了!”見她笑容之中的悲哀,韓笑的心更覺難受。她就不該睡得那麼沉的,現在好了!把姑娘給傷着了!主子說,她也是主子,那她是不是罪該萬死?
“姑娘,我還是把主子他們叫來吧!”她剛纔刺的時候可是拼盡了全力的,那傷口肯定不會輕。她刺着了她本就不該了,若不讓劉大夫看看,她這心中真的過意不去。
“不……”看着轉眼就跑出去的韓笑,艾馨柔無奈的住了口。輕輕動了一下身子,肩膀處的痛讓她“嘶”的叫出了聲。
其實她的傷確實不輕,火辣辣的,讓她的整個肩膀都無法動彈。
“丫頭,快,讓我看看!”劉大夫拿着藥包急衝衝的過來,“是這個肩頭麼?把衣服脫了,快點!”劉大夫焦躁的喊道。
“呃?”韓笑一驚,看向身側黑着臉的主子,趕忙上前一步。“劉大夫,姑娘的傷在肩膀上,你先轉過身子,我來幫忙!”
“好了沒有,真是磨嘰!”劉大夫臉上微微有些緋紅,但話中的焦躁明顯掩飾不住。
“馬上就好了!”韓笑匆忙把幫着把艾馨柔肩頭的衣服褪下。深深的傷口周圍處綿延着一圈淺淺的疤痕,倒讓韓笑吃了一驚。但聽着劉大夫明顯不耐煩的聲音她倒是沒有再多嘴。
“劉大夫,好了。”
“呀,這麼厲害?”劉大夫看着那傷口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你們這兩個丫頭,總是不讓人放心!大晚上的都能自相殘殺起來,真是讓老夫不知說什麼好了!”劉大夫嘴上喋喋不休的說着,手中的動作也沒有停止,快速的給她清理了一下,然後才又重新撒上了比較好的止血療傷的藥粉。
“韓笑說你服過丹藥了,是藥三分毒,你就暫且先別喝藥了。”劉大夫緊緊地盯着她的傷口處,“你之前的傷怎麼留下了這麼明顯的疤痕?是不是因爲沒有聽我話的緣故?”嘴快的說出來,劉大夫才驚覺有些不對,連忙住了口。不過,眉目間卻是掠過了一絲心疼。
“你知道我之前受過傷?”艾馨柔詫異的看向他,見他默不作聲只是低頭的模樣不覺更加疑惑。
“你刺着了她的舊傷?“司馬清風眉頭緊蹙的看向韓笑,眉目間多了一絲怒意。
韓笑看着主子明顯發怒的跡象趕緊跪地。“是韓笑的錯,請主子責罰!”
“她不是無意的。”看向司馬清風黑青的臉,艾馨柔詫異的很,“你怎麼也知道我身上的傷?”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她驀然想起夢中的情景,“哦,想起來了,是你救的我,自然知道。只是,你怎麼知道的?”扭頭又看向劉大夫,艾馨柔心頭隱約浮現一個模糊的身影,藏青色的衣衫,卓爾不凡的身姿。甩了甩腦袋,艾馨柔看向司馬清風,那人好像確實不是他!
那麼,是誰?是他的什麼人麼?她看向劉大夫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迷茫。
她十年前的真正救命恩人到底是誰?
腦子驀然疼得厲害,艾馨柔索性打住不再想那些事情。眼下她更需要的應對明天的事情!
“我這傷這會兒好多了,要不然你們先回去吧!”艾馨柔看着外邊黑乎乎的天道。
“你們先出去,我有些話跟她說!”司馬清風眉頭皺了一下,擺手讓其他人都走了出去。
“你半夜出去了。”他說的很肯定,想來韓笑已經把她受傷的經過跟他說過了。
艾馨柔點了點頭,沉默着不知道該不該和他說這兩天的事情。
“是出了什麼嚴重的事情麼?”站在她身邊,司馬清風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看着那抹巨大的陰影,艾馨柔心中突然一酸。猛地撲到他的懷中,因爲動作劇烈,她肩頭的傷讓她痛的蒼白了一張臉。
“你慢點。”扶着她,司馬清風順勢坐在牀沿上,低頭看向她。她這幾天似乎憔悴了很多,比那幾日在藍族境內的她還要憔悴幾分!
“丫頭,你若信我,就告訴我,別一個人扛着!”心疼的拔她攬在懷中,司馬清風輕輕順了順她的頭髮。原本潤順如絲的黑髮似乎有些乾裂的枯燥,似乎在告訴着他主人的煩惱。
“那女子中了回顏散,屍骨無存!”艾馨柔閉上眼睛,想着劉玉明絕情的怒火,眼淚緩緩落下,“大司馬也死了,師姐說她親眼看着我害死了師父!”艾馨柔的聲音很低,沉悶的帶着心碎的傷!
“什麼時候的事情?”司馬清風手一僵,怪不得她看起來這般落魄,原來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前天我去找玉王爺,結果他不在,我以爲他在逍遙居就去了,卻不妨那女子已經中了回顏散!”艾馨柔驀然睜眸,“她不是真的艾馨柔!真的不是!”因爲激動,她緊緊的拽着司馬清風的衣襟。
“我知道,我知道。”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司馬清風柔着聲音安慰着她。她看起來很激動,想必受了很多委屈吧!
“可他不信我,他以爲是我撒的回顏散,他以爲我想取代她,他以爲我是別有目的的靠近他的!”艾馨柔大聲說着,滿滿的似乎都是控訴的委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回顏散的瓶子怎麼到了我的身上?”她似乎想要把她的委屈都告訴給司馬清風,聲音也越來越大。司馬清風一邊拍着她的後背,一邊謹慎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我知道,一定是三皇子他們搞的鬼,可偏偏的我一點證據也找不到!”艾馨柔痛苦着靠在他的懷中,“你說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師父也死了,他在我需要他的時候死了,還讓我背上了一個殺害師父的罪名!”她緩緩擡頭直直的看向他,“司馬清風,你信我麼?我真的沒有害師父。師父說讓我子時過去,可我不知道他是要把全身靈力傳給我,而他卻……”哽咽着,她擡起臂膀就要擦拭眼淚。
痛蔓延着給了她提醒,艾馨柔苦笑着,或許她這就叫做禍不單行!
輕輕的爲她拭去眼淚,司馬清風覺得她的哭泣快讓他的心也揉碎了。他寧願,承受這一切的是他!她只是個弱女子,爲什麼,老天要讓她承受這麼多?
“丫頭,我信,我信!”輕輕的安慰着,溫柔的勸說着她。
好久,她估計是哭累了,喊疲倦了,靠在他的懷中竟然睡了過去。
“丫頭,或許大司馬說的對,我該主動出擊了。不能總是讓他牽着鼻子走!”低頭在她額前落下輕輕一吻,司馬清風把她輕輕放下,看着她熟睡的還帶着淚水的容顏,他的心一陣劇痛。
“韓笑,你回赤明去一趟,聯繫風晴樓暗中的人馬。另外,通知莫雷讓他速速回來吧!”緩緩步出房門,司馬清風背對着幾人對韓笑下了命令。
“主子,那幾個人的力量太過渺小,與三皇子的勢力根本不能相抗,難道我們委屈求全了這麼多次,就不能再多等等麼?”望了一眼韓笑,凌紫霄纔看向司馬清風開口道。
“他光明正大的擴展着勢力,而我只能在暗中行事。你覺得我們會跟上他的腳步麼?既如此還不如把全部的人馬都調動出來,拿了命與他拼搏一次!”司馬清風清冷的聲音在夜中響起,仿若是壯士割腕一般充滿了壯烈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