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內靜的發冷。幾個跟隨着進來的大臣看着那一架子的毒藥,聽着艾馨柔說的話,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冒上,讓人的心,人的身都冷的發抖!
李丞相看着那滿滿一架子的毒藥有些目瞪口呆!他一直知道三皇子想要坐上那個至尊之位,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書房內打造密室,藏毒藥!
那毒藥,還偏偏是嗜血果,而且是經過煉製的毒性不知強了多少倍!
衆人似乎除了震驚,便只會震驚了!一個個都張大着嘴巴卻囁喏着嘴脣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具體有多厲害?”瑞賢帝面色恢復了平靜,靜靜的看向艾馨柔道。
“服下這種毒丹者,兩刻鐘內便會被完全控制,毒素則逐漸貫徹全身,一日內若無服下解藥則再無藥可解。除非,換了中毒者身上的血液!”艾馨柔低眸沉聲說道。手微微蜷起,指甲狠狠的抵着手心!心裡盡是惱怒與後悔!
若那日她看清了架子上的所有毒藥,若那日她便知道司馬明月手上有這種毒丹,司馬清風便不會被冤枉這麼久了!
說什麼通敵叛國,毒害皇上!原來,真正的兇手是三皇子!
衆臣面面相覷,心裡盡是啞然。
誰也不曾想到,一身白衣,搖着摺扇,看起來溫潤若玉的三皇子竟是那般歹毒之人!
“李丞相,現在毒害朕的兇手,你還要說是清風麼?”瑞賢帝凌厲的眸光直射向他道。
“這,這……微臣也不知三皇子盡是這般歹毒之人啊!”李丞相慌忙跪地,身子抖動個不停!額上有汗珠冒出,他卻感覺渾身發涼。
“好一個不知道!”瑞賢帝輕笑了一聲,“你不是三皇子的師父麼?當初不是你信誓旦旦的保證說,三皇子絕對不會害朕的麼!”他緊緊的直視着李丞相,“瞞了衆人,跑到廣宸宮內偷偷爲三皇子求情,這難道不是你做的麼?”瑞賢帝的聲音驀然冷了下來。
眸中帶着傷痛他深深看了他一會兒,才坐到司馬清風搬過來的凳子上。“你告訴朕,二皇子游歷各國,手中定有各種東西,說他連黑漿果都能弄到手,本事大了去了!怎麼,現在卻又成了這般說辭麼?”
“微臣,微臣……”李丞相腦子急速旋轉着,想着措辭,“這地方是二皇子找到的,說不定是二皇子栽贓嫁禍呢!”
“對,對,說不定這毒丹都是二皇子的,當初他都敢把艾鎮國的女兒偷偷換出來,膽子之大可想而知。”李丞相似乎是找到了藉口,滔滔不絕起來。
“呵呵,李丞相真是好口才!”艾馨柔驀然輕笑了起來。她看了他一眼而後又看向了瑞賢帝,“皇上,當年艾家滿門一案爲何匆匆定了刑罰,便是因爲李丞相暗中慫恿。甚至,他還聯合赤星皇子,想讓赤星皇子與他作僞證!”
“你胡說!”李丞相睜大眸子喊道。
“我胡說?要不要找到赤星的子睿皇子問個明白!”艾馨柔彎下身子嘴角微微勾起看向他道,“別以爲藉着戰爭的名義便可以把赤星的子睿皇子徹底解決了!我告訴你,做夢!”艾馨柔氣惱的甩了甩衣袖道。
“你胡說什麼?”李丞相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慌亂的錯愕。“三皇子是因爲邊界戰亂才親自上了戰場的,你這麼說,不是讓前線的衆多士兵寒心麼?”李丞相不再爲他找藉口,反而說起了三皇子來。
艾馨柔笑了笑,眸子中卻冷的似冰。“所以說,你與三皇子根本就是聯合好的!十年前我家的滅門,現在皇上的中毒,你都有參與!”
“老臣冤枉啊!”李丞相不看艾馨柔,轉而看向瑞賢帝喊起冤來,“老臣曾經是三皇子的老師不錯,可也不能因爲這樣便定了老臣的罪名啊!三皇子早已經長大,他想做什麼,老臣哪裡會知道啊?”他哭喊着叫道。
“李丞相也不必哭哭啼啼的,朕也沒說要治你的罪!朕今日只不過是爲了還二皇子一個清白!”瑞賢帝蹙了蹙眉頭看向那哭得涕淚橫流的丞相一眼淡淡說道。
“三皇子書房內有大量毒藥,而且外邊還有那兩名老者,李丞相若還是覺得有些疑問的話,不若陪朕出去問問那兩人,看他們是何說辭?”瑞賢帝說着便轉身走了出去。
外邊的密室中,兩位老者依舊在跪着。他們渾身顫抖着,眸子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皇上竟然來了這裡!
偷活了十多年,莫非他們真要再次落在他手中麼?
兩人心頭都有些哀慼。
呆怔怔的似乎連瑞賢帝已經走到了他們身邊都沒有察覺!
“清風,看看他們剛剛寫的什麼?”瑞賢帝看了地上的兩人一眼,扭頭吩咐司馬清風把桌子上的宣紙拿來。
司馬清風走過去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字跡,眸光暗了暗,脣緊緊抿起,他默不作聲的把它遞給了瑞賢帝。
瑞賢帝接過來細細的看了一番,突然大笑了起來。
“李丞相,來,來,看看這是什麼?”
“這,這不是皇上您,您的字跡麼?”李丞相有些張口結舌。
“朕記得當初柔丫頭便曾拿出一張寫了清風字跡的通敵信來,那時候朕便覺得清風是冤枉的,可不曾想,後來朕被他下了攝魂丹。清風的冤屈便一直沒有大白。如今看着這與朕相仿的字跡,朕覺得這些年真是看錯朕那個好兒子了呀!”他大笑着,手中的宣紙被扔到地上,在空中做了一個拋物線便直直的落到了幾個臣子站着的腳底下。
那幾個人看着那熟悉的字跡,心頭不覺一怔!如此說來,這一陣子皇上發佈的昭告都是三皇子讓這兩個人代寫的了!虧得他們還是老臣,卻不妨被一個二十多歲的人給玩弄在了手心!
一個個都握了握拳,面上浮現一抹惱怒與憤然。
“李丞相,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麼?”瑞賢帝看了面色青灰的李丞相一眼站起來走到了那兩老者面前。
“如此人才卻被明月用在了這裡,真是可惜啊!”他搖了搖頭,“你們兩個擡起頭來,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敢模仿朕的字跡!”他磨着牙,臉上卻帶着一抹輕笑。怒極而笑估計說的便是現在的他了!
那兩人聞言無奈的擡起了頭。
瑞賢帝盯着兩人看了一會兒,感覺兩人有些熟悉,眉頭微皺了一下。他開口道:“你們兩人是誰,怎麼會在這裡的?”
“回皇上話,小人是,是,是……”他們吱唔着不敢說出他們的身份。
“父皇,若兒臣沒有看錯的話,這兩人定與當初的鎮國大將軍有關係!”那眉眼,那神態,隱約中似乎有當年艾鎮國的痕跡!
“嗯,確實有些!”瑞賢帝點了點頭,眸光看了艾馨柔一眼,眼中掠過一抹沉思。“你兩人是何身份,爲何在這裡,只管說來,朕絕對不會怪罪於你們的!”
“小,小人確實是艾大將軍的兄弟!”兩人低頭彷彿豁出去了似的說道。
艾馨柔一怔,腳步往後退了兩下。怪不得當初他們兩人說對她有些熟悉,怪不得當初兩人說她長得像是他們的嫂嫂,原來他們竟然是叔叔麼?
快速的向前兩步,艾馨柔顫抖着聲音問道:“你們真是我叔叔麼?”
“什麼?”兩人詫異的擡頭看向她,眸子中明顯浮現一抹狂喜,“嫂嫂,你沒事?”待話出口似乎才反應過來,“不,不,你不是嫂嫂!你是馨柔丫頭?”兩人眼中有一抹試探,有些許驚喜!
“是,我是馨柔!”艾馨柔彎身也準備往地上跪去與兩人說話。
“既然是艾家的人,便都站起來吧!”瑞賢帝不待艾馨柔跪下便趕緊說道。
那兩人看了他一眼說了聲“謝吾皇萬歲!”纔在艾馨柔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兩位與朕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重新坐到凳子上,瑞賢帝看向兩人問道。
“是三皇子把我們送來這裡的,讓我們一直在這裡模仿各種字跡。我等感念三皇子救了我等一命,所以便一直呆在了這裡!”兩人低頭道。
“他倒是不放過有才之人!”瑞賢帝冷哼了一聲,眸光看向李丞相,“李丞相,你告訴朕,當年三皇子爲何能夠救出這兩人來?當初的監斬官可是你啊!”
“這,這……”李丞相吱唔着想要找措辭,卻發現他根本無話可以辯解,只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恕罪,當初三皇子身邊沒有可用之人,他央求我留着這兩人,微臣便留着了!”他低頭摸了摸頭上的汗低聲道。
“是麼?”瑞賢帝冷冷的看向他。
“是,是,奴才怎麼着也不敢欺騙皇上!”李丞相連忙保證道。眸光微轉,他突然看到了與當年將軍夫人長得一模一樣的艾馨柔,“皇上,若說帶走的人,應該是艾將軍之女了!當初臣心慌意亂之下才把她給弄錯了!”李丞相指向艾馨柔道。
他知道,今天他算是完了!但不管如何,他也要拖個人墊背!他與三皇子籌謀許久,他不能把所有的罪名都擔了,也不能讓那幾個落網之人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