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走後不久,樑家門內一道墨色身影緩緩走了出來,看着兩人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語。
“少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說了。”小廝恭聲答道。
樑溫點了點頭,“知道了。”隨後轉過身回到了屋內,朵兒現在這樣,他實在無法面對他們。
“大哥,你怎麼來了。”樑朵兒笑着將樑溫請進了屋。
“朵兒,剛纔雪晴和歐陽來了。”樑溫看着自己的妹妹,果真看到她聽到兩人的名字倒茶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又輕輕笑了笑,“哦,是麼?”
樑溫心疼的看着這個一向長不大的妹妹,他寧願她永遠都長不大才好,“朵兒,你要是不願意,大哥去跟爹說。”
說着樑溫便起身要去找樑天德。
“大哥。”樑朵兒笑着拉住了樑溫,“我知道大哥是爲了我好,可是我真的沒有覺得委屈,能嫁給皇上,是多少女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大哥應該爲我開心纔對。”
“朵兒,你。”樑溫心中一痛,“你能騙得了別人又豈能騙得了大哥,在大哥面前不用這麼堅強。”
樑朵兒眼眶一紅,仍舊笑着道,“大哥,我知道你關心我,我真的沒事。”
“唉!你呀!”
樑溫看着她的樣子只能重重的嘆了口氣,“如果有什麼事就跟大哥說。”
“嗯。”
送走了樑溫,樑朵兒獨自一人坐在屋子內,那原本帶着笑意的小臉此時已經因爲憤怒而略顯得扭曲。
兩隻手的指甲深深陷在肉裡可是她卻渾然不覺。
自己都這副樣子了,他們難道是來看自己笑話的麼?
“我樑朵兒今日所受的屈辱遲早有一天要討回來!”
歐陽雪牽着雪晴的手兩人一路走在熱鬧的街道上,歐陽雪看得出雪晴心情不好,也難得的沒有打趣他,而是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她。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的路被人羣圍了起來。
“求求你,大爺。把這筆錢還給小女子吧,小女子還要用這筆錢埋葬父親。”
一個年輕的女子聲音響起,因爲哭泣所以聲音略帶了些嘶啞。
“小妞,要是你願意跟大爺回去,你要什麼大爺給你什麼,這筆錢算什麼?哈哈哈哈哈!”
說話的那男子笑聲很賤。
雪晴皺起了眉頭,怎麼聽着這女子的聲音這般耳熟?
“大爺,不要。求您放過小女子吧。小女子願來生當牛做馬報答大爺!”
女子的哭聲越發淒厲,雙手抓住那男子衣襟,苦苦哀求,一張臉早已經因爲哭泣而越發的蒼白。
“別給臉不要臉,大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在這麼不識好歹休怪我不客氣。”
男子怒了。
只聽“啪”的一巴掌,那女子臉頰上已經出現了個紅色的掌印,襯得那張臉越發的慘白。
“喂!這是什麼人?怎麼能隨便打人呢?”
人羣中有人似乎是不滿這人的作爲出聲斥責道。頓時就有人趕緊拉了他道:“哎喲喂,客官,你可小點聲,這可是這雲州州府大人的獨生子,叫周天賜。是當地有名的惡霸,經常仗着他爹是地方官到處胡作非爲的。你可千萬不要救人不成,反被引火燒身。”
而經他這麼一說原本還在爲那女子抱不平的人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衆人都靜靜地看着那場中的女子,沒有人敢上前去抱不平,又有誰敢得罪這的地頭蛇呢?
這一會的功夫,原本哭泣的女子似乎是放棄了掙扎,她嘴角泛着冷笑,雙目空洞的看着遠方,像是對人生失去了生存的念頭。
那男子一看她放棄了掙扎,嘴角也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意,一招手,身後立即出現兩個家丁一左一右架起了那女子。
“這樹不要皮尚能存活,這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突然,一聲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原本安靜的人羣立刻回頭去望。
視線處,那說話的女子一身水藍色的紗裙,烏黑的長髮垂至腰際,頭上僅戴了一支桃花樣式的珠花,腰間配着淡粉色流蘇絹花,額前的劉海隨意飄散,宛若仙子。
一頭青絲僅僅用一根珍珠白色的寬絲帶隨意綰起,本來就烏黑飄逸的長髮卻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如一陣風一樣輕盈飄忽,微風吹起紗裙,露出裡面若隱若現的曼妙曲線,肌若凝脂氣若幽蘭。
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衆人看着那女子的容貌一時間幾乎忘了說話,那周天賜看到雪晴的容貌嘴角的口水不自覺的流了出來,“你這小娘子真是美貌啊,跟我回去怎麼樣?”
周天賜的手爪子剛伸了出來,身邊的歐陽雪早已經一步跨出,一腳踢在了那周天賜身上,“混賬的東西,你是自己找死!”
周天賜猝不及防,頓時被踢了一個狗吃屎,痛叫連天的摔倒在地。
衆人看着歐陽雪的動作心中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這周天賜平時總幹些欺男霸女的勾當,他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不過奈何他老爹是州府,這纔敢怒不敢言。這下有人拿他出氣,底下衆人怎麼能不高興?
周天賜被一腳踢出老遠,趴在地上哀嚎,“狗奴才,還不把小爺扶起來,都想造反還是怎麼的?”
衆小廝見狀忙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將周天賜扶了起來,周天賜這一跤摔得可不輕,原本嶄新的綢緞衣服已經破了幾個洞,臉上也擦破了幾處皮,他顧不得疼痛,齜牙咧嘴的對着歐陽雪罵道,“你給我等着,看我怎麼收拾你。”
話音落下,早有一個小廝朝着州府衙門的方向跑了過去。
“不好,這周天賜這是要請他老爹來啊,這位公子這下可是不好脫身了。”人羣中不知道是誰率先發出了一聲感嘆。
“對啊,這位公子你快逃吧。”有人提議道。
“哈哈,現在想跑?晚了,一會我就要看你怎麼像我跪地求饒的。”周天賜扯動着嘴角,惡狠狠地說道。
“哦?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麼樣?”歐陽雪絲毫不怕,嘴角冷笑更甚,緩緩舉起雙手,指關節嘎巴嘎巴猛響,一副沒打夠的樣子。
“你……你給我等着。”
周天賜被打怕了,急忙躲到了小廝身後,齜牙咧嘴的叫囂着,就是不敢出來。
圍觀衆人鬨堂大笑。
“大膽,是誰在動本官的兒子。”
周扒皮匆匆趕來,老遠便扯着嗓子喊着。
前些日子,他因着治理瘟疫有功,被調到了這雲州做了州府,日子過得頗爲愜意。
今日本來在府裡聽着小妾彈琴唱曲,誰知道下人竟然來報說是公子在外面被打了。周扒皮頓時大怒,自己是州府,誰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哦?周大人?才這麼短的時間,就不認識了麼?”
歐陽雪鳳眸一挑,冷冷看向他。
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狗官永遠是狗官。
“你……你是?”
周扒皮聽到這聲音原本就覺得耳熟,走近一看,當下嚇得雙腿癱軟,幸好身後有人扶着這纔沒有摔倒。
“歐……歐陽公子。呃!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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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扒皮慌忙上來賠罪。
這歐陽家的勢力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芝麻綠豆官能惹得起的,何況這歐陽雪的拳頭他可是記得的。
“哦?難爲周大人還記得在下,剛纔貴公子說要讓我跪地求饒的?”
歐陽雪把玩着手裡的那把白玉骨扇,淡淡的開口。
周扒皮頓時出了一身的汗。
“爹,就是他欺負我的。快替我將他們抓回去。”周天賜還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一看自己老爹來了,氣焰又囂張了起來。
“啪!”
周扒皮身子一哆嗦,揚手一巴掌煽在周天賜臉上,臉色極爲陰沉,“你個不孝子,連歐陽公子都敢得罪,還不趕快道歉!希望歐陽公子大人大量能原諒你!”
“爹。”
周天賜被打懵了。
從小到大都沒打過自己的爹怎麼會爲了一個外人打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
“混賬,還不道歉!”
周扒皮又是一巴掌扇過去,這個不肖子,就算惹禍也不看看對象。
那歐陽山莊,也是你能惹得起的麼?
“對……對不起。”
周天賜捱了兩巴掌,終於也明白了現前這倆人,肯定也是老爹惹不起的主兒,當下乖乖的訕着臉道歉,跟個孫子似的。
歐陽雪撇了撇脣,這果然是誰的種就是誰的種,周扒皮的兒子,這見風使舵的本事也是極強的!
“哦?周公子這是在說什麼呢?小女兒耳朵不好,聽不太清。倒是記得剛剛周公子說了,要將小女子帶回府去?”
一直沒說話的雪晴淡淡開口,一雙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扒皮,明顯一副不想善了的樣子。
周扒皮一聽徹底站不住了。
天哪!這臭小子!
還敢跟歐陽雪搶女人,這是不想活了!
額頭一抹汗:“晴姑娘也在啊。請恕下官老眼昏花,沒看到姑娘。小兒年紀小,希望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年紀小麼?剛纔他強搶這位姑娘的時候年紀可是不小了呢。”
雪晴手指着那一直坐在地上低着頭的女子,開口道。
周扒皮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晴姑娘言重了,小兒雖不成才,但也斷不敢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定是有什麼誤會,誤會!”
眼角一直不停的抽搐着,猛對着周天賜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