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你這個孽障！”
比干怒到發狂，指着比堅，怒吼不止，渾身上下瘋狂哆嗦不說，肺都快要氣炸了。
別人罵他，別人站在帝辛那邊，也就算了，可是，比堅是他兒子啊！親生的兒子！
自家的兒子，不幫自己這個爹，卻去幫帝辛那個混蛋，這真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嗎？
【來自比干的負面情緒值，+9999……+9999……】
幾乎在同一時間，人皇系統的提醒聲不斷迴盪在帝辛的腦海中，數據飛快跳動閃爍，簡直到了一個堪稱離譜的地步。
比干，真·負面情緒值永動機也！
帝辛看着系統後臺的負面情緒值，嘴角露出微笑，可是心裡卻也有些不爽。
比干這傢伙，罵他兒子就算了，可是爲啥要給自己送負面情緒值，這什麼意思嘛……
“父親，你還沒看清楚嗎？你看看如今的朝歌，你看看如今的大商，可是你所能做到的？你爲何不開口問問，這大商之民，到底是選擇追隨你，還是選擇追隨大兄？”
比堅寸步不讓，仰起頭，緊盯着比干的雙眼，大聲道。
“你被他蠱惑了心智，你瘋了，你這個孽障，我要打死你！”
比干跌跌撞撞上前，舉起手裡的柺杖，就要劈頭蓋臉的朝比堅砸落下去。
【來自比干的負面情緒值，+9999……+9999……】
比干這一砸，人皇系統後臺的負面情緒值，便又開始飛快跳動，節節攀高。
“唰！”
帝辛一步朝前邁出，緊跟着，手揚起，一把握住了比干砸下的柺杖，冷冷道：“夠了！”
“帝辛，你蠱惑我兒子，你騙了這普天下生民，可是，你騙不過我比干的雙眼，你就是個暴君，不折不扣的暴君！誰都無法改變這一事實！大商，將毀在你的手裡！”
比干用力扯動了兩下，卻發現沒辦法將柺杖從帝辛手中掙脫後，望着帝辛，咬牙切齒的怒吼道。
“大商將要毀在我的手裡，比干，睜開你的眼睛，看看四周吧，你覺得，這是毀掉的大商嗎？你們執掌大商的那麼多年，可曾讓大商之民，過過這樣的生活？”
帝辛漠然望着比干，淡淡的詢問道。
“沒有，我們從未過過這樣的生活！”
“我們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說起來，我家也不是奴隸，有些薄田，可一年到頭，大半光景還是要忍飢挨餓，可如今，我不僅能吃飽了，還能吃上肉！”
“我一家三代，盡皆從軍，我的父親，我的兄長都戰死在了沙場，可是，他們什麼都沒有得到！我的兩個兒子也從軍了，大兒子戰死，大王給了撫卹，還給老夫我安排了看守風車的工作，每月還給我大兒子的孩子發放補貼！我們不曾過過這樣的生活，誰想讓我們再回到過去的日子，誰就是我們的敵人！”
帝辛一語落下，不等比干開口，下方的大商之民，便盡皆開口，聲嘶力竭的大吼連連，咆哮出各自的心聲。
這段時日一來，他們發現，他們的生活真的變了，不是變得越來越差，而是變得越來越好。
甚至，是他們過去所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好！
他們不管這世上到底有沒有聖人，在他們的眼中，帝辛就是救苦救難，讓他們過上了好生活的聖人！
“比干，比堅說的沒錯，聽一聽這些人的話語聲吧！他們纔是真正決定我大商是否才能延續的人，他們纔有資格決定，我帝辛到底是不是暴君！至於你，你不配！”
帝辛聽着這一聲一句，低下頭來，看着比干，平靜的淡淡道。
“帝辛，你就是暴君！暴君！暴君！”
比干咬牙切齒，依舊撕心裂肺的怒吼連連。
“你不願問，那麼，比堅，你幫我問一問他們，看我帝辛，到底是不是暴君！再問問，他們是願意追隨我，還是願意追隨你父親，無論回答什麼，盡皆無罪。”
帝辛漠然望着比干，向比堅看了眼，輕笑道。
“爾等，可覺得大王是暴君嗎？”
比堅恭敬點頭，向下方的民衆，大聲道。
“大王不是暴君！大王是明君！”
“普天之下，有讓我等吃飽飯的暴君嗎？！”
“明君！明君！千秋萬世的明君！”
比堅一語落下，呼喝聲立刻如山呼海嘯，轟然傳來，震得天地都在震盪。
暴君？
什麼暴君？殘虐，暴躁，當然，更重要的是，讓百姓過得苦不堪言，痛苦無比。
可帝辛，卻讓他們吃飽了飯，讓他們活得像了個真正的人。
每每看到西岐和叛周來人的時候，他們都會激靈靈打幾個冷顫，回憶起自己過去也是那樣的人，擔心再回到那樣的生活！
會有暴君，讓他們產生這樣的感覺嗎？
不會！
唯有明君，纔會如此！
“你們願意追隨大王，還是願意追隨我父親……比干……”
比堅聽着這一聲聲，繼續沉聲詢問道。
“我等願追隨大王，誓死不渝！”
“大王仁德英明，武運昌盛，我等願追隨大王，海枯石爛，心中不變！”
“大商，不可一日無大王！我等，不可一日無大王！”
剎那間，山呼海嘯聲，再度響起，比此前，還要高亢，幾乎要將天穹之上的積雲震散。
大商在帝辛手中，讓他們這些人吃飽了，讓他們看到了，原來人族也可以伐天，甚至可以成功！
如此種種在前，唯有傻子，纔會不去選擇帝辛，反而選擇比干。
比干，能帶給他們什麼？
什麼都給不了，除了災難！
“比干，聽到了嗎？這就是人心！這就是他們的選擇！你覺得，到底是我是暴君，還是你是佞臣？對與錯，你看清了嗎？”
帝辛聽着這一聲聲，轉過頭來，平靜的看着比干雙眸，一字一頓，淡淡道。
爲什麼會這樣？
爲什麼，這些人都會選擇帝辛？
爲什麼，他們覺得帝辛不是暴君？
比干喃喃，臉色蒼白到了極致，眼眸之中，充斥着茫然和慌亂。
他想要咒罵帝辛，蠱惑人心，可是，人心當真是那麼好蠱惑的嗎？
而且，這麼多的人心，如何去蠱惑？
甚至，在這一刻，比干的心中，都忍不住陡然冒出一個念頭：
難道，真的是我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