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一間殿內,帝辛自覺任務已經完成,喝的那叫一個開心,直至伶仃大醉,方纔在楊妃、黃妃的攙扶下,回到了寢殿……
而另一邊,聞仲等人未在宴會後回府,而是在宴會之後,召集了鄧九公父女、李靖夫妻等重臣,齊聚七間殿,商議正事!
“太師,”
剛入殿內,見到王后、武成王夫婦、鄧九公父女、妲己、太師等人,李靖下意識地就發覺此次聚會,怕是有重事交託!
“您可有要事?”
“確實……不過,你們先聽聽吧。”
太師揮揮手,深深地看了最新加入的李靖夫妻、鄧九公父女一眼,望向拿着玉簡記錄的王后,示意她繼續。
“此乃大王最新心聲。”
說着,姜王后使出法力,開啓玉簡,放出了楊妃複述的,大王心聲之言!
“鬼才知道他黃飛虎發什麼瘋,殿內二話不說,直接就斬了姬昌!系統,我跟你說,就這黃飛虎,他完全就是個禍害……”
“我倒是也想!可打個北海,聞仲一年就搞定了……哪裡有戰事能拖得住他……”
“額……你說得對,王后也留不得了……”
“伱不說這事,我都給忘了……好,我一定會把李靖夫婦留在朝歌!對了,哪吒是那個版本的?女媧宮靈珠子?闡教靈珠?亦或是混沌珠……”
“對對對,姬昌這一死,害我差點把正事都給忘了!這就去,這就去!”
直到楊妃複述完帝辛的最後一句話,王后方纔收回法力,放下竹簡。
現場,除了聞仲、楊戩等早知大王心聲之事,鄧九公父女,乃至李靖夫妻,皆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這心聲,這文字敘述,怎麼聽起來那麼像是大王心聲呢?而且,他在和誰對話?
“太師,你讓我們聽這些,是什麼意思?還有,哪吒是誰?和我李靖夫婦有何關係,爲何又要將我們留在朝歌?”
李靖神色凝重,作爲地皇神農欽點,鎮守陳塘關的李氏一族家主,李靖向來能征善戰,亦是謀略驚人之輩!
只是從剛剛的隻言片語,他內心深處,已有了不可思議的猜測!
有着同樣猜測的,還有鎮守南部軍隊統帥,鄧九公!
“此事說來也是離奇,不過你們是我們經過仔細思考,打算納入大商,不,是人族核心之人。”
聞仲停頓了一下,無比凝重地望向四人:“接下來事關重大,你們可敢立誓,接下來的話,你們不會告知除我們之外,任意一人知曉?”
聞仲詢問間,黃飛虎已經拿上自己的金攥提蘆槍,姜王后也提上了紅纓槍,守在了大殿大門處……
左側,妲己毫不掩飾地放出九尾狐真身,身後九條白色狐尾,漫空飛舞;右側,太師手持金鐗,身上煞氣凝滯,儼然一副你不同意發誓,就會將你們斃命於此的態度!
李靖夫婦、鄧九公父女對視一眼,眼神交流間,就已定下決定。
李靖將夫人扶到一邊坐下,站起身,毫不退縮地直面聞仲:“若你要告知之事,有害人族,哪怕生死道消,某也定會抗爭到底!”
“某亦然!”
鄧九公上前一步附和道……身後,殷十娘也不顧孕身站起身,長劍出鞘;鄧嬋玉亦是五色石在手,俏臉寒霜,已有拼命之意!
“是人族,非大商?”
聞仲似笑非笑地望着四人……李靖沉默了片刻,斬釘截鐵地回道:“是人族,非大商!”
“很好,看來爾等亦不是愚忠之人!如此,才配知曉此事隱秘。”
聞仲撫須哈哈大笑……不怪他滿意,實則從大王心聲得知,李靖三子皆入闡教,鄧嬋玉丈夫亦是闡教弟子。真讓他們從家國和親情中選擇,聞仲並無必勝信心。
可若是上升到人族……那大王這兩年所爲,絕對夠說服二人!
“請發誓吧!”
“天道在上……”
“等等!”
聽到李靖所發誓言,聞仲連忙阻止:“天道不行,請發大道誓言!”
李靖、鄧九公等人齊齊愣了愣……他們或是修煉者,或也有家人在修煉,當知大道與天道差別……李靖深深地看了聞仲一眼:“需要?”
“需要!”
聞仲重重地點了點頭……天道?他們打的就是天道!向它發誓言,和直接泄漏有何區別?
“行……大道在上,我李靖(鄧九公、殷十娘、鄧嬋玉)在此立誓,今夜知曉之事,決不向旁人泄漏半分……否則身死道消,萬劫不復,真靈不存!”
四人齊齊發下誓言後,衆人只覺腦海中一聲震響……所有人都知道,誓言成立了!
“嗯,武成王、王后、妲己,都先回來吧。”
確定誓言成立後,聞仲立馬收起金鐗和渾身煞氣,恢復到了那幅波瀾不驚,英俊瀟灑之態……
李靖臉色微微有些難看,重新拉着夫人坐回位置上:“如此,太師可明言了?”
“當然!不知李將軍還記不記得,三月前,三皇洪荒宣告一事?”
“自然……”李靖點點頭,皺着眉頭說道:“人教覆滅,氣運回歸,至此人族未來,自己做主……難不成,此事也與我們今日商議之事有關?”
“卻有關係……此事,還得從兩年前說起。”
聞仲點點頭,毫不猶豫地從兩年前,自己與王后,第一次聽到大王心聲開始說起……
講述途中,聞仲等人拿出紅薯、土豆,製鹽之法、書籍,以及這兩年記載的心聲,交給李靖等人查看……
足足講述了一個時辰,聞仲等人方纔說完,靜靜地坐在原地,等待他們消化。
現場一片沉默……許久,李靖方纔長舒了一口氣,面色凝重的開口。
“原來如此,某說今年大商怎會向陳塘關發放紅薯、土豆等種子,又在年底成立了製鹽所……原來,其中竟有如此多隱秘。”
“太師,我有一事不明。”
鄧九公翻看着記錄,內心微有不滿:“最開始時,你們難道就沒懷疑,大王被人奪舍?還有那系統,你怎麼就能肯定,一定是幫助我人族的?”
太師嘆了口氣:“其實最開始,我也想過有假……可是鎮南王,你覺得我有選擇嗎?大商有選擇嗎?人族,有選擇嗎?”
此反問一出,瞬間鄧九公,也沉默了。
李靖苦笑一聲:“確實,按照大王心聲所言,封神之後,再無人王,唯有天子……與天道對峙,聖人交戰,當年巫妖都接近滅族,我人族哪有選擇?”
“好在結果是好的。”
王后亦是嘆息道……作爲大王枕邊人,她比誰,都更怕大王被奪舍,再非那位大王:“聖母娘娘親自檢查過,大王從未改變,只是靈魂在時空長河中游歷了一番……只是遊歷時間太長,已然遺忘了今生之事。”
“是啊,不幸中的大幸。”
衆人亦是苦笑道……
“李靖、殷十娘、鄧九公、鄧嬋玉,”王后認真地看向四人:“你們乃是大王心聲中,系統推薦的,可以信任的人員……今日我們冒大風險,將你們拉入竊聽心聲組織,就是想增添人族一份力量,爲未來封神大戰準備。不知你們,可願加入?”
“當然!”
殷十娘想都沒想,率先回答道:“一世爲人,永世爲人!如果我那三個兒子,非要認師做父,我亦不惜親手斬了他們!”
殷十娘眼中閃過厲色……按照大王心聲,連他們夫婦最後都會被自己兒子,拉到闡教一邊。
若只是人族內戰,那自無所謂……可如今牽扯到了人族未來,別說只是兒子,就是她自己,要她犧牲時,也絕不會有一絲猶豫!
這,便是人族鎮守的風骨!
“夫人所言極是,爲我人族未來,不惜此身!”
李靖亦是贊同……一旁的鄧九公,鄧嬋玉父女,亦是點頭附和道:“某父女亦然!”
“有爾之言,某等付出,也心甘情願了。”
太師撫摸着下巴鬍鬚,深爲四人大義而感嘆。
“說說正事,這次心聲,信息量頗大,諸位可有建議?”
王后拍拍手,將衆人注意力吸引回來。而後她晃了晃手中玉簡,開口問道。實則,目光直接放到了賈夫人身上。
賈夫人笑笑,率先起身……
“此次心聲,大王透露了他接下來的打算!也是系統給我們的建議!”
“一、太師、王后、武成王,你們三人,做的事太多了!也太密了!不止是大王警惕,對手,也會警惕!所以,你們必須淡出朝歌,將敵人吸引開。”
說到這,賈夫人停頓了下,笑着看向新人:“鄧王爺父女、李將軍夫妻來的正是時候。以你們之能,足以替代太師、王后、武成王離開的位置。”
“確實,”李靖亦是皺着眉頭說道:“太師、王后在朝堂勢力太大,我若是闡教、西方教聖人,定會找時間剷除你們!離開朝歌,淡化影響,實乃保命,保全實力之策!”
“我們離開倒是沒有問題……可是大王。”
太師微微皺起眉頭,提出個關鍵問題:“若無我們在朝,大王他胡作非爲又當如何?”
“太師放心,某既然答應入朝,即便你不在此,大商亦翻不了天!”
李靖微微眯眼,無比自信地說道……衆人朝李靖望去,尤其是太師,他從此人身上,看到了睥睨戰場的自信!
那股自信……非百戰統帥而不可得!看來,大王心聲裡,還是把李靖給弱化了!也不知他未來封神,封的是何高位?
“李將軍既有信心,那大商,某便拜託你了!”
“固所願矣,不敢請耳!”
李靖微笑,一旁,鄧九公亦是承諾:“某也定會配合李將軍,控制朝堂局勢!”
“嗯……後宮之中……”
聞仲望向王后:“王后,你恐怕也得出朝。”
“無事,大王不是想讓妲己上位嗎?那就讓給妲己妹妹便是……正好,東鎮領地……”
姜王后眼神微眯,一股濃烈的煞氣,瞬間散開:“當年本宮是怎麼失去的,如今本宮就要將它怎麼拿回來!”
“此事還待商榷……如何離商,又不損王后之位,還得研究一下。”
突然,賈夫人打斷了王后之言,提醒道。
而後,她繼續說道:“心聲提及第二件事,是李將軍、鎮南王入朝。此事倒也簡單,演戲即可。”
“前兩件事尚在我等預料之內……但第三件事,姜子牙此人……李將軍,你可有建議?”
賈夫人將問題拋給了李靖……李靖知道,這是對他能力的考驗。
只是思索片刻,李靖便得出了答案:“權臣,亦是能臣!既然姬昌敢將西岐委託給姜子牙,說明他定有能力。我大商、截教不缺戰將、仙神,申公豹之能,與我等無益。相反,姜子牙的治世才幹,則有用了許多。
最關鍵的,我怕那伯邑考若是英雄之輩……屆時得姜子牙、申公豹兩人相助,方爲大患!”
“而且,我們也需要一位天定封神之人,留在大商,佔據大義!”
李靖一點一點的分析道,衆人紛紛點頭,賈夫人更是面帶微笑,表示李靖分析的極爲正確。
“與我所想,不謀而合……”
“接下來,我們商議一下明日朝會,如何應付大王一事……李將軍、鎮南王,明日爾等需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不提聞仲等人,在七間殿商議如何忽悠大王帝辛……
另一邊,羑里,囚禁之所。南伯侯鄂崇禹、東伯侯姜恆楚,二人對坐牢房之內,你望我,我望你,皆沉默不言,不知所措……
“兩位鎮侯,該吃飯了!”
就在這氣氛異常凝固,也異常尷尬之際,突然,牢房大門打開,兩名將軍領着四名獄卒,分別擡着兩個案几,上面放滿美酒,肉食,走入牢中!
兩人擡頭一看,竟然是……晁田、晁雷?
“晁將軍?怎麼是你們?”
姜恆楚見到來人,微微皺起眉頭,開口問道。
晁田、晁雷兄弟可是守殿大將,非王令不可擅離……前來此地,必是王令!
晁田走到姜恆楚面前,輕輕一笑……笑容詭異,有種皮笑肉不笑之感……
姜恆楚內心一跳,下意識就欲說話……可是一聲譏諷的笑聲,瞬間響徹牢房:“我,當然是領奉王命,特來送侯爺上路了!”
音落,一道銀光乍現……下一瞬,一顆頭顱落下,從牢門間隙中滾出,掉落到鄂崇禹面前!
“你……你……”
鄂崇禹不敢置信地看向二將……大王,大王竟然殺了姬昌還不算,連他們也要一起殺?
“南伯侯,東、西二鎮侯已去,您,也該陪他們一起了……”
另一將晁雷走進鄂崇禹牢房,一手持刀,銀光再現……又一顆頭顱,跌落地面……地上,唯有兩張驚恐、慘白、不敢置信的面容,緊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