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塵轉目李債,略一思考,對着智障道:
“智障,你帶李施主去菜園看看。”
李債與智障相視一眼,不明白釋塵爲什麼會這樣,但是智障還是單掌施禮領命而去。
二人不一會就來到了佛業寺的菜園,此時的菜園裡,有三個僧人正在地裡幹活,這三名僧人,前面的僧人挖坑,中間的僧人往坑裡丟了一個種子,後面的僧人填土。李債也是農家出身,他知道這三名僧人是在種地。
“他們這是在種什麼?”
李債開口向問,智障道:
“佛業寺吃的糧食還有青菜都是自己栽種,這個時節他們應該是在種菜。”
李債點點頭,道:
“大師讓我來這看什麼?”
“誰知道,師傅整天神神秘秘,什麼話都不肯痛快說,煩得很。好了菜園你也看了,我們回去吧!”
李債也不明白釋塵的用意,這菜園就是一個普通的菜園,怎麼看都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二人帶着疑問,回到了釋塵的閣樓。
“你們看到了什麼?”
不等二人開口向問,釋塵首先開口問道。李債搖了搖頭,抱拳道:
“還請大師指點!”
“不就種個菜嗎!有什麼指點不指點的!”
智障小聲嘟囔道,卻又被釋塵看過來的目光更生生壓了回去。釋塵無奈的嘆了口氣,又對着李債道。
“那菜園裡就是輪迴!”
李債眉頭微皺,不明白釋塵的意思。又聽釋塵說道:
“今年僧人們埋下種子,秋天一到,種子長成了青菜,而這青菜之上結出的種子,又會作爲明年種菜用的的種子儲存起來。明年,僧人用今年的青菜作爲種子,又結出了明年的青菜,如此循環,青菜不絕,種子不斷。而這種子便是因,青菜便是果。今年之因成就今年之果,今年之果,成爲明年之因,如此往復便是因果,因果循環便是輪迴!”
李債認真品味着釋塵的話,看似淺顯,卻又感覺有
一扇門被他輕輕的打開了一條縫。就連不安分的智障,此刻竟然也是一臉思索的樣子。釋塵也不打斷他們,只是面帶微笑看着他們。
不知過了多久,智障忽然打破安靜,說道:
“哎呀師傅,你說話就是這樣讓人想起來那麼麻煩,你老直接說,因爲我吃了飯,所以我要拉屎,因爲我拉了屎,所以我要吃飯,這是因果。就算我爲了不拉屎而刻意不去吃飯,但因爲我不吃飯,所以我會被餓死。那麼我不吃飯就是因,被餓死就是果。這又是另一個因果。就算我怕被餓死而吃了飯,但不想去拉屎,結果我被憋死了,這又是一個因果,世間凡事皆都事出有因,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對吧!”
李債沒想到,智障思考了半天竟然想出了這等驚世駭俗的東西,不由得一臉的驚愕。李債偷眼看了看釋塵這位得道高僧,卻看到他也是一臉的苦笑。
“雖然粗俗,但道理一樣!”
“嘿嘿!”
智障得意一笑,沒等他再顯擺,就聽釋塵說道:
“既然你有這麼高的領悟,那就去打掃廁所一個月吧!”
“啊?”
智障還沒得意多久,釋塵的一句話就把他的心打擊的一落千丈。釋塵笑笑:
“你的領悟是因,我罰你打掃廁所是果,我希望你能把因爲打掃廁所的因結出一心向佛的果!”
智障嘴角不停地**。
“看來自己還是沒能逃脫偷跑出來佛業寺的懲罰啊!”
智障無奈的搖搖頭,卻也只能領命而去。
釋塵對着李債招了招手,李債向前幾步,靠近了些。而釋塵看着李債雙眼似在回憶什麼,良久之後才嘆道:
“這雙眼睛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了!只是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再見第二次。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李債一愣,嚴格來說幻妖眼在這世間只出現過兩次,一次是封魔大戰似得幻靈族先祖,另一次便是開到陽炎仙域的幻璃兒。他不知道釋塵口中說的是那一雙眼睛。
“那時我還只是一個剛剛入道的小沙彌,有幸見過一次幻妖眼,現在想來應該已經是很久遠了。”
釋塵喃喃自語道,李債忽然想到了院子裡的那個楊樹。
“大師說的幻妖眼應該是在封魔大戰時見過吧!”
釋塵點點頭,李債又問道:
“既然大師經歷過封魔大戰,應該對道邪真人很熟悉吧?”
釋塵忽然一笑,問道:
“你很在意他?”
李債沒有說話,只是取出了龍牙骨刀。釋塵看了眼李債手中的龍牙骨刀。
“原來是這麼回事。”
“大師認識這把刀?”
釋塵搖搖頭。
“沒有,不過我倒是聽說過道邪真人原本是有這麼一把刀。”
“既然沒見過,大師如何認定這就是道邪真人之物?”
釋塵一笑,又搖了搖頭。
“此乃天機,不可泄露!”
李債眉頭微皺,不管是道邪真人的殘念,還是墨真,還是現在的釋塵大師,彷彿都知道一些什麼,但是卻都不肯告訴他。這一切到底隱藏着什麼秘密?
看到李債愁眉不展的樣子,釋塵道:
“只是時機未到,你也不需要給自己徒增煩惱。我聽智障說,你在自己家鄉以仙級術式毀掉了整個旺寧村,還將整個村裡的人全都殺了,可有此事?”
李債微微點了點頭,釋塵嘆了口氣。
“冤冤相報,你又何必造如此殺孽。這對你的修行不利啊!而且,我觀你體內靈氣有衰退之相,而魔氣卻異常強大,如果你以後不能把持心智,你將成爲人人得而誅之的魔修,到時候世界之大,將沒有你的容身之所。”
可李債卻漸漸寒起了臉,道:
“他們該死!如大師說的,他們殺我母親,是因。我回來報仇殺了他們,是果。這也是輪迴!”
釋塵無奈的搖搖頭。
“心障已成,不如你遁入空門,隨我好生修習佛法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