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隨意選了一張桌子坐下，手指無意識地敲擊着桌面。
小二怎麼去想他並不在乎，這個身份從都到尾都是假的，就算再如何鄙夷也和他原本的身份沒有一點關係。
而且，他這樣的人設反而更有助於他隱藏自己真實的身份。
適當的高調會降低許多人的懷疑，誰能想到一個大手大腳的敗家子，會是潛入京城準備救人的裕王殿下呢？
帝辛坐下不久後，就感覺暗中打量自己的視線不少都收了回去。
效果果然不錯。
帝辛心中暗笑一聲，隨即裝作無意地向另外幾個方向看了一眼。
不過這樣的人設也會引來一些無聊之人的視線就是了。
悄無聲息地收回自己的視線，帝辛故意將掛在腰間的錢袋又露出了一些，那些增加的視線似乎變得更加炙熱了。
“客官，您的菜來了。”
將菜全部端上來後，小二說了一句“輕慢用”便退了下去。
……
滿滿一桌子的菜，對於帝辛現在的身體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不過爲了保持好自己的人設，他只是吃得比正常人稍微多了那麼一點點就停了下來。
放下筷子後，桌子上的菜還剩下了三分之二還多。
然而帝辛卻毫不心疼，大大咧咧地喊來了小二結賬。
似乎察覺不到暗中的窺伺，也彷彿不知道露富是一件多麼不該的事情，他直接將錢袋打開倒扣在桌子上。
嘩啦啦的銀子掉在了桌子上。
從中取出這一桌菜的飯錢，隨後帝辛又拿起一塊碎銀子一起扔給了小二。
“這是給你的賞錢。”
小二眉開眼笑說道：“多謝客官。”
帝辛這纔將剩下的銀子收回了錢財，然後大大咧咧地重新掛回了腰間。
飽暖思淫慾，既然“吃飽喝足”了那麼下一步想的自然是該如何娛樂玩耍。
帝辛問道：“小二，你可知道這京城又什麼好玩的地方？”
“那您可問對人了，出了門往南……”
雖然收了一塊碎銀子當小費，但小二並沒有提醒帝辛不該如此浪費的想法，反而熱情地推薦了好幾個地方。
每個地方都是京城有名的消金窟。
小二深深地知道，像這樣的人是勸不動的，倒不如順着他的意多熱情一些，或許還能多得一些賞錢。
果然，介紹完後，帝辛再次從錢袋中摸出一塊碎銀子扔給了小二。
“多謝客官，客官您慢走。”
“對了，宵禁還有一個半時辰，您要是來不及趕回來，可以住在離這裡兩條街的勾欄之地。”
至於就兩條街爲什麼會趕不回來，那就是心照不宣了。
千恩萬謝中，帝辛邁步走出了酒樓。
等到帝辛消失，小二臉上的諂媚頓時消失。
隨手將銀子揣進腰間，他走到另一桌客人旁邊。
“客官，您有什麼吩咐？”
“結賬，總共多少錢？”
“好勒，您一共消費了……”
明面上在算桌子上的飯錢，小二壓低了聲音說道：“確認了，進京趕考的讀書人，一個敗家子而已，沒什麼值得關注的。”
“不過可以派個人跟蹤一下，以防萬一。”
客人不動聲色地頷首。
小二這才提高了一點聲音喊道：“三菜一湯，一壺酒，您一共消費了二錢銀子。”
結完賬後，客人起身走出了酒樓。
……
帝辛離開酒樓之後，就察覺到身後多了幾個尾巴。
他並沒有聲張，繼續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左逛逛右看看，活脫脫一個名見過市面的樣子。
不多時，帝辛手中就多出了一些小玩意，而他走得路也越來越偏。
在徹底拐進一個沒有人的小衚衕後，帝辛終於被攔了下來。
衚衕的道路並不管，只能容納兩三個人並排行走，而現在帝辛的前後各有兩個人走了出來，臉上都帶着莫名的笑容。
彷彿是被嚇到了，帝辛有些畏畏縮縮地問道：“你們要幹什麼？”
“嘿嘿……”
幾個人對視一眼，隨後一個長着鞋拔子臉的人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隨手把玩着說道：“哥兒幾個最近手氣不好，輸了點錢，想跟兄弟你借一點回本。”
“放心，等我們贏了錢，一定會還你的。”
至於會不會真的還，看四人的表情就可以猜出來了。
帝辛下意識地捂住腰間的錢袋，帶着慌張的語氣說道：“我……我沒錢？”
“沒錢？”
鞋拔子臉男子冷笑一聲，視線落在帝辛捂着錢袋的手上說道：“哥兒幾個跟你好好說話，是給你面子，你要是不識擡舉，就別怪兄弟我不講情面了。”
說着，他將手裡的匕首向上一拋，轉了幾個圈後熟練地接住。
“別，我借，我借。”
這一幕似乎將帝辛嚇着了，他從錢袋中抖抖嗖嗖地掏出兩錠銀子，畏畏縮縮地遞了過去。
一副拿錢消災的模樣。
兩錠足秤的銀子，四個人的眼睛當時就亮了起來。
貪婪地神色一閃而過，鞋拔子臉男子並沒有去接，反而一臉不屑地說道：“我們這裡有四個人了，你就拿兩錠銀子，打發要飯的呢？”
帝辛彷彿也才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連忙又從錢袋中拿出了兩錠銀子。
一共四錠銀子，他雙手捧着遞了過去。
旁邊那個男子忍不住了，伸手就要去拿，卻被鞋拔子臉男子伸手攔住了。
視線越過帝辛手中的銀子落在他腰間的錢袋上，鞋拔子臉男子終於暴露出了自己最終的意圖。
“哥兒幾個的意思是，將你所有的錢財都交出來。”
其他三人一聽，也不再盯着那幾錠銀子，而是緩緩將帝辛徹底包圍了起來，防止他逃跑。
剛纔的話只是他們的試探，如果面前的這個男子不是那麼好惹，那麼他們最多訛詐一點錢財就走，但帝辛主動掏錢的懦弱模樣無疑助長了他們的囂張氣焰。
在確認了面前這個男子是軟包子之後，他們終於撕下了最後的僞裝。
剛纔在酒樓的時候，他們可都看到了，這個男子在吃完飯結賬的時候，那撒落出來的銀子差點閃花了他們的眼。
與那個錢袋子中的銀財相比，帝辛手中的四錠銀子簡直就是小意思。
聽到這四個人要自己所有的錢，帝辛面色大變，帶着懇求的語氣說道：“幾位大哥，我這次來京城是要趕考的。”
“這些錢財是家裡人給湊得盤纏，如果被你們都拿走了，我回去沒辦法和家裡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