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兒子也聽到了動靜,跑了上來,可是看到已經打掃完畢的戰場。因爲沒有了鬼魂的干擾,這屋子裡的空氣頓時乾淨了不少,打開窗子,陽光透過窗戶飄進來,房間裡亮堂了許多。
李明喜好像很懼怕陽光,那渾身蒼白的皮膚,呈現着病態的白,比女人的皮膚還白。立刻用手遮擋眼睛,我非常疑惑的看了李鐵一眼,他隱晦的將視線轉移到別處。李明喜驚訝道:“這屋子的氣氛跟之前不同了,你們做了什麼?”
李鐵回答道:“只不過將之前留存在這裡的鬼魂給清理了,現在老太太可以安心的走了。”
李明喜臉色微微一變,趕忙衝到樓下。我們不明所以,跟着也來到樓下,走到門口就聽到李明喜嚎啕大哭的聲音。走到棺材旁,老太太已經閉上眼睛,身上的傷口着實影響未亡者的心情。
我道:“你們給我點時間,等我體力稍微恢復一點,就幫你們把屍體處理了。”
李鐵覺得這樣可行,就暫時吧老太太的屍體停放在那裡。他擔心李明喜傷心過度,上前勸慰他。我們就到客廳去休息,葬禮在一星期之後舉行,屆時也會有些人來參加。我還有很多的時間,坐在客廳裡總是能夠感覺到那股陰冷的氣氛。
我將自己剛纔的疑惑說了出來,“你有沒有察覺到李明喜的異常?”
“什麼異常?”柳雪妍一臉迷茫的看着我。
我嘆息道:“我還以爲你發現了呢。”又道,“李明喜懼怕陽光的陽光有點過分了,而且從他身上我感覺到一股不同的氣息。我從別人口中得到的消息的是老太太的兒子已經死了,而且囡…囡一直都沒有得到他爸爸的消息。現在又突然出現了, 你說奇怪不奇怪。”
柳雪妍聽完之後一副沉思的樣子,隨後開口道:“你說的有道理,要不要當面問問他們?”
我也想着將事情問清楚,畢竟無緣無故失蹤那麼長時間,總的有個原因吧。但是如果真的要問,不能讓李鐵在身旁,之前在飛機上他就說的假話,恐怕有他在身旁也問不出來什麼。
“找時間,引開李鐵。給我一個和李明喜單獨談話的時間,或許真有什麼隱情呢。”我總感覺李家這趟行程不簡單。
不一會兒,李鐵扶着李明喜走了出來,李明喜是悲痛萬分,連自己臉上的淚痕都還未擦乾,就有落下淚珠。我皺起眉頭,作爲一個三十好幾的男人,如此輕易的落淚也太過幼稚了,怪不得會拋下剛出生女兒還有年事已高的老母親,與他的性格也分不開。
李鐵爲我們準備了飯菜,用過餐之後,我感覺自己的體力可以堅持下來,傷口也沒有崩裂的跡象。接下來就是縫合屍體了, 李鐵在家裡找到合適的針線,我讓所有人退出房間, 開始進行屍體的縫合。
那些口子大多在不致命的地方,這麼傷口又是在同一時間段出現的,可以判斷出老太太的死的時候一定非常的痛苦,縫合下來,總共有三十一處。我捏着手中的針線,穿過如同軟石膏般的皮肉,爲了不讓屍體的外表看起來像是縫補的破布一樣。
我得用上爺爺交給我的另一種比較繁瑣的針法,針線隱藏在皮膚下面,仔細看也只能看到一點線頭,根本發現不了這裡有縫合過的痕跡。而且對於死者來說,有一個更加完整的身體,去陰曹地府保命的時候也會有難以預想的好處。
大概還剩下三分之一的工作量,我覺得身體有些堅持不住了。掀開衣服,腰間的紗布浸潤出紅斑,在這麼下去估計又要暈倒了。我縫合完這個傷口,便放下手中的針,將其守好,然後蓋上棺材蓋,推門走了出去。
李鐵看到我發白的臉色也沒有問什麼,我道:“身體有些撐不住了,容我休息一晚,明天繼續。”
李明喜感激道:“沒關係,時間還很充裕。”
李鐵道:“我帶你們去睡覺的房間,在二樓,跟我來吧。”
晚上我躺在牀上,傷口處不時傳來陣痛,好像有人用刀子不停的割你的肉一樣,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柳雪妍站在窗戶邊,看着天外的月亮。我坐起來,感覺到口渴我就倒了杯水。來到她身旁,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暫時沒有,很安靜,就像普通人家一樣。”柳雪妍道。
又過了一會兒,我看到一個人走出了。是李鐵,打開車庫開着車出去,不一會兒又回來了,大包小包的東西,都是與吃喝有關的。一會兒又出去了, 買了很多的白菊,看樣子正在爲葬禮做準備。
他每次出去的時間不會超過十分鐘,所以我們也沒有找到機會。最後一次卻時間很長,過了近半個小時還是沒有見到他回來,我覺得他可能遇到事情了,趁此機會像李明喜詢問之前的事情。
李明喜還沒有睡覺,坐在陽臺上翻看手中的相冊,時不時的停下來,摩挲相片上的人臉。
我的聲音突兀的傳來,讓他嚇了一跳,但是他很快就鎮定下來,說道:“這麼晚你們還沒有睡啊。”他又將視線移到相冊上。
“你這麼想念她們怎麼沒有回去?”我道。
李明喜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我了。”
我很奇怪,回頭看了眼柳雪妍,又問道:“我聽說你已經死亡的消息,是怎麼回事?”
“哼,不過是想推卸責任罷了。”李明喜解釋道,“當初我上城裡打工,十二層高樓不小心掉落下來,但是藉助半空中防塵網以及木棍,我落在地上的時候,還有一口氣在。被送到醫院之後,經過搶救還有活命的機會,不過需要一大筆的醫藥費。”
我問道:“接下來呢?”
李明喜回憶起以前的痛苦,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扭曲,“我被丟在病房裡任由我自生自滅,想要見我的家人也見不到。最後我本以爲我快要死了,卻沒有想到遇見了一個人,用奇術鎖住我的命門,讓我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