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盈盈屬於那種人見人愛的那種女孩兒,165釐米的身高,大而明媚的眼,微微翹起的小嘴角,鼻尖兒又嫩又滑;圓潤的臉蛋上掛着一抹輕盈盈的微笑,兩個甜甜的酒窩深陷,更是迷得人醉陶陶的。
她的車子一開到港匯廣場,就見蕭軍揹着一個電腦包,在路邊靜靜地站着。
鬆開油門,輕踩剎車,紅色的雪弗萊緩緩停在蕭軍的身邊。
“蕭軍,久等了。上車!”
“嗯”了一聲,蕭軍打開車門,看了一眼上身穿着一件尖領緊身白襯衣、下身一條修飾着流蘇的黑色長裙的何盈盈,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坐好,拉上安全帶。
何盈盈把太陽鏡推到額頭,伸手在蕭軍的肩膀拍了一下,慘兮兮地說道:“今天業務部和辦公室的人都去千島湖玩去了,大秘和二秘也忙着交際,我只有靠你了!”
“我們是哥們兒,就別說見外的話了。走吧,快去快回。”蕭軍擡頭看向前方,說道。
“對,我們是哥們兒!”
何盈盈一踩油門,車子駛上了大路,向人民廣場的金茂大廈而去。
東方集團就在西藏路和南京路步行街交口的金茂大廈,47、48、49、50樓都是它的物業。這裡是商業旺地,寸土寸金,能在這裡擁有近8000平米的自購物業,足以說明東方集團擁有超強的實力。
兩人一進東方集團地辦公室。蕭軍就像已經換了一個人似地。電腦包一放。從何盈盈手中接過資料清單。就開始逐個準備起來。
商場如戰場。他本就該屬於這裡。但在這裡。他已經不再是指揮者。僅僅是東方集團一個小職員、總經辦地小秘書、這場戰鬥中一個微不足道地小兵。只有埋頭打字、調校方案地份。其他地東西都不需要他地關心。就像一個戰士一樣。安心地瞄準、開槍。根本不用考慮全局戰場地變化。但他要把這裡變成另外一個起點。重新走上崛起之路。
江南油氣地項目涉及到西氣東輸地最後接口。總投資七十六億人民幣。來自全國地一百多家相關企業參與了投標。現在已經到了尾聲階段。只剩下東方集團、紅星石油和上海久潤石化等十六家競爭者。這是最後地衝刺。再過六十天。國資委和中石化籌備組就將宣佈花落誰家。
但今天加班地東西並不是這個巨無霸。而是一個只有一千三百萬地氣站改造項目。這個項目被視爲巨無霸之前地試驗田。做好這個項目。就會在未來地大項目打分中先拔頭籌。所以大家都很關注它。於是。硝煙也就在這個城南A786號小氣站升起了。
看着蕭軍專注地盯着屏幕。嘴裡叼着一支沒有點燃地香菸。手上麻利地輸入繁雜地數據和圖表。何盈盈乖巧地坐在他地旁邊。問道:“小秘。你想抽菸嗎?我幫你點上吧?”
一股少女地幽香飄過來。蕭軍卻頭也不擡地說道:“不了。這裡交給我吧。你去打遊戲吧。這點東西幾個小時就夠了。”
“不了,我還是陪着你吧。對了,週末你怎麼也不出去玩去呀?還自己做飯吃,真看不出來嘛。”
“我一個人習慣了,再說外面也沒有什麼好玩的,我喜歡看書、上網,這就足夠了。”
“暈,你已經夠書呆子氣了,還撲進書堆裡,真怕你拔不出來了!我建議你增加社交活動,晚上正好我有個朋友聚會,我帶你去。”
何盈盈說着,瞅了一眼蕭軍,不是很帥,但是很有型;不是很酷,但是身上有種傻傻的書呆子氣;穿着不時尚,就像剛出校門似的,但是很乾淨。儘管時不時地說出幾句幼稚的令人發笑的話語,但是過後細想,那都是很實在的話。
總經辦秘書室三女一男,完全可以稱爲公關部。除了蕭軍能沾上秘書的編制外,其它三枝花都是公司用在特殊項目、特殊事件、重要人物上的大殺器。她們眼高於頂,根本就沒有把別的男人看到眼裡的。
幾個月前,蕭軍剛來這裡的時候,沒有少受別人的白眼。但是漸漸地,大家認識到他的長處,他有底線,又不像別的男孩子裝酷擺架子;不管是誰忙不過來,他都是隨叫必應,而且幹活效率極高,一個人能頂上三個人的速度。終於,大家接納了他,覺得他傻的很可愛,把他看成這個辦公室裡的一員。甚至在蕭軍犯小錯誤的時候,還會護着他,給他打掩護。
像魚一樣匯入魚羣,像水一樣融進大海。不是魚,進了魚羣就會被擠出來;不是水,即使掉進大海里,也會浮(沉)在海上(裡)。
這不是標新立異的地方,也不是叱吒風雲的場所,更不是面對那些看不見的敵人。身邊都是他的同事,有可能也是他的朋友。他只是一個小秘書,一個埋頭打字的秘書,儘管有着自己不可更改的原則,但是這裡不需要冷漠。
蕭軍搖搖頭,沒有說話。總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儘管快半年了,也沒有聞到被追殺的血腥味,但蕭軍心裡的警惕線始終也沒有放鬆。
“搖什麼頭呀?就像吃了搖頭丸似的。昨天我和大秘在一起的時候,說起你,都怕你找不到老婆呢。總在家窩着,現在的女孩子喜歡什麼?她們需要什麼……等等,你知道嗎?這些只有走出去才知道,宅在家裡,你怎麼能夠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呀?”
蕭軍當然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是他還知道外面世界很無奈。說到女孩子,蕭軍馬上想起了琳娜,想起逃亡路上的浪漫……,他的眼睛裡面閃了一下光,但很快又黯淡下來。
“三秘,你就別關心我了,還是多關心你的項目吧!好像石油設備這一塊,成單率一直都不是很高的。”蕭軍悻悻地說道。
一提到項目,何盈盈不禁嘆了一口氣,嬌俏的臉上抹上一層無奈。
“是呀!雖然還是那幾個競爭對手,我現在都輸得沒有底氣了。這個項目,只要紅星石油插手,我們中標率就剩下20%。但是我要把這個局面改變過來!”
“真的?”談到項目,蕭軍的問題多起來了。來公司一段時間了,而且半年來,自己的身邊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情況,他想啓動自己的復出之路了。而這個項目,似乎便是一個契機。
“騙你幹啥?這次卿姐親自主抓,王總又信誓旦旦,而我呢,現在是這個項目的主要負責人了!”
“不會是真的吧?”蕭軍知道,公司的業務一直由石油公司總經理洪經國主抓,其它部門根本插手不進去。何盈盈能力是有,公關能力更不差;但她只是總經辦的一員,怎麼會讓她負責呢?
何盈盈站了起來,雙手背後,撐着桌沿,得意地擺弄着蕭軍的打火機,喀嚓一聲打燃,把火苗湊到蕭軍叼着的菸頭上,笑嘻嘻地說道:“我還是幫你點燃吧,我不忌諱男人抽菸的。就知道你不信。告訴你吧,要是這單拿下來,我將來會是主管業務的副總,或者是石油設備公司的老總。你現在幫我幹,到時調你做我的秘書,絕對沒有虧吃!”
蕭軍呵呵一笑,大吸了一口,吐出一股濃濃的煙霧。何盈盈又補充解釋道:
“以前公司有個業務老總叫單強,年紀輕輕,但社會關係特強,業務水平非常高。不管什麼項目,只要他出馬,我們只要在不關鍵時候起點作用,項目就源源不斷拿回來了,一點也不費勁兒。但是後來,單強被紅星集團的老闆晨鐘和挖走之後,70%的大項目競標上,我們就屢戰屢敗,石油設備業務部連自信心也輸沒了。所以本小姐毛遂自薦擔當大任,卿姐纔會同意的。現在必須扳回來,贏掉這場戰鬥!”
“是嘛~~”蕭軍隨口應道,沒想到一天到晚笑嘻嘻的無憂果還有這樣膽量,挑戰單強這個商界天才!但是,他知道何盈盈和集團老總俞麗卿關係非常好,而她有這個想法和目標,這纔是自己的機會。
單強他沒見過,但是在公司卻常能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對於有能力的人,公司留不住,反而被競爭對手拉過去,那麼這個公司不走下坡路纔怪了。
混亂場所機會多,蕭軍不八卦,也不想打聽個所以然,但是公司越是這樣,他纔有更多崛起的機會。
何盈盈似乎進入了角色,揹着手,在房中走了一個來回,忽然對蕭軍問道:“你怎麼不問他爲什麼被人挖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