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傾城反而緊蹙眉,急忙握緊了手,她不能讓他知道,她的這個特異功能。否則,日後人人都來求她,她不要血盡而亡?她雖有這樣的特異功能,雖然身體的抵抗能力都隨之增強,可她如果辛苦了,如果沒有補充能量,也會消瘦,也會疲憊!更不想,被人當成了妖精……繫好了他的綁帶,雙手環抱立在炕頭前。
門外傳來了一陣嚷嚷聲:“這還不是證據嗎?在她的房裡搜出來的,物證在,還有什麼可狡辯的!她是三王爺的細作……她只會害了太子爺……”
夜傾城聞言,咬着脣瓣,冷笑了聲。門嘭得一聲被推開了,陳德雲再一次衝了進來,喝令出聲:“朱雲雀,物證在,你還有什麼狡辯的,快快束手就擒,爲太子償命……”
“你算什麼東西?我懷疑,是你栽髒到我的房裡。你想殺我,恐怕還沒這個本事!”夜傾城冷漠的聲音寒氣逼人,頓時殺氣凝聚,好似穿上了戰甲,漠視一切。
“狂妄的死丫頭,本帥殺敵無數,殺你綽綽有餘!”陳德雲舉着刀,刀鋒直指夜傾城緩步上前。那張猙獰的臉,陰鷙的讓她想到了禿鷲。夜傾城順手操起了炕沿的劍,迎了上去。他要死,怪不得她!刀劍相擊,火花飛濺。西彪上前喝止,實在不明白,明日裡精明的陳德雲,爲何此時會這樣衝動?一心想要殺她,他們有仇?
夜傾城並沒有與他蠻拼,她的力量不是他的對手。他的刀法兇狠有力,刀鋒所到處,木屑四濺,桌腿削斷,桌上的碗碎裂成片。可這一切,並沒有讓她有絲毫的懼怕。腰中棉柳的她,輕易地逃脫了他的刀鋒。佯裝着連連後退,退向了木柱。陳德雲眼中那一抹冷笑的光澤,讓夜傾城突覺得這個人,不是東星遼的人,也不是東星遨的人。否則他怎麼會無視衆人的勸阻,敢在東星遼的炕前動手?
“住手,左護衛不會害太子爺的,我不相信……”西雲虎見她敗退,暗抽了口冷氣,奪過了侍衛手中的刀,衝了過來。狹小、低矮的房間,因爲西雲虎的加入,顯得更加的狹窄。只是他沒走幾步,夜傾城身體一閃,陳德雲的刀劈進了柱子,就是他短暫的,眨眼間拔刀的當口,夜傾城閃身之時,身體如燕展翅在水面上,手中的劍直截他的小腿……沒有戰甲護住的腿,雖是穿着冬褲,卻依然似要被截斷……鮮血瞬間,噴涌而出……陳德雲哀嚎了聲,腿一軟,撲嗵地跪在了地上……痛楚讓他的臉糾結起來,額頭的青筋似要爆烈。一回頭,一把利箭直抵他的喉口。夜傾城冷哼了聲,嘴角勾着嗜血的笑,讓人不寒而慄。
衆人倒抽了口冷氣,便是西彪這樣殺敵無數的人,也從未見過,如此嬌小的一個女娃娃,將一個身經百戰的副帥,就這樣眨眼間成爲手下敗將……這還是她手下留情的,如果不是,陳德雲失去的恐怕不是一條腿,而是命……
陳德雲瞪大了眸子,咬牙切齒地怒吼:“你……你這個賤女人……你一定是狐狸精,一定是狐狸精……有種就殺了我……”
夜傾城冷笑了聲:“殺你,你還能活着嗎!你不過是一介武功,還想當英雄?我跟你無冤無仇,爲何嫁禍給我?”
“本帥只是替天行道,你這個禍國的狐狸精。你不會有好下場的……”血流了一地,血腥的味道在房裡彌散了開來,陳德雲痛得捂住了幾乎被截斷的腿。疼得摔倒在地上,低嚎出聲!
“左護衛,且慢動手,有什麼事,還是等太子爺醒了再說!若是另有真兇,本帥一定會揪出真兇的……”西彪看陳德雲少年英雄,落得如此下場,也是惋惜。他才二十三歲,這腿要是不治,恐怕落個終身殘疾。此人雖然少年得志,有些猖狂,可他也是一片忠心,一員猛將!
夜傾城不語,收起了劍,冷角勾起了噬血的笑,輕哼了聲。她身正不怕影子歪,她隨時奉陪,只要她腦袋不掉,她可死不了!她夜傾城從來沒有怕過誰,現在更不會怕他,她會隨時奉陪的!想殺她,先將他自己的命管好了!
“左護衛,你沒事吧……”西雲虎這纔回過神,關切地問道。寒氣從她的臉上漸散,依然那麼的清冷,微微含首,清眸裡閃過了感激。想不到西雲虎在這種狀況下,會站出來,這個朋友她要了!陳德雲被人擡出去了,血一路地滴了出去,一顆顆散落在地,化成了銅錢般的大小……
“太子爺……太子爺……你醒了……”趙青在他們打鬥之際,上前守在了炕前,深怕兩人傷到東星遼。聽得一聲輕喚,趙青回頭欣喜若狂,目光晃動……
“發生什麼事了?”東星遼失血過多,依然有些無力。脣瓣乾裂,腦袋暈沉沉的,像是溺水了一樣!“太子爺,你受傷了,又被人下毒,生命垂危,剛剛陳將軍要殺左護衛……爺,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趙青一臉詫異,熱已退,就連毒似乎也解了。趙青心裡一陣思忖,難道她真的有解藥嗎?
“現在,不管我的事了,我再說一遍,毒不是我下的,你們自己當心!”夜傾城憤然,將劍一扔,轉身便走!“朱雀……誰說毒是……扶我起來……這是怎麼回事?”東星遼望着她憤然的背影,低斥出聲。掙扎着坐起,見趙青等人驚愕,嗔怪道:“死奴才,沒聽見爺說話嗎?她若要動手,還需要等到現在嗎?我躺了幾天了?鬧出這種事!爺還沒死呢!”
“太……子爺……你昨兒受傷了,是昨晚受傷了,被箭射中了,後來高燒不止,奴才去找左護衛幫忙,現在五更天了吧!爺……你沒事吧……你好好的躺着,你傷的很重……”趙青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該不會是所謂的回光反照吧!否則,怎麼會好的這麼快?就算是毒解了,可這燒也沒退的這麼快?就算是燒退了,可這傷也好不得這麼快的吧?喉嚨一梗,眼前朦上一層水霧,他竟然說要坐起來……
“太子爺,都是屬下護衛不力,來人,快叫大夫……”西彪也慌了,這樣種的傷,別說有毒,沒毒也夠嗆!大夫都說沒救了,怎麼會如此輕鬆!
“對,快叫大夫……”趙青結結巴巴地嚷道。東星遼微微蹙眉,這才響起,他中了箭。像是有千萬條蟲兒侵蝕着他的身體,這不是夢,而是真的痛!他被一頭猛虎追趕,爬山涉水地逃跑,原來這纔是夢!伸手探向了傷口,碰到了,纔有一些痛楚,像是休養了十天半個月的模樣,然,趙青告訴他,卻是昨晚發生的事?現在才五更,只有四個時辰的模樣。這怎麼可能?淡淡地道:“是誰救治的?”
“是左護衛……爺……你真的沒事了嗎?”趙青見他的神色,越來越輕鬆,眸子炯炯,閃閃發亮,並非那垂死之人的樣子,不由地又詫異了!難道毒真的是她下的,她有解藥?
“你們且退出去吧,好累,我要休息了……”“是,太子爺保重!”西彪擔憂地望着他,後退出門。西彪父子出門後,東星遼讓趙青倒水。掙扎着坐起,手掌着力,後移着靠在了炕頭。趙青回過頭時,又是一愣,驚聲道:“太子爺,你有傷在身,可千萬別動!否則崩裂了傷口,可不好……”
東星遼接過了水,咕咚一口喝下,長吁了口氣,似灌了水的苗兒,徹底的還了魂。這才發現,房裡一片狼藉,不由地低喝:“陳德雲想幹什麼?盡敢在本太子的炕前動手……他想造反不成?”
“爺,陳將軍在左護衛的房裡搜到了裝毒藥的小瓷瓶兒……”“閉嘴,不得胡說,她若想下毒,還需等今天嗎?她是個大重情重義的大女子,就算她不喜歡我,也不會對我動手!”東星遼十分的篤定,她有着男人剛毅的,更有別的男人所沒有胸懷。是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人。如果她不重不重義,就不會冒險去劍門關了,想要還他的人情了。他明白,他什麼都明白。正因爲明白,所以更加的認識到她的珍貴,天下萬物不可與她相換。得到她,一定會幸福終身,如同神仙眷侶。
“可是爺,剛剛爺中毒太深,大夫都沒有辦法。左護衛卻解了爺的毒,沒有解藥,如何……”
東星遼的目光一凜,趙青急忙縮回了話。哎,他的爺何此是中了毒藥,便是連靈魂也中了左護衛的毒。身體中毒可救,只怕這靈魂中毒真的無藥可解啊!可是東星遼呆直的目光裡,也掠過了疑慮之色。大夫進了門,東星遼隨即甩手,將他打發了!東星遼陷入了沉思,摁着額頭,腦袋越發的沉重……
“爺,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痛了?”“我的傷口也是左護衛包的?”東星遼突得回過了神,擡起了頭,他的傷口用了什麼藥,這麼靈,居然不痛。他是受過傷的人,以前,中了箭傷,疼得睡不安穩!“是啊!大夫說,太子爺中箭太深,救……不了,是左護衛……她還讓我們都出去了,不許人在房裡……所以太子爺中毒,陳將軍認爲是左護衛……”“解開綁帶……”東星遼命令,心底卻突得又亮起了曙光!如果她要殺他,用得着下毒嗎?不用救他,他不就是死了嗎?所以,下毒的確對不是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