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制符

早上古云打坐完收功。感覺到自己雖然靈力充沛,但還是沒能突破第三層,幾次深呼吸後,搖搖頭慢慢地睜開眼睛。

今天就要開始制符了。古云將紅芒紙平鋪在石桌上,旁邊擺放着硃砂、銀狼毫筆。將情緒、靈力調整到最佳狀態後,緩緩地拿起銀狼毫筆,蘸上些許硃砂,輕輕的在紅芒紙上畫下第一筆。

這制符分爲兩步,第一步要將古文符咒一筆不差地描畫到紅芒紙上。

這些古文符咒不但筆畫繁多、上下左右走的是曲線,而且各筆畫之間的距離比例都有所不同,只要期間稍微有點偏差,有一個環節出現問題,前面所花費的努力就白搭,這制符就算失敗。只有將靈力均勻地分佈在符咒的每一筆上,使符咒與古文字體分毫不差地落在紅芒紙中,如果紅芒紙上的符咒發出淡淡的靈光在紙間流動,那麼第一步就算成功。

如果制符之人對古文沒有一點研究,不懂古文的意境,而是依樣畫葫蘆的話,那他的制符成功率實在是太低得不償失。這也是爲什麼符籙在煉氣期弟子中間不愁銷路的原因。好在古云跟陳老夫子學過不少古文知識,這些制符用的古文大都認識,這也是古云對制符充滿信心的所在。

這制符的第二步,就是要將禁制迅速完整地打在已經完成第一步的符籙上。

這些禁制共有八道,都有不同的作用。有的是起封印符咒上的靈力,防止煉製好了的符籙在存放過程中靈力流失而失去作用;有的能催化加強符籙上靈力,在使用符咒時起到威力倍增的效果;還有的是當作發動符咒時,起引線的作用,只要感受到使用者輸入的一點靈力,這禁制就能快速引發符咒用於攻擊和防守。

八道禁制封印符咒時,不但速度要快,而且封印時的順序、手法也不能有一點偏差,否則也是前功盡棄。

好在古云前期準備工作做得很充分。每道禁制的口訣、手法,不知在古云腦海中背誦、演練多少遍。準備妥當後纔開始今天的制符工作。

眼看着紅芒紙上的古文符咒靈光閃動,古云來不及高興,就看見符咒上一片白光瞬間大盛,接着熄滅,紅芒紙自動燃燒起來化爲灰燼。

這已經是今天第九張煉製失敗的符籙,到目前爲止一張成品也沒有。不得不停止下來,一是爲了調整情緒,穩定心態;二是這制符太消耗神識、靈力,以古云修煉冰火訣強大的神識也不能持久。古云也只能暗自感嘆自己法力低下。

就地打坐休息二個時辰,古云面帶喜悅地睜開雙眼。他驚奇地發現,這二個時辰的修煉竟然抵上以前半天修煉的成果。特別是神識上的進步讓他激動萬分,要知道神識的強大,代表更多的生存機會。在修真界異常殘酷的生存環境裡,修真者時刻提防着同類,爲了有限的修真資源,無緣無故被別人做掉是司空見慣的事。能夠提前發現未知的危險,擁有更強操控法器的能力是修真者夢寐以求的。

連續三天,古云重複着制符、失敗、修煉恢復的程序中。

終於,在第三十七張紅芒紙上,古云打完最後一道禁制法訣。紙上的符咒散發着輕微的靈力波動,忽明忽暗地閃動着。

成了!古云感覺渾身放鬆,長出一口濁氣,美美地伸了個懶腰,全身心地感受成功的喜悅。現實是殘酷的,這可是他最後的一張紅芒紙。

一陣莫名的靈力波動從丹田處升起,帶着巨大的靈力涌向全身經脈。

古云迅速地盤坐在地上,通過意念引導這股靈力繞身體運行。第三個大小週天的運轉完畢,幾乎感覺到“啪”的一聲,阻隔通向冰火訣第三層的那道薄膜立即破裂。古云心中的激動無以言表,這制符成功時的狀態直接導致自己突破第二層冰火訣功法。當即用神識觀察丹田處,那團霧狀的氣體似乎更厚實一些。

花幾天的時間穩定住狀態後,古云將神識探入冰火訣功法的第四層。在冰火訣第四層的最後又藏有二個輔助性功法,火遁和水遁。

修真界使用最廣的是土遁,因爲使用土遁簡單易學,使用方便,而且在土遁時的媒介土地是無所不在的。遁速最快的是那些異靈根才能使用的雷遁和風遁。

火遁與水遁是僅次與雷遁和風遁的遁法。遠比土遁速速度快,只要有火、水的地方就可以使用。修煉冰火訣功法的人可以用自身的靈力轉化爲火與水做遁法的媒介,如果能有機緣收復一條異火和靈水,那麼以異火和靈水做媒介時的遁速不輸給雷遁和風遁。

一個月後,古云的神識已經可以覆蓋三百米的範圍。聽師傅講過,一般到了煉氣期中期五層以上的弟子纔有這樣廣的神識。同時將火遁和水遁融會貫通熟練掌握,心中暗自高信又多了一項保命的手段。

“現在要做的是購買制符用的材料,製成符籙後倒賣修煉用的丹藥,完成我計劃的第一步。沒有丹藥輔助的日子裡,功力了無寸進。修煉還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啊!”古云自言自語地說完起身走出洞府。

根據玉簡地圖的描繪,古云確認好方向後向長清門厚寶閣走去。

爲了不在路上招惹是非,古云一路上小心翼翼。不但遠遠看見有同門弟子御器飛過,自己就停下躲起來,等別人走後再前進。而且用冰封術將修爲隱藏在煉氣期二層,除了築基後期以上的修士外,一般的人是看不出來的。畢竟二年多的時間修煉到冰火訣三層,雖不及歐陽師祖,但也超過其他的冰火訣修煉者。

走二百里山路,用了近二個半時辰。一路相安無事的古云來到厚寶閣門口。

厚寶閣是一個二層的建築。第一層全部用青石壘砌,顯得古樸而又大方,牆外壁沒有任何裝飾,只有厚寶閣三個鎏金大字生龍活虎地鑲嵌在匾牌上。

第二層卻全部由香橙竹並排搭建,被人以大法力插入青石中,體現一股秀麗、溫情的風格。兩邊屋檐角處各自掛着一盞粉紅的方形燈籠隨風飄蕩。

進入門內,一個長櫃檯將大廳隔斷,倒像極凡世間的當鋪。櫃檯內坐着一年近古稀,閉眼打瞌睡的外門弟子。聽到古云進門的動靜,微微擡起一下眼皮又閉合上。看來這是一個進階無望的人,在此做事渡過餘生。

看到老者的神態古云不以爲然,上前行禮問道:“這位師兄,請問這裡是厚寶閣嗎?”

“沒看見門口的大字,有什麼事情?”勉強睜開眼的老者冷冷地回答,似乎對他這個內門弟子不大待見。

“在下想買一些制符用的紅芒紙,多少錢一打?”也不理會對方的態度,古云不溫不火地說道。

聽到古云的話,老者受到刺激一般伸長脖子,鼓起眼睛看着古云道:“一個煉氣期二層的小子,不好好修煉,學人家制符,又是一個沒前途的。嗯,一個下品靈石一打,要多少?”說完此話,迅速回到先前的神態。

“那就拿二十打吧!這裡是二十靈石,你收點一下。”古云小心地將二十下品靈石放在櫃檯上。

老者“哼!”了一聲,左手衣袖一揮,把靈石掃入櫃檯中,同時右手從一個乾坤袋中拿出一捆紅芒紙丟在櫃檯上。

望着古云出門的背影,老者隨後對外發出一張傳音符。

在回洞府的路上,古云邊走邊盤算着。二十打紅芒紙,按正常制符師成功的概率在百分之二十左右,自己可煉製二十四張符籙。一張符籙市場價三十靈石,扣除別人代理費後估計可得六百五十靈石。煉氣丸二十靈石一顆,自己能買三十二顆,基本可管三個月的修煉。如果有機會煉製出二階的符籙,價格立即就會翻番。想到這裡古云心中美滋滋的。

一隻純黑的小貓在山間慌不擇路地飛奔。一種童趣涌上心頭,古云隨手用靈力劃出一張大手,對着小貓抓去。

沒有任何聲音發出,小黑貓滑溜地從靈力劃出的大手中奔向前方草叢。大吃一驚的古云立即明白,這絕對不是一隻普通的貓。正待猶豫是否追擊時,前面兩人疾馳而來。

“這位師------”說話的少年一句話未說完就頓住。

看清楚對面的少年和他身邊的一個身穿內門弟子服飾的十一二歲少女。古云咧嘴對那說半句話的少年兇道:“師什麼師的,見面不知道喊師兄啊!去年我不是跟你講過道理嗎?”對面少年正是師傅對頭馬純鋼的弟子王亞東,出於一種本能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古云對他自是沒有好言語。雖然王亞東現在是煉氣期三層的巔峰。

此時的王亞東和古云一樣長高長壯許多。俊俏的臉龐配上瀟灑的氣質以及高出小半頭的身材,怎麼看都比古云有形象。

“古師兄啊,二年多不見,幸會。”雙手抱拳的王亞東顯得修養很好。明知道修真界以實力爲尊,他這個煉氣期三層的境界自然應是煉氣期二層的古云師兄。但他依舊順着古云的話語,喊了一聲師兄,並不在意古云的咄咄逼人。

既然別人態度好,自己也不能沒有風度。當下換了一種語氣回一個禮道:“王師弟,這麼急急忙忙的是幹什麼啊?”

“亞東哥哥,你認識他嗎?”不等王亞東答話,那少女就轉頭露出有兩個淺淺酒窩的笑容,對着古云問道:“小哥哥,你剛纔看見一隻雷雲獸從這裡經過嗎?全身黑黑的像一隻小貓。”說完用雙手比劃小貓的形狀。

一陣惡作劇的衝動涌上心頭,古云順口就說:“剛纔是看見一頭全身黑黑的小貓從我身邊跑過,但轉眼就被一隻從天而降金黃色的大鳥抓住,往我身後飛走,那鳥展開的翅膀至少有一丈多長。”隨即作出一個誇張的手勢。

“天哪,不會被金翅鵬給抓走了吧!它可是雷雲獸的天敵。完了,這下小黑肯定沒命了,師傅剛送給我的,嗚嗚!”說着竟然哭出聲來。

認實力這少女是煉氣期四層,比古云和王亞東兩人要高,但認年齡畢竟是個小孩。哭的時候不經意地將握成拳頭的雙手分左右兩邊緊貼在嘴角。

“沒事、沒事,不就是一隻雷雲獸嗎!不要哭了,等哥哥我有機會給你抓一隻來。”雖然還不知道雷雲獸是什麼動物,但一句玩笑話把別人說哭總感覺不太好,因此古云匆忙表態。誰讓你和我未來的對頭在一起啊!古云一番自我安慰將責任推給王亞東後,神色才平靜下來。

“你怎麼抓得到,它是我掌門師傅從幾萬裡外的蒼茫山帶回來的。雷雲獸只有蒼茫山纔有。啊------”小女孩倒哭得更厲害。

對面小女孩竟然是長清門掌門餘浩的徒弟,古云頓時覺得頭大了幾倍,還在“嗡嗡”作響。連師傅見了掌門都要畢恭畢敬,今天無聊誆騙他的小弟子徒弟玩,這小丫頭回去後肯定又哭又鬧。以後被掌門知道了,豈不是會看扁自己,特別是身邊還有一個馬家弟子的徒弟添油加醋,後果------想到這裡時,明顯感覺後背脊樑處的冷氣直往上冒。

“依依姑娘,不要哭了!那雷雲獸也是一階的異獸,有着風、雷的神通,說不定自己能從金翅鵬爪裡逃脫。咦,我好像看見有一道黑光閃過,說不定是雷雲獸呢!不要哭了,我們快追。”說完,對古云拱手之後眨一眨眼睛,拉着將信將疑的小女孩向前奔處。

打死古云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這王亞東長得比自己帥、修養比自己好也就罷了,可明知道和自己以後是對頭,這次卻好心解圍。究竟是爲什麼呢?特別最後還給自己拋了一個男人版的媚眼,難道看出剛纔話中的破綻?或者想以後自己對他手下留情。

古云百思不得其解,走向回洞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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