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首

試者的人全都聚會在一起不是一件容易事,時間被定在了後日晚。冬榛心裡的那一點點期待被淹沒在了忐忑的洪流之中。

不知何時起她就既怕見生人也怕見熟人,相處起來會讓她感到自在的至今也只有一個燮嶠而已。她最想依賴的人是他,但她最不能依賴的人也是他。

冬榛看着朦朧的暮色,努力讓自己不要去想她和燮嶠的將來。某一瞬間她會很同情燮嶠,同情深深地喜歡着自己的他。但有時候她又會覺得很慶幸,至少還有他這麼一個人會喜歡自己。

燮嶠拿着兩杯飲品走向冬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低頭出神的模樣。他問她:“在看什麼呢?”

冬榛回頭看着身後的燮嶠,沉默了一瞬後道:“沒在看什麼。”

“喝點吧,溫的,不會太甜,對於你來說剛剛好。”他將右手拿着的那個竹杯遞了過去。

“謝謝。”冬榛一邊道謝一邊接過。接過後她立刻嚐了一口,同時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笑。被人無意地遺忘是一件令她感到輕鬆的事,但被他注意着動向卻讓她感到舒心。

“只要你喜歡,做什麼都值得。”說完,他也喝一口,眼神卻一直落在她的發頂上。

“加了銀鑲草的滴露飲不是今晚廚房準備的,所以你剛剛是做這個去了呀。”她道。

“是啊,你最喜歡的飲品就是滴露飲了,過了這個時節就湊不齊製作的鮮料了。”他道。

“雖然我喜歡但也不是非要喝不可。”她說。

“我知道,但我想讓冬榛每年都能嚐到。”燮嶠笑道。

“我……”一陣突然的反胃打斷了冬榛要說的話,她捂着嘴,就連臉色也瞬間蒼白。

“喝不下我們就不勉強了。”他握住她拿杯的手輕輕地將竹杯拿走。

除了食慾消減外她最近也吃不下什麼東西,只要肚子裡稍微裝了點東西就會讓她嘔吐不止。她想:如果一直這樣,身體定然會慢慢虛弱下去,或許很快就沒有喝藥的必要了……

燮嶠沉默地喝完了兩杯滴露飲,然後把杯子放在了地上。在冬榛病了以後給她帶飯的人一直是他,兩人同桌吃飯,她吃得比以前少了很多。他從她那極少的飯量中發覺到她身體越發差了,但他沒詢問過冬榛,彷彿只要他不去戳破她就不會病重將死。

在看到冬榛連杯飲品都喝不下時將要失去她的巨大危機感一下子爆發了。他緊抓着冬榛的手腕,心頭的悲愴讓他的手不由地微微顫抖。

“怎麼了嗎?”冬榛問。她沒有掙開他的手,只是仰起臉看他,她望向他的眼眸中飽含關切。

“冬榛……不要死……我絕不能忍受失去你的痛苦……努力活下去吧……”燮嶠將人拉入懷裡,聲音裡流露出哀求。這一刻他不想再壓下對她的感情了,他只想通過擁着她來確認她的存在。

在他懷裡的冬榛微微仰頭,不想讓眼眶裡打轉的眼淚落下。她本來已經接受了人世的無情和殘酷,但他的出現卻使她留戀於人間,留戀於他的深情和氣息。

遼闊的夜空下,冬榛依偎在燮嶠的懷中,相擁的寧靜時刻讓兩人都暫時忘卻了那些無法消除的煩惱。

“看來我似乎應該晚點回,那樣就不至於壞了你們的事了。”徐疾看了眼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兩人然後調侃到。

冬榛聽到聲音後很快退出了燮嶠的懷抱,他雖然對此感到有些不捨但還是順勢放開了她。冬榛佯裝鎮定地看向徐疾。

燮嶠非常鎮靜地看向徐疾道:“這次出去是否順利?”

“倒還算順利。你們其實不用分開得那麼快的,畢竟我也不是什麼外人啊。難道會有什麼是我看不得的嗎?”徐疾一面朝兩人擠眼,一面笑道。

在一邊的冬榛強笑着卻沒說話。燮嶠讓她先回去,自己則留下和徐疾聊聊。冬榛強撐着笑臉和徐疾打了個招呼然後就立刻離開了。

冬榛回房後纔沒之前那麼緊張。哪怕是一些善意的玩笑她其實也不能很好地應對,有時她甚至分辨不出玩笑話和心裡話。如果燮嶠不在,她就不得不面對那些麻煩且複雜的情形,所以她真的很慶幸懂她的燮嶠一直在她身邊。

哪怕她從未把話說出口,但她確實越來越依賴他,也越來越離不開他了。她無法想象習慣他的陪伴後自己重新變回一個人會是什麼境況。

看不到冬榛的身影后徐疾才問到:“你這樣慣着她真的好嗎?對她過於寵溺可不一定是件好事啊。我們這樣的人應該更多地依靠自己纔對。”

“難道我們就只配活着,連活得自在些都不配嗎?”燮嶠反問到。

“你難道不覺得現在的冬榛比以前弱多了嗎?你不能時時看顧周到就不要把她寵成一個廢人。”徐疾直白地道。

“如果只求活着,那麼我們站起來根本沒有意義,畢竟想我們跪着討生活的人可比想看我們強起來的人多太多了。我唯一的祈求不過是冬榛快樂而已,其他一切我都不在意。”燮嶠看向徐疾,眼神銳利。

“隨你了,反正我早就看出來了你不在乎試者的將來,能被你放在心上的只有冬榛而已。你那麼確信能保護好她,我又操什麼心呢?我先休息去了。”徐疾一面走,一面道。

聽完燮嶠頓時心情晦暗。一個人的生死是他無法強求的事,他究竟還能爲冬榛做些什麼呢?

第二日冬榛從燮嶠那裡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她明晚也可以待在自己的房間裡用飯。如果可以她確實想盡量回避掉人多的場合,哪怕她知道見到的人對她沒有惡意。

來自他人的關心比起惡意來更讓她難以接受。她被關心了會感到歉疚但有時候她又無情得很,這兩種全然相反的情緒時常讓她備受煎熬。

其實,她連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都沒有看清過。在遇到燮嶠之前她這個人似乎沒有得到過完全的肯定,她想要緊緊抓住燮嶠的愛護和肯定,但她又怕自己會將一切搞砸,所以她始終不敢放任自己完全地向他靠近。

坐在桌前的冬榛再次長嘆了口氣。

“這已經是你第四次嘆氣了,怎麼了?”還沒吃完的燮嶠嚥下了嘴裡的食物擡頭問。

“沒,沒什麼。”冬榛道。

低下頭的燮嶠想到冬榛今天那小小的飯量,心情更沉重了。她似乎已經吃不下什麼了,情況已經那麼糟了嗎?

往事(二)好意替換往事(二)又逢新狩大會(中)夜色下的守候新狩大會(中)聚首夜色下的守候做壽放人往事(三)桃厭病中突然回禮桃厭做壽往事(三)放人蘇生夜色下的守候新狩大會(中)請求兩邊養傷往事(五)談心夜色下的守候失望往事(三)新狩大會(下)施戈新狩大會(中)兩邊失望夜色下的守候夜色下的守候晨間交談黑鳥交談又逢夜色談心做壽目睹施戈新狩大會(中)做壽施戈往事(五)請求又逢做壽養傷獨處晨間往事(三)新狩大會(下)埋在土裡的秘密陌生失望往事(一)初識談心蘇生歸樓歸樓做壽往事(五)請求陌生又逢新狩大會(上)做壽好意忽覺又逢新狩大會(中)蘇生往事(二)忽覺埋在土裡的秘密病中新狩大會(上)新狩大會(下)往事(四)苦不唧病中放人往事(一)初識做壽又逢歸樓新狩大會(上)黑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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