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之所以敢死隊的成員們都這樣一個個無精打采的,還是因爲上面下達的作戰命令的問題。
原本把他們打散到二梯隊中,而後隨團部行動這些都沒問題,同時隊員們也因爲自己能夠加入到團主力中而感到王興,可是他們興奮的情緒還持續多久,就被上面傳下來的一紙命令給打散了。
而且無異於是在一團烈火上迎頭來了一盆冷水。
那紙命令並不是王文華下達的,王文華此時作爲梯團的暫代長官,他指定的作戰計劃肯定是調度全團的,也都是控制大方向的;而他的命令下達以後,各營還有根據自己分擔的任務,對作戰計劃進一步的詳細,同時也要根據自身情況來選擇一些細節上的東西。
問題就出在這上,敢死隊員們被打散在二梯隊中,原本他們以爲跟隨主戰營肯定是能夠在第一線的戰場上發揮自身的力量,可是他們卻沒有想到,根據二梯隊長得安排,他們竟然被安置在了全團的最後方。
不是二梯隊的最後方,而是全團的最後方!
而且不僅僅如此,如果僅僅是部署位置和出擊順序在全軍的最後方他們也不至於這般模樣。
二梯隊長得命令中,竟然就沒有安排給敢死隊員們任何的作戰任務,把他們安置在全團的最後方,說是墊後的警戒部隊,可是誰都知道,二梯隊長得意思原本就是沒打算讓他們參加戰鬥的。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二梯隊長會有這樣的決定,可是這對於敢死隊員來說算是奇恥大辱了。
一名戰士被分配在主力團的主戰營卻得不到戰鬥機會和戰鬥機會,這不是赤、裸裸的羞辱嗎?雖然戰士們也考慮到或許二梯隊長得本意不是如此,可是他們依舊難以接受。
要說一句的就是,也正是因爲敢死隊的成員們考慮到了這一點纔沒有去找二梯隊長理論的,要不然就是朱德那個粗莽的脾氣,恐怕現在二梯隊長得辦公室早就被他鬧翻了。
聽了作戰秘書介紹,王文華不由點點頭,顯然他也沒有想到二梯隊長竟然會這麼安排,不過因爲他現在身份的不同,卻也不好多說什麼。
無奈之下,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寬慰自己的這些老夥計們了。
王文華交代給作戰秘書幾句,無非就是讓他把隊員們集合起來的話。不多時,敢死隊員們都集合在了一起。一個個都是那副沒精神頭的樣子,尤其是朱德,耷拉着眼皮,槍抗在肩膀上。低着頭,叼着煙。
將他們戰意全無,王文華不由罵了一聲:“他孃的!一個個的都死了媳婦了!給老子打起精神來!”
“你們的事我也是才聽說,雖然我不知道二梯隊長這麼安排是爲了什麼,但是你們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你們可以發牢騷,罵娘都行,但是就是不能這個慫樣。這是啥啊你們這是?”
“啊?看看你們現在什麼個慫蛋樣子了!”
“我告訴你們,老子這個長官是個代理的,打完仗老子還是你們的隊長,我可不能要一幫慫種做我的兵!你們他孃的能不能給老子打起點精神來!”
王文華這中氣十足的一頓罵,確實有了點效果,隊員們一個個的也都擡起了頭,臉上也沒有剛剛的神情,不過唯有一個人,卻還是剛剛的那副樣子,此人正是朱德。
王文華兩步走到朱德的身前,上去就是一拳,捶在了他的胸膛上,道:“你他孃的咋的,這是啥意思!”
朱德擡眼看了看王文華,嘆了一聲氣,開口了,不過他此時的語氣中卻沒有事往日裡那副豪爽的意味。
朱德道:“我沒啥,我能咋的,隊長你不說了嗎,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我服從命令聽指揮還不行嗎?”
“那你這一幅慫種樣給誰看吶?”王文華自然聽得出朱德語氣中的埋怨牢騷,不過他卻也能理解,可是對於他這副樣子,王文華實在是看不下去。
又是一拳,這不過這一次這一拳王文華是捶在朱德腦袋上的,這一下子用力挺大,捶的朱德哎呦一聲。擡眼看向王文華。
王文華道:“我告訴你,你想的是啥我知道,但是你要給我記住,你是我的人,啊,上面下達什麼命令就要遵從,你這樣子不是丟老子的人嗎,啊!”
朱德聳聳肩沒有說話。
不過這時他卻聽身前的王文華嘀咕說:“也確實他孃的安排的有點操蛋;我帶來的都是尖刀啊,這還讓他整成臭狗屎了那。孃的。”
可能是越思越想的關係,王文華的心裡也窩了一股火,他不由得對一衆人說:“行了,你們別這個損樣了。老子找他去。”
說着王文華轉身就走,作戰秘書的目光有些異常,不過卻聽到一旁的朱德道:“這纔是咱隊長那,不過隊長說的也不對,好好的敢死隊咋成臭狗屎了那……”
六十三團二梯隊的營長叫劉梯隊。老家是東北的,逃難到了南邊後加入了護國軍說起這個劉梯隊來,他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說是逃難,實際上他是看不慣照顧自己的二叔的做派,才離開東北的。
而且說來,也算是一段故事吧,劉梯隊的二叔也是軍人,不過卻不是護國軍也不是八路軍更不是北洋軍什麼的,劉梯隊的二叔那個時候是奉軍中的一員。
當時奉軍撤離東北的時候,劉梯隊就跑了出來;雖然劉梯隊這個人不是一個粗人,但是咋說那,一嘴的“媽了巴子”倒是挺讓人煩惱的。
而且他這個人性子直的很,就是在熊峰面前他也是這般。
王文華來到劉梯隊的辦公室,見他正在那同幾個人策劃着什麼,咳嗽了一聲,衆人回頭一看,忙敬禮道:“長官!”
王文華擺擺手,劉梯隊見他這樣,心裡清楚,擺擺手讓其他的人都出去了,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劉梯隊直接來口說道:“王長官,你這次來不是來說情的吧?”
王文華一怔,隨即看着劉梯隊,皮笑肉不笑的,道:“周營長你這是知道我來這幹什麼了?”
劉梯隊點點頭,道:“我當然知道王長官來幹什麼不過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不該說就別說。”
“……”劉梯隊一怔,他沒想到王文華竟然會這麼說,雖然有些尷尬,不過隨即卻道:“既如此,那便算了。如果標下的話不該說的話,那麼也請王長官後面的話也不要說。”
王文華冷了冷眼睛,道:“周營長,我的敢死隊,雖然人少,可是戰鬥力沒的說,你這麼安排是什麼意思?把好漢放在後面?撿狗屎嗎!”
劉梯隊搖搖頭,沒說話,不過看起來應該是心裡在盤算着什麼,不過他不接話,倒是讓王文華有些不爽。
可王文華又能做些什麼那?許久後,王文華哼了一聲,沒說話轉身欲去,可這個時候,一直沒說話的劉梯隊卻開口了。
劉梯隊道:“長官,你是軍人,我也是軍人嗎,哪有指揮者朝令夕改的?你下達的命令中並沒有專門提到敢死隊的安排,所以我自己安排下去有什麼不對?還有,您是指揮官,媽了巴子不能隨便插手下屬部隊的調度吧?”
“你說啥!”王文華聽那一句“媽了巴子”,一下子火就上來,轉過身,怒目而視,劉梯隊卻也不躲避他的眼神,針鋒相對!
片刻後,終於還是王文華先鬆動了,他搖搖頭,苦笑道:“沒錯,這話你說得對,不能朝令夕改,指揮員也不能擅自插手下屬部隊的調度。”
劉梯隊沒說話,轉過頭去,不知道幹些什麼。王文華也不再多說,搖着頭,轉身離開了。
走出了劉梯隊的辦公地,王文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兩天他見到的人很多,但是真正給他留下印象的,也就只有熊峰與劉梯隊了,對於熊峰,他們兩個人算是英雄相惜,可對於這個劉梯隊。
就是剛剛那麼短短的幾分鐘接觸,他就感覺到這個人肯定是一塊鐵!而且還是那種泡在糞水裡的鐵,又臭又硬,還帶着一身鐵鏽;但如果誰不在乎這些東西,拿起來的話,肯定是能夠殺敵的!
劉梯隊也好,熊峰也罷,對於王文華來說他們許都是過客,除非是戰爭真正的結束了,不然哪一個軍人不是過客那?有誰知道下一戰自己是否還會活着那?
又有誰知道,剛剛還或碰亂跳着和你打鬧的那個人,下一秒會不會就會被突如其來的炮彈炸死了那?
爲了國家他們是永垂不朽的,可永垂不朽,人就真的還在嗎?
留下的不過就精神與故事罷了……
風冷,人更冷。
夜風中,月華下。幾人思去……
要是不出意外的話,這場兵變最大的贏家,就是他。
如果自己這一次只要能夠阻擊護國軍的話,那麼對於日本人那邊也有交代不說,就是以後日本是真的滾蛋了,他在想要倒戈到什麼勢力上,也無不可,畢竟護國軍的戰鬥力,在哪放着那。
北洋將領。住北洋陣地北洋軍十五長官官。他手下的北洋蘇十五團可是北洋軍中的精銳部隊。而且他本人也是非常有才能的。雖然他投靠日本人,但是卻並不怎麼把日本人放在眼裡,他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
而且這一次接到了作戰命令後,他也是對不部下部署了周密的計劃,其實一開始的時候,多次勸降開始,北洋陣地之北洋方面就已經在做準備了。
而作爲一個有着一些才略的北洋將領來說,他自然是不會去打無準備之戰,對於這一天,真正的就要同護國軍交手,他可謂是謀劃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