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將自己的部隊駐紮在蜈蚣關外,也不急於扣關進攻,而是與北洋軍形成了對峙的態勢。其實說起來了,這一點還真是袁祖銘想錯了,他見自己兩輪都中了北洋軍的算計,所以這一次他是不敢輕易進兵,可是實際上,正是因爲他這樣的想法,使得他錯過了扣關進攻的最好時機!
因爲就在這個時候,蜈蚣關內,可謂是亂成一團!晃州城時,被王文華釋放的田成良依照王文華所說並沒有直接來到蜈蚣關,而是取小路,找到了伍祥楨,對他說明晃州城戰事,同時將這一切的責任都推到了嶽彪的身上,他說岳彪因爲除夕貪酒,誤了軍事,同時自己首當其衝,指揮軍隊抵抗護國軍奈何又因爲嶽彪私自將軍隊帶走,退守蜈蚣關這才使得他最後失去了晃州城。
田成良真是一個好演員,在不到二十分鐘的表演中,他顛倒黑白,將自己塑造成了誓死抵抗守疆土、保百姓的悲壯英雄,而將嶽彪描述成了一個貪生怕死、貪酒誤事的小人賊子;而有趣的是,作爲兩個人的統帥,伍祥楨竟然真的相信了田成良的話,他分撥給田成良一個混成旅的兵力,要他前往蜈蚣關據守,同時將嶽彪、楊然這等“亂臣賊子”就地正法,假如袁祖銘能夠提前一天到達蜈蚣關的話,他正好能夠看見田成良的部隊進駐蜈蚣關的場景,說起來,雖然田成良進駐蜈蚣關是增添了蜈蚣關的防守力量,可是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蜈蚣關司令部外,司令部大院內,此時田成良正帶着自己的親衛隊,與嶽彪、楊然二人及其部下形成了對峙的態勢。田成良率先對嶽彪開口,道:“你這個王八蛋,竟然敢不顧老子的死活,帶兵退守這麼個破地方,從而致使老子丟了晃州城,要不是老子拼死力戰,現在恐怕早就成了肉醬了!你他、媽、的,還自領了駐防司令的位置,我怎麼早沒看出來,你是個這樣的王八蛋!”
“你!”嶽彪此人雖然頗有謀略,這一路上阻攔袁祖銘進軍的計策皆出於他手中,可是此人不善言辭,面對着田成良這顛倒黑白的怒罵,竟然一時不知道如何還口了,但是嶽彪如此,可楊然卻是一個巧舌如簧之人,他冷冷一笑,接過田成良的話,對他反駁譏諷道:“田司令?我的田司令啊,你還死戰逃離?除夕夜,你酒醉,護國軍都打到了晃州城下,你還在那摟着你的那個姘頭卿卿我我,你也配在這裡大放厥詞嗎!”
“放屁!”田成良啐了一口,非常藐視的看着楊然,冷笑着說道:“你也配和我這麼說話?你他、媽、的就是我的一條狗,怎麼着,忘了你原來在我面前搖尾巴時候得樣子了?現在還輪到你來教育我?你他、媽、的不要臉的玩意,我斃了你!”說着田成良抽出了自己的配槍,還無預兆的叩響了扳機!
雖然田成良這個人打仗不怎麼樣,可是這個槍法卻是了得,他突如其來的這一槍,不但打死了楊然,還使得在場的衆人,皆是一驚,雖然現在田成良帶着自己的親衛隊與嶽彪成了現在的態勢,而且現在蜈蚣關內,也是兩軍對壘的態勢,可是誰也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就會開搶,畢竟他們剛剛已經接到線報,說護國軍已經兵至蜈蚣關外。
這樣的情況下,田成良還能夠如此行事,足見此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東西了!嶽彪率先從驚愕中緩過神來,不由得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槍,將槍口對準了田成良!嶽彪有韜略,但是卻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性情,楊然點破他的也就在此處,可是自從他率軍退守之後,楊然又給他出謀劃策,同時勸導他的性情秉性,這使得嶽彪受益頗多,所以對與楊然這個人,他也是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的,而起說起來,有一句話說得好,叫英雄惜英雄,雖然楊然在田成良的面前表現的真就如同他說的那樣,就好像是一條狗,可是實際上,楊然是一個足智多謀,且能夠隱忍的英才。
雖然田成良這一次來到蜈蚣關帶來了一個混成旅的兵力,但是誰都知道,他是個庸才,其實如果他能夠如嶽彪所言,先行抵禦護國軍的話,或許蜈蚣關未必會有失,可是他卻偏偏在對抗之前,殺掉了嶽彪,以至於蜈蚣關將近兩個旅的守軍,在一夜的時間內,就兩輪告急,而且在凌晨時分,致使蜈蚣關陷落,北洋軍潰敗,田成良也在逃跑的過程中,被嶽彪的手下,擊斃了!
其實說起來,就算是田成良真的想要殺掉嶽彪的話,他也大可以在嶽彪指揮軍隊抵禦住護國軍之後,再將他除掉,甚至於他都可以在嶽彪佈置好士兵,然後兩軍交戰的過程中,將他除掉,無論怎樣,都比他直接的那麼打死嶽彪要好得多,同時,或許多留嶽彪幾個小時,蜈蚣關也不至於短短一夜間,就被護國軍攻陷,也許,這就是命運吧,當然了,這一天更可能就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宿命吧。
嶽彪退守蜈蚣關,晃州城陷落,田成良沒有死,而這一次,他們已兩個旅左右的兵力固守這樣的關隘,卻因爲田成良打死了嶽彪,而到最後兩個人都落得一個橫屍的下場,難道這就不是宿命嗎?
而就在不遠處的黔陽駐防官,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草包,黔陽守將乃是北洋鎮遠道守備軍司令,名叫曹去病,是一個縱、情、酒、色的傢伙,實實在在的草包,而他之所以還能夠成爲一道的守備司令,全是因爲他的一個特殊的身份,那就是他是鎮壓護國軍總司令曹錕的遠親。
當然了,這個遠親遠到曹錕就是和他面對面站在一起,都未必會認識他是誰,而他之所以能夠成爲鎮遠道守備軍司令,其實說起來,與曹錕真的沒什麼關係,但是那個時候,曹錕得勢,他的一個部下爲了向曹錕邀功請賞,這才特意的將這個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給調到了這裡當一道的守備司令。
當然了這一做法確實得到了曹錕的好感,但是那也就是曹錕當時知道有他曹去病這麼一個親戚,沒幾天就把他忘在腦後了,當然了,曹錕那個時候之所以知道有他這麼一個親戚也是因爲那個部下將曹去病調到了這裡之後,當着曹錕的面說的,而且曹錕當時爲了求證,確實查了族譜,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所以說,曹去病與曹錕的關係,就是這樣的一個遠的不能再遠的親戚關係了。
而且說起來,這個曹去病,其實這不是他的原名,此人原名叫曹曉楠,不錯,確實這是一個女人的名字,而之所以給他取這麼一個名字,實在是因爲他小時候體弱多病,有人說取女孩名好養活纔會如此的。
而這個曹無病那,卻不這麼認爲,他成年之後,一直自詡文武韜略不在他的遠親曹錕之下,而曹錕那個時候已經是一方的大將了,而他卻還是一個不聞一名的小卒,而或許說他甚至連一個小卒都不算,就是一個混混而已,但是就是這樣的一個混混,卻自詡文武韜略,尤其是韜略、武藝冠絕天下,所以他這才自己給自己改名,取名叫了這個曹無病,他這個名字,是仿照着西漢冠軍侯,少年英雄霍去病來取的。
不過雖然他與霍去病同名,可是這兩個人實在是相差太遠,霍去病十八歲已經封侯掛帥了,而他十八歲的時候,卻還在和一幫混混在街頭上欺壓百姓,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走了狗屎運,成了這一道的鎮守將領,豈不可笑?
說起來,曹無病自動成了這個鎮守司令以後,非但沒有盡到了自己的責任,而且還常常縱兵爲禍,欺壓相鄰,使得周圍的百姓怨聲載道,也使得周邊的官員對他頗有意見,不過即便如此,可是介於他與曹錕的關係,雖然曹錕從來沒有承認過,但是都知道他是怎麼當上這個鎮遠道的,所以大家雖然對他不滿可是卻也不敢與他爲難,這也就使得曹無病更加的肆意妄爲。
因爲他認爲自己縱兵爲禍,欺壓相鄰,而那些周邊的官員、都領是忌憚他的能力本事,所以纔不敢對他如何的,這也使得他越來越自大狂妄!這一次曹錕率軍鎮壓護國軍,曹無病是不在兵馬序列的,但是他作爲一地的鎮守,也有責任幫助朝廷抵禦“叛軍”。而且說起來,曹無病是知道晃州一戰的結果的,可是明知如此,他卻還是選擇了堅守在這個地方,當然了,這不是他盡職盡責實在是因爲他沒有自知之明啊。
其實這個鎮遠道啊,與真正意義上的北洋軍還是存在差別的,因爲這麼說吧,北洋軍可以稱之爲新軍,而鎮遠道卻是舊軍,不單單是在軍事教育上,就是在武器裝備上,也是存在不可彌補的差距的,與其說曹無病手下的是士兵,倒不如說他就是一個官府准許的土匪。
北洋軍都阻攔不住護國軍的腳步,此等鋒銳又豈是他一個鎮遠道能夠阻擋的?如果說他這個時候撤出黔陽,真的誰也不會說他有什麼責任的,畢竟鎮遠道一部軍隊的戰鬥力到底如何誰都清楚,可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他不但沒有撤出黔陽,而且還大肆的宣揚,說自己就要在黔陽徹底擊潰護國軍,說起來,雖然鎮遠道一部兵馬的實力羸弱,但是如果真的是交到嶽彪那樣的人手裡的話,或許真的能夠阻攔護國軍片刻,但是交給他曹無病這是絕不可能出現的了。
而且說起來,曹無病如果真的認真的部署軍隊,或許也能夠給北洋爭奪一些時間,但是就是他這個大放厥詞,要折斷護國軍鋒銳的人,卻沒有佈置軍隊,任何的部署都沒有,這就麼毫無準備的將自己的部下軍隊全部調到了黔陽與蜈蚣關之間的位置,就這麼呆在這,等候護國軍的鋒銳!
袁祖銘得到報告說,前方出現北洋軍,但是令人感到疑惑的是,這一部北洋軍與之前他們所遇到的都不同,之前所遇到的北洋軍無論是和人統領,至少都會部署好陣地,然後在各自的部署內,等候與護國軍進行激戰,可是這一部北洋軍卻不是如此,他們非但沒有做任何的部署,甚至就連他們的火炮陣地都沒有發現,他們就是將炮兵列在全軍的最前方,而且看起來就是隨便陣列的,絕不是刻意爲之的。
因爲這炮兵的分佈實在是太有意思了,從他們的分佈中根本看不到火力打擊的重點,同時也看不出任何的攻擊重點以及防禦重點,這不得不使人生疑啊。袁祖銘心裡揣度,是不是自己遇到了敵手,不過當他得知了對方不妨之人的名字後,他便釋然的大笑了起來,嘴裡還說了句,半文半白的話,曰:“前方之人,乃庶子爾,廢材一個啊。全軍聽命,準備戰鬥,爭取在三個小時之內,拿下黔陽!”
袁祖銘這一次,對黔陽的進攻可謂是順利異常啊,而且他都沒有動用他的軍官突擊隊,他就這麼坐在前線的陣地中,在槍炮聲組成的樂章裡,一面哼着《空城計》,一面嚼着隨身攜帶的花生米。
袁祖銘這個人胃不好,所以他有生吃花生米的習慣,由此就可以看出,他是真的沒有將黔陽這個地方放在眼裡啊,而且說起來,他之所以能夠着這麼放鬆,也是因爲他實在是太瞭解這個曹無病了,對於這樣的人,要是還值得他緊張兮兮的話,那就實在是太丟他大將軍的名聲了。
“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我也曾差人去打聽,打聽得司馬領兵往西行!亦非是……”正在他唱到興起的時候,突然地一名參謀來到了他的身邊。
對他開口道:“將軍,我軍左部以全殲敵軍左翼防守部隊,前線請示將軍,是否就此對敵軍左翼部隊展開衝鋒,從而撕裂敵軍方防線。”袁祖銘嘴角一挑,對參謀道:“不必了,展開衝鋒的話,我軍恐怕會增加不必要的傷亡啊,你知道嗎,咱們對面的那個傢伙,是一個慫包,和他們打仗不要增加沒必要的傷亡,你去通知左部前沿,告訴他們,收攏戰線,步步緩行,穩紮穩打的將敵軍逼迫集合在一處,就可以了。”
馬繼增此時站在蜈蚣關上,看着袁祖銘撤離的軍隊,不由得大笑起來,而後對着他身旁的軍官們說道:“看到了嗎,這就是所謂戰無不勝的護國軍啊,也沒什麼大不了啊,不是他們厲害,而是有些混蛋不肯盡心盡力啊,不過現在好在不盡心的混蛋已經死了,這次就看咱們的了,等咱們徹底殲滅了這一部護國軍之後,休整幾日,然後直接進兵敘府,到時候拿下那個蔡鍔,這天大的功勞,可就是各位弟兄的了。”
“哈哈哈,還是將軍您謀略深邃啊,不然的話,這蜈蚣關恐怕現在絕不會是咱們站在這裡啊。”一名軍官應和着說道,而馬繼增聽聞不由得又是大笑了起來,不過這一次笑罷之後,馬繼增卻對衆人,下達了自己的命令。
道:“好了,你們傳令下去,告訴給部,讓他們嚴陣以待不要因爲咱們的優勢就從而掉以輕心,雖然我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但是護國軍的實力是顯而易見的,就是這一次,只是護國軍中的一部的一半兵力,就給咱們造成了多大的傷亡?這樣的人,這樣的軍隊好對付嗎?所以各部要提高警惕,咱們的戰鬥還要繼續下去啊……”
而且說起來,要是攻取蜈蚣關的是任何人都不要緊,唯獨此時佔據了蜈蚣關的竟然是作爲討伐軍第一路軍總司令的馬繼增,這就不由的不讓他小心謹慎了,其實袁祖銘真的想不通,作爲一軍統帥的馬繼增爲什麼就好神兵天降一般的佔據蜈蚣關那麼一個小小的地方,可是這卻也讓他明白了,蜈蚣關這個地方的重要戰略位置。
正是因爲如此,所以這個蜈蚣關更是他必爭之地,絕不可以放棄,而且現在他其實也非常的擔心王文華部的安微,袁祖銘一時間陷入了困境,他想要繼續調動兵馬猛攻蜈蚣關的話,這也是不可能成功的,因爲之前的那場戰鬥就已經證明了至少他這一部的護國軍是無法同馬繼增抗衡的。這樣的窘迫之地,實在是讓袁祖銘感覺到非常的尷尬,但是他此時束手無策這纔是令他最着急的。而就在這個時候,剛剛休整了一夜的護國軍,在第二天一早就得到了一個令他們感到危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