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傳輕車都尉盧棠上堂!”裴泰一拍驚堂木打斷孫燾的陳述,命令衙役傳喚盧棠上堂。
不一會兒功夫,盧棠便一身甲冑的來到堂上,黑臉沉如靜水行禮道:“末將見過欽差大人!”
“孫司馬言說陳侯爺私吞賑災糧款,不知可有此事?”
盧棠瞅了一眼陳浩,掙扎了許久才鄭重道:“確有此事,末將位卑職微明知此事泯滅天良,卻也無能爲力!末將有失察之罪,請大人降罪!”這一番言辭與舉動,讓衆人覺得盧棠的確受到了陳浩的掣肘。
裴泰冷哼道:“枉本官看重與你,將整個薊州督驗賑粥之事交予你。如今竟爲了頭上這頂烏沙,向喪盡天良的邪惡勢力低頭,本官着實看錯了你!來人啊,將盧棠押入大牢,待此案了結之後由本官再行處置!”
話音剛落,兩旁侍衛便將盧棠押下了公堂。裴泰看了看一臉木然的陳浩,旋即示意孫燾可以繼續說下去。
孫燾得令之後,便聲情並茂的接着說:“非但如此,刺史周大人剛正不阿心繫百姓,但是因不願與陳侯爺合作,致使慘遭毒手險些喪命!”
什麼!?裴泰聞聽此言不禁勃然大怒,喝道:“此話當真?”
“下官不敢有絲毫隱瞞,陳侯爺曾經去過周大人府上,之後周大人就中毒臥牀不起。由於周大人乃是一州之長,因此此事很少有人知曉。然時至今日,周大人仍舊躺在府內不省人事……”孫燾神色憂傷的感慨講述,說到最後竟不由的眼眶發紅起來。
嘶!
孫燾此話一經說出,讓在場聽審的官員,以及府門口觀聽的百姓,均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可是擅自謀殺朝廷命官,而且還是四品大員一州刺史。若是此罪得以坐實,即便陳浩功大於天,也是難逃王法制裁。
啪!
一聲渾厚的木塊撞擊聲,打破了此刻的寧靜。裴泰一拍驚堂木霍然站了起來,冷厲對視陳浩問道:“陳侯爺,你可有話要說!?”
這時沉默已久的陳浩,終於緩緩地睜開雙目,繼而輕聲道:“可有人證?”
“回稟大人,下官所言句句屬實,如今周府管家週三就在府外,大人可傳喚此人上堂,一問之下便一切盡知!”還未等裴泰說話,孫燾便開口言道。
裴泰滿意的點了點頭,接着便傳喚周府管家週三。片刻的功夫週三便上得堂來,還未等裴泰詢問,週三就俯身跪地哽咽道:“求欽差大人爲我家老爺我做主!”
“嗯!將此種緣由細細道來,本官自會爲你做主!”
週三千恩萬謝之後,便憂嘆道:“三日前府上來了一名年輕客人,此人揚言是老爺的故友。因老爺交遊甚廣,因此當時小的也未有太過在意。不過在席間見老爺對那年輕客人很是恭敬,小的便覺得此人不同一般。之後老爺與這名故友在書房之中敘談,不料期間發生了分歧,之後就見那年輕公子憤憤而去。而老爺當時的臉色很是陰沉,最後說了一句:‘打賑糧的主意,喪盡天良!’隨後於當天夜裡老爺就臥牀不起,請來城中大夫前來診斷,才得知老爺已經身中劇毒……”
說到最後週三聲音甚是低沉,以致最後多了幾分哽咽。如泣如訴的講述經過之後,讓衆人心生憐憫之心。
裴泰安撫了週三幾句,隨後便沉聲道:“難怪今日本官未有見到周大人,哼!今日公堂之上幾人,週三,你瞧一瞧可有當日拜府之人?”
週三躬身稱是之後,便向着公堂掃了一眼,當一瞧見陳浩之時便雙目生火,上前就要毆打陳浩。這一刻周圍的差役卻沒有上前阻止,不過天罡在身旁又豈容他人近身,於是輕輕一腳便將週三踢了過去。週三躺在地上憤恨道:“就是你!大人,就是他!”
“陳浩,看來無需本官在說些什麼,衆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此刻你還有何話可說?”裴泰雙目微眯,衝着陳浩冷冷一笑道。
陳浩神情凝重的沉聲道:“莫說本侯未有去過周府,即便本侯到過周府那又如何?難道周府死了花花草草,也要算在本侯的頭上!?”
“額……這……”
陳浩此話不無道理,因此裴泰一時語塞,只得將目光落在了孫燾的身上。孫燾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只見孫燾冷哼道:“陳侯爺果然好辯才,只不過據薊州城的木大夫判斷,周大人所中之毒並非一般的毒,此毒之中有一種奇特的藥物,那就是血葉花的粉末。想必衆人皆知,先帝在世之時,陳侯爺曾在宣政殿上闡明過此物的毒性,也因此引出了崔黨毒害當今聖上母子的事實。
正因爲此種毒花對聖上影響極大,因此自崔黨一案揭破之後,聖上便下旨焚燬所有生長血葉花的地方。因花毒性極強,所以血葉花極爲少見,縱使千金也難以得見。若是說這世間能夠使用此毒者,陳侯爺你的嫌疑是爲最大!”
孫燾滔滔不絕理據相襯,聽起來衆人不禁紛紛點頭認可。不過陳浩卻輕聲道:“孫大人知曉的當真是清晰無比!你也說了嫌疑最大,不知可有證據?”
“哼!幸虧木大夫乃是前朝致退的御醫,對宮廷醫用之事多有記載,否則在這范陽之地還真無人查出周大人所中之毒!”說着這裡,孫燾衝着陳浩揶揄一笑道:“證據?當然有!今日下官在侯爺你寄宿的永元客店,搜出了一樣東西……”孫燾說着命人呈了上來,跟隨而來的是兩名年過六旬的老者,一個郎中打扮,一個確實掌櫃模樣。這時孫燾向裴泰解說道:“大人,這位就是木大夫曾是宮廷御醫,而另一位便是永遠客店的掌櫃柳雲。這包粉末正是柳雲在陳侯爺的房內尋找到的物什,這包物什是什麼呢?這包經木大夫甄別,正是血葉花的粉末!”一更。-- by:89|1005437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