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被你們斬妖城抓了。”葉舟沒思考太久便肯定地回答。
“噢,她長的漂亮,修爲又高。”墨紅苓心裡酸溜溜的。自己沒法跟人家比。
葉舟有心無心地笑道:“你現在修爲比她高,她半仙,你真仙!”
笑話我?墨紅苓有點悲傷:“可我只是化神修爲。兩百年後才能成仙。說不定我都成老太婆了。”
“你永遠不會老,青春永駐。”葉舟看着身邊的她,心裡也是一陣酸楚。離開那個世界,她還是她,我還是我。綵衣在斬妖城做客還好。如果被抓,那麼他們將成爲真正的敵人。
和墨紅苓雖然一直敵對,但是他始終沒有將她看成敵人。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眼前的人兒早已不是那個和自己爭搶火猴的人。
火猴,映像中她已經化成人形,長的和綵衣還很像。“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誰?”墨紅苓問道。只要葉舟一發出聲音她就想搭話。
“呵呵,就是你看中的那隻猴子。她現在已經化形了。”
墨紅苓驚道:“化形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簡單?”那是隻剛開化的猴子而已。
“她吃了化形丹”,葉舟停下腳步雙手握着墨紅苓的肩膀,鄭重其事地說道:“紅苓,或許下一刻我們就會變成敵人。但是有句話我一直很想對你說。可我害怕。”
墨紅苓縮着脖子,目光如火,心已熔化。“他要說什麼?像我表白心跡嗎,我還沒做好準備!”
“其實,其實,很多事你不必說出來。我……”墨紅苓沒說下去,她不讓自己說。這話說了,他肯定就不表白了。
“不行,我一定要說。就算你打我,罵我,用火焰燒我,斧頭砍我,我都要說。”葉舟被墨紅苓的真誠感動,他想哭,真心想哭。這話已經憋太久,他恨自己一直沒勇氣。如果早說了,就不會有那麼多誤會。
“你說,你說,你快說!傻瓜,我怎麼可能罵你,更捨不得打你,火焰早就被你收服,斧頭我不打算再用。完敗!”墨紅苓無限急促地等待着。小鹿已經狂奔!
葉舟做好最壞打算,大不了捱上一斧。一斧過後自己也就解脫了。“其實那個黑色回氣丹是綵衣煉製的。我不認識黃帝,真只有二十一歲。我騙了你。”葉舟長噓一口氣,坦然等待墨紅苓的暴怒。
轟,轟,轟。美好的世界瞬間崩塌。所有純真的幻想都被葉舟的話擊碎。綵衣,綵衣,她腦海中寫滿“綵衣”二字。
淚水無助地滑落,“那我算什麼,只因爲那是一個夢,你就可以毫無愧疚地走開,投入別人的懷抱嗎?我還癡癡地盼望着你對我有一絲好感,就算沒有好感,我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事。你也不應該一回到人間就迫不及待地將我推開。我走,我走之前先殺了你,不,我不殺你,我要殺了她。”墨紅苓想了很多,卻只說了三個字:“我恨你!”
沒有火焰,沒有咆哮。她的火焰已經熄滅;咆哮已經無法傳達她心中的悲傷。三個字,很冷,如同此時的天氣,冷得讓人顫抖。
葉舟在顫抖,因爲他看到的不是憤怒而是悲傷。寒風吹動着她的紅衣帶着孤單的身體顫抖在自己眼前。漸漸的,眼前的她越來越小,心中的她越來越清晰。
清晰的不是她,而是她眼角的淚。
自己的過錯卻讓被人悲傷,葉舟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解脫之法會讓墨紅苓陷入深深的悲痛。她是那麼愛發火的人,如今卻默然無語,含淚離開。
所有離別都是悲痛的。可此時的悲痛卻非因離別而起。
葉舟感覺自己又闖了大禍,想要彌補將相當困難。再憤怒的墨紅苓他都不怕。她哭了,因爲自己騙了她。他慌了!
墨紅苓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自己眼前,他還在癡癡地望。
清風嗚咽,天地一線。她真的走了。
人心涼,風亦涼。
風不是涼,是冷!葉舟打了個哆嗦疑惑道:“都三四月份了,風怎麼還這麼冷!”
天地一人,有風也寂;往來孤影,無淚自寒。
懨懨一別杳如鴻,忍淚無言萬事空。
縱使人生真夢寐,舟心此去爲卿紅。
葉舟燃起心火,紫紅色的火焰訴說着他們的過去。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爲什麼不願意相信,小魚懷中無助的掙扎和痛苦的哭訴浮現在眼前。
沒有勇氣正視自己,將永遠活在痛苦中。可這自己又是什麼?在女人懷抱中承認自己心中還有別人,且不止一個!向她們坦白,祈求她們寬容自己的薄情?
訴說只是暫時減輕痛苦而已。而這減輕了地痛苦卻落到了別人的身上。
爲了卸下自己肩上的擔子,找人訴說,哭泣。自己輕鬆了。可擔子永遠是擔子,你不揹負,那只有別人替你揹負。
墨紅苓的眼淚讓他知道:痛苦,永遠只能自己獨自承受。不管它是自己製造的,還是命運強加的。
活着好累,無所不能的大聖都選擇自殺,那麼自己的出路又在何方?
寒風颳過,葉舟裹緊衣服,奔向約定的地方。
迷茫,只因自己不夠堅強。
堅強的人,就該直面所有困難。
寒風呼嘯在耳邊,葉舟張開雙手,懷抱着世間的一切。
中心城,人依然很多。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聽着各式各樣的傳言,和閒談。葉舟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據說這次有仙人混進登仙界。而且還發現了斬妖聖留下的最後秘密!”
“我聽說這次朝聖進去登仙界的還有沒幾個出來。”
“有件怪事你們聽說了沒有。這次很多死人被傳送回來。”
“新時代來了。李純一回來了!墨家三小姐還沒回來,估計出來神州大陸又多一位仙人。”
“怎麼可能,我看多半是死了,墨雲呆了十年才成仙人,你認爲十年之後她還會回來嗎,天魂修士進入登仙界,會有好事嗎?李純一回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不醒。唉,什麼新時代,死亡的一代。”
“十天還沒過,你們瞎*什麼心!擦亮眼睛看着吧,好戲快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