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沐晨如約而真。
紀蒼凌早已端坐院中,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下棋,而是在靜候沐晨。
“紀道友,不知何時幫我煉器?”沐晨微笑着說道。
紀蒼凌看了沐晨一眼,指了指對再的石桌,“沐道友先請坐下,我給你兩個建議,你考慮考慮。”
“哦?還有選擇?”沐晨微笑着坐下。
紀蒼凌點了點頭,“要麼,我幫你加持,但只有一半成功的把握,一旦爆掉,你什麼都沒有了。或者,我可以傳授你加持之術。等有朝一日,你再自己動手。”
沐晨靜靜地看着紀蒼凌,一張蒼老的臉上,溝壑縱橫,密密匝匝的皺紋書寫着滄桑,但在那雙渾濁的眼睛中。沐晨分明看到了深深地渴望。對煉製高階材料的渴望,那是醉心、癡迷於自己心愛之物特有的狂熱。
“我要你幫我加持,我相信你。甚於相信我自己。”沐晨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好!”紀蒼凌一臉興奮,“沐道友可能還不知道,我已經是風燭殘年,壽元已盡,去年就本該坐化。也許,這一次煉器將會是我生命中的最後一次,所以在煉器之前。我想讓沐道友幫我完成一個心願。”
“你儘管說,只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沐晨毫不猶豫地答應。
“自從在古墓中得到這套演火陣。我就一直浸淫其中,可是,就算我竭盡全力,依然無法外化出火陣,有生之年,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親眼看到激出火陣,看看這古寶的真正威力。”紀蒼凌一臉遺憾。
沐晨以爲是要他激古寶,於是馬上搖頭,“不行不行,連你都無法激出,我就更不可能了,不要說一天兩天,就算是一年兩年,甚至是幾十年,都未必可能。”
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這演火陣,不到結成金丹,他不耳能將火陣外化。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不是讓沐道友一人去激古寶,而是我們聯手。這多年來,我第一次遇到像道友這樣既神識強大又精通火術和陣法的人,你的修爲不在我之下,只要在陣法上略加領悟,我們放手一搏。肯定能夠激古寶!”紀蒼凌眼中透出狂熱。“這咋。倒是可以一試,不過,這火陣我一時半會還難以達到你的水平。”沐晨皺着眉頭說道。
紀蒼凌馬上從懷裡掏出一本古籍,不知是用什麼材料製成,書頁已經黃,但仍未破損。
“這是“演火之陣”是擁有這演火陣棋盤的前輩所書,裡面記載的都是他鑽研的火陣陣法,我給你三天時間,你好好研究一番,以你的資質,領悟這些應該不難。三天之後,養精蓄銳,我們再大戰一場!”
看來,不激這演火陣。紀蒼凌是不會甘心的,沐晨接過古籍,“紀道友放心,那我們三天之後見!到時候我再來領教道友的高招。”
沐晨拿着古籍,回到小院的住所。就在屋內鑽研那演火陣法。這古籍是一本演火陣心得,記載的是主人的下棋感悟和摸索出來的一些心的。沐晨這才現,紀蒼凌在下棋時的攻防,很多都出自於這古籍的記載。
沐晨本來就悟性極強,加之對陣法之道已經有所瞭解,所以鑽研起這些火陣來,並不覺得深奧。花了一天多時間,他已經熟練掌握了那些陣法,在餘下的一天多時間。他便開始結合自己的理解,進行創新組合,融會貫通。
一連三天,沐晨完全沉浸在那本古籍當中,足不出戶,他對演火陣法的瞭解,又有了一個巨大的飛躍。
第四天早上,他準時出現在紀蒼凌那間破落的小院。
紀蒼凌正滿面含笑地在等着他,不過,院子裡的石桌上沒有了那副白玉棋盤。
“沐道友看起來滿面春風,信心十足,這麼說來,這三天你的收穫很大啊!”紀蒼凌笑着說道,滿臉的皺紋中溢出抑制不住的高興。
“既然是紀道友的心願,我自當全力以赴,這古籍中記載的陣法太過深奧,一時半會恐怕也難以吃透,我只能是走馬觀花看個大概,不過。我自信能與道友一搏。”沐晨一臉自信。
“那好,這兩天我已經選好一個的方。我們一起過去,大殺一局!”紀蒼凌騰空而起,沐晨緊隨其後。兩人一前一後向外飛去。
這紀蒼凌考慮到是很周到,演火之陣僅在棋盤上博弈到沒什麼,可是一旦兩人真的突破了外化之境,將火陣外化,那絕對是震撼萬分的,如若在醉雲宗內,勢必會引來衆人的圍觀,無論是紀蒼凌本人還是沐晨。都是極不願意的。
飛了約莫一盞茶功夫,紀蒼凌降落在一處高崖之上,這是醉雲宗的外圍的一處石峰,光禿禿的一個草坡。沒有樹木,峰頂很開闊,有幾十丈方圓。在空闊的草地上,躺着三塊巨大的岩石,平滑光整,簡直一副天然的石桌椅,看來
沐晨飛身到其中一塊岩石上,盤膝坐下,運起五龍訣,五龍真氣流轉。一股強大的氣勢沖天而起。在這裡,他就沒有必要掩藏修爲了,他要放手一搏。
紀蒼凌也飛向另一塊巨石,然後手一揮,演火陣祭出,那白玉棋盤在空中一個旋身,越變越大,最後變成一個方圓數丈的大棋盤,飄落在正中的那塊岩石之上。
這才叫氣勢,這纔是真正的下棋的氛圍!
沐晨心情激盪,飛手下子,一束束火焰在白玉旗盤中騰起,一道道真氣能量投射向對方陣營。兩人這次都沒有冒進,而是一步步穩紮穩打。
在這裡下這樣恢弘的棋陣,和在那小院的石桌上下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只聽見雙方每落一子,都是一陣激烈的碰撞,靈氣激盪,爆裂聲起,如同在戰場上廝殺一般。
棋子越下越多,場面越來越恢弘,兩人的額頭,都開始滲出細汗。
沐晨經過三天三夜的突擊!對演火之陣的已經有了很深的瞭解,加上他本身在陣法上的造詣,所以現在進步飛快。以前,由於是對紀蒼凌的棋路不瞭解,所以總是被動應戰,比較吃虧。而現在,通過三天的突擊學習,他已經不再圍繞着紀蒼凌佈置戰術了,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佈置自己的戰術。紀蒼凌也意識到沐晨的這種變化。他只覺得對手變得更加難以對付了。自己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謹慎,因爲沐晨陣法之中的殺機越來越多。
慢慢的,兩人已經突破了平日裡下棋的侷限,棋盤中的火焰已經過了往日,而且兩人絲毫沒有馬上住手的意思,眼看着離突破那外化聯界限也越來越近了。沐晨這次特意收着手,有所保留,因爲,他對火焰的把控,還比不上那紀蒼凌,陣法的隨機應變上小也有很大差距。但是,他的神識強大。這是一個絕對的優勢。所以。在下子的時候,他並不是一味地追求火焰變幻的度,而是不斷重複,留下餘地。
雖然攻擊力度被牽扯下來了,但給他後面迴旋的空間也越來越大。
紀蒼凌的各種火焰還是層出不窮。沐晨的壓力一下子就上來了。
演火陣不光是簡單的陣法組合,它其中參與的火焰種類越多,攻擊強度越大。這就涉及到一個對火焰細微的把握,紀蒼凌不停祭出新的火焰,沐晨若不應戰,只是用現有的火焰維持,壓力就會增加一份。
場上的形勢生了變化,陣法開始向沐晨一方傾斜,龐大的壓力讓。呼海嘯般壓向他,他不得不花費更大的真氣來支撐。紀蒼凌有點擔心沐晨了,現在,離突破外化之境只剩下不到十顆棋子了,若是此時垮下,那將前功盡棄!
但是,看起來顫顫巍巍的沐晨。一直沒有倒下。這種一邊倒的局勢。又持續了三個回合。
棋子越來越多,慢慢的,紀蒼凌也感到力不從心了,他現,他的神識已經到了一個極限,現在每增加一束火焰,整個棋陣就是一陣晃盪。他就像一咋。搭建得很高大的臺子。架子很大,可不穩固,風一吹,便搖搖晃晃,隨時有崩塌的危險。
形勢急轉直下,本來看起來炭可危的沐晨,現在似乎沒什麼問題。而一直處於強勢的紀蒼凌,每增加一束火焰,都要花費極大的精力。
紀蒼凌依靠着豐富的經驗和對火焰精確地把握小心翼翼地維持着陣法,沐晨雖然知道自己此時若是窮追猛打,對方可能馬上就敗下陣來,但他還是不敢盡力施爲,畢竟,他現在不是爲了取勝,而是爲了雙方的一個共同目標,將火陣外化!
已經偏離了演火棋的初衷,兩人現在就像是在搭積木,只剩下最後一個回合了!
沐晨再次添加了一種新屬性的火焰。他現在,已經無法重複更多了,他掩建的“積木”現在已經不能橫向展了,只能往上增加高度。
陣法一陣劇烈的晃盪,紀蒼凌冷汗珠直冒,心情緊繃到了極點。他緊緊盯着陣法,如同審視一面浩瀚的火海。他在尋找自己這顆棋子的位置,也是最後小最關鍵的一顆棋子的位置,幾十年的期盼,今天就要實現了,這一手下去,有可能自己潰敗,火陣垮塌,有可能堅持住,那麼就能看到火陣外化的情景!
還好,沐晨在最後關頭沒有窮追猛打,否則,他紀蒼凌就算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支持得住。沐晨最後一顆棋子,留下了一個很大的破綻。他這是有意給自己攻擊。
紀蒼凌毫不猶豫打出一束火焰。火陣上傳來一陣更加激烈的晃盪,轟然一聲巨響,兩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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