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愣愣的抱着自己的身體,看着他焦急的背影,他說他會回來的,皇上是金口玉言,他不會騙他的。
她坐在那裡,盯着外面,恍惚的看着,等着,心裡未免有些失落。
這時瑞蓮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靜靜地看着蘇婉,嘆了聲,“是我不好,沒有攔住那小太監!”
絹蘇婉搖搖頭,“他若是想回來,若是真的在乎我,一定會回來的,我等他一次,只有一次!”
蘇婉堅定的環着身體,她沒有選擇,只能等他……
然而,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天邊已經亮起了魚肚白,她看着微藍的房間,仍舊定定的,坐在牀上,他沒有回來,他欺騙了她,她苦笑一聲,心裡的突然涌起一片苦澀,他竟然就這樣將她扔下了,他把她當成了什麼?
頰她仰頭倒向了牀上,爲自己默哀。
這時,突然聽見有人敲窗戶的聲音,她想了一下,跳下了牀,裹着被子,走到窗前,窗子一推開,便見皇司冉,正一臉愜意的微笑,依靠着窗框,看着她。
她一愣,卻馬上歪着頭,問道,“你怎麼會這個時候來?”
他挑了挑眉,“昨晚三更突然煙花滿天,這個京城的人,都出來看了,鬧了這麼大的動靜,我怎麼能睡的着?”
她一愣,也就是說,她被扔這樣凌亂的扔在牀上的事情,怕是也盡人皆知了?搖着頭苦笑一下,爲她再一次成爲了別人的笑柄。
他打量着她身上的被子,突然一笑,“今日娘娘這一身,可真是別緻啊!”
蘇婉這纔想起,她還裹着被子,但是,被子下,是亂糟糟的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衣服,她嗔怒着看他,他每次都在這樣的時候出現,明明就是在找機會奚落和笑話他,哼了一聲,她背過身去,倚靠着牆,“王爺儘管笑吧,在我面前笑,好過背後笑話我!”
他卻突然貼近了她的脊背,就那樣,透過窗子,靜靜的將頭靠在了她的肩上,她身子一顫,剛想掙扎,他卻在她耳邊溫熱的道,“別怕,我就是想這樣靠一下,絕對不會動手的!”
她滯了一下,他笑,“我不會笑話你的,同樣,我還是在嘲笑穆珍兒,她花費這麼大力氣,只爲了讓皇上離開你,你覺得是你好笑,還是她好笑呢?”
可是蘇婉低下了頭,喃喃道,“不管她花費了什麼力氣,她總是贏了。”
他呵呵的笑了起來,“看來,皇上今晚沒留下來,你很遺憾啊?”
遺憾嗎?她不知道。
應該不是遺憾吧,只是,她終於準備好,將自己奉獻出去,可是,他的回報,卻是這樣的諷刺……
皇司潼驚醒過來,睜開眼睛,卻發現天已經亮了,他怎麼會睡的這麼熟?他頭有些痛,他捂着頭,努力的想着昨晚發生的事,他突然想起,他好像將蘇婉兒一個人扔在了那裡,然後回來看珍兒,珍兒舊疾復發,一臉痛苦,趟在那裡,還堅定的看着他,說“皇上,您有事要忙?你快去吧,我已經習慣了,其實沒什麼事的,就是那些奴才,怎麼就將皇上給喚了來,其實,我躺一下,明日……咳咳,咳咳,明日就好了!”看着她強裝鎮定,卻又忍不住咳嗽的樣子,他嘆了聲,坐在了她身邊,握住了她的手,細細的摩挲着,“別說話了,我看着你睡覺,睡醒了,就什麼都好了!”
他當時是想,她睡着了,他就會回去,不管她會不會等他,他既然開口說了,他就一定不能違了自己的諾言。
然而,珍兒聽了他的話,就笑了笑,往旁邊靠了靠,柔聲道,“趟一趟吧,都三更了吧,歇一歇,我睡着了,你再走!”
他笑了笑,按她的意思,趟了上去,就那樣環着她,卻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可能是喝了很多酒的緣故吧!他晃晃昏昏沉沉的腦袋,仍舊感覺頭痛,這時,穆珍兒的聲音越來越近,“皇上醒了?還說哄我睡着呢,你啊,一沾枕頭就睡了,不知道是誰哄誰呢。”她說着,盈盈走了過來,將手中的杯子遞到他手裡,“晚上可有什麼重要的事?我聞到皇上一身的酒味,想是喝了不少酒吧?快來喝些解酒茶!”
他看着她紅潤的臉,喝了口茶,問道,“昨晚不是舊疾復發了?現在可好些了?”
她坐在他旁邊,窩進了他的懷裡,“嗯,早跟皇上說,不用擔心我,復發也就是那一陣的,過了就好了,方纔吃了藥,已經好多了!”
他點了點頭,心思卻飄到了另一個女人那裡,珍兒沒什麼事,她呢?她會不會等他?應該不會吧,她該是等了一會兒他不來,便睡下了吧!
可是,萬一她等他了呢?以她的性子,真的有可能做出等他一夜的事情來,她總是跟別的女人有太多不同。
這時穆珍兒揚起頭,嗔怒着問道,“皇上,剛起牀想什麼呢!”
他低下頭,笑了笑,“無事,該去給母后請安了吧,你在這裡好好休息吧,好點了,也不能大意了!”
穆珍兒笑着道,“嗯,知道了,皇上真是囉嗦呢!”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敢說朕囉嗦的,怕是就你一個了!”
她緊緊擁住了他,“要是皇上心裡,也只有我一個就好了!”
他回擁着她,心裡思量着,其實,就算他對蘇婉兒如何的特別,這樣一想,真的,誰都比不上珍兒,這個從他未登基,便守在他身邊的女子。
晨光有些扎眼,他的鑾駕到了太后的寢宮外面,便停了下來,他遠遠的看到了那個粉色的瘦弱身影,身邊只跟了兩個宮女,緩緩的向這邊走來。
他想了想,駐足等了她一會兒,只見她帶着微笑,走過來,輕輕下拜,“臣妾見過皇上,皇上也來給太后娘娘請安?”
他點着頭,打量着她的臉,那張臉有些蒼白和憔悴,眼睛周圍似乎也紅紅的,他立即皺起了眉來,“你……你昨晚……等朕了嗎?”
別讓我傷心了4
蘇婉揚起頭來,笑的比陽光還要燦爛,“啊……哦,臣妾等了半個時辰,見皇上沒回來,便睡下了!”她說完,便低下了頭。
他卻一把捏着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擡了起來,看着她紅紅的眼睛,怒道,“你說謊,你是不是等了朕一夜!”
她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突然笑了起來,“我若是真等了皇上一夜,我早就向皇上撒嬌要皇上補償了,我何苦要騙皇上?”說完,她伸出手來,輕輕的將他的手推開,然後莞爾一笑,“皇上愣着做什麼呢?太后可要等急了!”
說着,她便揚起頭來,高傲的自他身邊走了過去,他皺着眉看着她,心裡已經篤定,她定是等了很久,現在,她對他所有的態度,都是無聲的抗議。
絹正月未過,邊疆竟然開戰,凡麓在冬日儲存的糧草沒有了,便不時***擾邊疆民衆,皇司潼忙了幾日,沒有空閒時間照管後宮,蘇婉仍舊清閒的過日子,同穆妃井水不犯河水。
待皇司潼再次見到蘇婉時,她正坐在太后身邊,一臉從容的喝着茶,即使太后對她態度不甚友好,她卻好像對太后的冷嘲熱諷沒有絲毫的感覺,臉上總是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見到他,表情也是淡淡的,讓他頗有些不爽。
“太后娘娘,那臣妾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先行告辭了!”她盈盈的向太后拜過了,看也不看皇司潼一眼,便退了出去。
頰他被惹怒了。
他擡起腳也對太后道,“母后休息吧,兒臣還有些事要辦,也先走了!”
太后看着一前一後退出去的兩個人,狐疑的看向小六子,“這是怎麼了。”
小六子俯身道,“回娘娘,怕是那次的事情,讓兩個人更近了一步。”
太后深瞳中一抹惡毒,“哼,出了冷宮後,那風***勁一點也不落穆珍兒了!”
皇司潼一步追上了蘇婉,拉住她的手,將她扯了回來,“你爲何不向我告退?”
她一愣,回過頭來,一臉無辜,“呀,臣妾竟然忘了,那,臣妾現在補上可好?”
他冷哼一聲,“朕那日……那日沒有趕回去,是因爲不勝酒力,昏睡過去了,你若是生氣就直說出來。”
蘇婉立即驚異的看着他,“皇上真是折殺了臣妾了,臣妾哪裡敢生皇上的氣,皇上是臣妾的天,臣妾一切都要順着皇上!”
“閉上你的嘴,再說這些冷嘲熱諷的話,朕就……”他看着她,卻突然發現,他對她能做什麼?還是打入冷宮嗎?他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她突然一笑,近近的看着他,道,“皇上不說話,臣妾可要走了,大皇子還等着臣妾回去呢!”
她說完一拜,便又要轉身,他卻從後面拉住她,“今晚……朕去你那裡!“
她帶着天真的笑,“整個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要去便去啊,臣妾又攔不住。”
說完,她帶着閃爍的曖昧,回眸一笑,便推開他的手,離開了。
他心裡有些期待今晚,他想。
夜魅剛開始,他放下手中的書,看了看天,劉福全見狀,走了過來,“皇上今夜去哪裡?”
他還沒出聲,卻聽外面有人道,“穆妃娘娘求見。”
他一愣,道,“宣。”
劉福全只得又退了回去。
穆珍兒走了進來,手中端着一個盅,進來剛要下拜,他趕緊道,“快過來,來朕這裡,不需要那些規矩,她擡頭溫婉一笑,聽話的走了過去。
“珍兒這是帶來了什麼?”他問。
她笑着將蓋子打開,“皇上聞聞,想嗎?”
是木耳蓮子湯,他笑了,聞了一下,握住她的手,將她拉進他懷中,“嗯,真香,難爲珍兒想着朕呢。”
她撅起嘴,“皇上,你以爲珍兒只是普通的想着皇上嗎?皇上今日務必要將湯喝乾淨了,這……這可是珍兒親自下廚……”
他一愣,看着她害羞的低下了頭,他微微皺着眉,道,“身子本就不好,怎麼能去下廚呢?被嗆到了復發了怎麼辦!”說着,便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她翹着嘴角,靠進他懷中,“人家從沒下過廚,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好在,沒什麼事,我一切都很小心的,皇上若是生氣,吃了珍兒爲皇上親自煮的湯,就不氣了,對吧!”
他還能說什麼呢,自然是先喝了一大口,道,“嗯,謝謝珍兒!”
她一口一口的餵了他,邊說邊笑着,半個時辰已過,聽着外面二更的鐘響起,珍兒才恍然道,“皇上該歇息了吧?今日皇上宿在哪裡呢?”
他心裡想着,不能讓她知道他要去蘇婉兒那裡,不然,她定會多想的。他笑笑,“這幾日忙着處理邊疆戰事,可能還要忙一會兒,你先去睡吧,若是朕忙的晚了,就在這裡宿下了。”
她哦了聲,站起身來,卻突然又哀慼的看着他,“皇上,珍兒……臣妾想皇上……珍兒可不可以在這裡,多陪皇上一會兒?”
看着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他只能看着她,嘆道,“珍兒要多休息的!”
她眨着眼睛看着他,“珍兒白日睡了好久,皇上這幾日都在忙戰事,珍兒……珍兒已經好久沒有看見過皇上了……”她說着,低頭攪着手,讓人看了好不心動,他於是只得道,“只能再多待半個時辰,就要去睡了!”
她趕緊重重的點頭,那個可愛的樣子,讓他心頭一熱。
他心裡想,晚一會兒去,蘇婉兒,不會在意的吧?
反正他會去就是了!
此時此刻,蘇婉正靠在門邊,看着外面,瑞蓮在一邊看着,道,“不知道穆妃是不是又要耍花招!”
蘇婉輕笑,“無礙,她越是阻止,皇上越是會想方設法,你不是說過,越是難以得到的,越是會覺得珍貴!”
瑞蓮點點頭,“娘娘說的也是,不過,只怕夜長夢多,瑞蓮還是希望,娘娘早日,得到皇上的寵愛……”她微微垂下頭,她怕她躲不了多久,萬一被皇司潼知道她的存在,會不會,對蘇婉造成危害?
別讓我傷心了5
皇司潼擡起頭來,看見趴在一邊睡着了的穆珍兒,他慢慢的走過去,輕輕的看着她的臉,她睡熟了,呼吸均勻,臉上一絲柔和的笑容,他想了想,看一看時間,原本說是半個時辰的,卻不想,一個時辰過去了,她還在,而且還睡着了,他站起身來,想要將她抱起來送進裡間寢宮睡,然而卻突然停在那裡,若是不小心將她碰醒了,今晚他怕是就走不了了,看着她的笑容,他有些愧疚和自責,然而,一想起,蘇婉兒或許還在那裡等着他,想着她那盞一直孤獨的亮着的燈,他又想,只是這一次,他又不是要拋棄了珍兒。
這樣想着,他輕聲叫來了劉福全,“待朕離開了,讓人小心的將珍兒送入裡間,不要驚醒了!”
劉福全自然是知道皇上的意思的,低聲點了點頭,退了下去,皇司潼最後看了眼珍兒,便轉身要離開,這時,突然聽見珍兒朦朧的聲音,“皇上……您要去哪?”
他一滯,回過頭來,她已經擡起了朦朧的睡眼,一臉憂慮的問他,他一時語滯,愣了一下,“沒事,我沒事……”
絹她卻坐起了身來,“珍兒方纔明明聽到了,皇上說等皇上出去了,就把我帶進去,皇上不是說要宿在這裡的,又要出去,去哪裡呢?”
他愣在那裡,低下頭,不想再說話,聰明如她,怎會不知道,他曾經答應過她,永遠不會欺騙她,當她還在父皇身邊忍受苦難時,他就答應過她,永遠不會有欺騙,但是,他今天竟然騙了她。
她眼中篡着淚水,嘴脣有些顫抖,站起身來,輕聲問,“皇上要去婉昭儀那裡?”
頰他默認般的不說話,她的眼淚唰是流了下來,定定的看着他,“皇上,我說過,皇上早就忘了,是誰害死了我的孩子,皇上,您去後宮哪裡,我都不在意,我知道皇上的心還在我這裡,我心裡滿足又感激,後宮雨露均沾,本就是應該的,我不是也常勸皇上,不要總是在我這裡,讓我成爲衆矢之的!”她慢慢的向前走來,緩緩的走到了他面前,他心疼的看着她那顫抖的瘦弱的身體,還有那張慘白的臉,他伸出手去,想要摟住她,安慰她,然而,她卻躲開了,她轉過頭去,聲音漸漸重了起來,“但是她不行,她已經奪走了我的孩子,我永遠不能原諒她,永遠……”她轉過來,時隔四年,他再次在她眼中看見了仇恨,看見了憤怒,“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孩子在我身邊慢慢死去,慢慢的失去溫度,幾年了,我才終於有了那個孩子,直到現在,我身體抱病,並且,再也不能生下孩子了,皇上,她奪走了我成爲一個母親的權利,你可知道,每當我看見,她抱住她的孩子,母慈子孝時,我的心裡,該有多痛?”
她說着,已經淚流滿面,聲音也跟着模糊了起來。
他微微閉上了眼睛,他左右爲難,那一邊,她的控訴,讓他自責,這一邊,她的傷痛,讓他心痛,他該怎麼辦呢?他明明知道,一切都是他的母后做的,可是他又怎麼對珍兒開的了口呢?
他睜開眼睛,上前去,在後面摟住了她的身體,“珍兒,其實,你誤會她了,真的不是她……”
她猛的推開了他,轉過頭來,“不是她?誤會她?是她說的不是她?她說我們誤會她了,所以,皇上就信了?皇上現在還在爲她說話,我……我明白了……明白了……”她說着,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皇司潼緊張的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珍兒,你不明白!”
“放開我!”她用力甩開了他,“皇上,您是皇上,我不過是您後宮的一個妃子,我從前奢望,我的皇上不一樣,他不是那些****無情的皇帝,他是獨一無二的,但是我現在明白了,最無情是皇帝心,是我妄想了,皇上去吧,我不能阻攔皇上,皇上去吧!”她最後說完一句,便奔了出去。
他追出去幾步,卻發現,她已經消失在門口,她去哪裡了?
穆珍兒靠在花叢中的籬笆上,看着夜色迷茫,她眼中滴着淚,她咬着嘴脣,不在乎脣上流下了鮮血,“蘇婉兒,我要讓你……我要讓你痛不欲生,膽敢跟我穆珍兒爭,我會讓你後悔的!”
劉福全看了看輕輕的走上前去,低聲小心的道,“皇上看,婉昭儀那裡,燈還亮着!”
皇司潼回過神來,轉過頭去,打開窗子,順着窗口望去,她的那扇窗,果然還亮着。
他已經讓她等了一夜,他是一個男人,怎麼能讓一個女人再等一夜?
不管怎麼樣,他今天都要去那裡,明天再想珍兒解釋,他相信幾年的朝夕相處,他的珍兒又溫柔賢淑,她一定能明白的,蘇婉兒是無辜的,她從來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反而卻總是在受他的傷害。
想到這裡,他回身道,“去柳妍閣!”
當他走進了這間房時,她在案後擡起了頭,對他微微一笑,他走過去,看着她手裡的書,是道德經,他笑了笑,“你是想集百家之長嗎?看來我朝馬上又要出一國棟樑了!”
她笑了笑,將書奪過來,“讀孔子知理,讀老子靜心,皇上覺得那個人的好?”
他想了一下,“若說治國,自然還是孔子。”
她撇起嘴笑了笑,“臣妾倒是認爲,各有各的好,集百家之長,是有好處的,身爲一國之君,該是有千張面孔,千鐘身份的,然而,若說於國,只需一技便可,這樣才能齊心,不會過分爭辯。”
他驚喜的看着她,“要不得,後宮果然還出了個女諸葛了呢!”
她撇起嘴角,露出一個帶着點羞澀,卻又有點張揚的笑,他看了不禁有些呆了,慢慢伸出手去,將她手中的書放下,然後,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她嚶嚀了聲,動盪人心,她睜大了眼睛看着他,“皇上是來找女人的?”
他笑,“是來找我後宮的小花妖的!”
突發變化1
瑞蓮在窗外聽着裡面的聲音,她的主子做的很好,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聲音,都很到位,皇上,怕是已經被她深深的吸引了吧,她微微一笑,向外面走去,然而這時,突然聽見有人闖了進來,跟來的劉福全將人攔了住,“什麼事,皇上和婉昭儀在裡面!”
那太監滿頭大汗,“剛剛傳來的前線急報,奴才到了皇上寢宮,沒見人,才趕緊打聽着過來的!”
劉福全一聽,立即皺眉道,“可是真的,要不是什麼緊急的,皇上不發落你,我都要拔了你的皮!”
那小太監急的道,“哎呦,總管,我哪有那個膽子啊!”
絹劉福全一想,趕緊拔腳往裡來,聽着裡面牀鋪翻滾的聲音,猶豫了一下,還是在門口輕聲“皇上,邊疆前線的加急信,恐怕,要皇上來親自處理一下!”
房間裡的聲音立即停住了。
衣衫凌亂,一臉潮紅的蘇婉,愣在那裡,這次是劉福全,蘇婉相信他不會說謊,更不會幫穆妃來說話,她慌忙的拉起了愣着的皇司潼,“皇上,怕是真的有急事。”
頰他點點頭,遲疑着看她一眼,“前線的事情,也不知是多久沒,你睡吧!”
她聽話的點點頭,他定了定,扯一扯褶皺的衣服,一臉鎮定的走了出去。
蘇婉看着他的背影,或許這便是命運吧,三番兩次的被打擾,被煩擾,後來想一想,這真的是命中註定。
門外的瑞蓮驚訝的走過去,“劉總管,出了什麼事?”
她還沒聽到到底是什麼事,只聽見劉福全在門口叫皇上,不會是穆妃又來搗鬼吧。
劉福全打量了她一下,道,“是前線的事,比較緊急,待皇上走了,你要好好安撫一下娘娘!”
她一愣,點點頭,卻不想,這時,門突然開了,她措手不及,慌忙要躲閃,皇司潼已經走出來,道,“出了什麼事?”
劉福全低頭道,“皇上,是前線的急件,請您務必親啓!”
他點了一下頭,面對緊急事件,他又恢復了一個一國之君該有的威嚴,昂起頭來,然而,一邊在慌亂中向後退的人,突然撞到了門上,發出吱的一聲,他一轉過頭,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臉龐。
他在心裡反覆的一想,一個名字便溢了出來,“瑞蓮?”
劉福全驚訝的望向那個穿着女官衣裳的女子,她慌亂而驚恐的臉龐,確實有些熟悉,一愣,心想不對勁,趕緊過來道,“皇上,事情緊急……”
皇司潼馬上回過神來,又回頭看了一眼,便起身向外走去,但是,那個身影還是一直在他腦海中閃爍着,他記得她,她是瑞蓮,那個八年前,曾經讓他驚豔一時的女人!
前線果然出了大事,原本氣勢洶洶前去阻攔凡麓王朝的李將軍,突然敗給了凡麓大軍,至此音訊全無,祿州太守懷疑,六萬大軍全軍覆沒。
至此,皇司潼才明白,他中計了,他得到的消息是凡麓來者並不多,只是爲了得到一些糧食,但是今天看來,這明明就是他們故意放出的消息,他們早已準備好了要進攻中原,這次是故意他們前去的,六萬大軍,現在看來,實在是凶多吉少了。
事情有多嚴重?皇司潼馬上連夜召集文武百官入宮商討對策,並重新調兵前去前線調查,調查結果顯示,他們果然已經赫赫大軍向中原進發,所到之處所向披靡,如今已經挺進中原內部。
這下所有人都慌了,朝中立即開始了兩派紛爭,主戰派奏請派大軍抵擋,主和派稱他們暫時不敢隨便進軍,若是我們能派使臣前去講和,賠點銀兩,便可使臣民免受戰亂。
這樣一紛爭,已經有兩天過去了。
蘇婉牽着銳存,對他說,“待會若是見了父皇,不要多說話,你父皇爲了戰事已經焦頭爛額了,此時你再多言,定會惹他心煩的。”
銳存聽話的點頭,被蘇婉拉着,走進了大殿,然而蘇婉一擡頭,卻發現,穆珍兒竟然正立在皇司潼身邊,蘇婉記得宮中盛傳,穆妃正和皇上鬧彆扭,怎麼今日一見,她婷婷立在那裡,看見了蘇婉,高傲的揚起了頭,便又低頭輕聲道,“皇上再多吃些吧!”
皇司潼在忙碌中擡起頭來,輕輕嚼了一口穆珍兒遞上的東西。蘇婉在心裡哼了一聲,上前走去,低頭下拜,道,“皇上,臣妾將大皇子帶來了!”
皇司潼這才擡起眼來,看了她一眼,眼神冷淡,與前兩天判若兩人。
蘇婉在心裡疑惑,她又做錯了什麼?
其實穆珍兒確實是想等皇司潼去哄她的,然而沒想到戰事一來,一切都打破了,皇司潼每日忙碌,哪有時間來看她?她可不能趁着這個階段讓別人鑽了空子,所以她裝作十分擔心皇司潼,卻又生氣不想正面來的樣子,偷偷在殿外看他,並“恰巧”被皇上身邊伺候看見了,那太監就告訴了皇司潼,皇司潼出來時,便看見她慌亂的看着他,不知所措,卻又馬上撅着嘴,向後跑去,他趕緊過去拉住她,她柔弱的一哭,撲進了他的懷裡,“皇上,是珍兒不對,現在皇上已經夠心煩意亂了,珍兒不聽話,還爲皇上添亂!”
皇司潼一看,哪裡還受得住,馬上將她擁進了懷裡。
於是便有了今天這一幕。
皇司潼俯身看着大皇子,看了一會兒,然後道,“今日可能沒時間同銳存一起用膳了,你先帶他回去吧!”
蘇婉一愣,卻不敢多言,馬上低頭道,“是……”
然後便拉着銳存要走,卻不想,皇司潼突然又道,“等一下!”
蘇婉回過身來,突然看見,皇司潼那睿智而深邃的眼睛,深深的看着她,她一驚,她彷彿又看到了,四年前那個冷酷無情對她傷害至深卻從不回頭的皇司潼。
“你身邊的那個宮女,是不是叫瑞蓮?”
突發變化2
蘇婉愣在那裡,他見過瑞蓮了?她這時還不知道瑞蓮能影響什麼,點了點頭,“正是,臣妾的管事姑姑,名叫瑞蓮。”
他突然一拍桌子,站起了身來,蘇婉更加吃驚,他微眯着眼睛看着她,她這一刻完全處於被動,銳存在一邊也嚇的緊緊拉住了她的手,蘇婉略想了一下,對一邊的劉福全道,“能不能勞煩公公帶大皇子出去?”
劉福全瞭然,俯身過來,拉着滿臉疑惑的銳存,走了出去。
這時皇司潼已經走的近了,他冷聲一笑,所有溫情都已不在。
絹“今日你還敢親自前來,蘇婉兒,你的膽子太大了!”
蘇婉有些不明白,她歪着頭,奇怪的問道,“臣妾不知做錯了什麼。”
穆珍兒在皇司潼身後不遠處靜靜看着,臉上一絲幸災樂禍,讓蘇婉有些緊張,但是她仍舊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頰皇司潼忽然過來,一把拽住了她的衣服,逼迫她貼近他,她的腳底都離開地面了,無措的任他拉着,他笑,“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出了冷宮的?”
蘇婉愣了一下,定了定,轉過頭去,輕聲道,“皇上開恩,放我出冷宮!”
“夠了!”皇司潼厲聲打斷了她,“你明明是早有預謀的,朕不知道你究竟用了什麼方法,但是,朕知道,是瑞蓮跟你一起,用計謀讓朕放你出了冷宮,朕早該想到的,南苑……那個女人當時就是被髮進了南苑!”
蘇婉喘着氣,看着憤怒的他,皺着眉道,“臣妾不明白皇上說的是什麼,皇上也說了,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這個什麼方法根本不存在,臣妾在冷宮,什麼事也做不了,是皇上誤會了!”
他眼中一片厲色,一把推開了蘇婉,蘇婉跌跌撞撞的摔倒在地上,他卻絲毫不理會,轉過身去,“當年她也是這樣的,我本來還在好奇,你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突然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蘇婉,“蘇婉兒,你走吧,你什麼都不用解釋,也不用對朕說,朕不讓你解釋,你的解釋都是謊言,你跟瑞蓮那個女人一樣,最擅長的就是謊話!朕再也不會相信你的任何一句話,你走吧!”
蘇婉愣愣的看着他,“皇上……您……”
“快滾,趁朕現在還不想把你扔回冷宮去!”
這時外面突然又來了個急急忙忙的小太監,“皇上,國子監陳大人已經來了!”
他對着蘇婉冷哼一聲,便快步向外走去,穆珍兒帶着笑容,慢慢的走過來,蘇婉愣了一下,馬上站起了身,迎面看着穆珍兒,她一笑,“你真是不懂事,偏要在皇上焦急時來自討苦吃!還帶着……瑞蓮那個賤-人!”
說完,便揚着高傲的臉,也隨着走出去了。
蘇婉明白,她今日是不該來的,皇司潼正爲戰事着急,可能他知道了瑞蓮後,便將對戰事的憤怒,也轉嫁到了她的身上。但是現在什麼都晚了,她只是在心裡隱約的覺得,瑞蓮與此事關係重大,她到底跟皇司潼經歷過什麼?讓皇司潼這樣痛恨?竟然因爲瑞蓮是她的人,就連帶她一起痛恨。
皇司潼看着手上的信,緊緊皺着眉,擡起頭來,問道,“果然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
下面的官員低着頭,“正是!“
皇司潼微眯着眼睛,又問道,“來的使臣,是何人?”
他道,“凡麓三王子,軒轅衍!”
那個桀驁不羈,一臉狂傲的男人,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沒來由的,他一陣厭惡。
蘇婉靜靜地回到了柳妍宮,拉住了一個宮女,問道,“瑞蓮可在?”
那宮女搖頭,“瑞蓮姑姑從早晨就不知道去哪裡了!”
蘇婉點點頭,無力的走進去,想着要等瑞蓮回來問清楚纔是。
然而這一等就是一天,瑞蓮到晚上仍舊不在,她焦急的靠在門邊,瑞蓮去了哪裡?
然而這時,突然聽見門外有什麼動靜,她眼睛一轉,會不會是瑞蓮出了什麼事?她慌忙的跑了出去,卻見幾個侍衛正在匆匆的尋找着什麼,蘇婉趕緊走過去,問道,“你們在找什麼?”
幾個侍衛低頭恭敬的道,“回娘娘,宮裡進來的刺客,娘娘可見到什麼人了嗎?”
蘇婉搖搖頭,刺客,應該不是瑞蓮。
“娘娘要小心些纔是,天黑了,還是別在外面了,今晚宮中不安全!”
蘇婉道了聲謝,慢慢的踱回了房間,嘆了一聲,她走到牀上,倒了下去,然而剛一趟下,便嚇的啊的一聲尖叫,只見她的帳子裡,一個黑衣人正支在上面,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她剛一驚慌的想起身,他卻一下跳了下來,伸手便捂住了她的嘴,她掙脫不開,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人,他突然一笑,用另一隻手揭下了面紗,“我們是不是見過啊?皇后娘娘?”
蘇婉一愣。
與此同時,蘇婉正擔心着的瑞蓮,正躲在牆角,看着遠處那些人來人往,仔細的看着,直到,那抹黃色的身影出現,並且身邊只有幾個太監跟着,她才一咬牙,跑了過去。
“皇上!”她叫道。
皇司潼驚訝的轉過臉來,突然看見黑暗中她穿着一身綠衣,站在那裡,靜靜的看着他。
他一愣,卻馬上反應過來,冷聲道,“今日朕忙的很,沒時間來處置你,你快滾回你主子身邊去吧!”
瑞蓮苦澀的一笑,他又是一愣,思緒似乎一下回到了八年前,她也是這樣,帶着笑容,滿含苦澀,靜靜的望着他。
他馬上轉過了頭,她走上了前,在他身邊停下來,定了一下,道,“本來,不想見皇上的,但是,既然已經讓皇上撞見了……我想,我還是主動來向皇上說一下,比較好,以免皇上誤會了婉昭儀!”
他眯着眼睛,“怎麼,你主子回去說朕知道了,你馬上就來妄想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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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發變化3
她馬上擡起了眼睛,“什麼?皇上……已經跟娘娘……”她眼眸低了下來,不知道現在娘娘是不是正在傷心,她早就想過,她的出現,可能會危害到娘娘,可是沒想到,事情來的這麼快,而且還正好趕上了戰事紛亂時。
皇司潼冷哼了一聲,“你又想說什麼?說你不知道?說你沒見過她?說不是她指使你來的?”
她咬着嘴脣,任他說着。
“瑞蓮,曾經我是那麼信任你,你卻那樣來回報我,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天真的少年了,你休想再騙我!”說完,他轉身欲走,她卻一把拉住了他,低着頭,低聲道,“那麼我說,我從來沒有上過先帝的龍牀,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你……也不會相信了,是嗎?”
絹他靜靜的看着她,夜涼如水,風中飄散着宮中胭脂凝氣,他看着低頭垂目的她,咬着嘴脣,“內務府記的清楚,你還想狡辯?”
她冷笑一聲,“皇上同婉昭儀連大皇子都有了,內務府的名冊上的記載,還是娘娘從未侍寢過!名冊,就什麼都準嗎?”
他一愣,然而他心中已經不敢再相信了,他微眯着眼睛,突然甩開了她的手,將她甩的一個踉蹌,“我不相信你!”
頰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昏暗中,宮燈下的瑞蓮,一臉靜怡,看着他的背影,沒有說話。
皇司潼心煩意亂的坐在那裡,縱使他可以決絕的對瑞蓮說,他不相信,但是再想起來,他也覺得中間有太多的疑慮,那年,父皇剛剛駕崩,他初登帝位,在查看後宮名冊時,卻突然看見,瑞蓮竟然曾有侍寢,原想將她立爲妃的他,立即感到了強烈的背叛,他不能相信,一直在他身邊伺候的瑞蓮,那個輕純可愛,忠實善良的女孩,竟然揹着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時的震怒讓他立即下令,將瑞蓮逐出門外杖斃,還是珍兒求情,他才唸了舊情,將她升爲女官,卻讓她成爲暗無天日的南苑的女官。
他突然想起蘇婉兒說過的話,“四年前,皇上明明知道,下毒害穆妃的不是我,卻連我的一句解釋都不聽,捉到了犯人,還要聽他爲自己辯護,在你的眼裡,我連個犯人都不如!”
他這才驚訝的發現,他果然,從沒給人解釋的機會。
他搖搖頭,心裡充滿了矛盾。
這時,穆珍兒走了進來,帶着笑容,靠在了他身邊,“皇上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他看着她,突然問道,“珍兒,你覺得,朕是不是很冷酷無情?”
穆珍兒一愣,卻馬上笑了起來,“珍兒的皇上是最溫柔多情的!”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將她擁進了懷裡,用他的胡茬,摩擦着她的額頭,“當年,若不是你求情,我甚至已經將瑞蓮處死了,現在每當想起來,朕都會問自己,你是相信名冊,還是相信她的人?珍兒,你說,人和名冊,哪個值得相信?”
珍兒愣在那裡,沒有說話,眼中,卻漸漸流露出一絲狠絕來,她不能給蘇婉兒任何翻身的機會,她要將她打擊到底才行,皇上已經在爲她動搖了……。
與此同時,蘇婉看着低頭吃着東西的男人,面無表情,“你該快點走,我可以不揭發你,但是你也不能總是藏在這裡!”
他擡起了一個笑容,帶着蠱惑的味道,看着她,“那我倒想問皇后娘娘,你緣何不揭發我呢?若是將我說出去,你怕是還能邀些宮,現在我們可是敵國,還是在打仗的敵國!”
她面無表情,“第一,我雖然不是什麼善人,但是也不想看見有人因我而死,第二,我相信以你能隻身闖入皇宮,定是有不凡的伸手的,若是我現在出門,怕是不等我揭發,你已經將我殺死了!”
他聽着,擡起頭略想了一下,然後道,“說的有道理!”
蘇婉不想理他,她只想他趕緊吃飽了,快點走,她還記得幾年前,她親眼看見他對一個宮女動手動腳,然後他還來輕薄她。
他又吃了幾口便站了起來,走了一圈,回身道,“其實,我早已聽說了你的大名,據說,你是第一個走出冷宮的女人,那時我便想,你定是有什麼不同,所以才能成爲這第一個,本王這次進宮前,就曾想過,會不會遇見這位奇特的皇后娘娘,卻不想,不僅隨了心願,還能這樣近距離接觸!”說着,他竟然從身後貼近了她的耳朵,向她的頸中吹氣,她驚的一下坐了起來,凝住了臉,看着他,“你勿要對我無禮,現在你的生死還在我手中抓着呢!”
他哈哈一笑,放蕩不羈的靠在了椅子裡,“本王倒是覺得,皇后娘娘怕是不捨得將小王揭發出去呢!”
她哼了一聲,馬上向門口走,他卻突然一晃來到了她身前,“皇后娘娘當真要去啊!”
她就知道他會攔的,歪着頭看他,“我今天很糟糕,能不能請你快走?”
他定定的看着她,她從方纔就一下都沒笑過,蒼白的臉上一絲血都沒有,看起來確實是有些憔悴,他點了點頭,“好,我現在就走!”
“不過,不能在門口!”說完,他突然打開窗子,跳了出去,她看都沒看他一眼,他卻在窗口看着她,道,“依本王看,你們的皇帝,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貪圖美色,只知道盲目寵愛那個木頭美人,哈哈,你不如跟本王去了凡麓,本王讓你見識見識,什麼纔是真正的男人!”
她一怒,疾步走過去,嘭的一聲關掉了窗。他在窗外的笑聲漸遠,她仍舊靠在窗上,心裡還在憂慮,瑞蓮到底去哪裡了?
這時,門卻突然開了,瑞蓮出現在門口,她一愣,馬上走過去,“瑞蓮,你去哪了?我等了你一整天了!”
瑞蓮掃了一眼整個房間,眼睛閃了閃,她明明聽到裡面有笑聲的,怎麼屋裡沒有別人?
我要蘇婉兒1
“娘娘,對不起!”瑞蓮低下了頭。
蘇婉一愣,嘴角動了動,卻還是勉強的一笑,“事已至此,你就告訴我吧,到底是因爲什麼?我怎麼會怪你呢,若不是你,我早已死在冷宮了!”
她慘然一笑,“我知道娘娘心地善良,不會怪我,所以,我更會自責,若不是因爲我……”
蘇婉趕緊搖頭,“不怪你的……你已經很努力他每次來都躲起來,我看到了都會心疼,好好的一個人,爲什麼不能見人呢。”
絹瑞蓮悽楚的一笑,轉過頭去,慢慢的踱步,邊走邊說,“十年前,我從一個小小的粗使宮女,終於攀上了當時的二皇子,也就是當今的聖上,我在他身邊矜矜業業,每天伺候着,漸漸的,他終於對我信任有加,並且……與我……”
她低下頭,動了動,又道,“我成了他的開苞丫頭……”
蘇婉靜靜的聽着,沒有說話,這些,她早就想到了。
頰瑞蓮接着道,“那時穆珍兒總是在他身邊勾引她,我同穆珍兒爭寵兩年,先帝駕崩,他登基,他對我說,他定會封我爲妃……然而,那天他處理登基後的瑣事時,突然發現,內務府的名冊上寫着,我曾經在先帝那裡侍寢,他身邊的太監又添油加醋,說我曾經勾引過先帝,他勃然大怒,我見都沒見他一面,就下旨要將我推出去杖斃,呵!”她諷刺的一笑,“後來我聽聞,是穆珍兒爲我求情,他纔開恩將我送如冷宮做姑姑,從此再也不能踏出南苑一步!”
蘇婉走過來,看着她,“是穆珍兒做的?”
瑞蓮點點頭,“是她買通了內務府,將我名字填上了,又串通皇上身邊的小太監,將我陷害!”
蘇婉低下頭來,穆珍兒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精明又狠毒的女人,她們都鬥不過她……
瑞蓮苦笑一聲,“那天,我終於偷跑出去,想要見他最後一面,即使是解釋一下,讓他聽我解釋一句,但是……”
她第一次在蘇婉面前流淚,眼淚靜靜的流下來,她臉上始終帶着那諷刺的笑容,“我看着他的背影在我面前消失,我對他喊,我嘶喊着,卻被穆珍兒派來的人攔在那裡,他們最後甚至將我打昏,扔回了南苑,我永遠也忘不了,他那時背影越來越遠時,我心裡的絕望!”
蘇婉靜靜的走過去,拉住了她的手,她低着頭,“娘娘,對不起……”
蘇婉搖頭,“我們都是後宮的可憐女人……”
瑞蓮擡起頭來,一臉真摯,“娘娘,瑞蓮發誓,瑞蓮對娘娘絕無二心,瑞蓮自從在冷宮想通了,就再也沒妄想過,瑞蓮記得,第一次見到娘娘時,第一次聽說了娘娘的故事,我便覺得,娘娘跟我是如此相像,宮中有我這樣一個悲慘的人,已經夠了,我不想讓穆珍兒,再傷害更多的人,所以,我便發誓,我一定要幫助娘娘走出冷宮,打敗穆珍兒,讓皇上看見穆珍兒的真面目!可是,今天……我卻壞了娘娘的事情!”
蘇婉擡手,擦着她的眼淚,“瑞蓮,我相信你,如果說這個皇宮中,還有誰是值得我信任的,那麼,就只有你了,瑞蓮,我怎麼會怪你呢,沒關係的,雖然他今日對我發了脾氣,但是他總算沒有將我再打回冷宮,這就說明,我們是越來越向前的,他對我,總歸是有些不捨了,對嗎?”
瑞蓮笑着點頭,“是,娘娘,我們還有機會,今天,我向皇上去解釋了,他雖然嘴上說不相信,心裡也一定動容的,以我對皇上的瞭解,他心裡現在一定在半信半疑,沒準,還會去重新調查當時的人呢!”
如瑞蓮所料,是夜,皇司潼哄着穆珍兒睡了,才走出來,看着劉福全,問道,“調查的怎麼樣了?”
劉福全低頭道,“因爲時隔久遠,奴才好不容易找到了當年那些人的下落,但是……”他擡起頭來,遲疑着道,“那些人不是死於非命,便是已經下落不明,奴才什麼都查不到!”
皇司潼微眯着眼睛,面色凝冷。
劉福全想了一下,接着道,“但是那些人都消失的這麼不尋常,更能說明……此事確有蹊蹺!”
皇司潼點點頭,他心中已經明瞭,或許,他真的是錯怪了瑞蓮,但是事情已經過了這麼久,他想要彌補……似乎也已經晚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處理這些瑣事,第二天繼續發展的戰事,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精力,他沒想到他們如此強悍,瞬間已經逼近這裡,雖然他舉國之力能抵抗,但是損失慘重,加上南方小國虎視眈眈,就算是打退了凡麓,其他的趁機攻來,怕是就難以抵擋了,因此主和派佔據上風,他們表明等這次塵埃落定,來日方長,我們定能一雪前恥。
皇司潼雖然不甘,卻只能往和的一面發展。
龍擡頭剛過,凡麓使臣入京,皇司潼不甘不願的親去接待,邊看着那三皇子騎着馬高傲的俯視着他的臣民,便道,“他凡麓刺客偷入我皇宮妄圖竊取軍情,今日還讓朕親自來迎接!”
劉福全無奈的道,“小不忍則亂大某,皇上只能忍了!”
皇司潼哼了一聲,看着漸進的凡麓使臣,慢慢的收攏了冷漠,笑了起來。
整個皇宮人心惶惶的,凡麓使臣入宮,不知道談判結果會怎樣。
雖然早知道他們會提些無禮要求的,但是當凡麓三皇子傲慢的站在殿中,掃了一眼大殿,然後突然問了一句,“怎麼不見皇后娘娘同皇上同行?”
皇司潼的眼眸閃了一下,緊盯着他的眼睛,“朕還未立後!”
軒轅衍誇張的哦了一聲,好像剛剛恍然,“恕小王忘了,蘇皇后已經被貶爲婉昭儀了!”
皇司潼冷笑,“三王子對朕後宮之事倒是清楚的很啊,三王子不遠千里的來,只是對我後宮之事有興趣嗎?”
軒轅衍傲然的看着他,“沒錯,不是要談條件嗎?第一個條件,我要婉昭儀!”
大殿中一片譁然!
我要蘇婉兒2
皇司潼的眉明顯的擰了起來,銳利冷峭的眼神緊緊盯着殿下的他,“三王子,雖然我們現在處於下風,是要受你國限制,但是,你也不要太欺人太甚,我大胤泱泱大國,怎能如此受你侮辱!”
整個大殿喧譁起來,議論紛紛,李頡令冷着臉,看着傲然站在中間的三皇子,皇司冉低頭想着什麼,一臉的事不關己。
這個三皇子怎麼會單單說要婉昭儀呢?
軒轅衍輕笑着,“皇上,據聞婉昭儀在宮中並不受皇上寵愛,甚至,入宮至今,皇上都沒有召寢過,這麼看來,小王不過是幫皇上解決一個不知如何處置的麻煩啊?皇上的後宮,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何樂而不爲呢?”
絹皇司潼冷冷的看着他,口氣決絕,“三王子還是想一下別的條件吧,這個條件,朕絕對不會答應!她是朕的妃子,不管朕是不是寵她!”
軒轅衍靜靜的看着他,兩個人對視間,火花四濺,這時凡麓其他跟隨趕緊上前來緩和,“皇帝陛下,今日我們纔到,談判之事也該稍後,我們三王子不過是一句玩笑,皇帝陛下還不要介意!”
皇司潼不置可否,軒轅衍也不再說話。
頰當時蘇婉正在柳妍殿教銳存寫字,她看着銳存的小臉,心裡滿滿的幸福,不管怎麼說,她有銳存,她每當想到要將銳存撫養長大,看着他越來越大,便什麼都不在乎了。即使她永遠得不到皇司潼的寵愛,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她不需要。
與此同時,穆珍兒聽說了這個消息,立即站了起來,微眯的眼中,似乎掩藏着什麼陰謀。
她揚起手來,“能帶進來幾個人手嗎?”
小太監一擡頭,似乎明白了什麼,馬上道,“看娘娘的意思,需要多少?”
她歪着頭,“對付她,還真用不了幾個,就怕她找幫手,多帶幾個進來吧!”
她撇起嘴角笑了笑,這下,宮裡又要熱鬧了!
他想了想,剛要邁步前往,劉福全卻走過來,焦急的的道,“皇上,據那裡的探子說,凡麓使臣,怕是商議着,要帶回凡麓一個質子!”
皇帝潼愣在了那裡,擡起的腳,瞬間落了下來,聽着那院子裡的笑聲,心上一陣的冰涼。
他馬上道,“回去!”
然後便快步的往殿中而去。
與此同時,李頡令也正匆匆向這邊趕來,走到這裡時,院中的笑聲讓他有一瞬間的憂傷,他一點也不想破壞這裡的歡樂,可是,他無能爲力。
“你們娘娘在裡面吧?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李頡令求見!”門口的太監一見是宰相,一刻不敢耽誤,趕緊去通報。
蘇婉驚訝的走出來,看見一臉憂愁的李頡令,奇怪的問,“出了什麼事頡令,你爲何如此慌張?”
李頡令看四下無人,將她拉了出去,待到了一個無人能看到的地方,才道,“大皇子可在裡面?”
蘇婉茫然的點點頭。
他又道,“你讓值得信賴的人,先將大皇子藏起來爲好!”
蘇婉一愣,瞬間瞪大了眼睛,“到底出了什麼事?是有人要對銳存不利?”
他咬了咬牙,“剛剛得到消息,凡麓要帶走一個質子回去!”
蘇婉立即覺得天昏地暗,質子,質子?質子是什麼意思?她從小聽的太多了,可是卻萬萬沒想到,質子這個詞,有一天會跟她有關,腦海中立即想起銳存那天真的小臉,“不可能,我不會讓任何人碰我的孩子!他們愛帶誰去都可以,銳存,銳存不可能!”她驚慌失措的拉着李頡令的手,“你告訴我,宮中可以做質子的人很多的對不對?大不了,隨便找一個孩子,封爲義子,不是前朝也有此類先例?”
李頡令抓住她的胳膊,護住她因爲激動而顫抖的身體,“婉兒,那不一樣,那次先例,是離的遠,這次,他們已經來要人了,你覺得可能嗎?”
蘇婉茫然的仰着頭,“怎麼可能呢……他才那麼小,質子……去的質子,幾個能回來的……”
李頡令看着她那滿臉神傷的樣子,心疼不已,然而現在不是安慰她的時候,“婉兒,你聽我的,你找相熟的人,將他帶走,藏好了,此乃緩兵之計,怕是就是萬一皇上早早來抓人,我在外面會幫你想辦法的,你不要急,皇上怕是此刻還不知道,他不一定同意的!”
蘇婉的心裡篡起小小的一絲希望,她看着他,“皇上不會同意的是嗎?那也是他的親生兒子啊!”
李頡令眼睛一閃,看着她滿懷希望的樣子,只能點了點頭。
皇上是一國之君,他要想的是一個國家,皇子還能有,國,失了怕是就沒了……
皇司潼看着下面的官員,眼眸深邃,“你們說說,若是真的要質子,可能同意?
皇司冉揚起頭來,搖了搖,“皇上,要質子,本是兩國交合最常用的方法,只是,交出質子的,是弱國,我們交出質子,倒不是真的能威脅什麼,不過,外人該如何看大胤?大胤難道就這樣屈居一個凡麓之下了?”
皇司潼看着他,這個道理他自然是明白。
但是另一個官員卻道,“皇上,依臣之見,面子的問題,屈之民生,國滅,便什麼都沒了,我們還是應該以大局爲重!”
我要蘇婉兒3
沉默了一會兒,皇司潼擡頭道,“愛卿說的沒錯,先國後家,朕也不能爲了保護自己的兒子,就置天下臣民於不顧,若是他們果然提出,便應允了吧!”
李頡令一聽,立即擡頭道,“皇上,大胤如今只有一個大皇子,若是他日我們反攻,那大皇子不是……”
皇司潼冥神看着他,“你想說什麼?只有一個?你是說朕今後都不會有後了嗎?”
李頡令立即道,“臣不是這個意思,不過,若是爲周全着想,不如,隨便找一個男童……反正他們也沒見過大皇子是何模樣!”
絹“皇上,臣覺得不妥!”那個官員又道,“若是此事被凡麓知道了,那必將適得其反,還是若爲周全,纔不應該有此舉!”
“皇上,臣還是覺得,萬萬不能將大皇子交出去,不止是臣,太后娘娘,大皇子生母,都會傷心的!”李頡令又道。
然而皇司潼卻冷冷的看着他,“夠了,是你的兒子我的兒子!你這麼積極是什麼意思?”
頰李頡令愣在那裡,所有人都知道其中端倪,也不敢再多說。
李頡令暗暗的低下了頭,看來皇司潼心意已決,怕是難以迴轉了,幸好他已經讓婉兒將大皇子藏了起來,若是他找不到大皇子,時間又緊迫,他可能就會同意隨便找個人代替了。
皇司潼走了進來,穆珍兒趕緊迎了過來,“皇上臉色怎麼這麼差?”
他嘆了聲,看着珍兒爲他擔心的面孔,勉強笑了笑,“凡麓,怕是想要帶走一個質子,而這個質子,大多是銳存了!”
穆珍兒面上一愣,心裡卻已經暗暗竊喜。
皇司潼將剛剛議會之事說了出來,穆珍兒皺着眉道,“若是皇上不捨得大皇子,不如就按李相所說……”
皇司潼立即搖搖頭,“不可,隔牆有耳,若是我們欺騙凡麓,一定會被他們知道的,不說隔牆,就是剛剛議事時的衆臣中……”
穆珍兒立即大驚,“難道皇上懷疑大胤有內賊?”
皇司潼靜靜的點點頭,“否則凡麓又怎會如此之快的打入中原,若是他們不知道我們大胤的絕密消息,又怎敢如此盲目的打進來!”
“可是這個能接近中心的內賊……能是誰呢?”
蘇婉正焦急的看着門外,雖然瑞蓮已經將銳存帶到了安全的地方藏起來了,但是她仍然害怕看見皇司潼帶人來捉銳存,她簡直不能想象,若是銳存成爲質子,他該受多少苦啊?更何況,質子,向來是有去無回的,她不能眼看着她的兒子死在異國!
她正來來回回的踱步,心煩意亂,竟然沒注意到有人潛了進來,突然,她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才猛的轉過身,然而,只看見來了幾個黑衣人,一句話還沒問出口,她便被人從後面打暈了……
昏昏沉沉中她只感到自己被人往什麼袋子裡裝,她心裡還能感覺到,袋子被順着窗戶拖了出去,地上一隻閃閃發亮的金釵,是她被劫走前,用盡最後力氣拔下來的……
瑞蓮回來時便看見空無一人的房間裡,一隻金釵靜靜趟在地上,她眼睛跳了一下,心裡立即不安起來。娘娘說要等她回來的,可是現在人呢?去哪裡了?
她撿起了金釵,略想了一下,立即跑了出去。
她問遍了整個皇宮,都沒問出來到底蘇婉去了哪裡,這時她又突然想起跟蘇婉打過交道的皇司冉,便直接向那裡而去。
“王爺……”看見瑞蓮,他吃了一驚,打量了她一圈,他笑了笑,“越長越開了呢,小丫頭!”
瑞蓮也不好意思,然而這個時候哪有心思去管別的,她搓着手,問道,“您有沒有看見我們家婉昭儀……我已經找了一個時辰了,還是沒找到……”
他一愣,卻馬上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也不多說什麼,“一起去宮門問一問。”
“怎麼?王爺懷疑娘娘出宮了?”
他搖搖頭,“昨日軒轅衍指明說要婉昭儀,以軒轅衍的性子,我怕他勢必要得到他想得到的人,甚至不擇手段!”
瑞蓮一下慌了,“這可……可如何是好!”
“不急,跟我去宮門!”
兩個人挨着問了三個宮門,跑了半個時辰,仍舊沒問出頭緒,還剩最後一個了,皇司潼過去問了一下,終於回來道,“今日在北門內務府有往外送雜物,侍衛說看那幾個人眼生,但是有特批的令牌,便沒有查,我看,就是自此門而出!”
他邊看着北門,邊道,“不好,此門正通向凡麓使臣住的行宮,皇上方纔說要去行宮親自商議議和之事……”
瑞蓮眼睛一轉,她突然覺得此事十分的熟悉,略想了一下,她突然想起,穆珍兒曾經也做過類似的事情,後宮與其爭寵的妃子,被發現在侍衛的牀上,而可笑的是,皇司潼正好要去那附近辦事,於是撞個正着。況且,那特批的令牌只有三個,哪裡是誰都能得到的,穆妃那裡有一個,她早就知道。
她眼睛一眯,立即道,“皇上可已經走了?”
“該是沒有!”
“我去想辦法拖住皇上,請王爺務必想辦法救出我家主子,瑞蓮感激不盡……”她說着,突然跪了下來,皇司冉趕緊低下身來扶她。
“你不必,我與你家主子也算是舊識,救她是我自願的!”說完他便又立即說,“事不宜遲,你快去吧!”
瑞蓮於是趕緊告辭,兩個人分頭行動。
而同時,皇司潼已經備好了東西,正在更衣準備前去行宮,背後的穆珍兒,笑着看着他,“皇上要處處小心,珍兒相信以皇上的聰明,定不會上那些蠻子的當的,他們都是有勇無謀的人,怎能與皇上比呢!”
皇司潼勉強的笑了笑,他對今天一行,並不抱太大的希望。
他剛一出門,穆珍兒便在後面笑了起來,旁邊太監走了過來,“娘娘,事情都辦妥了!”
穆珍兒低聲問,“乾淨嗎?別露出馬腳來!”
他低頭道,“辦事的幾個,都已經被……”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穆珍兒嬌笑起來,“你怎能如此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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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皇司潼已經向外走來,要他屈尊去行宮,他不甘又屈辱,可是又沒有辦法,他正窩着火往外走,突然聽見後面有人在叫他,回過身來,只見瑞蓮正在牆角,一臉憂傷的看着他,他心上一動,回頭對太監道,“停一下再走!”
太監惶恐的道,“可是若是他們等的久了……”
“放肆,朕親自去已經是榮恩了,等一會兒又如何?”他怒道。
太監立即不敢再多說話了。
絹皇司潼負着氣,大步走到了瑞蓮身邊,瑞蓮看着他,“皇上是忙嗎?那瑞蓮不打擾了!”
皇司潼回頭看了一眼焦急的衆人,心裡更氣了,他們這羣吃裡爬外的東西!他轉過來就道,“不忙,不過是去行宮談判而已,讓那些凡麓蠻子多等一會兒又怎樣!”
瑞蓮聽了低下頭道,“皇上……瑞蓮其實本不想來的,只是那日的話還沒說完,瑞蓮心裡不甘,皇上誤會了瑞蓮這麼多年,瑞蓮……心裡更不甘……”
頰皇司潼一見,她那神傷的眼神,已經好像刺痛了他的心,八年了,他整整怨了她八年,如今才突然想起,她應該是無辜的,他低下頭,輕聲道,“是朕太沖動了,你想要什麼補償?朕曾經許諾你的,要封你爲妃,若是你想,現在還是……”
瑞蓮擡起頭來,“皇上將瑞蓮當做是什麼人了……瑞蓮自問,自成爲皇上的人時,從來沒想過,要做什麼妃,現在,瑞蓮仍舊沒那麼想過!”
皇司潼一聽,立即道,“朕不是那個意思,朕知道你不是……”
“不,皇上不懂……”瑞蓮垂着頭,低聲道,“皇上不懂,這個皇宮中所有人,都圍着皇上轉,皇上早已被矇蔽了雙眼……”
他靜靜的看着她,雖然對她不似對珍兒的情,但是,她是他第一個女人,那意義又十分不同。
而瑞蓮,此事心惶惶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講些什麼只是想要拖住皇司潼一會兒是一會兒。
外面皇司冉也已經帶人來到了行宮前,他靜靜看了眼把手嚴密的行宮,對着身後的人道,“別被發現了,若是找到了,就想辦法帶出來!”
身後的幾個人領命前往,他站在牆角里,悄然看着,等待着。
穆珍兒靜靜的坐在桌旁,伸手把玩着手裡的杯子。這時小太監又躬身走了進來,在她身邊輕聲道,“有人接近了行宮,奴才懷疑,是有人發現了婉昭儀的去向,正在營救!”
穆珍兒擡起頭,“哦?”她放下了手中的被子,冥神想了一下,沒想到這個蘇婉兒,看似無依無靠,竟然還有人會幫她,挑了一下眉,她道,“能攔下嗎?”
小太監道,“看那幾個人的身手,定也是高人。”
穆珍兒歪着頭,“我只問結果!”
他一聽,趕緊低頭道,“定能攔下!”
她笑了笑,喝了口清茶,他卻還站在那裡,穆珍兒一皺眉,“還不去攔?”
他低頭輕聲道,“皇上停在了外面!”
穆珍兒一愣,“爲什麼?”
他想了一下,道,“好像是一個女官,攔下了皇上,正在跟皇上說話!”
穆珍兒立即站了起來,靜靜的想着,哪個宮女還有這麼大的膽子,連皇上都敢攔,定是那個賤-人瑞蓮了!
“哼,看我出去!”穆珍兒氣憤的向外走去,當年沒有讓皇上處死她,真是個錯誤。
已經這樣靜立了快半個時辰了,她仍舊沒說出什麼,然而他每次看着要走,她又好像要說到了什麼,這樣過了很久,那些等着的人都快急瘋了,他回頭看了看,然後對瑞蓮道,“若是無事,就等朕回來,朕再去看你,如何?”
瑞蓮一聽,馬上道,“皇上,其實……瑞蓮是想問,皇上……皇上八年裡,可想過瑞蓮?”
他皺着眉,低下頭,道,“想過!”
瑞蓮搖頭,“皇上說謊!”
他也有些急了,方纔衝動過後,他自然知道,去的太晚了還是不行的。
想了一下,他說,“瑞蓮,朕真的想過你,只是,朕那時還在誤會你,所以,朕不想讓自己想到你,朕會覺得心痛,漸漸的,朕就習慣了,不想了,但是,不代表朕就忘了你,朕再次見到你時,那些事就立即像昨天發生過的一樣!”
瑞蓮揚起頭來,“皇上說的,是真的?”她說話舒緩而柔和,眼中滿是憂鬱,讓他都不忍心打斷,可是,他心裡真的很急。
他笑了笑,“嗯,今日,就這樣了,朕要先走了,這些奴才,等了一會兒,就着急了!”
瑞蓮這時馬上又道,“皇上,其實今日瑞蓮來……”
“不管你有什麼事,也不能大膽到讓皇上在這裡停留吧!”這時,穆珍兒的聲音突然出現,瑞蓮一驚,心中又羞又怒,那撕心裂肺般的恨,又涌了上來,她咬着牙,看着自後面走上前來的穆珍兒,她衣着華麗,面容姣好,看起來細手纖纖,柔軟無骨,跟她記憶中還是一樣的虛僞。
更可氣的是,她正用一副高傲的姿態,昂起頭看着瑞蓮,好像瑞蓮就是她腳底的一塊石頭。
皇司潼一見穆珍兒竟然來了,心中立即彆扭起來,好像又回到了八年前,穆珍兒對他說,她最嫉妒他身邊的瑞蓮,可以每日陪着他,她果然是最嫉妒她,所以每次都會跟她因爲一些瑣事吵起來,讓他夾在中間左右爲難,沒想到八年後,又是這樣。
他回身將穆珍兒擁了過來,以免她多想,她擡起頭,擔憂的看着他,“皇上,聽聞皇上竟然在這裡發脾氣,真是讓珍兒擔憂,皇上要爲大局着想啊,小不忍則亂大某,皇上只當爲天下百姓犧牲一下啊!”說完她有厲色看着瑞蓮,“你可知道你這樣阻攔皇上,犯的是什麼罪,難道你想成爲這天下的罪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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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蓮不管她,用柔弱的目光看着皇司潼,“皇上不是說,事情不重要嗎?難道……皇上,是瑞蓮不對,瑞蓮怎能如此自私呢!”
皇司潼一聽,馬上道,“珍兒,也不是她的錯。”
說完,便回頭道,“無礙,他們該知道,朕去已經是給了他們面子了,哼。”說完,便甩袖而去,瑞蓮看着他的背影,心裡更加不安了起來,希望永祿王爺已經找到了娘娘纔好。
然而穆珍兒卻看着她,嬌聲一笑,“等着爲你的主子收屍吧!哼,賤-人的命”
絹說完,便傲慢的擦着她的肩膀而過,瑞蓮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心中憤怒燃燒,卻只能任她走過去,借用她的話,小不忍則亂大謀,她忍了這麼多年,不在乎這一次!
這時,皇司冉皺着眉等着,卻不見他派去的人手回來,他一想不對,馬上往回走去。
皇司潼的大隊人馬已經越來越近,皇司冉一聽,立即覺得不好,然而他該做的都做了,現在……現在只能希望蘇婉兒不在裡面了。
頰凡麓使者在門口迎接,對於他的遲來,只覺得是皇司潼想多少挽回些面子,反正他們要的是換取和平的財富條件,因此對此並不怎麼在乎。皇司潼迎面看見三王子笑着看着站在裡面,想起他盡然在大殿上口出狂言說要蘇婉兒,他心裡仍舊十分的不平,冷笑一聲,“讓各位久等了!”
軒轅衍挑了挑眉,“無礙,我們方纔還在說,皇上定是在清點國庫,纔來的晚了!”說完便囂張的笑了起來,好像皇司潼是在爲他們清點國庫一般。
皇司潼忍住心頭的憤怒和屈辱,沒有說話。
幾個人進了大殿,坐定後便開始了談判,自然少不了一番討價還價,敲定了賠償金額後,又敲定每年送給凡麓歲賀,最後凡麓使者才突然道,“依照先例,我們該邀請大胤的大皇子,去我凡麓監督我凡麓纔是,以防止我凡麓再有多造兵馬,意欲破壞協議之事。”
皇司潼一挑眉,監督他們?在心裡冷笑一聲,他回道,“大胤相信凡麓幾百年歷史,不像那些其他北方蠻夷,好無理數,凡麓該是能信守承諾的。”
軒轅衍一聽,緊緊的盯着他的眼睛道,“皇上可是不同意?”
皇司潼看着他滿含威脅的眼神,滿腔恨意。
“朕只有一個大皇子,況且纔剛滿五歲,怕是去了也沒有作爲,不如另選他人嗎,朕的皇兄,永祿王爺,定能勝任此位。”
軒轅衍卻哈哈的笑了起來,“皇上,我們就直說了,永祿王爺本就是皇上的威脅,難道皇上真將我凡麓當成了爲皇上解決威脅的工具了?”
皇司潼冷哼了一聲,“既然都直說了,那朕便問一句,若是朕不同意你們帶走大皇子,又能如何?”
軒轅衍挑了挑眉,“不要大皇子也可以,那便給我蘇婉兒!”
皇司潼幽瞳閃爍,灼灼的目光盯着他,他卻毫不在乎。
“三王子明明就是在羞辱我大胤,蘇婉兒是朕的妃子!”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聽見有人猛烈的在咳嗽着,大殿中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只見大殿裡間中突然冒出青煙來,便聽有人大叫了一聲,“不好了,偏殿走水了,偏殿走水了!”
所有人都一驚,紛紛站了起來,侍衛保護着皇司潼要將他護出去,卻見軒轅衍皺着眉,“裡面有人?”
話音剛落,便見裡間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她髮絲凌亂,衣衫不整,扶着門框,捂着胸口猛烈的咳嗽着,擡起頭來,茫然的看着大殿中所有人。
她是蘇婉兒。
皇司潼愣在那裡,用力的甩開了拖他出去的侍衛,怒道,“蘇婉兒?”
軒轅衍撇頭看着她,轉頭再一看皇司潼,也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這樣出現在這裡。
皇司潼的臉急劇凝固,鐵青着看着她,翹起的嘴角輕輕一顫,然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原來三王子已經將朕的妃子偷出來了,三王子對朕的妃子就如此鍾情?難怪啊,難怪三王子三番五次的開口要她!”
蘇婉似乎明白了什麼,當她被煙嗆的醒了,還恍惚的以爲自己的在柳妍閣中,見着火了,她便馬上向外跑來,可是,這裡是哪?她爲什麼在這裡?她努力的想着。突然明白過來,她被人劫來的!
皇司潼恨之入骨般的表情,讓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低頭一看,她的衣服竟然如此凌亂,她慌忙拉好衣服,跌跌撞撞的往外走,“皇上……臣妾……臣妾不知道爲什麼會在這裡,皇上不要誤會臣妾,臣妾是被劫持來的!”她說着已經來到了皇司潼面前,一個踉蹌,她伸手想要抓住什麼不讓自己摔倒,擡起頭來,卻見,扶着她的人竟然是軒轅衍,她馬上放開了他,擡起頭來,皇司潼臉色鐵青,憤怒的瞪着她,只說了聲,“去外面!”便在煙塵滾滾中,帶着侍衛向外走去。
軒轅衍走過來,“快出去,裡面走水了!”
說完便不顧她的反對,拖着她向外走去。
所有人都站在庭院中,奇怪的看着皇司潼和蘇婉,蘇婉悽楚的看着皇司潼,想讓他看她一眼,想要對他解釋一句,可是他根本看也不看她一眼,軒轅衍這時遞來了水,她看他一眼,揚起頭來,“不必了!”說完便轉過頭去,不看他,對此皇司潼只是冷哼了一聲,“現在纔來裝腔作勢,未免太晚了吧!”
蘇婉立即擡起頭來,“皇上聽臣妾解釋,臣妾只記得被人打暈了,醒來便已經來了這裡,這裡,這裡……這裡是哪?”她環顧四周,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皇司潼卻厭惡的看着她,“你倒是會演戲,哼,想聽聽朕的見解嗎?朕看到的是,你與人偷會出宮,躲在偏間裡,卻不想走水了,你爲了逃生,只能跑了出來。”
“皇上……我……”
“你不用解釋了!”皇司潼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這時軒轅衍突然笑了起來,“皇上,若是我們果然是來這裡偷會,行宮這麼大,我將她藏在哪裡不行,爲什麼偏偏藏在了大殿的裡間?”
我要蘇婉兒6
軒轅衍之數冷笑幾聲,道,“那隻能隨便皇上怎麼想了,不過既然皇上也已經看到,不如就考慮我的條件,將她順勢給我吧!”
皇司潼深眸慢慢的轉過來,盯着蘇婉,蘇婉咬着嘴脣,一臉的委屈,他冷哼道,“不可能,她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從她進了皇宮大門,便註定不可能再走出去,質子可以給你,朕的妃子,萬萬不能給你!”
蘇婉一驚,她立即走到他面前,“質子?皇上真的要將大皇子送出去?不可以,我絕不同意!”
皇司潼冷眸看着她,她毫不示弱,緊緊的盯着他,好像他若是認輸,她的銳存就不用走一樣。
絹邊上的軒轅衍哈哈一笑,“看,皇上的妃子願意用自己來換質子呢!”
皇司潼一聽,怒道,“賤人,等回宮了再說,還敢在這裡胡說,你以爲朕傻到這樣成全你嗎?”他說完,便一把拉起了她的手腕,好不留情的將她拖出去,頭也不回的道,“質子之事稍後再議!”
蘇婉就這樣被他拉了出去,官員們跟在一邊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第一次談判竟是這與告終的,蘇婉癟着嘴,看着皇司潼,“我真的沒有……”
頰皇司潼還在氣頭上,丟人丟到了這裡,他的敵國,現在正想將他踩在腳底下的敵國,那個****的三王子……他一想到便控制不住的切齒痛恨,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轉身上了轎子,她一急,也踩了上去,誰知,皇司潼一個狠絕的眼神射過來,一把將她踹了下去,然後俯視着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的蘇婉,冷冷道,“你以爲你有資格上朕的鑾轎,跟朕同轎而歸?”說完他便坐穩,喊了聲,“回宮!”轎起,在她身邊走過去,她無力的看着他,嘆了一聲,站了起來,然而她沒想到,皇司潼又突然又開口厲聲道,“將這個就知道亂跑的女人綁起來,朕看她還能跑到哪裡去。”
蘇婉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司潼黃色的背影,然而他頭也不回一下,侍衛也不忍看着蘇婉被這樣對待,然而卻無奈,只能無聲的拿來繩子,綁住了她的雙手,看着她蒼白的臉,故意幫她不綁是鬆了些。
轎子就這樣一點一點向皇宮而去,她就這樣,一步一步的,向皇宮邁去。
她一個弱女子,不比那些常年行走的兵士,她也算是大家千金,何時走過這麼長的路?款且雙手還被繩子綁着,縱使綁的很鬆,她卻仍舊每一步都感到了痛苦,腳上磨出了泡,她一聲不吭的跟着,手腕磨的紅腫,她不過是悶哼一聲看了一眼決絕的皇司潼,大步邁上了前。
一條長長的路,一個一路蹣跚的弱女子,跪了一地的路人紛紛側目,這難道就是皇妃?是大家辛辛羨慕的皇妃?
皇司潼坐在那裡,靜靜的聽着身後的人,他以爲會聽見她的哭聲,她的叫聲,她的呻-吟聲,然而,什麼都沒有,他甚至懷疑她是不是還跟在身後,偷偷的回頭去望,她一臉的倔強,咬着嘴脣,一絲鮮血流在嘴角上,可是她還是不出一聲,她緩緩的擡起了頭,他趕緊又轉過了身,微眯着眼睛,心上,爲何有一絲疼痛?
這時,皇宮大門已經若隱若現,從皇宮到行宮,一個時辰的路程,她竟然跟着默默的走了一個時辰。
就在這時,只聽後面有人喊了一聲,“娘娘……”再回過身,她嬌弱的身影,已經倒了下去。
“停轎!”皇司潼慌忙的走下了轎,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驚慌,明明心裡方纔氣的要命,然而看見她倒下的身體,他還是抑制不住,將她一把抱起,她看似強壯的身體,其實也是這樣軟綿綿的,他伸手輕輕擦掉了被她自己咬破的嘴脣,低頭一看,她的腳……也已經鮮血淋漓……
柳妍閣,皇司潼低頭看着她,她仍舊在昏迷中,嘴角不斷的動着,似乎在睡夢中,還在抑制住不想叫出聲,他嘆了一聲,她爲什麼要這麼倔強呢?若是她痛叫出聲,他或許一心軟,就讓她上轎了。
這時瑞蓮慢慢的走了進來,看着趟在那裡的蘇婉,搖了搖頭,“皇上是何苦呢,讓娘娘受這樣的苦……”
皇司潼回過身來,看着瑞蓮,瑞蓮拿出金簪子,道,“皇上,娘娘確實是被劫走的,我進屋時,看見掉在地上的簪子,便心想,這簪子是卡在頭髮裡的,平日裡給娘娘卸頭髮都要費一番力氣,怎麼今日就這麼掉下來了?那時我便覺得不對,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娘娘,在宮門口也人看見娘娘出去,娘娘沒有出宮令牌,本身又是個弱女子,她如何能走出那高高的宮牆?”
皇司潼明白他就是這樣的脾氣,方纔一氣之下做出的事,過後便會後悔,現在想一想,在怒氣之下,他那樣對她,是太過分了,只是,她也着實有些過分。
他站起身來,轉過頭去,背對着瑞蓮,“瑞蓮,你從小跟着我,該明白,身爲皇帝,就是該多疑的,若是朕不多想,有些事發生了,便已經晚了。”
瑞蓮靜靜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他嘆了聲,“你對我說實話,蘇婉兒,是不是真的跟三王子有什麼?”
瑞蓮一愣,他回過身來,深邃的目光看着趟在那裡的蘇婉兒,“你可知道,這次凡麓能夠這麼快就打進來,所有人都明白,大胤宮中,定有內賊!”
瑞蓮一驚,這個罪名可不是小事,“皇上,怎麼可能!”
“瑞蓮,什麼都有可能!”皇司潼皺着眉,負手立在那裡,“這個皇宮裡,什麼都有可能,瑞蓮,你可能不知道,幾年前,三王子第一次進宮時,朕便撞見了她和三王子在後園幽會,那時我相信三王子纔是那個主動的人,她可能不過是恰巧路過,然而這次,她又一次在這樣敏感的時候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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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出宮……”瑞蓮還想解釋。
“只有你一個人說她並不是自己出宮!”他看着她,眼中帶着擔憂。
她一愣,問道,“皇上……是不是連我也一起懷疑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靜靜的點了點頭,“沒錯,朕連瑞蓮你一起懷疑了,今日你在那裡攔住朕,你說了很多,但是現在想想,你其實又什麼都沒說,你不過是在拖住朕,因爲你知道你的主子在行宮,你怕朕撞見了!”
絹瑞蓮一聽,苦澀的一笑,低喃,“皇上說的沒錯,做皇帝,是該多疑些的,皇上經過這麼多年,真是越來越像個皇帝了!”
他心中也充滿了無奈,然而他的苦又如何能說出口呢?
瑞蓮接着問道,“那皇上準備如何處置我們這一主僕細作?”
頰皇司潼撇頭看了眼仍舊昏迷着的蘇婉兒,他懷疑是懷疑,但是,他看着她,又遲疑的想,她或許不是吧?他不該這樣猶豫的,他該寧可錯殺一萬,絕不放過一個的,瑞蓮說他越來越像皇帝了,其實,他近來,越來越遲疑了,他不明白爲什麼自從蘇婉兒出了冷宮後,變的不僅是她,還有他。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突然道,“怎麼沒見銳存?”
她平淡的道,“應該在奶媽那裡吧,皇上可要看他?”
他對此絲毫沒有懷疑,搖了搖頭,現在他太累了,他誰都不想見。
這時,牀上的蘇婉突然哼了一聲,被子裡的手動了一下,他一愣,馬上道,“朕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不等瑞蓮說什麼,便快步的走了出去,他不想這個時候面對她,安慰或者是繼續奚落,他都做不出來!
瑞蓮看着他走出的背影,愣了愣,這時蘇婉已經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瑞蓮趕緊走過去,“娘娘,怎麼樣了?”
蘇婉茫然的掃了眼房間,終於回到她自己的房間了,剛剛睡夢中,似乎還是一醒來就發現,她沒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那種恐懼,讓人難以忍受,比任何噩夢都可怕,現在她終於鬆了口氣,然而渾身都在痛,尤其是雙腳,似乎已經不再是她自己的了一樣。
她看着瑞蓮一臉擔心的樣子,笑了笑,“我沒事的!”
瑞蓮聽她那沙啞的聲音,不禁一陣難過,“皇上剛走,你也不早點醒來!”
蘇婉聽了,一愣,隨即一笑,“你不用安慰我,皇上不會在這裡的,否則,他也不會讓我痛苦至此了!”
瑞蓮趕緊說,“真的,皇上是看着太醫看完了娘娘,知道娘娘只是皮外傷,才放心了的!”
蘇婉搖了搖頭,“真的,瑞蓮,你不用這麼說的,我不在乎,他在不在我都不在乎,我跟你一樣,早已經對他絕望了,再也沒有心了,還何來傷心呢?”
瑞蓮愣愣的看着她,心中茫然的想着,早已絕望了?是啊,從她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的時候,便已經絕望了,可是,爲什麼,再次見到他時,聽他說他要補償時,她的心,還會爲他而觸動呢?
第二天,蘇婉在行宮被皇司潼帶回來的消息便傳的沸沸揚揚,雖然大家對真實內幕不十分明白,但是傳言並沒有因此而凋敝,反而更加豐富起來,說什麼的都有,總之不會是有好的。
蘇婉無心去管那些流言,她仍舊在擔心她的孩子。
她時刻擔心的事,很快便來了,皇司潼帶着人來到了柳妍閣,掃了眼房間,蘇婉看了立即明白了過來,她的腳傷還沒好,一瘸一拐的走過來,看着皇司潼,“皇上來這裡……所爲何事?”
皇司潼不看她的眼睛,轉過頭去,問道,“銳存人在哪裡?”
蘇婉一愣,馬上明白過來,她緊緊的盯着他,“皇上果然決定要讓銳存去做質子?”
他沉默着,不置可否,她卻已經明白了他的回答,她的眼淚瞬間便已經忍不住盈了上來,她忍着,看着他,“皇上怎麼能如此狠心,銳存,銳存才五歲而已,皇上怎麼忍心看着您唯一的孩子遠走他鄉,從此再也不能迴歸?”
皇司潼閉上了眼睛,不想看她眼中的淚水,“這並非是朕一個人的決定,此乃朝堂上商議的結果!”
蘇婉使勁的搖頭,“我只知道,若是皇上不同意,誰也沒辦法帶走銳存的!”
他終於轉過了頭,微蹩着眉,看着她,“此事不是朕一個人的事,朕可以自由決定,此事關乎天下百姓,關乎戰和,怎是你一句不同意就能決定的!”
蘇婉的眼淚流下來,她靜靜的看着他,知道他決意不會再有改變,便低下頭,道,“臣妾,也不知道銳存去了哪裡!”
他一愣,卻馬上低下身來,“蘇婉兒,現在可不是胡鬧的時候!”
蘇婉轉過頭去,“臣妾果然不知道,皇上若是要找他,便自行去找吧,此事不是我一個人的事,皇上也不能讓我一個人去找吧!”
皇司潼一怒,“蘇婉兒——”說着便一把拎着她的肩膀,直接將她拎離了對面,然而這一動便觸動了她受傷的腳,她悶哼一聲,他突然想起她的腳還在受傷,哼了一聲,將她放了下來,然後回頭道,“去找大皇子!”
蘇婉一臉堅決,一句話也不說,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任他們翻着柳妍閣,一會兒,幾個人過來道,“皇上,找不到大皇子!”
皇司潼微眯着眼睛,低頭看着蘇婉兒,“你將他藏到哪裡去了?”
蘇婉兒不說話。
他走過來,“你以爲你這樣藏着,朕便找不到他嗎?你這個自私的女人,什麼時候你能像珍兒一樣深明大義呢!”
她轉過頭來,怒目看着他,“她深明大義?那是因爲要去做質子去別過受苦送死的不是她的孩子!”
“蘇婉兒,你是在找死!”皇司潼怒吼一聲。
蘇婉卻仍舊一臉堅決,“要帶銳存去送死,不如我跟他一起死在這裡!”
質子2
皇司潼冷冷的看着她,哼了一聲,“不可理喻!”然後回頭對侍衛道,“出去找,翻遍皇宮,也要給朕找到!”然後便甩袖而出。
蘇婉定定的坐在那裡,眼淚慢慢的流下來,瑞蓮這時從身後走過來,看着蘇婉,搖了搖頭,“娘娘……”
蘇婉轉過身來,瑞蓮環抱起她,她終於痛哭了出來,“我不能看着銳存去死啊,瑞蓮,爲了銳存,我也絕不妥協的!”
瑞蓮閉着眼睛,“娘娘,大皇子作爲質子去凡麓,怕是已經是定數……”
絹蘇婉一愣,擡起淚眼朦朧的眼,“瑞蓮,你在說什麼,你不是已經將銳存藏好了?”
瑞蓮轉過頭去,“沒錯,但是我從一開始就沒覺得,藏好他,便能讓他留下來,我藏起大皇子,不過是想,利用這次機會,讓娘娘多爭取些自己的利益!”
蘇婉放開了瑞蓮,愣愣的看着她,“瑞蓮,你在說什麼啊?你……你讓我利用我的孩子,爲自己爭取利益?瑞蓮,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頰瑞蓮扳着她的肩膀,“娘娘,別天真了,娘娘以爲,大皇子能藏多久?不論早晚,皇上一定能找到他是,到時娘娘便是一場空,保不住大皇子,自己又什麼都沒有,既然我們不能阻擋大皇子成爲質子這件事,不如,我們便利用此事,威脅皇上!”
蘇婉皺起了眉來,倔強的低着頭,“我不能這樣做,我不能利用我的兒子!”
瑞蓮看着她,“娘娘,你……”
瑞蓮咬咬牙,“娘娘,您也曾母儀天下,您也曾做過一國之母,天下國民,都是娘娘是子民,難道娘娘就沒想過,若是這次質子之事出了問題,那麼受到連累的,就數以萬計,您眼看着天下百姓陷入戰爭之苦嗎?您眼看着大胤國滅嗎?娘娘覺得皇上無情,但是娘娘,皇上他身爲一國之君,自然不可能那樣自私,他要想的太多了,娘娘可以說,跟銳存在宮中一起死,也不讓銳存去做質子,但是,娘娘沒有想過,到時候跟娘娘陪葬的,是天下百姓,是大胤天下,黃泉路上,娘娘怎麼有顏面見那些孤魂呢?”
蘇婉擡起頭來,“我只想保住我的孩子……我有錯嗎?我自私,是因爲我是一個母親!”
瑞蓮無奈的搖頭,“娘娘,既入宮門,一切便不再是一個人的事,大皇子既然生於宮門,便有義務爲天下百姓犧牲,不論如何,他擺脫不了自己的命運,我們,都擺脫不了自己的命運,所以,不如利用好這些犧牲,爭取更多的東西~!”
蘇婉低着頭,瑞蓮蹲下身來,看着蘇婉,“娘娘,我們別無選擇,娘娘也看到了,現在皇上忍受了多少侮辱,那些蠻子堂而皇之的搶奪我們的財富,殘殺我們的百姓,皇上恨不得將他們拆骨入腹,可是,他不能,正是因爲,他知道那樣做將付出什麼,現在朝廷上下,文武百官,都在爲如何勸退凡麓而努力,娘娘您,看着難道不心痛嗎?”
蘇婉捂着臉哭了起來,其實她在爭取些什麼呢,她做了那麼多那麼多,她要得到皇司潼的寵愛,一切都是因爲,她要保護她的孩子,她要保護她自己,可是,現在她才發現,她什麼都保護不了,她還是太弱小了……
“瑞蓮,什麼時候,我才能守護我最珍貴的東西呢?”她擡起眼睛,虛弱的問。
瑞蓮嘆了聲,“只有娘娘,變得更強大的時候!娘娘若是有一天,依靠的,不只是皇上的寵愛,更是自己的勢力時,那樣,纔是最強大的時候,穆妃,晴妃,都不過是依靠別人,娘娘,您要依靠自己才行!”
她一步一步邁向了大殿,朦朧的眼中,還有未乾的淚水,她咬着嘴脣,一瘸一拐,走向命定的結局。
瑞蓮說,現在是她們的最好時機,利用皇上對蘇婉的愧疚,利用他要儘快找到銳存的機會,要力爭得到更多的利益。
皇司潼擡起眼來,看着她一臉傲然,站在那裡,似有盛氣凌人之氣勢,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心,他慢慢的走過來,定定的看着她,她凝冷的臉,帶着漠然,看着他,“皇上是不是想要銳存的下落?”
皇司潼一愣,走過來,“你想通了?”
她突然一笑,那蒼茫而無奈的笑容,讓他有一瞬間恍然,“我能不想通嗎?我知道我鬥不過你,你是一國之君,我是什麼?我不過是你隨時可以丟棄的一個卒子而已,從前我有銳存,現在,銳存走了,我什麼都沒有,要殺要剮,便?*媼四忝塹謀懍耍?br/>
皇司潼一皺眉,“你胡說什麼,朕保證,沒有銳存,你也會好好的活在皇宮裡的!”
蘇婉搖搖頭,“皇上的話怎麼能相信?我記得,我等過皇上,等了好久,皇上金口玉言,說要我等皇上回來,可是,我等了太久了,等不起了,那麼一個小小的諾言,都可以丟棄,這個,又怎麼能相信?”
皇司潼似乎明白了什麼,緊緊的盯着她,“你到底想幹什麼?”
蘇婉擡起堅定的眼,“我要後位!”
皇司潼一愣,隨即馬上面容凜然,“你是想威脅朕?”
她慘然一笑,“沒錯,我是要威脅皇上,我什麼都沒有了,自然也什麼都不怕!若是皇上不答應我,我就算跟銳存一起在現在就死在皇宮裡,也絕不放出銳存!”
皇司潼冷冷的看着她,“你可知道你現在的罪,可以滿門抄斬!”
她突然哈哈的一笑,“你斬吧,除了銳存,這個世界上,我沒有任何親人,那所謂的父親,不過是拿我當棋子的混蛋,那些所謂的母親,不過是狗眼看人低的勢利小人,我誰都不在乎!”
他冷哼一聲,“你怎麼變得這麼冷酷無情!?”
登後1
她看着他,“比起皇上,我差的太遠了,比起穆妃娘娘,我也差是太遠了,比起太后娘娘,我更是無地自容,皇宮中任何一個人,都比我冷酷,我曾經想用自己的真心,讓所有人喜歡我,但是,皇宮中,不需要真心!”
他微眯着眼睛看着她,她毫不示弱的凝視着他的眼,“皇上讓我怎麼辦呢?我什麼都沒有,沒有有勢力的後臺孃家,沒有能幫助我的人,也沒有皇上的寵愛,我只有一個大皇子,現在,也要被皇上送出去了,我要一個後位,不過是保護自己不會那麼快死在這裡,我有錯嗎?想要活下來有錯嗎?”蘇婉瘋狂的吼着,她真是什麼都不在乎了,剛剛滲下去的眼淚再次洶涌的流了出來,他愣愣的看着她淚流滿面,好像只失去幼崽的母獅,看起來狂躁卻悲傷。
他低下了頭,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只有她的啜泣聲,在空曠的大殿中被放大了數十倍……
“好,朕答應你!”他突然出聲,夾雜着他咬牙的聲音。
絹她輕輕擡起頭,“我等着皇上的聖旨了,聖旨一到,銳存定會出現在皇上面前的!若是皇上急,那便只能請皇上快些了!”
說完,她便決然的轉身,連告辭都沒有說,直接走出了大殿,皇司潼氣憤的看着她,她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她自己也說,她沒有他的寵愛,那她怎麼還敢在他面前這樣……
第二天,聖旨降臨柳妍閣,整個皇宮都爲之沸騰了,但是所有人有說不出什麼,因爲同時下來的聖?*擔痛蠡首踊嗜翊嫖昴賢躋娣猜椿毓?br/>
頰大家都知道,這該是皇上對她的補償,因此也不敢多言,反正她又不是沒當過皇后,況且鳳印還一直在穆妃手中呢。
鳳印?瑞蓮聽了一笑,她會奪回來的!
蘇婉靜靜的接過了聖旨,面無表情,在沒搬回妍鳳宮前,她要去見銳存。
小小的房間裡,銳存揚起小臉,可憐兮兮的看着蘇婉,蘇婉一看見他那張小臉,便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緊緊的將他抱進了懷裡,她一遍一遍的說,“對不起,對不起銳存,對不起……”
銳存在她懷裡,奇怪的問,“母妃,怎麼了?怎麼了?你是說把我關在這裡嗎?瑞蓮姑姑說母妃是爲銳存好,銳存不哭!”
蘇婉看着他,他越是這樣懂事,她越是心存愧疚,然而誰都沒辦法阻止,就像瑞蓮說的,他出聲在皇家,便註定了他的命運不能自己做主。
“銳存,叫我娘,來,叫一聲好嗎?”
他奇怪的看着她,“嗯,娘!”
她撇起了一個憂傷的笑容來,最後又無奈的將他擁進了懷裡,她可憐的銳存啊,“銳存,你要離開娘跟着別人去凡麓國了,你……你要在那裡好好的!”
銳存一聽,立即奇怪的歪過了頭,“娘,你不去嗎?”
她搖搖頭,眼淚越流越洶涌。
“那,誰跟我去呢?”
她又搖搖頭,“沒人跟你去,銳存,你要學會堅強,你要自己去面對那些外界的紛擾了,娘不能總是在身邊保護你,可是娘知道,銳存一定能堅持下來的!”
銳存一聽,眼睛立即紅了,不多時,便也已經哭了起來,“娘……娘不要我了嗎?”
蘇婉將他抱在懷裡,輕柔的安撫着,“銳存,娘沒辦法啊,娘多想陪着銳存一起去,娘多想代替銳存去,可是,沒人能代替銳存,銳存是大胤的大皇子,是你父皇唯一的兒子,你必須要去,爲了大胤,爲了千萬臣民,銳存也必須要去!”
銳存緊緊地抱着蘇婉,小小的身體因爲哭泣顫抖着,他哭着說,“不,銳存不要去,銳存不要離開娘,不要離開家裡,凡麓……凡麓是蠻子的家,銳存不要跟着蠻子走!”
兩個人哭成了一團,蘇婉淚流滿面,卻強裝堅定,抱着他,“銳存,你告訴我,你愛娘嗎?你喜歡瑞蓮姑姑嗎?你喜歡你的父皇,還有祖母娘娘嗎?”
他點頭,“你們我都喜歡!”
“如果銳存不去,那麼不管是娘,還是你父皇,還有瑞蓮姑姑,你祖母娘娘,包括每天陪着你玩的太監宮女,全都會死,你願意嗎?你能看着他們就這樣全都去死嗎?”
銳存擡起臉來,“娘……爲什麼都會死?”
蘇婉靜靜的看着他,“兩國交戰,你是質子,我的孩子,誰讓你命苦,生在了皇家,若是可以,娘多想讓你平平凡凡的,可是,現在局勢已定,什麼都由不得我們了,孩子,你去吧!”
銳存哽咽着,“娘,我去……”
他話音剛落,蘇婉便又將他緊緊的擁了起來。
“銳存,娘答應你,有一天,娘一定會親自接你回來,銳存是孃的好兒子,銳存回來那日,便是大胤的英雄,銳存未來,會像你父皇一樣,成爲大胤的皇帝!所以,銳存,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不管遇到什麼,都不要輕易的想到死,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只有活着,不管活的多痛苦,都比死了好,因爲痛苦也是能過去的,銳存,你一定,一定要活下去!”她蹭着他柔滑的小臉,兩個人的淚溶爲一體。
“娘,銳存聽孃的!銳存是堅強的男子漢!”他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孃的好兒子……”她閉上了眼睛,輕輕說,“娘會去接銳存的,總有一天會去接銳存的,就算……就算讓天下染滿血腥,爲銳存鋪上一條血色的路,娘也一定,要帶銳存回來!”
皇后登基的那一天,她親自送走了自己的孩子,在衆人的罵聲中,得到了後位,所有人都言,她爲了後位捨棄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沒有人看到,她踏着紅毯邁進封后的大殿時,眼中含着的淚光,沒有人看到,她爲了不讓自己哭出來,眼睛睜的再也不能更大了,誰也沒有看到,她倔強的要讓所有人都看到她完美的步伐,腳上的傷口再次磨來,血流不止……。
登後2
送凡麓使臣的隊伍停留在宮門口,蘇婉腳踩金絲繡鞋,身穿鳳袍,頭戴金冠,面五表情,她身邊的皇司潼更是一臉鐵青,銳存苦着臉望着蘇婉,她笑了笑,拉過銳存,對身邊的皇司潼道,“皇上來看一眼銳存吧……這一看,不知……”
皇司潼一愣,銳存低着頭,怯怯的看着他,他嘆了聲,蹲下身來,捏着銳存的小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婉靜靜的看着,“我就是要你,永遠都記得,你送銳存離開,你永遠都欠我們母子的!”她在心裡想着。
這時前面鼓聲響了起來,皇司潼放開了銳存的手,他跟着去的太監一起上馬車,那張小臉一直在回頭望着,蘇婉卻只是愣愣的看着,似乎眼淚已經枯乾了一樣。
絹這時,軒轅衍走了過來,打量了蘇婉一身,笑了笑,“沒想到再見娘娘,已經又登後位了,衍在這裡,要恭喜皇后娘娘了!”
蘇婉輕輕一笑,“多謝三王子!”她說着輕輕低了下頭,不卑不亢。
他看着她,又問,“娘娘難道沒有什麼話要對在下說嗎?”
頰蘇婉一挑眉,看了皇司潼一眼,走上前,在他耳邊輕聲道,“我記得我救過你一命,若要回報我,就請照顧好我的孩子!”
他笑,“就等着娘娘這一句呢!順便提醒娘娘,娘娘該感謝我,我發現貴皇帝的一個最大的缺點,那便是善妒,我看,我們這樣說悄悄話,怕是又要激怒他了!”說完他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蘇婉一愣,回過頭來,皇司潼果然正用冒火的眼睛,緊緊的盯着她,她沒有理會,轉過身,向裡走去,皇司潼果然跟了上來,“你方纔怎可大庭廣衆之下與敵國王子竊竊私語?你在什麼什麼?”
她轉過身,歪着頭看着他,“我求他保護我的孩子!”
說完,便大步往前邁去。
皇司潼知道她是在怨他,搖搖頭,隨她去了。
蘇婉慢慢的離開人們的視線中,看着正在搬遷的柳妍宮,搬走了也好,若是每天看到柳妍宮裡銳存嬉戲過的地方,便想起了他,不如,就搬走了吧……
她將宮女都遣退了,自己一個人走到了御花園中,無人的院落裡,她慢慢的看着水波漣漣,春天快到了,她和銳存,還沒有一起度過春天,她準備好了紙鳶的線,她總是在想,春天一到,就帶他去放風箏……
想到這裡,她以爲已經枯乾眼淚,又流了下來。
他遠遠的看着她坐在湖邊垂淚,看了看,四下無人,纔想着,慢慢走了過去,現在正是她初登後位的時間,怕是十分危險的,可是,他忍不住,他不忍心看她再流淚。
慢慢的走過去,來到了她的背後,他輕輕的叫了一聲,“婉兒……”
蘇婉愣愣的回過頭,卻看見頡令正在身後看着她,她趕緊擦掉了眼淚,露出一個慘淡的笑,“你怎麼……怎麼在這裡……”
他最不人心看的,就是她強裝堅定的樣子,心裡一動,他伸出手來,將她一把拉起,四下看着,一路跑到了一個無人的院落中。
她垂着頭,他靜靜凝視着她,好一會兒,沉默似乎要到天長地久之時,他才輕聲的說道,“你要哭就哭吧,這裡不會有人看到的!”
只是普通的一句話,卻讓她的淚瞬間決堤,她撲進了他的懷中,痛哭着說,“我真的很怕,我說我要救他回來……可是我救的了嗎?我怕我等不到他回來,已經命喪宮中了,我真的很怕……頡令,我該怎麼辦啊……”
頡令擁着她的背,輕輕地拍着,安撫着,“婉兒,有我在,我雖然沒有那麼的力量,但是,總不至於讓你去死的,婉兒,如今你已經再登後位,若是再有了鳳印,便是有誰,也輕易不敢動你,但是,你太倔強了,你家中父親,沒有因你受到一點益處,我勸你,縱使是他害你,你心裡怨恨,但是,確然這朝中只有他們是你能夠利用,可以信任的,畢竟,他們若是依靠你生存,便絕不會害你!”
蘇婉靜靜地聽着,沒有說話,他又道,“我也會幫助你的,不管你日後有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所以婉兒,你不要擔心,不要喪氣,你在宮中,只會越來越高的!”
蘇婉擡起頭來,他溫柔的看着她。
他動情的看着她淚眼朦朧的樣子,一時按捺不住,向前靠去……
她一愣,然而卻也沒有動。
就在這時,他卻突然睜開了眼睛,“有人!”他一臉凜色,向門口望去,只見一個身影躲開,蘇婉一陣慌張,若是讓人發現她和他……
他們的關係本就很敏感。
他追上前去,她在後面也跟了上去,只見兩個人滾在了地上,蘇婉驚慌的發現那是個小太監,怕是正是跟蹤來對他們不利的,這時,只見那太監已經佔了上風,即將脫逃離開。
這一刻蘇婉什麼都沒想,腳上的傷似乎都忘了,上前去就拉住了那太監,那小太監力氣十分大,一甩,她便倒在了地上,她心裡一急,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拔下了頭上的一隻金簪,對着他的頭,紮了下去……
小太監抽搐了幾下,終於倒在了地上,蘇婉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簪子,還在他的太陽穴上扎着,他睜大了眼睛,似乎至今不能相信,他竟然就這樣死了,死在了一個女人手上。
她張大了嘴,剛想尖叫,卻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回過頭去,她一臉驚恐看着李頡令,他平靜的看着那還有餘溫的屍體……
她一下哭了起來,他輕聲道,“別出聲,快把屍體拖進來,別讓別人看到!”
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好像已經啞了一樣,只是幫着他一起把屍體拖了進去。
他一把將簪子拔了下來,她頹然的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那一地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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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祝本文一百章了……
屍體1
他擦了一把冷汗,看着呆愣的她,她突然揚起頭來,“沒事,沒事的,我真的沒事,我連自己的兒子都敢犧牲,我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不過是殺人而已,不過是殺人……”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她的話被吞沒在嘴裡,她看了一會兒,才擡起頭道,“瑞蓮說,後宮的女人,哪個不是藏着幾條人命的……”
說着,她竟然哭了起來,她殺人了,她連死人都沒見過,見到的第一個屍體,竟然就死在她的手下。
他只是靜靜的陪在一邊,等着她鎮定下來。
她愣了一會兒,突然歪着頭,看着那個人,“這個……這個人我見過,他是穆妃身邊的心腹……”
絹完了,完了,她殺了穆妃的心腹,若是被她發現了,以她的手段,又會針對她了。
然而這時轉念又一想,這不是砍掉了她的一個左膀右臂嗎?要培養一個心腹,尤其是一個能幹的心腹,是要很久的。
可是,這個人該怎麼辦?
頰這時,李頡令走過來,在他身上搜了一下,突然發現一封信,他一愣,打開只見上面寫着,“所有參與之人均已消失,靜候娘娘賞錢!”下面還有一個看似是暗號的符號。
李頡令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看來他還沒來得及給他主子看。
蘇婉走過來,同樣看見了這張紙條,他笑了笑,“我去驀一張來!”
那一晚,穆珍兒睡的十分不踏實,擡起眼來,朝外看了看,她坐起來,問道,“小竹去哪裡了?怎麼一天沒見了?”
宮女小心的低着頭,“回娘娘,小竹不是去宮外辦事……”
是啊,他今日說要去宮外同殺手見面的,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回來?莫非出了什麼事?
她從來都是相信小竹的辦事能力的,可是這次怎麼這麼久還不回來?
這時,突然聽見哪裡碰的一聲,穆珍兒嚇一跳,捂着胸口站起來,“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宮女趕緊怯生生的走到了窗前,隨即,一聲尖叫傳來,穆珍兒眼睛一轉,立即向外走去,只見那宮女面色蒼白,一臉驚恐,捂着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穆珍兒低頭一看,心裡一驚,只見地上穿着太監衣服的人,一身的血。
“小竹?”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死了,她蹲下身來,只見他一身的傷,身上的衣服都看不出顏色了,她馬上擡起頭來,“去,找仵作來!”
“我……娘娘,我哪裡去找仵作……”宮女嚇的一直在顫抖。
她立即怒了起來,“我不管你去哪裡找,總之,找仵作來!”
宮女仍舊不動,穆珍兒立即怒道,“快滾,沒用的東西!不找來仵作,你就別回來了,我讓你看,你明天變得跟他一樣,你就不看了!”
宮女嚇的慌忙跑了出去,她定定的看着那屍體,皺起了眉,突然,蹲犧牲身來,仔細的看着,果然,看見那上面鮮血淋漓的信封,打開,是一行子“所有參與之人均已消失,靜候娘娘賞錢!”她愣在那裡……
過了很久,在她煩躁的要瘋時,門外突然有人叫了一聲,“皇上駕到!”
她一慌張,回頭看了那死人一眼,用窗簾將他蓋住了,然後便走了出去。
“皇上,怎麼這麼晚來了?”她依舊帶着甜甜的笑,伸手擁住了他。
皇司潼奇怪的看着她,發覺到她似乎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沒事,晚上處理一些事情,處理完了,想來看看你睡了嗎,怎麼還沒睡?”
她揚起頭來,“本來已經睡了,因爲夢見了皇上,以爲皇上來了呢,沒想到皇上果然來了!”
他哈哈的笑了起來,卻突然瞥見,她的手上,一絲紅色,“怎麼了,你受傷了?”
她一愣,原來是剛剛拿信時,染上了血,她一笑,“好像張美人帶來的貓,被撞傷了,流了好多血呢!”
她心裡慌張,說出來的謊話,都沒有從前溜了,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沒有說話,“好了,睡吧,朕看着你睡!”
她眼睛一跳,一會兒宮女就會帶仵作來,怎麼能讓他留在這裡。
她柔若無骨般,靠在了他身上,“皇上還去別人那裡吧,都來了多少天了,珍兒可不想背罵名呢!”
他一愣,隨即笑了笑,“無事,他們不知道朕來!”
說着他就要往裡進,卻不想她突然叫了一聲,“皇上,您怎麼能如此任性呢,珍兒在跟你說正經的呢!”她瞧着他的臉,又柔聲的一笑,靠過來,“皇上,珍兒說的是真的呢,近來,宮裡都是我的閒言碎語了,您啊,就讓珍兒安靜幾日吧!反正,反正我知道,皇上的心在這裡,就足夠了!”說着,她伸手挽住了他的脖子,印上了一個吻,他愣愣的承受着,想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的休息吧,我還是回去了!”
她笑着送他出門,看着他走遠,她終於鬆了口氣,與此同時,那宮女跑了進來,左右看看,才小心的說,“仵作來了!”
她瞪了宮女一眼,“做什麼都慢吞吞的,有小心沒讓別人發現嗎?”
她趕緊點頭“絕對沒人看到的!”
仵作走進來,她吩咐仵作看一看,仵作蹲下來看了一會兒,才道,“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三十多個,但是,都是死後才割出來的,致命傷,是太陽穴上,用一個圓形的東西穿透。”他皺了皺眉,依小人之見,“應該是簪子之類的東西,那圓看來很圓潤!在皇宮之中,最常見的,應該就是簪子!”
穆珍兒靜靜的看着,沒有擰了起來,簪子?是哪個狠毒的女人,竟然敢殺了她的小竹?還送來這裡向她示威?
這時一邊的宮女怯生生的問道,“娘娘,不如去告訴皇上,讓皇上來處置啊,這可是我們宮裡出了事,皇上一定會重視的!”
“閉嘴!”她回頭看着自作聰明的宮女,“你懂什麼,他手裡的信一定已經讓那些人看見了,他們特意送來給我看,就是在威脅我,若是我將此事說出去,他們定會將那件事也說出去,哼!”
宮女只得低下了頭去,不再說話。
屍體2
皇司潼正想往前接着走,卻見有人正往這邊來,定睛一看,竟然是蘇婉,她匆匆忙忙,不知道在做什麼,“蘇婉兒!”他叫了一聲,大步走過去,蘇婉停下來,一驚,卻馬上焦急的走過來,叫道,“皇上,不好了!”
皇司潼一愣,“出了什麼事?”
蘇婉一臉擔憂,“臣妾方纔正在園中散心,卻突然看見有人扛着個什麼東西往穆妃的住處而去,臣妾嚇了一跳,可是又跟不上那人,急急忙忙的跑來,皇上可是從穆妃那裡來?穆妃妹妹沒事吧?”
他突然想起方纔珍兒那慌張的樣子,心裡不禁也有些奇怪,看了蘇婉一會兒,他道,“隨朕過去看看吧!”
絹不管怎麼樣,珍兒有事瞞着他,他雖然心裡想要信任珍兒,覺得她不可能做出什麼危害他的事情來,但是去看看她到底在隱瞞什麼總是沒錯的。
這時劉福全也走了過來,一臉驚慌,“皇上……”
“說!”他厲聲道。
頰劉福全道,“老奴看見穆妃的宮人滿身是血……”
他一驚,馬上大步邁了過去,門口的小太監想要通報,卻被他一個戾色的眼神給嚇了回去,他大步邁進了穆妃的宮中,直?*那奘搖?br/>
蘇婉跟在後面,一進門,卻見穆妃正一臉悠閒的斜靠在塌上,看見兩個人走進來,一驚,趕緊站起來,“皇上怎麼跟姐姐一起來了?”
蘇婉趕緊驚慌的走過去,一把拉住了她的兩隻手,“穆妃妹妹沒事吧?方纔我看見有人扛着什麼東西往這裡走來,以爲是要對妹妹不利呢!”
穆珍兒眼中一動,卻馬上展開笑顏來,“姐姐說什麼呢,我方纔一直在睡覺,這不,剛做了個噩夢,醒了來,纔起來休息一下的!”
蘇婉一臉真摯,“妹妹可要小心啊,我怎麼都覺得不安全!”然後她回身對皇司潼道,“皇上,依臣妾之見,還是查一查這宮裡有沒有什麼異常吧,別出了什麼事!”
皇司潼冷冷的看着蘇婉,什麼時候她這麼細心又熱心來了?難道剛做了這後宮的皇后,便突然有了責任心了?
這時劉福全也出來道,“皇上,老奴也確實看見了,娘娘這裡的一個宮人,滿身是血的出去了!”
皇司潼瞥了眼劉福全,然後看着穆珍兒,“究竟是怎麼回事?”
穆珍兒臉上一滯,“我沒有看見啊?怎麼會有滿身是血的人?是總管看花眼了吧?這大半夜的!”
劉福全靜靜的說,“老奴什麼都老了,就這雙眼睛,還能用!”
穆珍兒心中對他難掩恨意,從一開?*投運簧蹕不叮前諢噬嫌質值男湃嗡圓哦運治弈危衷謖飧齬贗匪谷灰蒼諑淥木蛑笨善?br/>
可是她仍舊一臉笑容,“哎呦,我是說這半夜的,是個人都有可能眼花啊!”
這時蘇婉又突然道,“哎呀,那裡是什麼?怎麼好像個人!”說完便突然向裡衝去,穆珍兒慌忙擋過去,緊緊的盯着蘇婉的眼睛,“姐姐怕是看錯了吧!”
蘇婉一哼,“怎麼人人在妹妹的宮裡都會看錯?”
說完,突然又一轉身,躲開了她,向裡衝去,穆珍兒一驚,咬着嘴脣,後悔方纔說謊之事,原來她是中了人家的計,可是現在謊話說到了一半……
蘇婉的驚叫聲傳來,皇司潼一愣,大步邁進去,看着地上的屍體,眼睛眯了起來,回過頭來,“珍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穆珍兒立即嬌柔的倒進了皇司潼的懷裡,“皇上……臣妾……臣妾也不知道啊,怎麼會有個人在這裡……”
蘇婉也驚異的回過頭來,“妹妹,難道這就是方纔他們扛着的東西?哎呀,我就知道我不會看錯的!”
穆珍兒惡毒的目光在皇司潼懷中悄然擡起來,蘇婉卻仍舊帶着一臉關心的目光,看着她,穆珍兒更湊進了皇司潼的懷中,“皇上,快去看看,那是,那是誰啊?”
皇司潼點了下頭,劉福全便讓人進去了,那太監仔細的看了看,垂首站起來,“回皇上,該是穆妃娘娘宮裡的小竹!”
穆珍兒這時突然頹然的倒在了地上,“小竹?怎麼會是小竹?小竹啊……小竹……”她大哭了起來,皇司潼卻只是冷然的看着,竟然沒有扶起她來。
最後還是蘇婉低下身來,安慰着她,穆珍兒一把抱住了蘇婉,撲在她的懷裡痛哭着,然而只有蘇婉聽得見,她在蘇婉的耳邊,在抽泣的瞬間,說道,“你殺了小竹,我會爲他報仇的!”
蘇婉沒有說話,她靜靜的撫着穆珍兒的被,好像哄着小孩子一樣……
蘇婉和皇司潼一同走了出去,蘇婉低頭拜了一下,“夜已經深了,皇上還是早早睡了!臣妾回去了!”
說完轉身便走,皇司潼卻一把拉住了她,定定的看着她,“方纔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一挑眉,“臣妾哪裡知道啊!”
他哼了一聲,“別想騙朕,此事跟你脫不了關係!”
她歪着頭,“皇上懷疑臣妾?那皇上爲什麼方纔不知道降臣妾就地正法,然後去哄她呢?”
他負手而立,轉過身去,“朕知道此事珍兒也有不對,她欺騙了朕,說明此事跟她也有關係,可是,宮中這麼多人,怎麼就偏偏是你看見了什麼有人擡着屍體往這邊來?你似乎還明確是知道屍體是在放在了哪裡,看你跟劉福全一唱一和的,朕還是勸你,給朕說實話!”
蘇婉低頭想了一下,擡起頭來,“已經過了三更了,宮裡怕是也沒有人出來了,沒有別人看到是因爲他們都去睡了,只有臣妾一人難忍傷心出來散心,也沒什麼不對吧?臣妾知道屍體在裡面,是因爲臣妾想啊,她半夜不在閨房裡休息,在外面吧休息,定是不想我們看見裡面的東西吧,因此臣妾才以爲,裡面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的!”
他靜靜的看着她,她一臉平靜,絲毫看不出慌張和不妥,他哼了一聲,因爲珍兒的欺騙已經心煩意亂,懶得理別的了。
“既然你這麼聰明,什麼都想的到,那麼依你所見,那宮人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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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兒想了一下,擡頭道,“宮裡奴才們伺候的不周,主子發脾氣,手重了點也是有的……”
他冷哼一聲,“你倒是會給她找藉口!”
她笑,“反正臣妾不爲她找藉口,皇上也不忍心查下去,依臣妾之見,此事就這樣吧,不過是死了個奴才而已,何必鬧的滿城風雨呢!”
他靜靜的看着她,突然走過來,“今日大皇子走了,你不傷心嗎?朕怎麼看你,倒是更有精神管這宮中的事了?”
絹她一愣,隨即默默的低下頭來,“臣妾的淚已經流乾了……”
說完,便低頭拜了一下,“臣妾告退了……”
說完,她便轉身,走進了夜幕中。
頰他的眼光一直追隨着她離開。
雖然知道,她也在說謊,但是,相比而言,穆珍兒纔是真正讓他傷心的,她什麼時候竟然這樣會演戲?會演戲倒是沒什麼,宮中那個女人不會演戲?可是,她欺騙的對象是他,他不禁懷疑,那麼平時溫柔可人的她,平時對他摯愛之深的她,是不是也是演出來的?
他搖了搖頭,回身道,“去查一下,那個宮人是怎麼死的!”
劉福全低頭道,“皇上,老奴與皇后娘娘一樣,都覺得,皇上若是不想讓穆妃娘娘因此有牽連,還是不要查下去了!”
他一愣,“你怎麼想?”
劉福全道,“皇上,有時,人的相處就是這樣的,一輩子沒有秘密,也沒有欺騙,除非是聖人,老奴說句不恭的話,皇上難道對穆妃娘娘就沒有秘密嗎?”
他一愣,想起他掩藏在心裡的,對蘇婉的那一點動情……
劉福全笑道,“做人若要開懷,還是偶爾糊塗一下,老奴看着皇上長大,說句中肯的,做皇帝,也要偶爾糊塗一下!”
劉福全是從小就跟着他的,整個皇宮中,皇司潼最信任的也是他,比起他母后還要信任,他點了點頭,知道劉福全是爲了他好。
“那就聽了你的,此事不要查下去了!”
這時穆珍兒正在發狂,她怒氣衝衝的坐在塌上,下面宮女紛紛一臉驚慌,小心翼翼的不出一點聲音。
她心裡恨啊,她竟然着了蘇婉兒的道,現在皇上心裡該如何想她?雖然此次不一定處置她,心裡也定是對她有了芥蒂,她苦心這麼多年,讓她從來都是完美的展現在他面前,然而,越是完美的,突然出了一點瑕疵,纔會更加難以忽略,她突然一下將碗摔在地上,嘭的一聲,宮女都嚇的顫抖起來。
她原本以爲殺害小竹的兇手只想息事寧人,於是將信放在那裡,威脅她不要說出去,現在才明白,那信的作用只是讓她說謊而已!
蘇婉兒,蘇婉兒,你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心機?
她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不斷的在心裡安慰自己,沒事的,皇上對她的愛是獨一無二的,他對蘇婉兒不過是愧疚和憐憫,他對她纔是真正的愛,她不會失去他的寵愛的……
蘇婉拍着胸口回到了妍鳳宮中,她至今都想不明白,她怎麼會殺人?伸出手來,趕緊的雙手上一點污跡都沒有,但是,她卻似乎能看到滿手的血腥,她的心在怦怦的跳着,她說謊了,她掩蓋了自己的罪,並且成功的讓皇上對穆珍兒有了疑心,瑞蓮說,這疑心會不斷的擴大的,就好像當初他懷疑瑞蓮,至今也會對瑞蓮有所芥蒂一樣。
這時,瑞蓮走過來,道,“娘娘不要想了,快進去睡吧!”
蘇婉擡起頭來,搖搖頭,“瑞蓮,我怎麼睡得着呢?夜已經這麼深了,銳存不知道睡沒睡!不知道他在異地,能不能睡得着呢!”
瑞蓮走過來,握住了她的手,“娘娘,他總要長大的,不經歷風雨,怎麼能有所成就呢?娘娘不是說,總有一天要將大皇子接回來嗎?那時,他在外歷練的已經成爲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了,那時,他才能支撐起自己的一片天!”
蘇婉靜靜的看着窗外,星空點點,她心中無限惆悵,銳存啊,我的孩子,娘,對不起你……
第二日,頡令送來了信,信上寫道,“過幾日乃是太后壽辰,正是奪回鳳印的好時機!”
朝堂上,皇司潼看着滿朝文武,太監尖聲喊道,“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這時,李頡令想了想,走上前來,“過幾日是聖母皇太后娘娘的壽辰,不知皇上預備怎樣慶祝?”
皇司潼一愣,這個問題怎麼會在朝上來問?
他想了一下,道,“戰事剛剛安定,我們應該休養生息,不宜大擺筵席吧!”
李頡令卻道,“臣以爲,現在天下人心動盪,百姓擔心戰事擴大,春來耕作都已推遲,現在慶賀太后壽辰,倒正可以穩定人心,讓天下人皆知,戰事以過!”
他眯着眼睛看着李頡令,他到底又在打什麼注意?
“衆愛卿對此有何見解?”他將問題拋下來。
“臣以爲宰相說炎極是!”
“臣也同意!”
……
皇司潼看着底下附和的人,大多是李家的門生,哼了一聲,他緊緊的盯着李頡令,“既然衆愛卿皆以爲合適,即日起便擬定吧!”
之後的宮中早會,太后坐在主位上,衆妃分立兩邊,皇后蘇婉兒坐在太后一邊,另一邊是四大貴妃之首的晴妃夏晚晴,穆珍兒仍舊不在。
太后露出不滿之色,道,“今日人都全了吧?”
太后身邊的心腹姑姑道,“該來的都來了吧……哎呀,還差位穆妃娘娘呢!”
太后哼了一聲,“請不動她就算了!”
這時,蘇婉走上前來,“娘娘,穆妃娘娘可是執掌鳳印啊,沒有她,在座姐妹,怎麼敢隨便商討娘娘的壽辰一事?”
太后轉過眼去,幽瞳看着蘇婉,蘇婉低着頭,一臉恭敬,太后心裡卻明白,她這樣提出鳳印,定是有所想法。
轉過頭去,“素潔,派人去請穆妃來吧,倒是,她手裡還有鳳印呢,哀家倒是忘了,還虧了皇后提醒呢!”
蘇婉淺笑着低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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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注意到了太后身邊的姑姑,她長的很清秀,卻彷彿是在哪裡見過的,回過頭,她對瑞蓮說了什麼,瑞蓮輕輕笑了笑。
同一時間,,穆珍兒看着前來請她的太監,道,“你先去吧,我去拿鳳印,稍後就到!”
打發走了太監,她立即派人去找皇司潼,“就說太后派人來找我去,讓皇上來一趟!”
皇司通聽了宮女的話,眉頭一皺,想了一下,放下了手頭的事情,快步來到了穆妃宮中。
絹穆妃馬上撲了過來,“皇上,臣妾怕……不知道該不該去……太后娘娘定是會責罰臣妾不去請安之罪的!”
皇司潼安慰着她,“你不用去請安是朕說的,她怎麼能責罰你,朕看,她是在找你商議壽宴之事,你不用擔心的!”
穆珍兒卻道,“可是我還是害怕……”她揚起可憐兮兮的臉,他看着,嘆了一聲,“朕跟你一起去吧!”
頰她這才歡心的笑了起來。
這時太后這裡正隨便的說着話,瑞蓮在蘇婉耳邊說着什麼,蘇婉笑着聽着,一會兒,便對太后說了句,起身往外走去,走過太后身邊時,特意看了那個姑姑一眼,那個姑姑一楞,但是她在宮中這麼多年,見識的自然多了,她平靜的點了點頭,蘇婉淡然的笑着,走了出去。
一會兒,果然見她出來了,蘇婉淡笑着看着她,她因是太后的心腹,自然臉上骨子裡有些傲氣,甚至對蘇婉,都是愛理不理的,也確然,她說一句話,抵得上這些妃子不知道多少句,大家都會給她些面子。
蘇婉笑了笑,“我們該是有幾年未見了吧!”
那素潔姑姑一愣,“奴婢何時有幸見過娘娘?娘娘入宮時奴婢正替太后娘娘寺中吃齋!”說着臉上更高傲的揚了起來,“奴婢回來的機會不多,那一年纔回來幾次,也並未見過娘娘,等齋期過了,娘娘都已經……”
蘇婉笑,“姑姑是貴人多忘事,也或許,只是本宮看見了姑姑,姑姑卻未見我呢!”
素潔更眯着眼睛看着她,不明白她要說什麼。
蘇婉揚起了頭,學着她的表情,用鼻孔對着她,“素潔姑姑可能忘了我,可是,卻定是不會忘了姑姑的老相識吧四年前,他進宮來,姑姑吃齋呢,還不忘趕回來與其相會,姑姑的深情,實在是令人感動呢!”
素潔的臉上立即紅一塊青一塊的,這本就是她一個人的秘密,突然被人挖出來,自然心虛,但是她還在故作鎮定,“素潔不明白娘娘在說什麼。娘娘該是認錯人了吧!”
蘇婉這時臉上一凜,“素潔姑姑是想讓本宮往深裡說嗎?那本宮便問你,五年前,凡麓使臣來朝,你是不是回宮來了?本宮再問你,難道你果然忘了,後花園中,妍鳳宮旁,假山一側,素潔姑姑與三王子纏綿悱惻,也是我看花眼了?若是如此,我可要問一問太后了,太后身邊難道有個跟素潔姑姑長是一樣的不成?”
素潔臉上由鎮定慢慢變得驚慌,都不敢擡頭去看蘇婉犀利的眼神,蘇婉一笑,走過去,“姑姑不要怕,若是我要說,早就去問太后娘娘了,我不過是想要跟姑姑敘敘舊而已!”
她擡起頭來,“娘娘,許久不見,娘娘倒是與傳言不同了!”
蘇婉但笑不語,有瑞蓮和頡令兩個人爲她裡應外合,她自然也要爭點氣,不過是在人前表演而已,瑞蓮已經幫她想好了所有細節,她照着再不會,也太辜負他們的心了。
“姑姑說的哪裡話,我倒是覺得沒什麼不同,不過啊,本宮也勸姑姑呢,以後可要小心些了,那日的事情啊,本宮在一邊看着,現在想起來,都羞的面紅耳赤的,姑姑怎麼也不看看有沒有人呢……”
素潔的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她咬着牙看着蘇婉,“娘娘到底想以此來要挾素潔做什麼,就直說吧!”
蘇婉揚起了臉,“什麼要挾不要挾的,姑姑將蘇婉當成什麼人了,不過,我看姑姑也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所以給姑姑支個招,現在太后娘娘雖然看不出來老,但是,年齡畢竟大了,說句不中聽的,是再沒多少年了,姑姑年紀可不大,還是,要多爲自己想想纔是……”說着,便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素潔靜靜的看着蘇婉,“娘娘想要素潔幫娘娘奪鳳印?”
蘇婉凝住了笑臉,“那鳳印本該就是本宮的!本宮不過是要取回來而已!”見素潔不說話,她又道,“姑姑,現在可是凡麓與我大胤的非常時期,姑姑的事,便只有你知我知,我斷不會告訴別人的,以免……”她一挑眉,“最近皇上可是還在找宮中爲凡麓提供消息的細作呢!”
素潔一愣,自然知道此事非比尋常,低下頭來想了半晌,擡頭道,“我會爲娘娘說幾句話的!不過,還是要看娘娘的!”
蘇婉笑逐顏開,“有姑姑這幾句話,本宮就知足了,本宮知道姑姑在太后娘娘面前的分量,他日若是本宮能太平,也絕不會忘了姑姑今日的話的!”
說完,便提起了裙角,向外走去。
素潔在背後看着她,額角的冷汗慢慢的滴了下來。
蘇婉卻在另一邊拍了拍胸口,幸虧沒有露出什麼慌張的神色,其實,她方纔都在控制着自己的聲音,好不讓自己抖起來!
再回到殿中,素潔臉上仍舊是一臉平靜,不得不說,她能成爲太后賞識的心腹,自然是有道理的。
等了一會兒,外面有人通報,“皇上駕到,穆妃娘娘到!”
所有人的目光望去,充滿了鄙夷和欣羨,穆珍兒,又將皇上給調來了,除了皇上,她還有什麼?
太后也不滿的看着兩個人拉着手邁進來,所有嬪妃下跪行禮,蘇婉亦跪下來,道,“皇上萬歲萬萬歲!”
然而擡起頭來,卻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他一愣,身邊的穆妃卻已經拉着他往前走來,他對着太后一拜,“母后,兒臣來爲母后請安!”
太后哼了一聲,“看來只有請來了穆妃,你纔會想起有我這個母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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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司潼知道他的母后又在針對珍兒了,這麼多年,他從氣憤到習慣,從習慣到心煩,真是有點不耐了,但是畢竟是他母親,他走上前行了個禮,“母后,我們是來跟母后商議過幾天的壽宴的!”
太后哼了一聲,“還是不做了吧,也每年都過,還有什麼新鮮的!”
瑞蓮碰了碰蘇婉,蘇婉立即上前去,“太后娘娘,這是皇上的孝心,新鮮不新鮮,都是皇上的一份心意嗎!”
太后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穆妃在身後看着,盯着蘇婉,
絹蘇婉看也不看她一眼,皇司潼趕緊換了個話題,“你們商議的如何了?可選出要誰來主持了?”
這時穆妃給了身後幾個人眼色,錢美人立即上前來道,“要論宮中辦宴席之事,這麼多年來不都是穆妃娘娘前來主持?要奴婢之見,此次太后娘娘宴席,也必定要找經驗十足之人才是!”
太后看了眼穆妃,不置可否,張美人又道,“正是了,穆妃娘娘點子又多,定能想到新鮮的東西,讓太后娘娘高興一下的!”
頰蘇婉看向太后身後的素潔,素潔會意,上前來扶住了太后,“奴婢倒是覺得,如今我們後宮也有皇后娘娘了,再有此事,就不該麻煩穆妃娘娘了,穆妃娘娘素來身體羸弱,往常沒個有主意的,太后娘娘又常理佛事,不管宮中事物,才總是勞煩穆妃娘娘的。”
太后回頭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太后老謀深算,自然懂得兩個人表面是爭辦宴席,實則是在爭鳳印,素潔這樣說,是在幫蘇婉?她可不想讓蘇婉奪回鳳印啊,雖然,她也不喜歡穆妃一直把着鳳印!
素潔一看,低聲在太后耳邊道,“娘娘,比起穆妃娘娘,還是蘇皇后有鳳印好些,娘娘不覺得嗎?”
太后疑惑的看着她,然而她信任自己的多年培養的心腹,想她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也就沒有多說話。
這時錢美人還在絲毫不明事理,還在爲穆妃爭取,“皇后娘娘初登後位,還不熟悉宮中事情……”
蘇婉卻笑了笑,“錢美人似乎忘了,婉兒入宮,也有五年了,婉兒的大皇子都已經五歲了!”
錢美人一急,“然而皇后入宮並未辦過宴席,況且鳳印一直在穆妃娘娘那裡。”
蘇婉笑容微凝,“也是啊,那鳳印一直在穆妃娘娘那裡,是因爲後宮無後,太后又在清修佛事,依錢美人之見,是不是鳳印便一輩子都在穆妃娘娘那裡了?那錢美人不如來做這個皇后,好與穆妃娘娘鑫鑫合作,一起來辦理後宮之事啊!”
穆妃眼睛一動,趕緊上前來,“哎呦,皇后姐姐勿要生氣,鳳印一事,妹妹也不過是暫時保管,娘娘雖然入宮有些年了,但是沒有經受過後宮之事,短時間也不能熟悉後宮繁雜,因此妹妹纔拿着鳳印,辦事也方便些的,此次……妹妹不瞞衆位,妹妹也想爲太后娘娘盡一份孝心,不如姐姐就讓妹妹再拿幾日鳳印,畢竟宴席一事,人多事雜,沒了鳳印,妹妹還要處處想姐姐請教!”
蘇婉一笑,“看穆妃妹妹心急的,我也不過是看錢美人話說過了,纔來說幾句的,不過,後宮之事我也確然要慢慢熟悉纔是,俗話說,打鐵的哪能不沾油,妹妹不如將此事讓給我吧,讓我也學學嘛!”
她展開的笑容越來越濃,眼中火花也越來越重,“太后的壽宴可是事關重大,姐姐要學,還是先撿着不太繁瑣的事情,以免,衝撞了娘娘難得的壽辰啊!”
蘇婉笑了笑,“妹妹前幾日不是還說,身子不爽,加上妹妹身邊又出了那樣的事,我是怕妹妹不能專心啊!”
皇司潼一聽,蘇婉兒竟然敢提穆妃那裡的死人了的事情,那事情可是一直在保密,若是說出來,怕是對珍兒不利,他怒目看向蘇婉,“皇后在說什麼呢?”
蘇婉低下頭去,卻沒有半點悔意。
皇司潼走過去,她耳邊道,“那件事若是查出來,對誰都不好!”
她笑,喃喃道,“人又不是我殺的,對我也影響不大!況且,鳳印本來就該是我的,不然我要一個空蕩蕩是後位有幹什麼?皇上不如就直接給了穆妃好了!”
他一愣,看着穆妃那一臉陰沉,也只得道,“皇后說的是,穆妃最近身子是有些不好,穆妃,母后知道你的孝心便是了,你還是好好顧着自己吧!”
“皇上……”穆妃揚起臉來,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皇司潼卻一臉決然,這時太后還想上前來阻攔,卻被素潔拉了下來,“娘娘!穆妃有皇上寵愛,蘇皇后什麼都沒有,連大皇子都沒有了,她做不了多大風浪的,不如趁此機會將穆妃的鳳印拿下來!之後再想對付皇后,還有機會!”
太后一聽也對,比起來,她對穆珍兒的恨意纔是從骨子裡出來的,於是她便出聲道,“哀家看,也該給皇后一個機會,說什麼哀家的宴席有多重要,其實哪有那麼繁複,不過是看看皇后有沒有心思,能不能做出些新鮮了,每年都是看戲,哀家還真有點不膩了!”
蘇婉一聽,立即道,“太后娘娘放心,婉兒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穆妃一看孤身一人,連皇上?*狄脹窶窗煅縵耍闃壞玫拖巒啡ゲ輝偎禱埃惶崞鴟鎘?br/>
蘇婉卻沒有忘記自己的最終目的,她笑了笑,“方纔穆妃妹妹也說了,太后壽宴之事事關重大,事情也繁瑣,實在需要鳳印,不如,妹妹先將鳳印放在我這裡,以免我每日有事都要去打擾妹妹,妹妹身子本來就不好,還擾的妹妹不能休息!”
她立即張開一個難看的笑容來,這話是她說的,她以爲皇上總是會幫她的,可是皇上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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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鳳印……便交給皇后娘娘吧……”她還在強顏歡笑,偷偷瞥向皇司潼,他卻一句話都不說。
蘇婉淡笑着接過了鳳印,然後看着她,“妹妹放心,我不過是暫時保管着而已!斷不會有借不還的!”
走出了門外,她立即快步往回走,皇司潼追上了她,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你怎麼了?”
她回過頭來,“皇上還追過來做什麼,不如快回去爲皇后慶祝吧!”
絹他皺起了眉,“你是在爲此生氣?”
她看着他,“珍兒不是生氣,珍兒是傷心,整個大殿的人都在針對我一個,我以爲皇上會幫我,但是,皇上也跟她是一夥的,我就好像個外人一樣,是我太自作多情了,珍兒是爲珍兒的自作多情而傷心,皇上不要管我了!”
說完她轉頭繼續要走。
頰他一把拉住了她,緊緊的盯着她的眼睛,“既然你也說過,你不在乎那鳳印,不在乎宮中權力,朕便想,給了她也好,也省的你勞累了!”
她輕輕哼了一聲,滿含諷刺的看着他,“那還要多謝皇上的憐香惜玉呢?”她看着他的眼睛,他躲閃了一下。
沒錯,這是的套話,她生氣,他竟然在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太在乎那鳳印了,可是聰明如她,一下就聽出了他的意思。
她閉上了眼睛,嘴角帶着自嘲般的微笑,“我不在乎鳳印,但是,我在乎皇上對我的態度,皇上已經不信任我了,對嗎?”
他抿着嘴沒有說話,她突然看着他,“皇上去跟皇后說了什麼悄悄話,她竟然就那麼幾句,便說服了皇上幫她?我現在真的是很欽佩她!”
他冷着臉看着她,“你想錯了,朕根本不是因爲聽了她的勸告,你知道嗎。她是在威脅朕,她那句話就是在提醒你,你那麼聰明,難道就沒聽出來?她要說出那晚的事情,因此朕纔不得不……”
然而她非但沒有因爲他的解釋而釋懷,反而眼圈馬上就紅了,“皇上果然不相信我了……”
他愣愣的看着她,她笑的蒼茫,“皇上爲什麼不讓她說出來?珍兒問心無愧,若是查下去,受害的不一定就是我吧?可是皇上不這樣認爲,皇上覺得,查下去定是會查出我什麼,對我不利,其實,我倒是希望皇上查下去,那樣,便能證明我的清白了……可是,皇上沒有那樣做,皇上也再害怕吧,怕查出珍兒原來竟然是怎樣惡毒的女人……皇上心裡,已經在懷疑珍兒了……”她說着,靜靜的低下了頭,他看着她,沒有解釋,沒有反駁,一句話都沒有說。
她最後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那一剎那,眼中已經柔情不再,她想的果然沒錯,越是完美的人,那一點瑕疵,便越清晰……
她恨,蘇婉就是利用了這次機會,這一連串的事情,造就了她今天的成功,但是後宮的風雲可不止這一點,她笑,蘇婉,你有命拿到鳳印,卻不一定有命來用……
穆珍兒回到房中邊大發脾氣,將東西摔了一地,宮女們都戰戰兢兢的,她大喊一句,“蘇婉……”
便沒有下文。
然後,她靜靜的收拾臉上的狂躁,淡笑着,看向瑟瑟發抖的宮女,“去,將這些爛東西都收拾起來,偷偷的扔了,別讓人看見了!”說完,凌厲的一笑,“你們嘴巴都緊些,今日之事,若是讓外人知道半點,我就割了你們的舌頭!”
幾個宮女趕緊不再言語,蹲在地上收拾了起來,這時,她坐在那裡喃喃自語道,“她怎麼會做到這些的?只有一個瑞蓮,這些怎麼能成?尤其那屍體,定是要找高人來辦的……”
這時旁邊的宮女湊過去,“娘娘,奴婢在外面聽說……”
她轉過頭,“什麼?快說!”
宮女低聲說,“聽說朝堂上,皇上原本都不想在戰敗時辦次壽宴了,卻是……李相提出要辦,皇上無奈便同意了!”
穆珍兒眼睛一眯,李頡令?那不是她進宮前的夫君?
她突然笑了起來,真是個癡情郎呢!
蘇婉回到了妍鳳宮中,仔細的看着那鳳印,上一次,她對鳳印並無感覺,拿在手裡,不過是當做理所當然,有了後位,便後鳳印,這一次,她才明白其中的含義,有了鳳印的皇后,纔是皇后!她終於明白,她現在是皇后了,做到這一步,已經很艱難,後面的路,該怎麼辦?
瑞蓮這時走了過來,道,“娘娘,壽宴乃是娘娘首次在宮中作爲,娘娘可想到要怎麼做了?”
蘇婉想了一下,“這幾日都在爲鳳印之事着急,怎麼可能有想法,不過,我知道其中的重要性,我會用心的想的!”
瑞蓮點點頭,“娘娘可想過,有了鳳印,娘娘便可以下懿旨宣外人入宮,娘娘,這是個好機會!”
她看着瑞蓮那狡黠的眼神,歪着頭想了一想。
蘇貴秦在接到皇后懿旨時欣喜極了,他原以爲送進去的女兒怕是完了,生下了孩子就送去了冷宮,怕是會死在裡面,卻不想他爭氣的女兒活着出來了,並且又重新登上了後位,他高興的等着她,果然等到了,他現在可是既有面子又有裡子了,笑的嘴都攏不上了。
他還是第一次進入皇宮的後宮,幾年來這個女兒非但沒有讓他升職,反而他的做法引起了皇上不滿,皇上對他置之不理,他在太常寺的位置上一做就是五年了。
現在他升職有望了……
一路看着金壁輝煌的後宮,他心裡興奮極了,當小太監帶着他來到了皇后的東宮鳳妍宮時,他更是感嘆,看來他的女兒真是享福了……
一進門便見蘇婉斜坐在裡面,一手拿着精緻的茶盅,輕輕的抿了口茶,她那一身綾羅,配着鳳冠金袍,讓她顯得尊貴無比。
她聽着太監的唱誦,微微擡起頭來,輕輕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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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眼讓他一愣,他恍惚覺得,這已經不再是他的女兒了……他的女兒向來是懦弱又膽小,從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他的女兒在家中一點也不受寵,原因就是她一點特長都沒有,美貌才情一點都不出衆,看起來哪裡是會引人注目的?所以當她被皇上看中時他才欣喜若狂,能嫁入宰相府也已經覺得她高攀了。
現在,她那一眼卻似是一劑虹日,傲而不驕,滿而不溢,她整個人就好像是一隻耀眼的鳳凰,縱使她身邊那個宮女看起來都比她有姿色,她卻是比任何人都更加吸引眼球,他都懷疑,他是不是從前看走眼了,她如此高貴,一看就是貴人相,他怎麼會覺得生了她簡直是浪費糧食呢?
他低下頭去,跪倒在地,“微臣叩見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她靜靜的看着他,慢悠悠的道,“爹爹快起來吧!”雖然叫着爹爹,卻絲毫沒有尊敬之感,卻彷彿的施捨一般,然而他也已經高興極了,站起來道,“娘娘一聲爹爹,實在讓微臣感慨啊!”
絹蘇婉只是看着他,一句話也不多說,瑞蓮告訴她,對待外戚,要有張有弛,萬萬不能讓他們以爲她會包庇他們,否則他們做出什麼不妥的事情,都推到她身上就遭了。因此,必須要讓他們明白,她是主子,更已經是宮中的人,可不是他們隨意可以利用的。
她揚起一個笑臉來,看着他那緊張而又欣喜的爹爹,心裡卻嘆息着,因爲他,讓她受了多少的苦呢?可是,她仍舊只能表現出那光鮮的一面來,他笑吧,高興吧,他永遠也不知道,他加築在她女兒身上的擔子,平添了多少傷痕……
利用這次壽宴,她將一些事情吩咐給了她的兩個哥哥去辦理,直接在內務府拿支出,但是一切都由瑞蓮監督着,他們拿一點好處無礙,拿的多了,一定是不行了。
頰這樣一舉,給她的兩個哥哥有了點露臉的機會,以後慢慢的政績多了,便能提升,什麼都是一步一步來的。
她爹爹老謀深算,自然是明白其中道理,千恩萬謝着離開了,臨走她還親熱的將宮中賞賜賜給他,對他說了一句,“婉兒還真要謝謝爹爹,都是爹爹的謀略,才讓婉兒有了今日呢!”
蘇貴秦絲毫沒有聽出其中諷刺之意,還在笑着道,“是皇恩浩蕩,微臣也只有鞠躬盡瘁,娘娘有什麼吩咐下來,微臣定當爲娘娘辦妥!”
送走了蘇貴秦,她面無表情的看着那香爐中慢慢升起的嫋嫋青煙,感嘆時光就好像那煙霧般,飛進了空中,很快的,就不見了……
太后的壽宴快速的籌備起來,因爲每年都辦,大多都有模式,瑞蓮在一邊把持着,順便教着蘇婉,她也學會不少,現在才明白從前她協助晴妃辦迎接使者的宴席時,實在是受了晴妃的利用,那些看施工的活,都該是下面的人去做的,她卻都吩咐蘇婉來做,讓她受了那麼多苦。
因此現在再來辦,並不是那麼累了,用最快的速度籌備好了,在太后壽辰那天,宮裡再次張燈結綵,正趁着春光無暇,四處都洋溢着新生的美感。
壽辰那天,太后對那些宴會細節很是讚賞,說婉兒想的倒是周全,比起別人細心的多,她一高興,也忘了看不起蘇婉,要對付她的事情,只是別人看卻還在等着,這些什麼細節都不是重點,重點還是要看主要的節目。
一到戲臺上,幾個妃子便笑了起來,輕聲說,還以爲有什麼新鮮的,也不過是看戲嗎!
蘇婉對此只是一笑置之,細細的安排下大家都坐下了,瑞蓮在那邊也已經準備好了,先是讓太后自己選了幾個戲目,她也安靜的聽着,沒說什麼,穆妃那天也來了,她淡笑着看着,似乎有什麼早已胸有成竹,但是還好並沒有對蘇婉有什麼行爲。
只是戲聽到一半了,她才恍然好像看見了瑞蓮一般,笑了起來,“哎呦,上一次在太后娘娘那裡便看着有些眼熟,這不是舊人相見嗎,瑞蓮怎麼也不跟我說句話呢!”
旁邊的人聽了,都來附和,“瑞蓮?是誰啊?”
她笑着,伸手親熱的拉過了面無表情的瑞蓮,瑞蓮對幾個娘娘低頭拜禮,幾個娘娘看着,這不是皇后身邊的掌事姑姑,據說是很受她信任的,看來穆妃突然挑出來,該是要針對皇后,這下,又有好戲看了!
“你們不知道吧,瑞蓮姑姑,可是宮裡的老人了,姐妹們入宮時日,比起她來,可是晚了好幾年呢!”
瑞蓮只是靜靜聽着,一句話也不說,她嬌笑着,“而且,若不是因爲那件事,我們可是要叫瑞蓮姑姑一聲姐姐呢!”說着更捂着嘴笑了起來,幾個人都立即問,“怎麼?叫姐姐?難道皇上……”
穆珍兒輕輕點頭,佯裝羞澀的臉都紅了,然後道,“可惜啊,真是可惜!”
幾個人馬上追問,“那瑞蓮姑姑怎麼成了皇后身邊的姑姑呢?”
穆珍兒揚起了眉,道,“這事情流傳時日可遠着呢,我也不方便說,幾位宮裡若是有老姑姑,一問,便知道了!”
瑞蓮臉上微紅,卻仍舊一句話不說,任她們奚弄着她,羞辱她,最後,看戲臺上一齣戲已落,她才道,“幾位娘娘慢用,奴婢還要去爲太后娘娘點戲了!”
她前腳剛走,幾個妃子就來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是她被寵-幸過,怎麼會成了個姑姑?”
穆分冷哼一聲,“因爲他不僅被皇上寵幸過,並且,還被先帝寵幸過!”
幾個人都是一驚。沉默了一戶兒,才忽然低聲道,“難怪呢,什麼奴才跟什麼主子,看看她那個主子,不也是一樣的貨色!”
“幾位姐妹說什麼有趣的呢?連戲都不看了!”這時蘇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幾個人後面,幾個人都是一驚,只有穆珍兒,彷彿沒聽到一樣,靜靜的看着前面。
賀壽2
“我好像聽到什麼瑞蓮,先帝的,你們說的,可是我身邊的瑞蓮?”
她們一驚,方纔只是奉承穆妃,可不想得罪皇后啊,於是立即有人笑着道,“是說皇后娘娘身邊的瑞蓮,從先帝在的時候就這麼能幹呢,看現在,做什麼都那麼痛快!”
蘇婉立即笑了笑,“原來如此!”然後瞥了眼穆珍兒,“不過,在穆妃面前,她就差遠了,穆妃妹妹,才真是,在先帝在時,就那麼能幹!”
穆珍兒怨毒的目光向她射來,她只是無所謂的笑笑,道,“你們繼續聊,我還要去忙,稍後再陪姐妹們!”說完便揚着頭走了過去。
絹幾個人都不敢說話了,好個皇后,人家穆珍兒只是拿她的手下開刀,她直接拿穆珍兒開刀了,方纔的話,不是明白的說,瑞蓮伺候過先帝,穆珍兒,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皇后是二嫁入宮,她穆珍兒,不更是伺候完了父親,又來伺候兒子?
蘇婉看着瑞蓮一臉落寞的離開,馬上跟了上去,瑞蓮一個人,孤獨的走到了拐角處,靜靜的靠在牆上,仰頭麻木的看着天空,看不清她的眼中,是不是有淚。
蘇婉嘆了一聲,悄然走過去。
頰“瑞蓮……”她喚了瑞蓮一聲。
她馬上轉過頭來,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娘娘,可是前面又有事?”
蘇婉搖搖頭,“對不起嗎,是我連累你,穆珍兒是氣我,卻將你的事情給挑出來!”
瑞蓮馬上笑了起來,“娘娘說什麼呢,我沒事的……”說着她低下頭去,喃喃道,“不過是被羞辱幾句,真的沒什麼,這種事情在宮中見的多了,我早已經習慣了,我不過是隨着他們的話,想到了從前,纔會有些傷感,現在已經無事了,真的!”她擡起頭來,一臉真摯的看着蘇婉,“謝謝娘娘還爲我擔心……”
蘇婉靜靜的抱起了她,兩個人像從前很多次一樣,靜靜的互相安慰。
這時,戲臺上突然鑼鼓沖天,轉頭望去,只見臺上赫然開啓了花鼓戲。
臺下衆人都是一驚,花鼓戲並非是尋常戲中,除了鳳陽,別處都不唱,她們自然是沒聽過,然而臺下最驚訝的當屬是今天的老壽星,太后娘娘,她瞠目結舌的看着戲臺上的花鼓戲,眼中慢慢布上了淚水。
太后的故鄉便是鳳陽,她自小便在鳳陽長大,十三歲時被選中秀女入宮,從此再未出過宮。
此刻那些人熟悉的唱腔扮相,還有那喜氣洋洋的曲調,真是讓她感慨極了,唱到後面,臺上的小童,突然走下來,提着手中精緻的籃子,裡面全是些鳳陽小吃點心,她眼含熱淚,拿起一個,咬了一口,還對身邊的小六子道,“就是這個味,我往常對你說的那點心啊,就是這個味的!”
這最後一曲着實讓大家驚豔了一把,尤其太后,她笑着問,“皇后人在哪啊?快叫過來!”
蘇婉兒淡笑着走過去,太后拉着她,笑着道,“虧你想的到,這都快四十年了,哪裡還有人記得哀家的故土了!”說着,拿起一塊點心,有問,“這些可是早就沒有了,哀家讓人去找過,怎麼也沒找到,你怎麼就找到了的?”
蘇婉笑着道,“說來也巧,婉兒派人去找,回來也說沒有了,我不信,又讓去仔細的問,他們說啊,還有個快八十的老壽星,曾經就是做這個的,婉兒馬上讓去去求,可是那老壽星年紀已經大了,哪裡還能做,派去的人說,是給太后祝壽,她啊就馬上說,就是熬死了這一回,也要給聖母娘娘做一回,她就邊歇着,邊做着,做了這個一回!”
太后拿着點心感嘆着,“哎,怕是也就能吃上一回了!”
然後又擡頭道,“婉兒這次用心了,費了不少力吧!”
婉兒搖頭,“哪有啊,婉兒也在說,是上天爲太后賀壽呢,不然哪有那麼趕巧的事,我們都已經放棄了,昨日裡才突然找到了那個老人,連夜送來的呢!”
太后立即挽下了手上的玉鐲子,戴到了蘇婉手上,蘇婉馬上推脫,太后卻笑着道,“這是你應得的,哀家今日很高興!”
蘇婉道,“怎麼行,這鐲子據說是血鐲,可是先帝賞賜的,跟了娘娘這些年了!”
太湖笑着道,“也罷,就算是傳下去了,哀家一把老骨頭了,可不想把這麼個寶貝帶進棺材裡。”
四下都或嫉妒或豔羨的看着蘇婉兒。
皇司潼的目光更是追隨着她,看着她成爲場上的中心,看着她笑的比春天花還要豔麗。
晚宴上,大宴羣臣,皇司潼坐在最中央,不時的瞥一眼蘇婉,然而她一次也沒有看他。他突然有點失落,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但是絕對不會是在想他就是了,他突然有些嫉妒,嫉妒她所想的所有,那些都比他重要嗎?
蘇婉靜靜坐在那裡,不住的看着不遠處李頡令,眼神一碰,便立即閃開,他舉杯,遠遠的無聲的向她祝賀,她淡笑着喝了一杯。今天所有人都很高興,她竟然也喝了幾杯酒,有些醉意時,她便太擡頭向皇司潼告辭,“皇上,臣妾有些醉了,想要先回去歇息了!”
他立即問,“朕送你回去!”
她淡笑着,“不用了,皇上走了,羣臣怎麼辦,臣妾無事,還能走!”說着,便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她一定是醉了,忘了他還沒許她走呢。
他仰頭喝了一杯酒,她這麼急着走,是不想他去送嗎?
是啊,她不是珍兒,她從來就不需要他!
蘇婉剛到門外,突然一個宮女匆忙走來,遞到她手裡一張紙條,打開一看,“今晚柳妍宮!”
署名只有一個李字,她微微一笑,微醺的眼中有一絲迷亂,然後便邁着蹣跚的步子,向柳妍宮而去。
穆珍兒輕輕一笑,還記得她曾經說過,蘇婉兒,只有命拿到鳳印,怕是沒命享受鳳印了!敢跟她穆珍兒爭,便只有死路一條!
火災1
蘇婉靠在牆上,看着柳妍閣熟悉的牆壁,靜靜的等待着,他什麼時候來?他會不會被拖住?她心裡在期待着,他爲什麼會?
於是她咯咯的笑了起來,勝利的滋味,果然是很甜的。
自從她搬走後,柳妍宮便空了下來,現在除了白日裡宮女來打掃一下,其餘時間都空無一人,她看着昏暗的柳妍閣,無聲的等待着。
等着等着,她竟然坐在那裡昏昏欲睡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猛然再次夢見了那一次,一醒來便看見滿是青煙的陌生房間,她驚醒過來,卻發現,睜開眼睛仍舊是煙霧瀰漫,她驚的站了起來,醉意已經消了大半,卻發現,她已經深陷火海。
絹房間裡全是煙,外面火光乍現,看起來火勢很大,她馬上走出去,喊了一聲,“有沒有人,柳妍閣走水了!”
然而她馬上她的叫聲是多餘的,外面此刻歡聲一片,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着火,又有沒有人會去報一聲。太后壽辰,誰敢去隨便衝撞太后的好心情?
的確,門外發現走水的人立即要去報,卻被人攔了下來,“你找死?今天說去走水,太后生辰走水,然後便有人傳出,戰亂剛平便大肆慶典,定是天降火災,傳入太后耳中,你有幾個腦袋?”
頰那人一驚,也沒管面前的人是不是熟悉的人,馬上驚慌的問,“那該如何是好?”
他道,“自己找幾個人來救火,明日再報!”
那人疑惑的問,“可是這麼大的火光……”
他道,“現在所有人都在前殿,走動的只有宮人,哪個宮人都沒你這麼傻,敢去打擾,你快些去滅火便是了!”
那人搖搖頭向後跑去,就算再找人,也不如往上一報,來的人多啊,不過他也不敢冒險,想拿柳妍閣裡也沒有人,還是慢慢的救下火吧!
蘇婉嗆的直咳嗽,這樣下去,她沒被燒死,也先被嗆死,她腦子裡一片混亂,胡亂的撞着,可是四周都是火,這到底是什麼火啊,怎麼四面都着了?就好像一口大鍋,四周都有人填柴放火一般。
這時她突然想起,不知在哪本書上看過,走水則先窒口,也就是說,若是着火了,要先用溼布捂住嘴,以免嗆如太多煙,她於是趕緊跌跌撞撞的往裡走,走了幾間,終於在偏間的房中看見似乎是打掃的宮女忘在這裡的髒水,她在一邊用盡力氣撕下一塊布來,沾了水,然後捂住了口鼻,果然感覺好些。
擡起頭望望即將蔓延過來的火海,她心中卻滿是絕望,她難道就死在這裡了?
與此同時,慶典的大殿中,皇司潼還在半醉半醒間,劉福全突然貼了過來,“皇上,下面的人看見外面走水了!”
他一愣,馬上問道,“是哪裡?”
劉福全道,“是柳妍宮!”
他哦了一聲,“火勢如何?”
“看來是很大!”
他一皺眉,“別驚動了太后,朕去看看!”
劉福全馬上道,“皇上,那裡危險,還是交給老奴吧!”
原本該是這樣的,可是他的心裡卻有一種想法,那就是他一定要去,不知道爲什麼,一想到繼續坐在這裡,不去管那裡出什麼事,他便覺得心慌,好像兒時丟失了什麼東西時的感覺。
他想了一下,還是起身道,“無礙,朕遠遠的看看!”
許多太監就在無聲的倒水救火,他遠遠一看,那柳妍閣已經是一片汪洋火海,連建築都看不見了,他轉頭問道,“裡面沒有人吧?”
劉福全道,“自從皇后搬離,裡面便沒人了。”
這時太監過來報,“皇上,怕是救不下來了,火太大了!”
皇司潼點了點頭,然後道,“將火破滅便是,別牽連到別的殿了!”
太監令命退了下去。
蘇婉看着即將將她吞噬掉的大火,慢慢的拿出了鳳印,銳存的臉在她面前晃啊晃的,她眼中含着淚,她剛爲救他回來,走出了第一步,她還想活下去啊,她還有活下去的目標啊,她的銳存,還在等着她呢,可是,沒有人來救她,頡令你在哪裡?難道不是他?*吹穆穡?br/>
她難道就要這樣葬身火海了嗎?
她絕望的坐在了地上,然而這時,她似乎聽見了銳存的笑聲,他對她喊娘,他說他是男子漢,去凡麓,他不怕……
“我還不能死……我絕不能死!”她站起了身來,不能總是依靠別人來救她,瑞蓮說過,靠自己,纔是真正的能力,她一直在靠別人這次,她不能等別人來救她了!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想着該怎麼辦,大家都不知道里面有人,自然不會有人來救她,首要就是該通知外面的人,裡面還有人呢,可是,該怎麼通知呢?她喊了又沒人聽的到……
她焦急的搓着手,眼睛在煙霧中努力的找着,希望能找到可以自救的東西。
就在這時,她突然想起,這裡是柳妍宮,雖然她搬走了,但是零碎的東西還在裡面沒有拿走,她突然想起了什麼,邁步走向了即將支離破碎的偏殿,撥開已經垂下來的木質屋頂,在她混亂中尋找着方向,突然,看見了那個紅色的箱子,努力的繞過去,火炙烤着她的皮膚,但是現在什麼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活着走出去。
彭的一聲打開了關的嚴嚴的箱子,果然看見裡面的東西還在,她竊喜當時沒有讓人扔掉。
拖出去放在了外面,她要自救,她一手拿着剪刀,快速的剪着紙,眼中一片清明,煙霧朦朧中,她的動作嫺熟而穩健,絲毫不見慌亂,原來在死亡面前,生的希望可以驅走所有恐懼,她現在只想着她要活下去。
皇司潼站在外面定睛看着那火焰慢慢在天空跳躍着,心裡漸漸的平靜下來,可能是喝的有點醉了吧……裡面沒有人,也沒有什麼東西……
他慢慢的轉過了身,卻突然聽見有人喊,“看,那是什麼!”
火災2
皇司潼說着便不顧一切的想要衝上去,劉福全一見,驚的慌忙找人攔下來,幾個小太監拉住他,心急的道,“皇上,那邊太危險了,不可啊,龍體要緊啊!”
他一急,回身便給那小太監一巴掌,“大胤皇后就在裡面,快給朕救,若是蘇婉兒有是什麼閃失,朕就讓你們全都陪葬!”
幾個小太監嚇的趕緊去撲火。皇司潼焦急的站在那裡,看着那火焰在空中跳躍着,似乎隨時都要吞噬掉蘇婉兒那嬌嫩的肌膚,這個念頭一出現,他便控制不住的心焦,他不知道爲什麼,現在也沒有精力去想爲什麼,只是不斷的在心裡想着,想着,她若是死了……仰頭看着那越飛越高,似乎馬上就要消失在天際的孔明燈,他心裡一陣心痛,就好像她就要隨着這孔明燈消失了一樣。
面前的太監從匆匆拎着水桶走過,他看着那太監,越來越覺得他們怎麼這樣慢吞吞,他一急,過去從小太監手裡搶過了水桶,見劉福全忙着在指揮,便回身拉起一個剛剛在房中搶出來的棉絮都露在外面的棉被,然後將棉被披在了身上,猛的往前衝去……
絹蘇婉仰着頭,在迷霧中看着越來越高的孔明燈,她現在就好像是在夢中一般,腦子裡什麼都沒有,依稀想起,小的時候,後孃總是打她的手掌,她做錯了什麼事,或者根本什麼都沒做錯,只是多吃了一口弟弟的吃的,便會被她用戒尺打手掌,一下一下的,打的她好痛,至此,不管以後受再多的苦和痛,夢中出現的,還是那一下一下的戒尺,好像那便是世上最嚴厲的懲罰。
所以她現在也用這個方法懲罰着自己,只要眼睛一閉上,想要告訴自己該睡了時,便用木棍打自己的手,打的手都腫的好像饅頭了,才勉強的睜着大眼睛,繼續她的希望……
就在這時,突然聽見彭的一聲,猛的回過身去,他面容凝冷,眼神卻很堅定,看着她倒在地上,大步邁過來,一身白衣好像個仙人一般,她輕輕的微笑,他嘆了一聲,一把拉起了她。
頰“你怎麼會來……怎麼會知道我在裡面?王爺”她顫巍巍的站起來,只覺得腳跟發軟。
他搖搖頭,“瑞蓮在宴會上找到我,說你不見了,我又看這裡着火了,這不是你曾經的住所嗎,看到孔明燈飛起來,就知道你一定在裡面!”
她微微笑了起來,卻突然又皺起了眉,看着他,“可是,你進來了,要怎麼出去呢?”
他掃了一下四周,道,“這邊火小,跟我走!”
她剛走兩步,卻腳下一軟,險些倒在地上,他一看,扶住她的手,盯了她一下,道,“我揹你!”然後不等她說話,便一把將她放到了背上。她輕咬嘴脣,看着他堅挺的脊背,心裡竟然有些安心了,他會帶她出去的!他會救她的!
皇司冉揹着她走到了一扇火牆邊,只見那塊牆上火焰蔓延,卻是四周火花最少的一塊了,她擔憂的看着他,“這樣也不行啊!”
他口氣堅定的道,“別擔心,牆已經被燒的差不多了,我踹幾下就倒了!”
說完,便擡起腳來,衝着那火舌便是一腳,那牆果然明顯的晃悠了一下,然而這一下,他的腳上卻已經也燒了起來,他咬着牙在地上踩了兩下,將腳上的火打滅了,然後又擡起腳來踹……
這樣幾下,她流着淚,看着他腳上的鞋已經破碎,那紅腫的腳指露在外面,看起來那麼讓人心疼,他還是一下一下的踹着,好像不知道痛了一樣,她在他背上,手漸漸的抓緊了他的衣裳。
終於,面前的火牆轟然倒地,他回過頭來,叫道,“抓好了!”
然後便一步邁了出去……
他們沒有看見,就在他們身後,皇司潼一臉狼狽,冷冷的看着他們邁出去。
他來晚了一步,他從沒想過,這一步,讓他錯過了什麼,誰都沒想過,只是一步錯過而已,原來錯過的……竟然是一生……
他身上還披着那破棉被,突然感到背上一燙,原來棉被都有了火光,一下甩在地上,他也順着剛剛皇司冉踹開的牆往外去,這時,卻只見上面一塊火棍砸了下來,他一驚,潛意識的用手去擋,只見那火棍直接打在了他的胳膊上,他悶哼一聲,將火棍踢到了一邊,捂着劇痛的手臂,看着即將蔓延過來的火,咬了咬牙,大步邁了出去。
劉福全已經嚇的快要破了膽,一轉身他就不見了,他嚇的求爺爺告祖宗的,總算看見他出來了,只是他那一身龍袍已經染滿了灰,破碎的不像樣子,一臉灰暗,捂着手臂,站在那裡,劉福全驚慌失措的奔了過去,他躲開他,腦海中沒有疼痛,只有皇司冉將她揹出去時的樣子,原來,能救她的不只他一個而已,原來,能給她依靠的不只他一個,原來,她從來都不需要他……
劉福全馬上讓人去叫所有太醫進宮,他卻一擋手,道,“別折騰了,讓人家都知道!”說完便甩着手大步邁向了寢宮。
他沒有讓任何知道,他曾經闖進了火海,曾經不顧一切的想要救她,曾經爲她擔憂爲她心痛,他在心裡問自己,爲什麼?他不知道原因,他也不想追究原因,因爲,他開始懊悔了。
他不應該那麼衝動的,他怎麼可以這樣貿然的進去呢?他是皇司潼啊,他是大胤的皇帝啊……
蘇婉躺在牀上,意識剛剛有些清醒了,睜開眼睛,看着昏暗的房間,瑞蓮急忙走過來看着她,“娘娘,怎麼樣了?”
她回想了一下,才猛然想起是誰救了她,她一把激動的抓住瑞蓮,“永祿王爺……他人呢?”
瑞蓮嘆了一聲,“他腳上都是傷,已經叫了太醫去,娘娘放心!”
情傷——錯過了一生
她立即皺起了眉,“傷的怎麼樣?”
瑞蓮搖搖頭,“還不知道,娘娘放心,該只是些皮外傷而已!”
可是蘇婉怎麼能放心的下,她不能忘記他隻身涉險,救了她的姓名,更忘不了他那一腳紅腫的樣子,他堂堂永祿王爺,她是皇后,是別人的妻子,他爲什麼要如此拼命的救她?
她靠在那裡,溼潤的眼中,滿是他那橫空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時的樣子。
絹與此同時,皇司潼正在穆珍兒那裡,穆珍兒小心的爲他包紮好,然後皺着眉看着他,“皇上,那裡走水,讓人去看着便好了,怎麼還親自去?”
他恍惚中聽見了她的聲音,揚起頭來,“啊?哦,因爲怕太后知道了,今日她的壽辰,原本高高興興的,不想讓人打擾了她老人家的雅興,所以便想親自前往,快些撲滅了好!”
穆珍兒仍舊滿眼疑惑,“那些個太監都沒受傷,皇上怎麼會受傷呢?”
頰他看了看手臂上的紅腫,搖了搖頭,“是朕沒有聽劉福全的,朕看着那些奴才動作慢吞吞的心裡着急,就往前走了幾步,誰知道上上面有木棍砸了下來!”
她嘆了一聲,走過去靠在他的肩上,“皇上要好好照看好自己才行啊,若是皇上有什麼,珍兒可怎麼辦呢?”
他用那隻無事的手摟住了她的肩,讓她靠在他的懷裡,珍兒纔是那個只能依靠他的人,珍兒總是需要他,彷彿她的世界裡,只有他一樣。
可是蘇婉兒卻不是,同樣是他的女人,爲什麼,她就不是呢?
又或者,她根本沒有成爲過他的女人?
看着他的思緒又不知飄向了何方,她的眉頭皺了起來,揚起頭來,一口篡住了他的口,他一愣,卻還是靜靜的閉上眼睛,配合着她的動作,糾纏着她的小舌嗎,她輕輕嚶嚀了一聲,似乎是在暗示什麼,是在邀請什麼,可是,他的腦海中,滿是蘇婉兒的手緊緊的抓着另一個男人的肩膀時的樣子。
他往日裡對女人的感覺,今日好像全都失掉了一樣,他靜靜的抱住了她,安撫着嬌喘的她,皺着眉道,“珍兒,你先休息吧,朕還有些事要去處理!”
穆珍兒滯在那裡,好一會兒,才笑了笑,坐起身來,“皇上去忙吧!”
他抱歉的對她笑笑,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第二日,宮中才傳開了,說夜裡柳妍閣走水,幸虧裡面沒人,卻沒人知道,那晚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蘇婉不過是蹭破了些皮,在裡面被煙薰的虛弱了些,回來便害了場風寒,趟在牀上幾日不能下地,好在命還在。
李頡令那日偷偷潛進了鳳妍宮看望她,她虛弱的看着他,將那日的事情說了一遍,李頡令皺着眉,“看來定是有人要置你於死地,我並未給你留過什麼紙條,更不會貿然的讓人帶給你,不過幸好並沒有什麼大事,倒是此人實在可惡,竟然這樣不顧一切,現在柳妍宮之能被拆除了!”
蘇婉哀嘆着,“都是我不好,是我樂極生悲了,不該多喝那幾杯的!”
李頡令笑着搖了搖頭,“別想了,好好休息吧!忙了這麼多天,多喝點酒無礙的!”
皇司潼冷着臉看着奏摺,一句話也不說,劉福全小心的伺候着,生怕再惹怒了他,這時外面太醫來了,他趕緊悄然走出去,“近日來皇上心情不爽,可要小心些,別說錯話了!”
太醫也小心的走進去,劉福全提醒了皇司潼一下,他擡起頭來,不耐煩的伸出手。
太醫小心的看了下傷處,又珍了下脈,確定並無大礙,轉身要趕緊離開,看皇上的臉色從來沒這麼差過,真擔心再多呆一會兒,果然會掉了腦袋。
然而剛邁下來,皇司潼的聲音突然又從後面傳來,“等等!”
太醫頭都不敢擡,低着頭問,“皇上還有何吩咐?”
皇司潼頓了頓,好一會兒,才低聲問道,“皇后那裡,可派人去看了?”
太醫趕緊道,“已經派了人了!”
“如何?”
“回皇上,風寒比較嚴重,加上皇后娘娘生產後便一直身子不大好,怕是要多休息幾日,不過應該無大礙!”
皇司潼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又說比較嚴重,又說無大礙,到底如何?”
太后嚇的瑟瑟發抖,趕緊道,“皇上息怒,?*檔暮苛耍檬羌溉漳誥湍芎玫模?br/>
皇司潼哼了一聲,“一羣廢物!”說完,便揚揚手,讓他趕緊走。
劉福全低垂眼眸,在那裡想了想,然後試探的問道,“皇上可要去看看皇后娘娘?”
皇司潼立即憤恨的道,“去看她?將病氣過到我身上誰擔待的起?哼!”
劉福全趕緊不再說話了。
夜剛落下,天邊還有些白光,皇司潼走石板路上,恍然不知自己要去哪裡,走着走着,卻突然看見竟然已經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鳳妍宮門口,憤恨的轉過身,他問自己爲什麼會跑到這裡來,然而這時忽聽裡面有琴聲傳出。他停下了腳步,皺起了眉頭,深深的看着那高牆院落,她不是病了?怎麼不好好休息還起來彈琴?
他靜靜的聽着,心裡一動,便想邁進她的門裡,然而那一瞬間,他卻突然聽見,裡面的音樂是有些耳熟,他停了下來,仔細的一聽,他的臉瞬間愣在那裡,臉色也變得更加灰暗。
那是他的皇兄,前太子,現永祿王爺,最愛的一首曲子,是他自己親自譜曲,曾經每日裡都要彈上好多遍的曲子,當那曲子曾經在深夜響起時,總是讓他心煩意亂,自從皇司冉出了宮,他便再也沒有聽過。
誰在裡面?
他怒氣一提,猛的推開了門,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
情傷——錯過了一生2
然而出乎他的預料,她一個人,披着衣服坐在那裡,表情淡然,臉色微微發紅,看起來很憔悴,卻面帶微笑。他一進門,她的琴聲便立即停了,擡頭茫然的看着他,半晌,才驚道,“皇上?您怎麼來了?”她趕緊站起身來,他走過去,看了看那琴,半響,才道,“你怎麼會那曲子?”
蘇婉臉上一驚,她沒想到竟然有人會知道那曲子,她曾經聽皇司冉彈過,再想起來便自己學着彈了起來,可是那曲子是幾年前聽的了,他也聽到過?
她頓了一下,才說,“這個是……偶爾聽到的,覺得還挺好聽的……”她以爲他不知道她和皇司冉的事情?
他突然冷笑了一聲,“怎麼風寒未好,便起身彈琴了?”
絹她低下頭,“因爲睡不着所以才幹脆起身彈琴的,況且臣妾的風寒,也快好了!”
他突然抓起她的手,她滾燙的手一顫,他凝注了眉,“這叫快好了?你還在發燒就來起來彈琴?莫不是,你在思念什麼人?才難以入眠?”
她一愣,低垂的頭眼睛一轉,擡起來已經是滿是嘲諷的笑,“莫不是皇上以爲臣妾在思念皇上?”
頰皇司潼靜靜的看着她,她揚起的笑純淨而可愛,他卻似乎明白,她是故意做給他看的,在心底苦笑一聲,他笑道,“哪敢奢望皇后娘娘的思念啊!”
她突然覺得他似乎有些不同,歪着頭看着他,他的突然到來,他說話的口氣,甚至他演中那少有的苦澀,都讓她覺得,他到底是皇司潼嗎?
他看着她歪着頭的樣子,那可愛的髮絲垂到了肩上,披在肩上的衣服斜斜的搭着,露出裡面淺淺的皮膚,臉頰微紅,含笑帶情,那慵懶的樣子看起來那麼誘人,就好像半熟的蘋果,掛在那裡,青紅相間,有着特殊的韻味。
他慢慢的側過身去,手不由自主的環住了她的身體,她一愣,驚異的擡起頭來,“皇上……”
他微眯着眼睛望着她,她一動不動,身體僵直。
此事穆妃同樣得到了消息,她皺着眉,“難道這幾天神色恍惚皆是因爲……”她手中的杯子突然落到了地上……
“來人……”她顫抖着叫道,不知爲何,她感到不好,心裡很不安,好像他真的要離開她了一樣。
小太監走來,她想了一想,每次都以她病重爲由,雖然低劣,卻是最有效的方法,她皺了皺眉,道,“去,四處去喊,尋找穆妃娘娘,就說我不見了!”
小太監一愣,似乎沒明白,她臉上一凜,“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快去啊!”
他趕緊答應着退了出去,她看着空蕩的房間,心裡仍舊在不安,沒有了小竹,其他人哪有那麼順手的。
這時瑞蓮正慢慢的走向了守在外面的劉福全,湊過去,小心的問道,“皇上……這次可要留宿?”
劉福全回過頭,笑着道,“老奴也不知啊,幾次都未留宿,這一次……”
他回過頭,看着窗口那燭光的剪影,心裡暗暗的想,希望這一次皇上能留下來……
瑞蓮聽了,小心的走到了窗前,只見皇司潼正輕輕的挽着她的肩膀,小心的向她靠近着,她的臉揚着,確實滿臉詫異。
瑞蓮立即對她做手勢,順着他來做啊,難道曾經學過的都忘了嗎?
蘇婉早已看見了焦急的瑞蓮,可是她不想啊,她看着他那迷離的目光,心裡卻仍舊在想着另一個男子,她剛剛發現,她似乎在思念一個男人,這種思念不像對頡令般帶着感恩,反而是一種讓人心動又心痛的複雜感覺,想起他便會覺得心裡一塊柔軟在顫動着,幾日來,無聊時,失眠時,拿起筆來,寫下的卻是他的名字,好像看着他的名字,便好像能看到他一樣。
蘇婉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她茫然又焦躁,又遇上了風寒……
可是他突然的到來似乎將她拉出了夢境,她突然明白,她怎麼能想別人呢,她是皇后,是永遠不可能走出後宮的女人!
她仰頭看着這個決定着她命運的男人,他做什麼她走阻止不了嗎?瑞蓮在窗邊靜靜的凝視着她,她想起在冷宮時,瑞蓮與她相依爲命,瑞蓮對她的期望是那麼高。她想起銳存,她要爲了銳存變得強大,不管用什麼方法……
她咬着了嘴脣,終於,仰起頭,突然一口吻住了他的嘴脣,他閉着眼睛,享受她帶着點青澀,卻那麼努力的吻,他睜開眼睛,看着她憂傷的臉,他突然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她看着他,他似乎從她的眼中看到了拒絕,她在想什麼?在想皇司冉?
他突然好恨,皇司冉,他不過是他的手下敗將,爲什麼卻能佔據蘇婉的心?是不是那天在大火中走到她面前的是他,那麼一切便有不同?可是時光不能倒流,不然,他一定一刻猶豫都不會有,便願意爲她縱身火海……
他帶着憤怒,帶上屈辱,帶着嫉恨,將她壓倒在牀上,她突然有點驚慌,看着他,“皇上……臣妾還在病中!”
他卻擁住了她的身體,“無礙,朕不在乎!”他什麼都不在乎,他只想得到她,他想成爲她眼中的唯一,他想成爲她心裡的唯一。
她一愣,他的吻卻已經覆了下來,他溫熱的吻,順着的她的脖頸,向下,一直到她的胸口,拉下她的衣衫,看着她胸前的蓓-蕾,他突然輕咬下去,她一陣輕戰,他的脣帶着溼氣,將她原本就滾燙的身體點燃……
小太監看着鳳妍宮門前的衆人,猶豫了一下,他知道皇上定是在裡面的,他知道穆妃是什麼意思,但是他不敢,他躊躇着往前走了去,對門口的宮女笑了笑,問道,“皇上可在裡面?”
宮女冷漠的看他一眼,“皇上已經睡下了!”
他一聽,立即懵了,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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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笑的諂媚,“劉總管,小的,是穆妃娘娘那裡的,因爲,穆妃娘娘人找不到了,我們正在四處找人!”
劉福全斜着眼睛看着他,盯的他渾身不舒服,“人不見了,我派人給你去找,皇上已經睡下了,怎麼可以打擾!”
小太監趕緊道,“是,是,是……”
劉福全道,“那,我派多少人給你呢?”
絹他立即嚇的說,“不用了,不用了!小的自己去找!”說完便灰溜溜的走掉了。
劉福全笑着看他逃走的身影,搖了搖頭,看來穆妃的氣數真是盡了,打發個人,還是如此低賤小人,實在可笑。
往向房中,只見燭光已滅,他笑起來,希望皇后娘娘從此能受寵纔是,也好彌補她入宮來多年的苦楚。
頰然而沒人看到,房間裡,昏暗中,她轉過頭去,抱着自己的身子,靜靜地流着眼淚,她咬着自己的手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她明白若是被發現了,她付出的這一切,都白費了,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原本以爲沒什麼的,反正她都已經爲他生下了大皇子,可是,爲什麼心裡這麼痛?比第一次時還要痛!
她也不知道,他看着她微微顫動的背影,久久不能入睡,他知道她在哭泣,他知道她在傷心,他原本以爲得到了她的身體,他就得到了她的一切,然而現在才明白,她的心仍舊不是他的,他只要一個身體有什麼用呢?他要女人後宮佳麗三千任他挑選,他何苦來爲難自己,爲難她?可是他放不開……
兩個人,同牀異夢,一夜無話,他隻身靜靜的看她哭泣到深夜,不知時候才入睡的!
早晨醒來,他竟然感到身體發軟,頭腦發暈,蘇婉看着他那通紅的臉,立即驚叫起來,“怕是過了病氣了,臣妾馬上去找太醫!”
太醫來了一看果然是感染了風寒,又認真的開了幾個藥方,蘇婉原本說讓他回自己的寢宮去,他卻沒有同意,“反正已經過了病氣了,不如就在這裡熬藥吧,你我同用!”
蘇婉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等太醫都走了,蘇婉站在一邊看着他趟在那裡的虛弱樣子,又問了一遍,“皇上,這裡什麼都不如您的寢宮舒適……”
他卻一笑,突然一把將她拉進了懷裡,她一驚,他卻磨蹭着她的臉,溫柔的在她耳邊道,“無礙,朕都願意陪你一起病了,你倒來嫌棄朕了?”
她低着頭,羞澀的不說話。
他靜靜的看着她,這個時候,她不應該像珍兒一樣,擁在他的懷裡撒嬌嗎?
可是她沒有。
因爲她坐在他的懷裡,心裡卻在想着別的人?
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是低-賤,將下巴抵在她的頭上,他笑了起來,一臉蒼茫。
她奇怪的問道,“皇上在笑什麼?”
他擁着她,“我有笑嗎?”他低下頭來,看着她的眼睛,她的幽潼好像古井幽壇般深不見底,“你看朕笑了嗎?”
她嗔怪着看着他,“皇上明明笑了!是不是在笑話臣妾啊!”說着,她撅起了嘴,可愛的臉上一片紅霞,他愣愣的看着她,那一瞬間竟有一種感覺,如果她是在他面前演戲,他也願意,陪她演一輩子!
與此同時,外面的形勢似乎也在悄然扭轉,皇上時隔幾年,終於招皇后侍寢了,並且生病還留在那裡,這似乎預示着,穆珍兒的獨寵結束!
穆珍兒躺在那裡,一臉的病態,她已經被氣的沒有力氣再生氣了,只能靠在那裡不斷的喘息着,昨晚那小太監人已經不知所蹤,很有可能永遠也不會出現在皇宮中了,她想着皇司潼宿在了蘇婉兒那裡,便恨的咬牙切齒,滿地的碎片,都是她昨夜發脾氣摔下的,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她將所有宮人都遣了出去,愣愣的看着凌亂的房間。
她不相信,她堅持了這麼多年,以爲她已經完全瞭解了皇司潼,以爲她已經將他抓的牢牢的,可是爲什麼她這一次會輸的這麼慘?
不行,她不相信她就這麼敗給蘇婉兒了,她一定還有挽回的機會的,畢竟,她跟皇上已經這麼多年的情意了,豈是別人能比的了的?
皇司潼在蘇婉那裡一待就是三天,期間他雖然因爲生病沒有再碰她,蘇婉仍舊有些彆扭。他總是不斷的***擾着她,有時在喂他吃藥時,他卻愣愣的看着她,好像個孩子一樣,趁她不注意,便將她擁進了他的懷中,或者在她的臉上親一下,然後帶着偷吃成功的小孩子表情,囂張的笑着,瑞蓮暗中對她說,要去配合,要陪他一起笑,要用盡辦法套牢他的心,可是,她發現她做不來,她面對他那些小動作,只能淡然的一笑。
有時他又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看,好像她臉上有什麼東西一樣,她轉過頭去,卻不經意的發現,他的眼中有那麼一絲自嘲,她不僅覺得,他變了,他好象不是皇司潼了,他爲什麼要這樣對她?他爲什麼突然變了這麼多?
瑞蓮卻笑着對她說,皇上就是這樣的,若是他喜歡的,他總是會百般呵護,比任何一個男人都溫柔,就好像他對穆珍兒,他不管她的曾經,不管外人的流言,他只是自顧自的對她好!
蘇婉聽着瑞蓮的話,問道,“你是說,他喜歡我?”
瑞蓮笑着握着她的手,瑞蓮的心裡其實是很複雜的,她看着皇上對蘇婉那樣的溫柔,那樣的討好,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們都還小時,他初涉男女之事,便每日賴在她的牀上,那時的他,也是這個樣子……
有的時候命運就是這個樣子,想得到的人,不一定能得到,想逃走的人,卻始終逃不走,她羨慕她的受寵,她卻在仰望不可能得到的人,他終於願意爲她低頭,她卻已經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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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上醒來,蘇婉便靠在門邊,看着他熟睡的房間,愣愣的。
她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突然得到這樣的寵愛,有的時候她會覺得,這所謂的寵愛,也不過是他的又一樁陰謀,她絲毫沒有一點安全感……
嘆了一聲,皇司潼因在病中,早朝也不去了,可能還會多睡一會兒,她心煩意亂,最終還是決定出去走走。
御花園的早晨帶着春日的寒露,她拒絕了宮女的隨從,一點一點的慢慢走着,這時,突然看見,一抹白色的身影,似乎晃過了迴廊,向裡走去,她心裡一動,馬上便隨着心意跟了上去。
絹一轉彎,揚頭便撞見了他的笑臉,她一驚,原來他就在這裡等着她呢,臉一紅,她低下頭去,喃喃道,“永祿王爺如何這麼早便進宮了?”
他歪着頭看着她,“你不也是,這麼早便出現在了御花園中,不得不說,我們實在是很有緣啊!”
她在熹微的晨光中輕輕眯着眼睛,看着他,有緣,只是無份……
頰他又笑了起來,想了一下,說道,“恭喜你啊,這幾日總是聽人說,一直不受寵的皇后終於翻身了!”
她一愣,卻馬上凝下了臉,憂愁的轉過去,看着剛剛冒牙的綠樹,道,“帝王之寵能幾時呢?你看看穆妃,前一天還是萬千寵愛於一身,現在,馬上就被人說成是下堂婦了,伴君如伴虎,蘇婉又無才無德的,得了幾日新鮮而已!”
他笑,看着她微皺的眉,道,“有幾日就寵就享幾日便是,想那麼多做什麼?”
她轉過頭來,細細的盯着他的臉,“即使身處後宮,並不是所有女人,都想承受他多變的寵愛的!”
他一愣,她微微一笑,轉過身去,“告辭!”說完,便微微一拜,向後走去,他看着她的背影,靜靜的站在那裡,直到完全看不到她了,才轉身離開。
他何嘗不知道她的意思呢?
可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已經再不是曾經意氣用事,可以拋下一切的大太子了,他有太多的牽絆,可能,比皇司潼還要多,他能給她幸福嗎?他能勇敢的對她說嗎?
從她踏入他的生活開始,她不過就是他的一個夢而已!
皇司潼醒來便問,蘇婉曲哪裡了?
瑞蓮走進來,邊幫他洗漱,邊道,“皇上難道還步步都離不開皇后娘娘了?
他笑着搖搖頭,“你伶牙俐齒的,朕不同你說!”
她突然看着他,“皇上可還記得,從前,也是這樣,每日都是我來伺候皇上洗漱梳妝!”她說着,似乎思緒便已經回到了幾年前。
恍然的搖搖頭,那時的他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問,瑞蓮在哪?現在一切都變了!
這時,外面卻突然有太監走了進來,皇司潼冷下臉去,“這麼匆匆忙忙的做什麼?有什麼事嗎?”
他揚起頭來,“皇上,穆妃娘娘出宮了!”
皇司潼一愣。
瑞蓮在那邊輕輕的眯起了眼睛。
隨即,皇司潼便道,“瑞蓮,給朕更衣,朕去看看!”
迅速的穿好了衣服,他便擡起腳往外走去,走到門口,又回過頭,“瑞蓮,朕不過是去看看穆妃在鬧什麼,你勿要對皇后說什麼!”
瑞蓮笑了笑,“皇上拿瑞蓮當什麼人了,瑞蓮知道,皇上快去吧!”
皇司潼點了點頭,向外走去,他的背影消失,瑞蓮臉上的笑容瞬間便如煙花般,散開便熄滅了!
皇司潼路上問着那太監,“可知道穆妃去做什麼?”
那太監趕緊道,“聽聞說是要去寺裡……”
皇司潼的眉頭皺了起來,去寺裡?做什麼?他知道她定是在氣他,他這樣不顧一切的賴在蘇婉兒那裡,在皇宮裡不知道傳成了什麼樣呢,但是他真的不在乎,當初爲了珍兒,他什麼罵名沒有背過?今天他不過是在他的皇后那裡過夜,有什麼不對的?
他不在乎所有人的想法,但是他不能不在乎珍兒的,他雖然對蘇婉兒有按捺不住的衝動,但是對珍兒,是濃濃的揮不去的感情,快十年了吧,他們之間那麼多的過去,怎麼能瞬間就磨滅?
他皺着眉,很後悔當初爲什麼要給她特許通行令牌,讓她可以隨意出入皇宮,這些年她都沒有用過那令牌(當着他的面沒親自用過),現在卻突然出了這樣的事。
出了宮,他便換上了馬,一路煙塵,追着她的馬車,追了一個時辰,終於在大路上看見了她的馬車,一馬橫在前面,他喊了一聲,“珍兒?可在裡面?出來!”
馬車停在那裡,她卻沒有出來,他一急,跳下了馬,奔過去,推開了車伕,一把掀開了簾子。
一身便裝的珍兒,竟然用一雙淚眼看着他,他一愣,她粉黛不施的臉上,兩行清淚那樣的動人,她滿面的淚,眼睛都紅紅的,看起來一定是哭了很久了……他一驚,跳上了馬車,將她擁入了懷裡,“珍兒,你這是做什麼?”
她哽咽着,在他懷裡?*擋懷齷襖礎?br/>
他心疼的看着她,她怎麼會氣成了這樣?
她揚起了頭來,淚眼朦朧的看着他,“皇上,珍兒不想***擾皇上,才獨自出宮的,皇上怎麼會跟來?”
他皺着眉,“你突然出宮,朕自然擔心!”
她哭的更傷心了,“珍兒滿足了,皇上還在爲珍兒傷心,珍兒,真的已經很滿足了!”
皇司潼阻止了她的掙脫,將她轉過去的臉扳過來,“珍兒,你這是怎麼說,朕自然擔心你!”
她看着他,大大的眼睛裡滿是責問,“皇上並不是真的關心珍兒!”
他疑惑,“珍兒怎麼會這麼覺得呢?”
她慘然一笑,“皇上可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他一愣,他從來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她低下了頭,冷笑着搖了搖頭,“今日是珍兒和皇上的孩子,夭折的日子,皇上,已經忘了吧?或者,皇上根本沒有記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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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司潼愣在那裡。
珍兒看着他的臉,哭的更猛烈,好像隨時都會暈倒一樣,他無奈的擁着她,雖然知道她是在無理取鬧,又要說蘇婉兒是害死他們孩子兇手,但是還是隨着她了。
“珍兒,都已經過去了,就忘了吧!”他輕柔的安撫着她,她一聽,卻立即推開了他的手,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忘了?我怎麼能忘?我再也不能有孩子了!我連做一個母親的資格都失去了,從此,我只能看着別的女人爲你生孩子,我再也不能爲你生下孩子了!”她說着哭的更加傷心,又不讓他來碰,轉過頭去,靠在馬車邊上,他看着她,無可奈何。
“可是,那珍兒你爲什麼要出宮呢?”他又問道。
絹這時只見她抽泣聲低了下去,一臉堅決的看着前方,“我要去寺中,爲我的孩子,點一盞長明燈!”
皇司潼皺着眉,“長明燈?就爲了這個出宮?”
她轉過頭來,“皇上覺得我很可笑嗎?沒錯,我現在只能這樣可笑了,我什麼都沒了,我只有一個已經夭折的孩子,當初就那樣將他葬掉了,什麼東西都沒給他留,我只爲他點一盞長明燈,我晚上做夢,好像夢見了他了,他哭着對我說,他什麼都看不見,好黑啊!”她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哭着斷斷續續的說着,他拉着她柔弱的手,靜靜的聽她說着,最後,只能對她說,“好,我們去點長明燈,朕陪你一起去,好嗎?”
頰她擡起頭來,“真的?皇上已經離開鳳妍宮這麼久了,皇上不會歸心似箭嗎?”
他知道她在諷刺她,不想再追究這個問題,他對外面車伕道,“走吧,去南山寺!”
馬車緩緩前行,她一句話也不說,好像要將眼淚都哭幹了一樣,不停的流着淚。這一條路那麼長。他耐心的看着她,她靜靜的哭着。
宮中,瑞蓮看着蘇婉神不守舍的回來,拉着她問,“娘娘怎麼了?”
她悵然的看着瑞蓮,淡淡的一笑,“無事,皇上呢?還沒起嗎?”
瑞蓮的臉冷下去,“穆妃又用計將他哄走了!”
不知爲什麼,聽到這個消息她竟然鬆了口氣,她現在不想去伺候另一個男人,她想要靜靜的想一想,她到底該如何面對那份突如其來的衝動!
然而這時瑞蓮卻對她說,“娘娘,穆妃不過是在做垂死掙扎而已,她越是這樣皇上越是會覺得反感,不過,她跟皇上這麼多年的感情,皇上心軟,也定還會讓着她,娘娘現在首要的便是儘快懷上龍種!”
蘇婉驚醒,詫異的看着她,“瑞蓮,你在說什麼呢?我不是已經有銳存了?”
瑞蓮靜靜的看着她,“娘娘,瑞蓮知道您有大皇子了,可是,現在大皇子不在宮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宮中的女人定然想趁此機會趕緊懷上龍種,便能母憑子貴,現在娘娘榮寵在身,若是再懷上龍種,在宮中的地位便穩定了!”
蘇婉卻立即轉過頭去,堅定的道,“不,你是說,銳存可能不會再回來了嗎?不,他會回來的,我要接他回來,他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要再生孩子!”。
瑞蓮拉過了她,“娘娘,你冷靜,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娘娘口口聲聲說要接銳存回來,現在以娘娘之力,怎麼接他回來?娘娘,還是不要天真了,現在,懷上龍種,便能保證娘娘的地位,娘娘要把握好這個機會纔是!”
蘇婉哀慟的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死角藍天,她還想什麼別的男人,想什麼感情,想什麼愛情?她現在什麼都自主不了,甚至,爲了能保住地位,還要爲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男人生孩子,她什麼時候才能飛出這死角的天空?什麼時候纔能有自己的自由?
寺院中,皇司潼看着她一個人邁上了臺階,走到了山頂,她小小的身影,還顫抖着,她的背影看起來那麼柔弱,那麼可憐,他在心裡嘆息了聲,他怎麼能讓這個女人爲他這樣哭泣?這個陪了他近十年的女人啊……
他咬了咬牙,突然朝山頂跑了過去……
她手中的長明燈,要親自送到山頂上的燈塔上去,一路不能熄滅,否則,她的孩子便不能去投胎,她輕輕的拿着,小心翼翼的,這時,一雙手接過了她手中的燈,詫異的回過頭去,只見他微皺着眉頭,眼中帶着激動盯着她,“既然是我們的孩子,理應我們一起纔是!”
她慘淡的臉上,突然展出了一個不大的笑容,她重重的點了點頭,兩個人一起,往燈塔而去……
那天皇司潼沒有回到鳳妍宮,瑞蓮惡毒的看着外面,恨恨的道,“穆珍兒……”
蘇婉卻無所謂的躺在牀上,那牀上似乎還有他的味道一樣,她輕輕皺眉,最終還是逼着自己睡了下去。
皇司潼趟在牀上,看着身邊已經熟睡的,面容憔悴的珍兒,嘆了口氣,不知道蘇婉兒在做什麼,她睡了嗎?他強忍住離開這裡奔到她那裡的衝動,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夢裡,仍舊是她的笑。
她不是對着他笑的,卻是對着他身後的皇司潼,他的哀傷好像瞬間將他淹沒了,他的女人,不愛他,他該怎麼辦?從來沒人教過他!
第二日,他去給太后請安時,看見了蘇婉兒,她臉上已經沒有了病容,只是一臉淡然的坐在太后一邊,跟太后隨意的說幾句話,皇司潼走過去,先向太后行了個禮,然後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坐到了蘇婉身邊,蘇婉一愣,看着周圍豔羨的目光,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笑了笑,拉住她的手,然後對太后道,“婉兒剛剛病好,怎麼就來了,都已經過了病氣給朕了,若是過了病氣給母后不是很糟糕,兒臣看,還是讓她先走吧!”
太后嗔怪着看着他,“依哀家之見,是你迫不及待想跟你媳婦去耳鬢斯磨吧!”周圍一片調笑聲,皇司潼絲毫不在乎,笑了起來,“母后,兒臣可是爲母后着想呢,母后將兒臣的孝心看成什麼了!”
蘇婉失措的看着他,他這樣將他的寵愛昭然若雪,實在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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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這樣被他帶了出來,他一路拉着她的手,將她拉到了僻靜處,才笑着看着她,她靜靜的低下頭,“皇上又要出什麼怪招?”
他笑,“什麼叫怪招?”他湊過來,突然拉住她的手,貼近了她的臉,“朕馬上要去忙了,幾日來堆積了不少事物,估計要忙幾天,可能沒有機會去看你了,趁此機會,想要多看你幾眼!”
她有點發愣,看着他那真摯的眼神,低下了頭,他看着她有些羞紅的臉,突然心裡一動,上前便親了她一下,她揚起頭來,只見他已經笑着轉身,回頭看着他,好像個偷吃成功的孩子一樣。
然而,她卻慢慢的低下了眼眸,他遲來的寵愛,只讓她覺得,是一個巨大的包袱!
絹晚上,皇司潼雖然非常想要去蘇婉那裡,卻一想到,近來珍兒情緒不穩定,因此決定還是緩一緩。
於是蘇婉又聽到了瑞蓮的抱怨,說穆珍兒定是又用了什麼手段。
蘇婉無奈的搖搖頭,今晚又是一個清淨的夜晚,她來到窗前,拿出了琴來,對着窗外的明月,彈了起來,那熟悉的曲子躍然彈出,在寂靜的夜晚慰藉着她心裡的寂寞。
頰就在這時,皇司冉剛剛跟同僚商議過事情,慢慢的走出了大殿,正在寂靜的宮中踱步,卻只聽一個他再熟悉不過是琴聲,幽幽傳來。
他已經有多久沒有彈過這段音樂了?
他想起他似乎出宮後便再也沒有彈過,但是這曲子幽禁的四年裡,卻是他抒發心中寂寞的唯一方法,如今這宮中,竟然有人繼承了他的寂寞?
他突然有種想要找到這個寂寞人的衝動。
於是他隨着音樂走來,慢慢的聽着,只覺得這琴聲果然是與他彈的一樣韻味,就好像那個人懂得他的內心,看透了他的靈魂一樣,這個究竟是誰?
他停駐在門前,那琴聲便是自這高牆中傳出來的。
他一愣,猛然發現,這裡竟然是鳳妍宮。
那個眉角總是帶着一抹傷痛的女人出現在他腦海中,他轉身要走,那琴聲卻愈加清晰和激烈,宛如他矛盾的心。
頓了頓,他還是來到了後面,用力一躍,跳進了院中。
從院子裡就可以看見,她那纖弱的身影,就在窗前,她靜靜的低着頭,閉着眼睛,隨着心意彈着琴,那一瞬間他覺得她真是美極了,比起那花瓶一般的穆珍兒,更是美的有韻味。
他不由走上前去,四下無人,寂靜的鳳妍宮陷入沉睡,他在月光下,趴在窗前,看着窗中的她,一個在外,一個在裡,兩個人無聲的對望。
她一愣,他的出現讓她出乎預料,她驚的放下了琴,想起方纔是在彈他的曲子,不由臉上一熱,低下頭去,“你怎麼會來……”
他露出他標誌性的桀驁笑容,“看看是誰竊走了我的譜子,原來皇后娘娘如此狡猾,什麼時候偷了我的曲子,我都不知道!”
她被他羞的臉更紅了,嗔怒的瞥了他一眼,“你若是不想讓人竊去,就自己偷着彈去,幹嘛讓人聽到呢!”
他笑了一下,一躍,進了她的房間,她一驚,慌張的回身去看,幸虧已經快到深夜了,所有人都該已經睡了,否則她是皇后,他是王爺,被人撞見,必將糾纏不清。
他走到她的琴前,“雖然竊了來,卻有些音不對啊,用不用正主好好的教一教你?”
她低低的笑了起來,“那多謝王爺不吝賜教了?”
他暖暖的一笑,開始在她的琴上留下音律,她靜靜的看着他,那已經打入心底的,不敢奢望的感情,再次萌發出來,哎,誰不會對這樣儒雅而溫和的男人動心呢?
與此同時,皇司潼依舊趟在那裡,難以入眠,他擔心蘇婉會生氣,從前他對她不管不顧,置之不理時,可從來沒這麼想過,但是現在這個念頭一出現在他腦海中,便立即揮之不去了。
他看了看身邊依舊在熟睡中的穆珍兒,靜靜的擡了擡被她擁在頭下的手臂,慢慢的抽了出來。
蘇婉跟她不同,她將整顆心都奉獻在他身上,她爲他哭,爲他笑,她的世界好像只有他一個人,但是蘇婉呢?她的眼中只有別人,從她的眼睛裡,好像從來看不出,她到底想要什麼。
他嘆了一聲,越來越覺得自己真的很低-賤。
但是他不能按下心頭想要去看她的衝動,便一個躍身,站了起來,悄然的向外走去。
她的房中有琴聲傳出,她果然還沒有睡,他低聲笑了笑,想着她看到他突然出現時驚訝的臉,一定很有趣,他要對她說,“朕在那裡,心裡卻總是在想你,因此朕救來看你了!”她心裡一定會感動吧?她會不會因此而對他動情?
他笑着走了進去,太監想要通報,卻被他制止住了,他想看她驚喜的樣子。
瑞蓮就睡在外間裡,也沒有睡熟,看見他突然出現,驚的張大了嘴,“皇上……”
他對她噓了聲,“別讓她聽見!”
她無奈的一笑,在愛情面前,他真是個小孩子!
他笑了笑,向裡走去。
然而剛到門口,他便愣在了那裡。
門縫中,裡面兩個人的身影那麼的刺眼。
他坐在那裡撫琴,她在一邊帶着微笑聽着,她臉上的笑容,是他從沒見過的,那麼從容和溫柔,好像他便是她心裡的唯一。
他偶爾擡起頭來對她溫柔一笑,她馬上回了一個更燦爛的笑容,他讓她也過去試試,她將手放在琴上,他在一邊指點她,兩個人宛如一對璧人。
皇司潼在那一刻才發現自己竟然是如此多餘,奇怪的是,心裡沒有怒,只有傷,他靜靜的退了出去,瑞蓮奇怪的看着他,“皇上?怎麼了?”
他悵然若失的一笑,“無事,朕突然想起,還耽誤了一些事,朕……先走了……!”
她愣愣的看着他,他靜靜一笑,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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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去進去,雖然他嫉恨皇司潼,但是他不想去揭穿他們,他的心裡還有一絲的希望,或許,他可以讓蘇婉回心轉意的,他若是現在進去了,便什麼希望都沒有了吧?他身爲一國之君,他的皇后怎麼可以跟別人共處一室?但是現在他只是一個爲情所傷的男人,他茫然的看着蒼茫的夜空,他爲什麼要這麼傻?爲什麼對一個這樣的女人心生情愫?他大可以闖進去,對那個女人罵她是賤人。
可是他不由自主的放棄了,出來後纔在想,他爲什麼要出來?
原來,他是不想那麼尷尬,若是進去了,再見蘇婉,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可以隨心的挑逗她,她也坦然的面對他,他說過,就算是陪她演戲,他也願意演一輩子。
只是心裡有些痛而已……
絹他現在該去哪呢?不想回到穆妃那裡看她質問的神色,不能回蘇婉那裡看她同別人你儂我儂,他該去哪裡呢?
嘆了一聲,他往夏晚晴那裡走去……
而房中之人尚不明瞭,皇司冉看着她低頭彈琴,他只教了兩遍,她便已經知曉,甚至連他琴中的感情,她似乎都能了悟,不禁覺得,她實在是他的知己。
頰放下了琴,他看了看天色,“也晚了,你要睡了吧?”
她有些不捨,這樣難得的機會什麼時候才能再有呢?
但是她仍舊淡然的笑笑,“走吧!”
他點點頭,跳出了窗去,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窗口,心中立即覺得空蕩蕩的,正低頭哀嘆,他卻突然有出現在窗口,趴在那裡看着她,“忘了告訴你了!”
她笑着走過來,“什麼?”
他頓了頓,“你哥哥蘇文已被升爲御史臺中丞,正四品,過兩天便會下來任書!”
蘇婉一愣,隨即纔看着他那安逸的神采,問道,“是你做的?”
他笑了笑,“御史臺正好缺一個人,我看他在太后壽宴上表現不錯,對待下人也很有手段,想他可以培養一下,便提升了下!”
她自然明白只要有一個臺階,她是皇后,她的孃家都可以很快崛起的,他給了她這個臺階,便是再幫她了,她感激的一笑,“謝謝你!”
他不置可否,轉過身去,離開了。
他的臉上帶着憂愁,她對他說謝謝,卻沒有想過,他是她夫君的敵人,他提升的人,是他的門生……
馬上就要到皇司潼的壽辰了,但是皇司潼不贊成大辦,並下令堅決不讓大擺筵席,不讓送禮,以身作則,爲天下休養生息做榜樣。
可是後宮女人們仍舊在想各種方法爲他的生日有所表示,他說了不讓送禮,她們就不送禮,送些別的東西讓他高興總可以的。
瑞蓮也開始幫蘇婉張羅東西了,她靠在那裡想着,到底該送什麼好呢?看蘇婉進門來了,便道,“皇上近日來一直忙碌,據說每晚都要忙碌到很晚,連着一月都未到後宮來招寢了,我們定要送些什麼讓他高興纔是!”
蘇婉只是笑了笑,是啊,她一個月沒見過他了,本來瑞蓮很奇怪他明明那天來了怎麼就回去了,可是既然他不讓說,她也就沒說,他不來這裡,但是也沒去別的地方,所以瑞蓮心裡還是很平衡的。
“這次一定要讓他更注意到娘娘才行!”她堅定的說。
蘇婉卻道,“若是因爲一份禮物便能定一個人好與壞,那他真是個昏君了,若是他喜歡的,縱使不送禮物,他也會覺得她是聽他的詔令,送他不喜歡的,他也會愛屋及烏的喜歡,若是他不喜歡的人,便是送他金山銀山,他也會覺得她阿諛奉承,沒有真心!”
瑞蓮擡頭看着她,“娘娘倒是漸漸的對皇上了解不少嗎!”
她一愣,是啊,怎麼說也認識他這麼久,又總是聽瑞蓮說,她便不知不覺的瞭解了很多!
皇司潼生辰的那日到了,衆妃紛紛等在蘇婉的鳳妍宮,她是執掌鳳印的皇后,若是想要去前殿見皇上,必定要經過她的同意,蘇婉慢吞吞的走出來,衆妃都諂媚的看着她,“娘娘,您說,皇上好不容易過了個生辰,雖說皇上自己說不要慶祝,但是我們做妃子的……”一個妃子先開口道。
瑞蓮早就跟她商量好了,這種事不能得罪人,因此她淡笑着道,“但是皇上想要爲國家休養生息做榜樣,不主張大肆慶祝,上一次太后娘娘是皇上有孝心,這一次皇上定不會同意的……”
衆妃馬上失望起來,蘇婉低頭想了下,才緩緩道,“只是姐妹們的心意,既然如此,我也不便阻止衆姐妹,只是衆姐妹需知道,要送禮物,定不能珍貴了,盡了心意便可!”
衆妃立即欣喜起來,她們想了很久才準備好的禮物,自然要送到了才行。
她們風風火火的趕去時,蘇婉卻沒有動,瑞蓮走出來,看着她道,“讓她們先去探路吧,萬一被趕回來了,娘娘不過是挨個不是而已!”
蘇婉淡笑着道,“看,穆妃仍舊沒來!”
瑞蓮嘆了一聲,“她想見皇上隨時可以見到,她有特許令牌,根本不需要娘娘的同意!”
皇司潼並沒有將那些妃子趕回來,他安靜的收下了禮物,卻眯着眼睛,心中暗道,“別人?*土耍裁牀煥此湍兀俊?br/>
他等了一個早上,她都沒有出現,自從那日撞見了他們,他嘗試過讓自己冷靜下來,冉自己仔細的想想,爲這樣一個女人值得嗎?可是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他不在乎,若是愛上了一個人,他從來不在乎這些,只想好好的寵愛她而已。
他想了想,站起身來,他以爲她今天會來,若是她來了,他便將她留在這裡,她是皇后,她有權利住在這裡。
可是她沒來……
他決定去找她。
然而,剛想邁步,卻見夏晚晴走了進來,她對他溫柔的笑着,他一愣,冷着臉問道,“朕記得朕說過,今日不得送禮!”
她笑,“這個禮物啊,早晚是要送的,既然趕上了,皇上就只能收下了!”她傲氣十足的笑了起來,他皺着眉,“什麼?”
她笑顏逐開,“恭喜皇上,臣妾肚子裡,懷了皇上的龍種了!”
爭寵1
皇司潼愣在那裡,怎麼會?他每次都小心翼翼的,夏晚晴,這個只爲政治婚姻存在的女子,是他的女人,卻又不是他真正的女人,他不能寵愛她,卻又不能將她置之不理,所以她一直是宮中最安定的一個人。
可是現在她竟然懷孕了,那麼一切就都不同了……
“你開什麼玩笑?”他皺着眉,轉過了頭去,低下頭去整理桌上的文件,以讓他有了一定的時間來?*鰨裁詞焙蛉盟吃辛耍克芫枚濟蝗ツ搶鍃耍?br/>
而且每次他都會小心翼翼的不讓她懷孕的……
絹這時他猛然想起,那一次,他撞見蘇婉和皇司冉的那一次,他氣憤中去了夏晚晴,那裡,他那晚似乎有些失控……
他擡起頭來,靜靜的看着她,她睜着閃亮的大眼睛,看着他,“皇上若是覺得晚晴是在開玩笑,大可以現在就找太醫進殿驗查!
這時門外突然有太監叫道,“皇后娘娘,怎麼站在這裡?”
頰皇司潼徹底驚在了那裡,愣愣的看着蘇婉靜靜的走進來,她臉上帶着笑容,他卻彷彿看見了她對他失望的表情,她帶着溫婉而甜膩的笑,走過來,看着高傲是夏晚晴,“方纔在外面就聽聞晴妃姐姐懷了皇上的龍種,一時沒敢打擾姐姐同皇上說話,不過既然太監已經叫了出來,婉兒只得提前出來道聲賀了,恭喜皇上,恭喜姐姐了!”
夏晚晴微微一笑,滿含諷刺,“皇后娘娘放心,就算晚晴有了龍種,也不過是二皇子而已!”
蘇婉臉色一滯,隨即笑的更加燦爛,“姐姐說的是啊,不過二皇子怎麼會是而已呢!”
皇司潼定定的看着蘇婉,她一臉的滿不在乎,他卻十分的氣憤,她怎麼會不在乎?她怎麼能不在乎?她一定是佯裝的,是個女人都會在乎的啊?
他哼了一聲,氣的走到夏晚晴面前,“既然懷有了身孕,就一定要小心纔是,明日朕便派太醫隨時候在身邊,可不要累到了,快坐下吧!”他狠狠的盯着蘇婉,將夏晚晴小心的扶着走到了一邊的座位上,蘇婉只是笑着看着,臉色一死嫉恨都沒有。
他更氣了,扶住夏晚晴還接着溫柔的道,“不要想太多,只要將孩子好好的生下來,不論是皇子還是公主,朕都喜歡!”
夏晚晴只覺得他是因爲她懷孕纔會對她這麼好,安然的享受着,擡起高傲的眼睛,掃了蘇婉一眼,道,“有皇上這句話,臣妾就滿足了!”
兩個人正在溫馨的說着話,蘇婉卻笑着走上前來,“皇上,臣妾先打擾下皇上同姐姐!”
他笑了起來,早說過她是裝的,她卻笑的那樣清純,似乎沒有一點心機般,道,“今日是皇上生辰,雖然皇上有了這樣好的禮物,但是別的姐妹既然?*土死裎錚兼羰鍬湎鋁耍脖蝗慫擋皇牽虼耍兼滄急噶艘桓隼裎鎪透噬希?br/>
他等這份禮物已經等了很久了,他有些期許的看着她,她笑了笑,對外面道,“將本宮的禮物帶進來!”
只見幾個人擡着一個大花盆走了進來,上面幾株綠油油的植物,剛剛發芽,他一愣,奇怪的問,“這是什麼?”
蘇婉笑了笑,“春天了,百姓也開始種植莊稼,期待一年的收穫,皇上的生辰到了,也算是新的開始來了,所以,臣妾送皇上的是幾株麥子,希望皇上能親自種植,看着他們生長和成熟,一來,可以瞭解農民的辛勤,瞭解我們平日吃穿從何而來,二來,也算是讓皇上嘗試一下新鮮的東西!”
她會送來這個倒是讓皇司潼很驚奇,說實在的,他真的從沒想過他吃的東西是怎麼長出來的!
他笑了起來,低頭看了看那花盆,擡頭道,“枉費你想的這麼多,朕覺得此禮物甚好,朕收下了,待麥子成熟,定邀皇后一起來採摘!”
蘇婉淡淡的笑着,夏晚晴不甘心她將皇司潼所以眼光都吸引過去,在那邊也插上一句,“等麥子熟了,不知道臣妾肚子裡的龍種該有多大了呢!”
皇司潼的臉立即冷了下去,轉過頭去,看着夏晚晴,道,“現在天也晚了,既然有孕在身,你便去休息吧!”
夏晚晴一愣,恨恨的看向蘇婉,但是隻得笑着低下頭,“那晚晴便先告辭了,皇后娘娘萬福!”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她剛一離開,皇司潼立即拉住了蘇婉的手,蘇婉低着頭,“皇上做什麼,這裡是前殿,若是無理會被祖先罵的!”
他看着她,“朕不是故意讓她懷有子嗣的……”
她微微擡起了頭,“皇上本就子嗣稀少,唯一的大皇子又被……”她淡淡的低下頭,勉強笑了笑,“臣妾真的很爲皇上高興……”
皇司潼皺着眉,“你是在生朕的氣嗎?”
她趕緊搖頭,“臣妾真的爲皇上高興!”
他的手陡然放下,轉過頭去,聲音冷漠,“禮物已經到了,祝賀朕也聽到了,你走吧!”
對他突如其來的轉變,她頗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他言,低頭行禮,告辭,轉過身去,卻一臉神傷,她的大皇子該怎麼辦?現在他有了新的子嗣,他們還願意救她的銳存回來嗎?
他卻哀傷的看着她決絕的背影,心裡在喚着,只要你說不,我便爲你,殺了那個女人……可是她走出門去,再也沒有轉身,他閉上了眼睛,隨他去吧,他什麼也不願意管了!
劉福全一臉猶豫的走過來,低頭道,“皇上……預備怎麼辦?”
他冷笑一聲,“朕還能殺了她不成?由她去吧,沒準是個公主呢!”
劉福全哀嘆着搖了搖頭。
當這個消息傳遍皇宮,皇宮中的形式似乎又有轉機,大家有些茫然,到底現在是怎麼回事?看似受寵的皇后沒有消息,往常一點動靜沒有的晴妃卻有了福音,難道形式即將逆轉?
穆珍兒冷冷的聽着太監說出這個消息,立即攥住手,哼了一聲,她不會讓這個孩子平安出生的!
但是她需要一個幫手,腦中靈光一動,一個人出現在她的計劃裡!
爭寵2
蘇婉恍恍惚惚的回到了鳳妍宮中,瑞蓮已經迎了出來,“皇上有沒有很高興?”
蘇婉茫然的擡起臉來,“晴妃……晴妃懷孕了……”
瑞蓮的臉凝固在那裡……
瑞蓮左右的踱着步,支起的手指在尖尖的下巴上停留着,說明她正在認真的思考。
爵而蘇婉,只是哀傷的伏在桌子上,一言不發。
“沒想到她這麼快……”瑞蓮喃喃道,“本以爲現在皇上不來後宮了,娘娘不會有身孕,別人也別想有,卻不想……她竟然這麼快……”
“我們該怎麼辦呢?”她靜靜的擡起臉,“晴妃本就有孃家的勢力,若是生下的是皇子,只怕會她會更加囂張,對以後影響也很大……”
滕蘇婉沒有想這麼多,她只是單純的在想,原本銳存是唯一的皇子,他們都重視他,便會想要救他,現在他不是唯一的皇子了,若是新降生的皇子再那麼有靠山,是不是他們便會犧牲掉銳存?她再想救銳存,便會更困難了……
蘇婉難過極了,想着想着,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這時,門外突然有太監來報,“皇后娘娘,穆妃娘娘求見!”
瑞蓮和蘇婉愣愣的一對視,馬上就想到,定是與晴妃一事有關……
只見穆妃搖曳着走了進來,不再是往常的一臉蔑視,聰明的女人懂得審時度勢,現在她需要的是朋友,是夥伴,不是敵人。
她笑了笑,對蘇婉禮儀十足的行了個禮,“珍兒拜見皇后娘娘。”
蘇婉連忙帶着笑過去扶起了她,“珍兒妹妹怎麼客氣上了,都是自家姐妹,快來坐!”珍兒帶着溫婉的笑,坐定了,擡頭看着瑞蓮,道,“瑞蓮,你該是知道,我是爲何而來,我知道皇后娘娘信任你,我對你說,現在從前的一切都一筆勾銷,我與你講和,你可願意?”
瑞蓮微眯着眼睛,看了她一會兒,她一直保持着一臉不溫不火的笑容,瑞蓮也淡淡的一笑,“那便多謝娘娘寬宏大量了!”
穆珍兒一笑,“話不多說,皇后娘娘,現在形勢對你我都不利,若是晴妃誕下的是龍子,就算皇上有心維護你我,她也不會放過我們的!她與別人不同,若是別人還好說,她有崇洋王撐腰,她母憑子貴,又有孃家維護,她自然不願再屈居一個妃子,恐怕到時娘娘會比我更慘!”
蘇婉擡起頭來,臉色微凝,“珍兒妹妹說的是,那珍兒妹妹是何想法?”
她笑了起來,“後宮本就是這樣的地方,前一刻還是敵人,後一刻可能就會成爲朋友,既然我們有相同的敵人,我們也有共同的目標,那麼我們……”她的眼睛閃爍着,蘇婉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
穆珍兒走後,瑞蓮看着她消失後的門口,有些擔憂的問道,“她會不會又有什麼陰謀?”
蘇婉笑了笑,“即便是有什麼陰謀,她還當我是幾年前的蘇婉嗎?你安心,她既然想要對付晴妃,暫時就不會來想我們,能利用到我們,自然不會對我們造成威脅,有威脅,也是在晴妃被扳倒之後了!”
瑞蓮點了點頭,哀嘆道,“她曾經對我用計,現在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真是怕了她了!”
蘇婉笑了笑,心中雖然還是有擔心,但是,爲了她的銳存,這一次,她會不擇手段……
皇司潼既然有了任其發展的事態,皇宮中便立即涌動起來,有向晴妃巴結的,也有預備趁其不備對其下手的,但是晴妃不愧是晴妃,她對一切都掌握其中,並且小心翼翼,她自然要小心,雖然她往常並不爭寵,但是不代表她便沒有心機,她一直在等待,現在便是她跳躍的最好時機,她自然要把握好。
蘇婉看着皇司潼,他靠在裡面,閉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蘇婉想了想,走了進去,在他面前輕輕一揮,他沒有醒,她笑了笑,“皇上還在假裝,臣妾知道你定是已經醒了!”
他一愣,睜開眼睛,“你怎麼知道?”
她笑,“皇上雖然沒有睜眼,眼睛卻動了動,若是熟睡中,怎麼會如此呢?”
他一笑,擡手便將她擁入了懷中,然後看着她的臉,“朕的皇后真是聰明!該怎麼獎賞你的聰明呢?”
她揚起的笑臉好像春花般,“那要看皇上的了!”
他卻有些哀傷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對朕說?”
她聽了,小臉篡了起來,低垂着眼眸,“皇上……皇上有了新皇子,會不會就忘了我的銳存了?”
他就知道,她即使是擔心,也只是擔心她的孩子而已,根本就不會在乎他會不會因此不喜歡她。
他笑了起來,將心裡的苦澀掩蓋住,“你不要擔心銳存,他會回來的,不止是因爲他是朕的兒子,他還是大胤的皇子,他是一個質子,若是不將他安全帶回來,我大胤顏面何存?總有一日,我大胤會一雪前恥,將他們帶走的,全都加倍的要回來!”蘇婉愣愣的聽着,他的雄心能救回她的孩子嗎?
他伸手,將她不經意皺起的眉撫平,“婉兒……你要相信朕……”
她一愣,他第一次叫她婉兒……
她聽瑞蓮的話,來向皇司潼示好,走出門時,卻總是有些隱隱的愧疚,她爲了自己的利益,在他面前演戲,她似乎總覺得,他那雙眼睛,能看透她的心,他的眼中,會因此蒙上一層哀傷,可是轉眼,她便覺得他不會,那還是皇司潼嗎?皇司潼對她就該是冷血無情的,他曾經那樣對她,現在對她好些了,也不過是他對她有了些興趣而已。
她就這樣反覆在矛盾中掙扎着,然而一想到她要救銳存的信念,她便立即堅韌起來,他不會知道的,她要將自己的心掩藏起來,越深越好,只有那樣,她才能救出銳存,她才能變得更強,他什麼哀傷,什麼諷刺,都是她的臆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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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寵3
晴妃懷孕後,便在身邊增加了四個太監四個宮女,這樣便已經超過了蘇婉,但是這是蘇婉安排的,她笑着說,晴妃現在是需要人手的,晴妃傲慢的答應了,並說要自己親自來挑。
蘇婉笑着答應了,現在她就是一個賢惠溫柔的皇后娘娘。
同時穆妃也已經同皇司潼和好,兩個人繼續在人前如膠似漆,晴妃卻以她有孕在身爲由再也沒有去過,這簡直氣煞了晴妃,當初穆妃有孕在身,他怎麼每天陪在身邊?
相比之下蘇婉卻沒有任何感覺,她還是那句話,他喜歡的人,什麼都好,他不喜歡的,他有各種理由。
爵蘇婉靠在亭邊看着樹上的鳥兒,不知不覺看的入了神,就在這時,身後突然有人悄聲走來,她毫無察覺時,便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她一愣,卻馬上叫了起來,“起來,你又戲弄我!”
身後傳來低沉的笑聲,是個男聲,她更加確定,左右搖擺着要擺脫來人,邊叫道,“再不放開,我可要叫瑞蓮來了!你堂堂永祿王爺,怎麼用如此幼稚的手法!”
身後的皇司潼一愣,手陡然放開,她嬉笑着轉過來,也驚在了那裡,隨即馬上想起自己的失態,低下頭去。
滕他冷着臉,“朕的皇后什麼時候同永祿王爺有如此情誼,還做如此親暱的動作?”原本是想跟她開個玩笑,卻不想她竟然開口說皇司冉,他的心裡一陣怒火涌了上來,看着蘇婉兒,憤然大怒,她爲什麼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別的男人?他一把捏住了她是下巴,讓她對着他的眼睛,“你知道你面前的是誰嗎?”
她低垂眼眸,“是皇上!”
他搖頭,“是你的夫君,你不知道你面前的人才是你心裡唯一可以想的人嗎?”
她擡起臉來,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皇上心裡什麼時候只想過婉兒一個人?”
他愣在那裡,咬住牙,低下頭去,沒有說話,手中卻捏的更緊了。
兩個人僵持在那裡,她卻突然笑了起來,看着他,“皇上,快放開臣妾吧,臣妾跟你開個玩笑而已!”說着突然扭開手,撲進了他的懷裡,他愣在那裡,她卻靠在他的胸膛上,“臣妾早看到皇上從迴廊那裡走來了,所以纔想逗逗皇上的,臣妾明白,皇上就是皇上,後宮三千又有何妨?”說着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臣妾不過是逗逗皇上而已!”
他僵硬的手慢慢撫上了她的背,閉上了眼睛,算了,算了,他反正都是知道的……
他說着也輕輕一笑,“朕的皇后原來這樣淘氣,看看朕該如何懲罰皇后呢,皇后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呢!”
她擡起了臉來,一臉可憐兮兮的看着他,“皇上剛說是,皇上是臣妾的夫君呢,夫妻之間,哪來的君?”
他笑了起來,將她摟在懷裡,“朕的皇后會咬文嚼字了呢,看來,朕以後說話都要小心了!”
她靠在他的懷裡,心裡卻在微微顫抖,迴廊?來這裡的路只有迴廊而已,她的心剛剛已經亂了,她真是以爲是皇司冉,他曾經也這樣捂住了她的眼睛,要她說出他的名字才放開,她從永祿王爺說到皇司冉,又說到了冉,他才放開了她,然後對她低沉的笑着說,“從婉兒口中聽到這個詞,真是別有韻味!”
她那時愣了好久,心裡暖了好久,近些天來他總是在會出現在她身邊,雖然見面時間不久,卻能讓她心裡暖好久,她來到這裡,似乎就是又在期待一次他的“偶然出現”。
可是,出現的卻是另一個人……
她方纔一時衝動,差一點說出她心裡的真實想法,她想說,“皇上既然已經知道了,便放開我吧,我心裡已經有了另一個人……”
但是她突然想到,若是這樣,恐怕銳存真的永遠也回不來了,可是該怎麼辦呢?急中生智的便想到了個這樣低劣的方法,她原本以爲他不會相信,卻不想,他現在竟然變的這樣好騙了……
皇司潼抱了她一會兒,便被後面的劉福全叫了出去,看來事物很緊急,他吻了她的額頭,然後便離開了。
蘇婉悵然的看着亭下的湖水,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這時,身後的聲音卻突然道,“方纔晴妃與晴妃有了衝撞,皇上估計去處理了,據說晴妃說懷疑穆妃在她的藥里加了東西要害她,呵呵,她真是多事!”
蘇婉一愣,轉過頭去,只見皇司冉就在身後,她立即羞愧的低下頭去,他方纔有沒有看到?看着他臉上無所謂的表情,她心裡有些不安。
皇司冉卻道,“你讓我***晴妃那裡的人,已經安插好了!”
她擡起頭來,低低的說了聲,“謝謝……”
他笑,“怎麼突然感覺這樣陌生?”
她沒有說話,她感到他一定是看到了。
他俯下身來,低頭看着她,“別擔心,我知道,你剛纔一定嚇壞了,我都看到你緊張的渾身顫抖了,怎麼,說錯什麼話了?”
她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說,她以爲他一定會以爲她跟皇司潼,但是這就是他同皇司潼的不同,他總是這樣,對任何事都是風輕雲淡的,卻又似乎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嘆了一聲,靠在了柱子上,“有的時候,真的很羨慕外面那些鳥兒……”
他同她一起看着天空,笑道,“它們或許會羨慕我們,因爲它們必須要不斷的遷徙,沒有家,沒有固定的伴侶!”
她一愣,回頭看着他,兩個人對望着,一句話都不說,似乎又好像已經說了千言萬語……
而與此同時,皇司潼氣憤的邁進了穆妃的殿中,只見嬌小的穆妃正跌坐在那裡,低低的哭泣着,晴妃卻一臉跋扈,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見皇司潼走了進來,馬上奔過來道,“皇上您可來了!”
爭寵4
皇司潼盯着地上的穆珍兒,面無表情的問,“晴妃,你今日倒是說說,究竟是出了什麼事,能讓你鬧成這樣?”
她馬上揚起頭道,“皇上,您可要爲臣妾做主啊,臣妾今日喝的保胎藥中,竟然摻了墮胎的紅花,幸虧太醫在一邊一直看着,發現的早,不然,皇上的龍子便要被害了!”
皇司潼皺起了眉來,爲什麼每次遇到龍子的事情,便會有這麼多事?
他轉過頭去,對小太監道,“扶起穆妃來!”
爵穆妃抽抽搭搭的站起身來,蒼白的臉上兩行淚痕,那嬌弱的身子好像隨時都要倒下一般。
皇司潼冷着臉,“你的藥,又同穆妃有什麼關係?”
晴妃立即道,“有人看見穆妃的宮人在臣妾熬藥時進了藥間,她什麼時候不去那時候去?然後回來臣妾的藥便第一次有了問題,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滕皇司潼看向穆珍兒,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顫抖着好像簌簌飄落的樹葉般,皇司潼不忍心再看下去,走過去扶住了她,“珍兒,告訴朕是怎麼回事?”
她擡起虛弱的臉來,“皇上,臣妾今日身子不舒服,因此叫小如去給臣妾拿藥,若是皇上不信,可以去問問御醫館,臣妾的藥那裡是隨時有備的,今日是不是有人去拿過臣妾的藥?”
皇司潼回頭看劉福全,他立即知道是什麼事,退了出去,半晌,又進來,低頭道,“穆妃娘娘所言屬實!”
晴妃卻在那裡昂着頭不甘的道,“怎麼能因此便認定她不是兇手?她是在爲自己掩飾!”
皇司潼心裡確實有些懷疑,自從他知道她竟然也會撒謊後,他對她便開始了諸多的懷疑,但是他又奇怪,她斷不會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危險的事情來。
他微微皺着眉,“但是穆妃的人進過裡間,也不能肯定她便是兇手吧?”
晴妃卻馬上道,“當初皇后娘娘給穆妃送了杯燙便被打入冷宮,那時她端去的也不能肯定她便是下毒的人,爲什麼還被打入冷宮四年?”
她錯了,她激怒了皇司潼,他的臉迅速的凝固下去,瞬間便彷彿嚴寒中裹衣的人,陰冷的目光盯着晴妃,“晴妃,你適可而止,縱使你今日懷有龍子,但也不能太過囂張跋扈,朕看你是被崇陽王給寵壞了,這裡是皇宮,你竟敢對朕這樣說話!”
似乎是被他眼中的暴怒震盪了,她低下頭去,眼中卻仍有不甘,皇司潼氣憤的瞪了她一眼,身邊的穆妃卻突然幽幽道,“誰知道是不是皇子……”聲音不大不小,她說完便躲到了皇司潼身後。
這句話被人聽成了兩成意思,有人說,誰知道這個到底是皇子還是公主,有人卻說,誰知道這個是不是皇上的孩子。
皇司潼的臉冷了下來,轉過臉去,穆珍兒這時卻嬌弱的一陣眩暈,然後徹底靠在了皇司潼身上,昏過去了。
皇司潼立即驚了,趕緊抱起了她,皺着眉看着晴妃,“這下你滿意了?”
然後便在一臉嫉恨的她身邊擦過,將穆珍兒抱了進去。
晴妃在那裡仍舊一知半解,皇司潼心裡卻在懷疑,穆珍兒沒有說完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穆珍兒卻逼着眼睛,心裡暗喜,看來效果很成功。
沒錯一切都是她故意的,在晴妃的藥中做手腳的是她,她不指望這藥能有什麼作用,夏晚晴做的很小心,不會讓她那麼容易得手的,因此她不過是讓夏晚晴自己找上門來,以她那火爆的性格,定不會忍得了,何況她早就看不慣穆珍兒。而穆珍兒要做的,就是自然的說出那句意味深長的話,讓遐想和流言傳出去,這是第一步而已。
蘇婉靠在窗邊,瑞蓮在一邊道,“娘娘,穆珍兒該是成功了!”
蘇婉點點頭,“人已經安排好了,不過……不知道後面會不會一帆風順!”
瑞蓮笑了笑,“若沒有一定的把握,穆珍兒是不會做的!”
蘇婉嘆了聲,她從不想這樣做的,晴妃與她並五仇怨,只是……後宮中便是這樣吧,你若是不先下手,別人便不會再給你下手的機會了。
這是穆珍兒已經慢慢的擡起了眼睛,皇司潼正擔心的看着她,太醫說她方纔受到了驚嚇,似乎病症又有起意,每次她的病一復發便要躺上半月,期間受盡了痛苦,他看着真的很心疼。
握住了她的手,他暗歎一聲,“晴妃是太過沖動了,不過查出的紅花,總是有來處的,朕會查清究竟是哪裡來的藥材,當初皇后被人陷害,朕便錯了一次,朕怎麼能讓你也受這樣的委屈呢!”
聽聞他說蘇婉是被陷害的,她的眼睛動了動,最後卻只是淡淡的一笑,“珍兒也終於知道了被陷害的滋味,珍兒方纔真是有話說不出來啊,珍兒真怕皇上會相信她……”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臉上磨蹭着,卻狀似不經意的問道,“不過方纔朕好像聽到珍兒說,晴妃懷的不一定是皇子……”
她臉上馬上顯出驚恐來,看着他嚇的臉色煞白,“皇……”一個字沒說出口,便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皇司潼一愣,看她如此激動,馬上過去扶起她,撫平她的後背,她咳的臉後張紅了,一臉的痛苦,他不住的爲她撫着,一遍又一遍,總算,她漸漸的平息了,他才鬆了口氣,卻知道決計不能再問了。
看着皇司潼走出了房間,穆珍兒坐起身來,她明白皇司潼,對於他心裡反感的人,向來是最多疑的!
皇司潼走出門外,輕聲嘆息着,他太累了,從來沒人告訴過他,做皇帝會這麼的累,他看着四周的風景,感覺到哪裡一動,都是草木皆兵,現在他不知道該信任誰,似乎哪裡都有陷阱面對着他,甚至後宮中,封鎖的這麼的嚴密,他仍舊覺得不安全。
哀嘆一聲,他回頭道,“去清查晴妃身邊的所有人!”
劉福全輕聲道了聲是,便退了出去……
爭寵5
蘇婉坐在太后身邊,慣例的請早安上,太后坐在那裡細細的品茗,然後看着蘇婉道,“近來晴妃那裡可好?怎麼今日不見她來?”
蘇婉低頭道,“昨日婉兒還去看過,一切都好,晴妃身子很好,加之好好調理,應該沒什麼問題!”
太后點了點頭,她心裡對這個即將出世的孩子倒是很期待,畢竟現在她的大孫子離開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她老了,對局勢倒是沒有多想,倒是更想要兒孫繞膝,可是她的兒子又是這麼的不爭氣,盡寵愛那肚子沒用的女人。
“此次定要小心翼翼,萬不可有什麼閃失!”蘇婉靜靜的說是,心裡卻十分不屑,太后也是個薄情的人,她現在只記得她即將出世的孫子,卻忘了遠在他鄉的孫子了嗎?
爵她心裡不由自主的擔心起來。
這時,門外的太監唱道,“晴妃娘娘到!”便見晴妃一身紅衣,邁着高傲的步子,在衆人欣羨的目光中走了進來,太后一見,便笑逐顏開,“快來,我的兒,不是說過不用來請安的,要多照看身子纔是!”
晴妃看了蘇婉一眼,帶着笑顏剛要低身行禮,卻被太后喝住,“不能低下,現在才兩個月,是最要緊的時候,切忌彎腰!小六子,快扶起來!”
滕蘇婉自嘲的一笑,跟她當時是一個樣子,說話的語氣,甚至連話都一樣的,真是人情單薄啊……
晴妃笑着站起來,“太后娘娘放心,我又不是那病秧子穆妃,沒那麼脆弱的!”
大家都知道最近穆妃正跟晴妃不愉快,也沒有人敢搭話,太后將晴妃拉到了她身邊,細細的囑咐了幾句,晴妃突然揚起頭來,對着蘇婉道,“皇后娘娘,晚晴突然口很渴,不知娘娘可否爲晚晴端杯水來?哎呦最近晚晴十分容易口渴呢,有聽聞,不能吃茶,實在難受!”
蘇婉一愣,她這明顯就是在貶低她,瞥向太后,她現在怕是什麼都會聽晴妃的。
果不其然,太后只是淡淡道,“皇后啊,你去吧,別人倒來,哀家倒是真不信任!”
蘇婉輕輕說了句是,走了下去。
皇司潼聽了這個消息氣憤的將手中的奏章?*ぴ諏說厴希罷飧鑾珏翟謔恰?br/>
他咬着牙,“她是在跟朕叫板嗎?朕寵愛哪個,她便去欺負哪個,她真以爲朕不敢動他?”
劉福全趕緊將奏章撿起來,小心的放到了案上,低聲道,“皇上息怒,晴妃這樣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您就見怪不怪了吧!”
皇司潼卻微眯着眼睛,“前些日子讓你查的,可有什麼消息?”
劉福全一愣,馬上明白了過來,“回皇上,晴妃並無同外界私通,她身邊只有太監宮女相隨,家人也只是稍些東西,沒有違規見面!”
皇司潼皺着眉,難道珍兒說的不是那個意思?可是以珍兒的性子,不是的話,怎麼會輕易的說出來?空學不來風,定是有什麼的,他擡頭道,“再去查一遍,她身邊宮女太監的名單!”
劉福全低頭退了下去,他哼了一聲,“孩子還沒生出來就這樣霸道,若是生出來了,是不是連他都不放在眼裡了?
就在這時,宮外卻突然發生了一件大事,崇陽王府中發現進了刺客,官服前去捉拿搜查,卻在崇陽王房中發現了與凡麓的通信,朝野震驚,崇陽王手握駐外衆兵,若是他造反,恐怕影響甚大,皇司潼親自前去查看,手把重兵,將崇陽王收監,關進了天牢中,但是審判卻一推再推,皆因崇陽王勢力龐大,阻礙太多,無人敢審,這時永祿王爺皇司冉卻舉薦了一個人來審問,此人便是皇后二哥,現任御史臺中丞蘇文,衆人皆知此人定是因有永祿王爺撐腰,表面是他來審,其實是永祿王爺來審,兩人關係,包括永祿王爺同皇后的關係,都讓人浮想偏偏,但是宰相也同意了此人,更讓人驚奇的是,皇上在想了一日後,也同意了,這更讓人覺得,是皇上有意討好皇后,才做出這種決定的。
但是此案迅速審理,崇陽王手中兵權下落到太尉手中。
與此同時,穆珍兒輕輕微笑,對蘇婉道,“等着晴妃來找你麻煩吧!她父王可是被你哥哥定了死罪呢!”
蘇婉微眯着眼睛,沒有說話。
沒過一會兒,便聽門外一陣喧譁,晴妃的聲音吵了進來,隨後便見她火紅的身影走了進來,“皇后娘娘,晚晴有事要問娘娘!”她的臉上扭曲着,看着他,憤道,“娘娘,我重陽王府三代忠臣,爲大胤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您怎麼能忍心陷害?”
蘇婉笑了笑,走過去,“晚晴姐姐勿要生氣,你現在可是懷有龍種呢,小心動了胎氣!”
穆珍兒卻在那邊冷嗤了一聲,滿臉不屑。
夏晚晴一氣,擡頭道,“穆珍兒,怎麼,我知道你嫉妒我,你自己的孩子保不住,現在來跟皇后娘娘合夥要將害我嗎?”
蘇婉一聽,立即道,“晚晴姐姐,你誤會我們了,我們都在真心希望姐姐的孩子出世,怎麼會害姐姐呢,姐姐家裡出事,我們也很擔心,但是皇上重情重義,決不會因此便嫌棄姐姐的!”
夏晚晴一聽,更加氣憤,突然擡手,對着蘇婉就是一巴掌,蘇婉一愣,穆妃立即站了起來,“夏晚晴,你不要欺人太甚!”
夏晚晴冷哼一聲,“我現在什麼都不怕,你們能將我怎麼樣?難道公然的想要將我肚子裡的龍種殺死嗎?”
穆妃卻冷冷一笑,“龍種?你好意?*盜鄭肯耐砬紓冶靜幌虢掖┠愕模蛭頤揮兄ぞ藎麓砉至四悖牆袢湛茨閎鞝瞬瘢沂翟諶灘幌氯チ耍椅噬喜恢擔腥緗穸莢諼ё拍闋悴蛔災椿顧拇θ鞘攏蠢矗也凰凳遣恍辛耍?br/>
夏晚晴一臉莫名其妙,穆珍兒一哼,“你肚子裡孩子根本不是龍種!”
而此時,聽聞夏晚晴怒氣衝衝而來,特意要爲蘇婉解圍的皇司潼正在門外,已經聽了好一會兒了!
爭寵6
聽見這個聲音,劉福全立即覺得事態嚴重,馬上要進去,卻被皇司潼攔了下來。
而此時夏晚晴已經暴跳起來,“你胡說什麼?你這是污衊我!”
穆珍兒卻冷哼道,“我污衊你?我親眼看見你同你身邊的太監卿卿我我,繼而才明白爲什麼侍寢名冊上沒有你的名字,你卻懷孕了!”
夏晚晴一愣,瞪着她尖聲道,“你真是會編故事,太監?太監還是男人嗎?宮裡只有皇上一個男人!”
爵穆珍兒呵呵一笑,“是不是男人,可要問你自己了!”
說着她突然指着夏晚晴身後的一個太監道,“就是他,他是個假太監……”
被指是假太監的人一驚,馬上向後退去,這時,皇司潼的聲音才傳出來,“此事可是真的?”
滕衆人大驚,蘇婉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他走到了蘇婉身邊,看着她紅腫的臉頰,心疼的撫摸了一下,纔回頭道,“晴妃,你跟朕解釋一下,你爲何要打皇后?”
晴妃現在已經激動的不能自制,看着皇司潼,顫抖的手指着蘇婉和穆珍兒,“他們……他們合起夥來污衊我,說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龍種,皇上您知道的,就是那天,那天皇上去了臣妾哪裡,不過皇上是半夜去的,因此纔沒寫上名冊!”
皇司潼哼了一聲,“你不用說什麼污衊,來人,將這個太監抓起來,出去驗證,一驗便知真假!”
他話音剛落,那太監已經嚇的便溺在身,他顫抖着跪了下去,大喊,“皇上饒命……”
皇司頭眉頭一皺,他這樣求饒不是已經招了。
幾個人將那人帶下去,夏晚晴卻在那裡沉默了,她不是瞎子,那太監怎會如此害怕?難道……
這時,只見劉福全回來低聲道,“皇上,娘娘,此人確然是個假太監……”
皇司潼立即大怒,晴妃也嚇的花容失色,蘇婉兒在一邊看着,一言不發,穆珍兒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賤人,你竟然藏匿男人在後宮,在朕的眼皮底下做出如此苟且之事,你還有什麼臉面在此撒潑?”
她愣在那裡,怨毒的眼睛看向穆珍兒,“穆珍兒,是你做的,一定是你,我從不知道我身邊有假太監,我從不知道……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啊,臣妾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皇上的!”
皇司潼冷哼了一聲,她有看向了穆珍兒,“穆珍兒,你太狠了,當初你就陷害皇后,現在你又來陷害我,我甚至懷疑,你的孩子就是你自己害死的,你連自己的孩子都敢犧牲,你……你……”她說着便向穆珍兒撲過去,穆珍兒嚇的趕緊躲到了皇司潼身後,皇司潼大喊一聲,“放肆”,有人立即來攔住了夏晚晴,夏晚晴使勁的盯着穆珍兒,狠狠的道,“皇上,就算臣妾身邊的是男人,你又怎麼證明,我與他就有關係,我可以辯解,我絲毫不認識他,他只是自己混入皇宮,與我無關!”
皇司潼微眯着眼睛,“死不悔改!”然後對外面道,“把那假太監帶進來!”
只見那假太監一臉恐懼,顫抖着跪在地上。
皇司潼問道,“你與晴妃是何關係?你老實的說,朕或許還能饒你一命,你若是不老實的說……”
他立即嚇的連連叩頭,“皇上饒命,奴才說……奴才……晴妃娘娘將奴才帶進宮來,對奴才說,若是讓她懷上了孩子,那孩子便是未來的皇上……”
晴妃大驚,立即不顧一切的撲過來,“你說謊,我什麼時候讀你說過,你是奸細,是細作,你是他們買通進來的!”
穆珍兒卻哼了一聲,“據我所知,這次入宮太監,全是你一個人挑的吧!”
晴妃面容驚懼,回過頭來,凌亂的髮絲在臉上飛揚着,原本精緻的妝容現在亂做一團,看起來十分可怖,她心裡也奇怪,明明是讓父王選進來的可靠的人,怎麼會是假太監?
皇司潼惡狠狠的哼了一聲,“晴妃,自你有孕以來,便在宮中胡作非爲,朕看在你懷有身孕的份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管你,你不知感恩,反而變本加厲,一直以來便讓朕反感,今日竟然還以下犯上,打了皇后,哼,你實在是無可救藥!”他決絕的說完,對侍衛又道,“來人,將這個賤-女人拉出去,陪她父王去吧!”
夏晚晴面如死灰,睜着眼睛瞪着皇司潼,“皇上你……皇上你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要殺害?你不得好死,你……你們都不得好死!”
皇司潼冷哼一聲,轉過頭去,蘇婉皺着眉看在,擡頭擔憂的道,“皇上……”
皇司潼卻厲聲打斷她,“勿要爲這種賤-人求情,哼!”
侍衛將她拉了下去,她的嘶喊聲遠遠的仍舊能聽的到,“你……你們是欺負我父王被囚……你們害死我父王,又來害我……你們全都是大胤的蛀蟲!”
皇司潼哼了一聲,低頭去看那瑟瑟發抖的太監,微眯着眼睛,“將他也拖下去吧!”
他一愣,猛的擡起頭來,只見穆妃面容冷淡,冷冷的看着他,侍衛上來,他卻突然掙開侍衛,向前奔來,口中驚恐的道,“皇上……”
蘇婉嚇了一跳,伴着周圍驚叫的“護駕,有刺客……”
她一躍衝到了前面,瞬間拔出了頭上的簪子,對着他一陣亂刺……
血花濺在臉上,她大腦一片空白,周圍全都愣住了,只是看着她一個人瘋狂的舉動,等她反應過來,那人已經滿身是血的倒了下去,她手中的簪子上還在滴着鮮血。
她喤郎一聲丟下了簪子,嚇的跌坐在地大哭起來。
皇司潼驚醒過來,趕緊扶起她,對侍衛冷冷道,“將這個假太監拖出去,欺君之罪本就該死,加上意欲刺殺,殺了他便宜了他了!”
侍衛瞬間便將人拉了下去,宮女慌忙前來擦拭地上的血。
她還瞪着空洞的眼睛,她怕那太監說出什麼來,便殺了他,她殺了第二個人了……
跟他有一腿1
皇司潼趕緊安撫着將她抱了起來,擁在懷裡,絲毫不在乎她一身的鮮血,將她擁在懷裡摩挲着,撫着她的背,溫柔的道,“別怕,別怕,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她在他的懷裡顫抖着,好半天,才睜開眼睛,看着地上已經沒有了屍體,鬆了口氣,茫然的看着他,“我……我殺人了?”
他趕緊搖頭,擁着她道,“沒有,你是在救朕,他意欲行刺,是你擋在了朕的面前!”
是這樣嗎?她自己明白根本不是這樣的。
爵她嘆息一聲,安安靜靜的靠在了他的懷裡。
而在一邊的穆珍兒,眼中漸起恨意……
蘇婉趟在那裡,安靜了好久,才恢復過來,她揚起頭看着昏暗的房間,突然覺得這裡有點可怕,她想起晴妃被拖出去前嘴裡喊的話,不禁有些難受,她能明白晴妃的感覺,幾年前,她也是這樣被拖出去的,那時的皇司潼,對她也是這樣的絕情,她不禁覺得,這個男人有點可怕,他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殺死自己的孩子?
滕雖然瑞蓮告訴她,他不得不殺死晴妃,她的孩子怎麼可能再出生?對崇陽王削兵奪權,便已經註定了晴妃的命運,所謂斬草除根,以絕後患,他因忌憚崇陽王,已經對晴妃忍耐了這麼久了,她囂張跋扈,一直都很驕縱,加上前幾日的所作所爲又讓他很討厭,他對她怎麼可能留情?
她明白,皇家來說,人命是什麼?不過是草芥而已,一切都是可以利用的,她的銳存還不是被利用了?
雖然皇上在身邊陪了她好久,她卻絲毫沒有一點溫暖的感覺,她害怕變成下一個晴妃!
就在這時,只聽窗口有人敲窗,她一愣,坐了起來,就看見緩緩推開窗後,皇司冉的笑臉,“皇后娘娘已經睡了?”
她鬆了口氣,一躍身站了起來,走到窗前,“你怎麼又來了?最近不是忙嗎?”
他笑,“聽說今天你被嚇壞了,所以來看看!”
她無奈的搖搖頭,“是我殺了人,我殺人都敢,還有什麼怕的?”說完,卻低下了頭去,自嘲的一笑。
他呵呵笑了聲,道,“別擔心,那孩子的家人都已經安頓好了,哎,也可憐,他冒死入宮就是聽我說會有銀子拿,可是他一進宮就註定了他不可能活着出來!”
她一愣,隨即低垂着眼眸,道,“你是故意讓我內疚嗎?”
他笑,“你不是說殺人都敢?看,其實也是在裝鎮定而已啊!”
她哀傷的閉上眼睛,靠在窗框上,“現在一閉上眼睛,便好像會看到滿地的血……”
睜開眼睛,卻見他的臉就在面前,他伸進房中來,靜靜的看着她,她臉色微紅,他突然衝着她吹了口氣,“別想了,趕走了一個敵人,應該高興纔是!”
她卻根本高興不起來,現在纔是開始而已……
這時外面突然有聲音,她一驚,“你快走!”
他眼眸中滿是警惕,衝她微微一笑,閃開不見了。
這時瑞蓮一臉精明的走了進來,看着蘇婉,“娘娘在同誰說話?”
蘇婉低下頭,“沒有人啊……在自言自語而已!”
瑞蓮哪裡會信,她走過來,緊緊的盯着蘇婉的眼睛,看的蘇婉一臉的驚慌,“娘娘,你對我說實話,難道對我還要有所隱瞞嗎?”
蘇婉靜靜的下頭去,喃喃道,“是永祿王爺!”
瑞蓮一愣,卻馬上明白了過來,她拉過蘇婉的手,“娘娘怎麼如此糊塗,娘娘怎麼能對永祿王爺動真情呢?”
“我沒有……”蘇婉揚起頭來,但是瞬間又低了下去,她知道瞞不了瑞蓮的……
“瑞蓮,我控制不住,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知道不可能的……可是他幫了我那麼多,他對我這樣好……”她抓住瑞蓮的手,一臉哀痛。
“娘娘,你怎麼這麼傻,你以爲他是在幫你嗎?他幫你的這些,無不牽扯他的利益,他每幫你一次,他的勢力就大一分,娘娘,這樣是不行的,你要爲皇上想一想啊,難道娘娘要倒戈向永祿王爺嗎?他們可是敵人啊……”
蘇婉這時才一驚,是啊,他們是敵人,皇司冉,他是要搶回帝位嗎?
與此同時,太后也怒氣衝衝的走進了皇司潼的寢宮,他一臉淡定的看着她,早知道她會來,只是沒想到她這麼快而已。
“皇上,你果然要處死晴妃?”
皇司潼一笑,“欺君之罪,本來就該處死的,加上她淫-亂後宮,難道母后還想保她嗎!”
太后顫抖着手,“若是那孩子果然是你的呢?”
他一笑,“我可不能爲了一個若是,皇家的子嗣,怎麼可以馬虎?”
她哼了一聲,“這個時候來跟哀家講什麼道理,我不管,我要留下這個孩子,有一點可能都要留着!”
皇司潼走了下來,扶住她,柔聲道,“母后,您是糊塗了?難道母后要爲別人養一個逆子?那不過是個假太監而已,兒臣可不能由着他來玷污皇宮,況且,兒子還是會有孩子的!”
她卻哼了一聲,“等你有子嗣了,恐怕位子都要被人家奪去了!”
他微微皺眉,“母后怎麼這麼說呢!”
她怒道,“別告訴哀家你不知道,皇司冉那個逆子,現在勢力越來越大,很快就要同你分庭抗爭了,你還在這裡裝傻充愣?”
他的眼睛低下去,“朕會注意的!”
她扯住他的衣襟,“不能等你,你要有一個太子,位子才能更穩,但是你現在看看,你都多久沒有召寢了?”
他不情願的道,“近來比較忙!”
她哼了一聲,“哪個皇帝如你這般,忙的連個女人都沒有,哀家看你,真快成孤家寡人了!”
他原本就是孤家寡人……
她卻還是不放過他,“若是當初你沒有因爲一個賤女人就將他放出來,現在就還相安無事!現在可好,那些老頑固至今還認爲你是篡位,定會偏向他的!”
跟他有一腿2
一提起這個,皇司潼立即被惹怒了,他哼了一聲道,“母后,你兒子還沒被逼下來呢,你勿用現在就來詛咒朕!他想篡朕的位,便要看他果然有沒有那個能耐了!”
說完,便不顧太后那陰暗的臉色,甩袖離開!
陰暗的天牢中,一進門便似乎聽見四處都是斑駁的痕跡,那暗色的液體讓人浮想聯翩,哀嘆聲遠遠傳來,尖叫聲不時的震盪着。潮溼,冰冷,陰暗,彷彿地獄般可怕。
走進來的女子,一臉的厭惡,挑着裙角,一身靚麗同這裡形成天壤之別,邊走路便小心的看着地面。
爵前面的獄卒一臉諂媚,低低的舉着油燈,“姑娘小心,慢點走!”
她卻看也不看他一眼。
一直走到了最深處的那個獄中,只見那個白衣的女子,衣衫襤褸,俯身趟在地面上,長長的黑髮零落在地面上,她聽見聲音,擡起頭來,原本鮮麗的面容,現在卻形容枯槁,慘白的臉,空洞的眼,看起來好像個女鬼般。
滕她一愣,卻馬上笑了起來,“晴妃姐姐,妹妹來看你了!”
那女子冷聲一哼,“賤人,滾出這裡,這裡可沒有人護着你!”
穆珍兒對她的漫罵絲毫不在乎,依舊搖曳着身姿向前走去,蹲下了身,看着她,搖搖頭,“嘖嘖,看看,晴妃姐姐怎麼將自己弄成了這樣!”
晴妃的眼睛一閃,突然間,向前撲了過來,穆珍兒一驚,卻馬上向後退去,夏晚晴立即被獄卒攔了下來,那獄卒對她一點都不客氣,對着她的胸口就是一腳,將她踹的在地上抱着胸口閉着眼睛,面容痛苦。
穆珍兒卻立即上前就給了那獄卒一巴掌,“你竟敢打她,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當初的晴妃狂傲自居,如今的她卻落到這樣的地步……
穆珍兒不禁感嘆了一聲,那獄卒低頭喃喃道,“小人是看到她對姑娘……”
穆珍兒冷冷的目光瞧過去,然後冷哼了一聲,“你算什麼東西,就算她如今是獄中的一個犯人,也還輪不到你來動粗!給我滾出去!”獄卒知道來人不好惹,一句話也不敢回,灰溜溜的走了。
夏晚晴緩了過來,擡起眼來,沒有一點感激,卻是恨不得將穆珍兒拆骨喝湯的恨意,嘲諷的一笑,“你不用裝好心了,我不過是個前奏而已,下一個就是你!”她擡頭環顧了一下四面,用陰沉的音調道,“你看見了嗎?這裡一定是你第一次見吧,我也是第一次,我從沒見過這麼髒的地方,可是,現在我覺得,這裡很乾淨,因爲,髒的是我自己!”
她說着,突然一把扯開胸前的衣裳,穆珍兒嚇了一跳,那上面遍佈指痕、抓痕,她……她被這裡的獄卒給……
她突然瘋狂的大笑起來,“你也一樣,穆珍兒,不過是早晚的問題,宮中的女人,要麼是老死宮中平靜一生,要麼,就是像我這樣,敗者爲寇,淪落到被這些奴才,這些畜生蹂-躪的地步,你——穆珍兒,你不甘寂寞,你的下場,也會跟我一樣!”她伸出手指,顫抖着指向了穆珍兒,穆珍兒微眯着眼睛,緊緊的盯着她,最後,卻只是淡淡的一笑,“姐姐受苦了,妹妹看着,也怪心疼的!”
夏晚晴卻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都是拜你所賜,你現在很高興吧,終於將我害到如此地步!”
穆珍兒卻蹲下去,看着夏晚晴,“晚晴姐姐怎麼這麼傻,晚晴姐姐看見沒有,那天,全都是我在說,蘇婉卻一句話沒有說,她爲什麼不說?明明是我們兩個人的作爲,爲什麼她一句話不說?哈,她可真會裝清高,又當婊子又想立貞潔牌坊!你不覺得,比起來,我其實還真實些,她就是個虛僞的賤-人而已!”
夏晚晴擡起頭看着她,眼中似乎有不相信。
穆珍兒搖搖頭,“你知道那個假太監是誰安排的?不就是她?你知道最後是誰殺死那假太監的?還是她!我實話告訴姐姐,不僅如此,她殺過的人可不只這一個,當初,我的心腹小竹,就是死在了她的頭釵之下,如今她有故技重施,嘖嘖,其實,真正雙手沾滿血腥的,是她!”
夏晚晴眼睛動了動,瞥向她,“你有話直說,跟我說這些,是何用意?”
穆珍兒笑了笑,“你我都明白,你肚子裡的孩子,就是皇子!”
夏晚晴苦澀的一笑,“現在才說,說給我一個人聽?”
她笑,“是皇上要置你死地,要怪,只能怪你孩子懷的不是時候,現在,皇上爲蘇婉兒死去活來的,什麼都願意做,加之你父親崇陽王又被削爵,即使沒有我,你也一樣是死路一條!”她說着,又靠近了些,臉上帶着溫婉的笑,“我給你一條,活路,你願意跟我走嗎?”
夏晚晴眼中滲出一絲驚異,穆珍兒卻擡起頭,一臉胸有成竹。
夏晚晴低聲問道,“我已經被判了死罪,明日就將問斬了!”
穆珍兒笑的燦爛,“有我穆珍兒在,定不會讓你就這樣死的!”
夏晚晴仍舊不明白,穆珍兒定定的看着她,“但是,你明白我要什麼!”
夏晚晴哈哈的笑起來,“你要我的孩子?”
穆珍兒沒有說話,卻微微的笑了起來。
夏晚晴眼睛眯着,“我本不想再給他這個孩子,他不配,不配我爲他生孩子……不過,如果能還回我的命……”她擡起頭,堅定的道,“你要什麼都拿去!”
穆珍兒呵呵的笑起來,“我就知道晚晴姐姐最是個爽快人!”
與此同時,蘇婉一驚,坐了起來,滿頭的汗水,彷彿水洗過一般,她剛剛做夢了,夢見銳存對她說,他好怕,他怕他回不來了,他好想孃親,好像瑞蓮姑姑,好像回家……
他哭的好厲害,可是,他身後卻有好多人,攔着他,不讓他走過來,她那樣呼喊,那樣懇求,卻沒有用,他最後還是被搶走了……
這時,突然一雙手覆上了她的額頭,將她額上的冷汗擦去,“怎麼,做惡夢了?”
她驚醒,面前的人,竟然是一臉擔憂的皇司潼……
跟他有一腿3
他親暱的動作讓她有一瞬間的不適應,她愣愣的看着他,他已經坐在了她身邊,看着她,“怎麼,不歡迎朕來?”
她這時才明白過來,他真的在,她不是在夢裡,她勉強的微微一笑,“怎麼會呢,不過皇上,都已經這麼晚了,皇上怎麼會來?”
他脫下了鞋,往裡坐來,蘇婉一愣,他要做什麼?
他隻身笑笑,縮到了牀裡面,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來,當母后說完他快成了孤家寡人後,他便想到了這裡,如今宮中也只有這裡讓他有所留戀,但是她又不歡迎他,他苦笑一下,道,“朕感到你在做惡夢,所以便來了!”
爵蘇婉嗔道,“皇上在逗我!”
他笑了笑,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她一愣,卻不敢動,他摩挲着她的身子,將她抱的緊緊的,她聽見他的呼吸越來越紊亂,他的動作越來越頻繁,終於,將她一拉,她便坐在了他的腿上,近近的靠着他的臉,他用充滿渴望的眼看着她,突然道,“婉兒,再給朕生一個孩子吧!”
蘇婉一愣,有一瞬間想要掙扎,但是他是皇上,她是皇后,她怎麼可以掙扎?她按捺住心中的動亂,仍舊愣愣的看着他,不說話,大大的眼睛中寫滿了驚恐,他似乎沒有在意,仍舊抱着她,突然向她的頸窩吻去,她一顫,最終卻只能閉上了眼睛,感受他溫熱的吻在身上落下烙印,他伸出舌尖,舔舐着她的肌膚,她緊緊的閉上眼睛,揚着頭,心中的恐懼卻越來越大,她想起晴妃被拖出去時的眼神,那眼睛似乎就在眼前,就看着她,她害怕,爲他生孩子的女人最後都變得那麼痛苦,她害怕自己會步了晴妃的後塵,穆珍兒不會放過她,後宮的女人不會放過她,她不敢面對那四面楚歌的感覺。
滕但其實這些,都還是藉口,最深處的想法,她不想被他碰觸,不想身心分離,明明不想被他擁抱,爲什麼必須要在他的懷裡承-歡?她心裡痛極了,他卻絲毫不知道,仍舊順着她的身體向下吻去,那吻越來越急躁和火熱,他解開了她的衣裳,伏在她的胸口,她一動不動,那樣的被動,他一把將她壓了下去,她的一滴眼淚,卻流了出來。
滴落在他臉上的眼淚,喚醒了他,他擡起頭來,她慌忙的去擦眼淚,他突然愣在了那裡。
瞬間那激情便消失無蹤,他哀傷的看着她,她竟然因爲他的寵-幸而哭了?
她笑了笑,“還在想方纔的夢,有些害怕……“
他卻擁住她,慢慢的,給她系起了衣裳,然後輕柔的將她擁進懷裡,輕聲道,“婉兒,只要你不願意,我就不碰你,你別哭,別哭,你一哭,我的心就碎了,好嗎?”
她低下頭去,他這樣溫柔,她驚訝中,帶着絲愧疚,然而,當心已經飄遠,難道只是點滴的溫柔就可以挽回?
那一晚,他就這樣靜靜的擁着她入睡,她卻再也沒能睡着,當夜半時,看着他熟睡的臉,她卻在靜靜的流淚……
第二日,皇司潼坐在上面,劉福全上前來道,“皇上,夏晚晴,已經賜了白綾,在天牢中賜死了!”
皇司潼擡起面無表情的臉,毫無感情的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劉福全退了下去。
夏晚晴的消失,讓後宮沉靜了一段時間,皇司潼只是在蘇婉和穆珍兒那裡過夜,但是他來蘇婉這裡,果然沒有再碰過她,只是靜靜的抱着她,一起入眠,而蘇婉,從一開始彷彿有他在身邊就難以入睡,到後來,竟然也漸漸的熟悉了,對他沒有了戒心,便也隨着他入睡了。
只是每當那時,心裡邊會燃起難以磨滅的愧疚,每每想起皇司冉,她心裡便會痛,她不想這樣,卻沒有辦法。她還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當初頡令同她是那樣自然而然的,他對她好,她對他感恩和感動,可是卻沒有對皇司冉這樣的衝動,她的心彷彿都圍着他轉了,現在的她就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丫頭,心裡什麼都裝不下,只有她的愛人而已。
而這時,穆珍兒卻忙碌在另一方面,沒有去管蘇婉。
房間裡,裡面穿着白衣的夏晚晴,挺着大肚子,喝着東西,外面穆珍兒表情淡然,看着她,“皇上今日又去了蘇婉兒那裡!”
夏晚晴絲毫不在意,“你又孤枕難眠了?”
穆珍兒對她的話已經絲毫不在意了,從那天將她從牢中帶出來嗎,便已經習慣了她的冷嘲熱諷。
她找了個人代替夏晚晴,移花接木,將夏晚晴帶了出來,然後,藏進了宮中,最危險地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不能常出宮去,那樣太冒險,不如就就近將她藏在這裡,好在夏晚晴現在只想活命,別的絲毫都不在乎,每天都靜靜的聽她的吩咐,從不惹事,幾個也過去了,她看着夏晚晴的肚子越來越大,心裡的計劃也漸漸的成熟。
皇司潼看奏章時,突然看見有人說生辰的問題,突然想起,他還不知道蘇婉兒的生辰,她也從沒過過生辰,於是擡頭問道,“劉福全,你可知道皇后的生辰?”
劉福全一愣,卻馬上道,“奴才去爲皇上拿來皇后娘娘的玉牒!”
拿來玉牒一看,蘇婉的生辰竟然就在一個月後,他笑了笑,突然在心裡甜蜜的想起了一些東西,然後站起身來道,“明日,按朕的吩咐開始準備,朕要在一個月後,給婉兒一個驚喜!”
劉福全笑着答應着。
瑞蓮看着蘇婉正在做繡品,走過來,道,“娘娘,最近,可有消息?”
蘇婉笑笑,她知道瑞蓮在問什麼,她見皇司潼最近常來嗎,便一直在問她,肚子有沒有消息了,可是她不知道,皇司潼根本沒碰過她。
“你真快要成老姑姑了,人家說,宮裡的老姑姑纔會這麼羅嗦!”
瑞蓮一愣,卻馬上哀嘆道,“娘娘若是不快點,奴婢真的要成老姑姑了,奴婢真的不想老死宮中,瑞蓮對娘娘說過,等娘娘站在了皇宮的最高位上,瑞蓮便只奢求離開皇宮,所以,娘娘爲了不讓瑞蓮變成老姑姑,就要快啊!”
蘇婉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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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正文 跟他有一腿4 她轉過頭去,抓着瑞蓮的手,“你要離開嗎?要離開皇宮離開我?”
瑞蓮憂傷的看着她,“娘娘,早晚是要離開的……”
她趕緊搖頭,“要是沒有你,我會不知道怎麼辦的!”
瑞蓮笑笑,“娘娘總會學會如何在皇宮中生存的,看,娘娘現在不是就很好?”
懇蘇婉低下了頭去,“可是我還是捨不得你,我真想永遠都有你陪着,那樣,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
兩個人的手緊緊握着,若是人能夠有預見,便會知道,原來,曾經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天真,天真到,將永遠掛在嘴邊,其實,永遠不過是人的奢念而已。
瑞蓮看着她,“娘娘,皇宮已經囚禁我這麼久了,我對這裡,出了娘娘,一點留戀都沒有,所以,等到娘娘強大到不用我來保護,我便會離開!”
讓蘇婉咬着最嘴脣,她明白她不能在將瑞蓮囚禁了,她感動的道,“瑞蓮,我會幫你的!”
瑞蓮低低的笑了。
其實她說謊了,還有一個人,是她留戀的,但是,那個人,她只能仰望……
蘇婉正在房間裡休息時突然聽到了門外的馬聲嘶吼,她一驚,皇宮中怎麼會有馬聲?
瑞蓮趕緊跑了進來,喜道,“娘娘快去看看,看誰來了!”
蘇婉帶着驚奇的心,走出了門外,只見皇司潼一身白色騎馬裝,坐在棗紅色的高頭大馬上,對她咧開嘴一笑,她愣在那裡,奇怪的問道,“皇上,您這是?”
他笑,“上來!”他對她伸出了手來。愛書 屋:她卻愣愣的不敢去握。
他歪着腦袋,“怎麼,朕的話你也不聽了?難道讓皇后娘娘上個馬,還要朕下道聖旨不成?”
她臉一紅,道,“皇上,現在可是在皇宮裡……”
他跳下來,突然一把抱住了她,她一驚,嚇的連忙抓住了他的後背,他哈哈的笑着,將她拖到了馬背上,蘇婉還在連連求饒,“皇上,您饒了我吧,看臣妾穿的是……”
他卻一躍跳了上來,將她護在胸前,“無事,有朕護着你,誰能說什麼?”
說着他一夾馬背,“駕!”馬便在皇宮中飛馳起來。
她坐在他面前,心裡害怕極了,她還從沒騎過馬呢,甚至馬車都少有坐過,他騎的好快,她好像隨時都要掉下去了,嚇的她用力的往後靠着,他爽朗的笑聲就在耳邊,他有什麼事這麼開心?她簡直要嚇死了,他還在笑。
馬一路在皇宮中轉了一圈,所有人都看到了這瘋狂的一幕,他卻絲毫不在乎,彷彿在向全世界宣佈他對她的寵愛一般,羨煞了後宮衆人。
當暮光降臨,天邊的火燒雲慢慢被吞噬,他的馬停在一片蒼茫的草地上,他笑着將她抱下來,擁在懷裡哄着,“婉兒,害怕嗎?”
她的臉被風吹的紅撲撲的,剛開始的害怕,被後來那自由自在好像飛翔般的快-感取代,她現在心裡暢快極了。在他懷裡搖搖頭,她輕聲道,“皇上這是做什麼啊,怎麼突然……”
他笑了起來,“突然想起來的,想着婉兒可能沒騎過馬,其實騎馬是一件很舒心的事,從前若是心裡不開心了,便會騎上馬,風一吹,就好像帶走了所有的煩惱!”
她揚起頭來,他呼出的氣形成白霧,有點冷,他俊逸的臉上在暮色中卻帶着朝陽般的神采,讓人看了不禁覺得神采飛揚,他高大的身影圍在她身邊,第一次讓她感覺如此舒服和安全。
他看着她紅撲撲的臉,笑道,“走,我帶你走一條不一樣的路上山!”
她一愣,他今天是想做什麼啊!
他卻不給她反駁的機會,直接拉着她往上走去。
那路上竟然開滿了藍色的花,她驚奇極了,風中那花依然嬌豔,她稀奇的看着,“怎麼會有藍色的……”
他笑,“聽人家說,佛祖身邊的花,全是藍色的,世間卻不能有藍色的花,也因此,藍色的話,是佛祖的饋贈,看見的,便會有好運,今晚,看來你的運氣滿滿的!”
她笑的燦爛極了,他看的開心極了,他一直拉着她往前走着,似乎感覺不到累一樣。
一會兒,似乎是發現她走的慢了,他突然回過身來,“來,朕揹你!”
她一驚,他卻仍舊霸道的不聽她說話,便將她往身上一拉,她啊的一聲驚叫,他呵呵的笑着,“婉兒,你怎麼這麼輕呢,是不是每天都沒有好好吃飯?”
她輕輕的低下頭,這是一句多溫馨的話啊,她聽了心裡都不禁軟綿綿的,輕笑的伏在他身上,“是皇上的後宮待遇不好啊,臣妾已經被皇上虐待慣了!”
他呵呵的笑了起來,“那皇后是要向朕控訴嘍?”
“嗯,皇上再小氣點,真的要將人餓死了!”
一路藍色的鮮花相伴,兩個人相依的身影,慢慢向上而去,她幾次說還是放開吧,他卻固執的不放開,他不累嗎?她雖然在後面,卻彷彿已經看到了他額頭上的汗水,只是他不說而已。
她心裡不禁猜測起來,他到底要帶她來幹嘛呢?
走了好一會兒,山頂終於遙遙在望,她趕緊道,“皇上快將臣妾放下來吧,臣妾自己走就可以了!”
他一笑,卻突然一翻身,沒有將她放下,卻將她橫抱在了懷裡,那曖-昧的姿勢讓她臉上一紅,連連驚道,“皇上,快,讓人看見……”
他呵呵的笑着,快速的跑起來,他的汗水都滴到了她的額頭上,他卻依然神采奕奕,絲毫看不出來累。
終於爬上了山頂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星星剛剛露出頭來,他俯身盯着她的眼睛,笑道,“婉兒,你忘了嗎?今天,是你的生辰啊!”
蘇婉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彭的一聲,山上突然亮起了煙花,那璀璨的顏色照在她驚慌的臉上,他笑着將她放了下來,挽着她的手,揚起頭來,陪着她一起看,她看着那絢麗的顏色,不禁有些癡了,這是,屬於她的煙花?
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最新章節內容正文 跟他有一腿4
龍嗣1
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正文 龍嗣1 她的眼睛慢慢溼潤了,這煙花是如此的美麗,但是美麗的不僅是煙花,她第一次過生辰,曾經,她總是被遺忘的那一個,從她出生至今,從沒有人記得過她的生辰,久而久之,她竟然也忘了,她沒想到她的第一次生辰,竟然是他來爲她記起的,她更沒想到他會花這麼大的力氣,竟然只是因爲她的生辰,他在這裡緊緊擁着她,然後悄然的在她耳邊道,“送你一個東西!”
她眨着眼睛轉過去,他笑着,將手中的令牌,遞到了她的手裡,她定睛一看,竟然是特許令牌,她慌忙的道,“這怎麼行……”
他卻道,“你是皇后,本就該有次令牌的,何況,朕不想將你禁錮在皇宮中,朕願意你自由,你可以隨意出入,只要你願意!”
蘇婉淡淡的笑了,摩挲着手中的令牌,若是,她真的可以自由……
懇那是她奢望了太久了,他怎麼會知道?
他緊緊的將她抱進了懷裡,她悵然的看着煙花在頭頂炸來,彷彿一把巨大的傘落下來,那顏色,將星辰的光亮,都掩蓋了。
她是個太容易被感動的人,她覺得,她有可能,會因爲這一次,願意答應他,爲他再生一個孩子——反正瑞蓮也正需要……
讓他拉着她進入殿中,兩個人一身風塵僕僕的,看起來好像兩個孩子一樣,她挑着裙子剛走進來,卻猛然看見,穆珍兒正坐在最裡面。
蘇婉一愣,皇司潼也是一愣,他拉着她的手,悄然滑落,她悵然的看着自己空蕩的手,再見穆珍兒,她笑着,走過來,“臣妾見過皇上,見過皇后娘娘!”
蘇婉淡淡一笑,皇司潼有些尷尬,問道,“珍兒怎麼會在這裡?”
穆珍兒清冷的看着蘇婉,歪着天真的腦袋,“聽聞是娘娘的生辰,特來送皇后娘娘一個禮物!”
兩個人都是一愣,她卻突然道,“來人,帶上來!”
隨着這一聲,突然聽見,一個嬰兒的哭聲,越來越近,兩個人都是一驚,卻見一個宮女懷中抱着一個襁褓,蘇婉瞪大了眼睛,越來越覺得,事情不對,皇司潼更是緊皺起了眉來,“珍兒,你究竟在做什麼”
穆珍兒一笑,“皇上,這是皇上的龍子,是個皇子呢!”
四下一片靜謐,皇司潼和蘇婉臉都滯在那裡,只有穆珍兒一個人,笑的那樣天真。
好一會兒,皇司潼才皺着眉頭,怒道,“珍兒,你胡鬧什麼,什麼皇子,朕唯一的皇子現在凡麓做質子!”
蘇婉的心也緊張極了,方纔所有的開心均已凋敝,穆珍兒的笑容低了下去,馬上跪了下去,“皇上,珍兒有罪,從那天晴妃被皇上治罪後,珍兒心裡邊一直惶惶的,怕因誤會害了我大胤子嗣,所以,便……便偷偷的將晴妃……用死囚調換了出來,死在天牢裡的,其實不是晴妃……”
蘇婉一個不穩,險些摔倒,而皇司潼,不可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穆珍兒……
“珍兒……珍兒……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皇司潼愣愣的看着她。
她揚起愧疚的臉,“皇上,臣妾有罪,臣妾只是擔心錯殺皇家血脈而已,所以纔不得已這麼做了,當初,當初是皇后娘娘告訴珍兒,晴妃那裡有假太監,臣妾就聽信了她的話,爲了皇上去查了,可是查了之後,又覺得不妥,便又仔細去查,發現皇上確然去過晴妃那裡,所以,才害怕會錯殺了,只是擔心皇后娘娘……”她擡起頭,似頗有些忌憚的看着蘇婉。
蘇婉明白了,明明是兩個人一起做的事情,她現在,要全部推給蘇婉!
皇司潼轉過頭,看着蘇婉,蘇婉只是微皺着眉,一臉莫名的看着穆珍兒。
“穆妃,我對此事聞所未聞,你聽錯了吧,我什麼時候說過,她那裡有假太監?你想一想,那日,我一句話沒有說過,一切都是你說的,我還驚奇怎麼會有假太監,那假太監,快將我嚇死了,你還敢……”她說着搖搖頭,向皇司潼身後躲去。
穆珍兒眼中一死狠色閃過,擡起頭來,卻一臉天真的道,“皇后娘娘,我明明的聽你的……你怎麼可以……”
蘇婉卻一哼,“穆妃莫非害了晴妃,如今又來害我?這便是你留下了這個不知來歷的孩子的原因?”
穆珍兒咬着牙,“是不是不知來歷,娘娘自己不清楚嗎?”
蘇婉笑了笑,“是不是不知來歷,我確實不知,怕是隻有穆妃才知道了!穆妃已經犯了欺君之罪,私藏了死犯不說,又帶來這個孩子,若是穆妃覺得心裡疑惑,當初就不要私自將晴妃藏下來啊,你直接同皇上說不行嗎?皇上英明,難道你說的果然如此,皇上拒之不聽嗎?”
穆妃定睛看着蘇婉,“若是我早說出來,今日這孩子,怕是早就被……”
蘇婉搖搖頭,看着皇司潼,“皇上覺得呢?我就這樣被誣陷成了個害死皇妃和皇子的人嗎?皇上那日也在,什麼假太監,我那天都在恐慌裡,直到最後,還被嚇的險些一命嗚呼,現在倒好,哎……”
穆妃擡起惡毒的眼睛,那天她就知道,她怕是中了蘇婉的道了,蘇婉一句話不說,一切都讓她來頂,當初說好的,可不是那樣的,但是話既然已經出口,她又收不回去了,後來才明白過來,現在,終於被蘇婉用到了,她倒是會未卜先知。
“皇上,那日的事先不論如何,這孩子,是不是皇上的子嗣,珍兒也不知,但是,是不是,大可以驗一驗,母之罪,子不論,縱使晴妃確實是藏了假太監,也與這個孩子無關啊,況且萬一是龍嗣……”
皇司潼眯着眼睛,聽着兩個人的話,他心裡已經懷疑了起來,到底是誰在說謊?但是不可否認,珍兒既然藏了這個孩子這麼久,便足見心機,可是又不能斷定她便是那日主謀,雖然那日確實說的都是她一個人,若是真如她說,她是怕孩子被害……可是她怎麼變的那麼快?害孩子的是她,現在救孩子的也是她?
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最新章節內容正文 龍嗣1
龍嗣2
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正文 龍嗣2 穆珍兒錯了,現在的皇司潼已經不是隻寵她一個人的皇司潼了。
他默默的看着兩個人,一言不發,穆珍兒這時才恍然,擡起頭來嗎,有些不安,半晌,他才道,“宣太醫來!”
蘇婉低低的看着穆珍兒,兩個人對望,無聲中帶着火花。
瑞蓮原本看着那滿天的煙火愣愣的站着,突然聽說了這個消息,立即往前殿而去。
懇太后同時聽到了這個消息,她猛的站起身來,暗暗道,“這個孩子若是落到了穆珍兒手裡,可是要起風浪了……”
然後也道,“小六子,擺架,去前殿!”
前殿瞬間便聚集了許多人,蘇婉在皇司潼一側,穆珍兒在皇司潼另一側,手中剛出生不久的孩子還在啼哭,太后坐在後面,瑞蓮站在蘇婉的後面。
讓太醫道,“請皇上來滴血認親吧!”
穆珍兒得意的看着蘇婉,她們都知道,這孩子一定是他的,這個形式,是做給誰看的,只有她們最清楚。
蘇婉微眯着眼睛,看着皇司潼走上前去,用銀錐刺破手指,然後回過頭來,穆妃抱着孩子走上前來,用另一把銀錐刺破了孩子的手指,嬰兒的哭聲撕心裂肺,蘇婉靜靜的看着,那血液慢慢的,慢慢的融合起來,穆珍兒揚起了笑臉,看了蘇婉一眼,卻馬上跪下去,聲音悲痛,“皇上,臣妾說的果然沒錯,臣妾死罪,竟然險些害了皇上的子嗣!”
太后也立即站了起來,但是精明如她,她知道事情還沒有最後定奪,她靜靜的看着,蘇婉定了一下,笑着道,“恭喜皇上重獲皇子,但不知道,晴妃人在何處?穆妃不會就讓皇子生母這樣消失了吧?”
穆妃冷眼看着蘇婉,蘇婉卻只是靜靜的笑着,她身後的瑞蓮同樣帶着譏諷的笑容看着穆妃。
皇司潼定睛看着那嗷嗷待哺的孩子,心裡思緒萬千,他到底該不該留下這孩子?若是留下了,這個孩子又該怎麼辦呢?看着面前兩個女人,他心裡矛盾極了。
這時穆妃又道,“皇后娘娘儘管放心,臣妾已經將晴妃安排好了,不過擔心晴妃一出現,便會一不小心丟了命,似乎不方便讓娘娘知道!”
兩個人已經明白的針鋒相對起來,穆妃一言認定皇后便是害晴妃的主謀,皇后卻一臉淡定,滿不在乎,以此來反襯穆妃的咄咄相逼,兩個人僵持不下,皇司潼低頭道,“你先起來吧!”
穆妃一陣欣喜,她知道皇司潼放不下他這麼多年的感情的,即使她今天見證了皇司潼今日對蘇婉的寵愛。
然而皇司潼卻道,“晴妃在哪裡?”
穆妃眼睛一沉,低頭道,“晴妃擔心皇上不會放過她,生下了孩子,便離開了!”
皇司潼眼睛微眯,蘇婉冷笑一聲,“還真被我說中了?穆妃,你做的也太過了吧,隨便找這個孩子來,便以爲可以認祖歸宗嗎?讓一個已死的人來做這個孩子的生母?你的謊言便可以真是太荒謬了”
穆珍兒擡起頭來,“你沒有看見交融的血嗎?他是皇上的親子,跟皇上的血親,這個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嗎?”
蘇婉呵呵一笑,“皇上又不是獨子一人,皇上,衆所周知,能跟皇上血液相容的,還有幾位吧?”穆珍兒眼睛一閃,皇司潼也是一愣,蘇婉卻道,“自然,若是果然是皇上親自,那不論生母是誰,都是有功的,臣妾倒是希望皇上能看在晴妃生子有功的份上,算是將功贖罪,將其饒恕,那樣晴妃便不用顧忌了,穆妃,那樣你就可以讓晴妃回來了?”
穆妃的臉立即灰暗了下來,好個蘇婉,竟然也練就瞭如此伶牙利嘴。
蘇婉卻只是真摯的看着皇司潼,哼,你穆妃不就是想要自己養這個孩子,你是決計不能讓晴妃回來的吧,不然你不是白做了?蘇婉在心裡冷笑,現在看你還能怎麼辦!
皇司潼一聽,便道,“如此便聽了皇后的,珍兒,朕饒了晴妃不死,你讓她回來吧!”
穆妃一聽,立即硬着頭皮,裝出一副驚恐的樣子,“可是,晴妃因爲太過擔心,已經……已經逃的遠了,她甚至沒有告訴珍兒她去了哪裡啊!”
皇司潼的眉頭皺了起來,穆珍兒一看不好,立即擺出楚楚可憐的小臉,貼近了他的身體,“皇上,臣妾也想要攔下了晴妃,臣妾知道孩子對一個母親的重要,當初臣妾的孩子沒了……臣妾也是死的心都有了,若不是有皇上在身邊,臣妾真的早已經是一懷古土,臣妾看着這個孩子,便可憐着晴妃,想要勸她留下來,我知道皇上一定會心疼這個孩子的,因爲皇上跟臣妾一樣,也曾經歷過喪失之痛……”
皇司潼定定的看着她,她的眼睛慢慢的溼潤了,他在心裡嘆了聲,她是在開口求他啊……
蘇婉在一邊看着,慌忙想要插嘴,卻被瑞蓮擋了下來,瑞蓮拉着她,對她輕輕搖頭,她方沒有說話,皇司潼便道,“也不怪你,既然她有心要走,攔也攔不下來,只是這個孩子……”
穆妃馬上道,“臣妾會將孩子照顧的如同我的孩子一樣的!”
蘇婉冷哼一聲,皇司潼還沒承認呢,她在那邊就忙着叫了起來。真是用心可見一斑。
皇司潼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看着穆珍兒那悲痛的臉,想起她失去孩子時的痛楚,嘆了一聲。
瑞蓮卻道,“只是穆妃娘娘身子不好,加之又沒有照看孩子的經驗,依奴婢之見,不如交給皇后娘娘吧,娘娘有大皇子在前,也有一定的經驗!”
穆妃冷目射過去,瑞蓮卻毫不在意。
皇司潼轉過臉去,蘇婉只是靜靜的站在身邊,沒有言語,其實他也想交給蘇婉,一來蘇婉是皇后,二來她也剛剛失去了銳存,有這個孩子在,可能會讓她心裡好過點。這也是他在心裡決定要留下孩子的一個原因。
可是珍兒同樣也提起了她失去孩子的事情。
他心裡猶豫不決,同樣是他愛過和愛着的女人,他雖然心裡對穆妃有所懷疑,但是畢竟一沒證據,二來又對她心存惻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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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正文 龍嗣3 看着兩個女人同樣渴望的眼神,還有身後母后那灼灼的目光,他心裡一怒,道,“劉福全,將這個孩子帶下去,先安排個奶孃看着,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許去看他!”
劉福全上前來,穆珍驚奇的看着皇司潼,但是他意已決,沒有看她一眼,便道,“全都退下吧,朕還有事要忙!”
雖然心中不甘,但是穆妃還是低頭道,“臣妾告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蘇婉也道,“臣妾也告退了!”
懇夜幕已經完全籠罩了皇宮,蘇婉看着天空的繁星,不覺有些傷感,剛剛已經下定決心,既然他想,她便爲他生個孩子又何妨,現在……
原來想爲他生孩子的女人太太多了……
她嘆息着,看着那夜幕中的南山,好遙遠的距離,方纔怎麼會攀的那麼快?
讓她沒有看到,山上剛剛還大放異彩的藍色花朵,正迅速的枯萎,那是專門爲她的生日,連日裡用特殊的顏料染出來的,只是,那花朵,只有一瞬間的美麗而已,如曇花乍現般短暫,一轉眼,便化作春泥,消失不見了……
蘇婉擔憂的看着瑞蓮,方纔強作鎮定,出了門便開始驚慌,沒想到穆妃竟然留了一手,現在還妄圖將所有罪責都推到她身上,幸虧她當時早已想到會有今日,沒有沾染到什麼,她想要推一來沒證據,二來也沒說服力。
可是晴妃的孩子卻出世了,該怎麼辦?
“方纔瑞蓮爲何不讓我說?”她回頭問道。
瑞蓮沉着臉道,“現在皇上對她還有惻隱之心,他既然已經對她心軟,娘娘再怎麼說都沒用,現在當務之急,便是讓皇上徹底對她厭惡了,不再對她有一絲心軟,才能徹底的打擊她!”
蘇婉搖搖頭,“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瑞蓮卻道,“其實也不難,對於男人來說,最忍受不了的,恐怕就是女人的背叛了,他對穆妃寵愛了這麼多年,一直將她捧在手心裡,若是有一日發現她的背叛……”
蘇婉眼睛一動,轉過頭來,“可是,她怎麼會背叛皇上?”
瑞蓮一笑,“瑞蓮不是同娘娘說過,穆妃當年,除了勾-引過當今聖上,還勾-引過一個人!”
蘇婉一愣,瑞蓮笑道,“那就是當時的太子,現在的永祿王爺!”
蘇婉立即轉過頭去,手緊張的握在一起,“不行,這樣會害了他的,他這樣幫我,我怎麼能害他?”
瑞蓮搖搖頭,拉過蘇婉,“娘娘,你不要天真了,皇宮裡哪有那麼的恩?若是真是挨個的報恩,這個人不能動,哪個也不能動,怕是早就孤家寡人一個,被人害的永遠也爬不起來了!”
蘇婉卻悽楚的看着瑞蓮,可是這個人不一樣啊……
瑞蓮心裡明白蘇婉的感情,她也是經歷過情竇初開的女人,至今都還……何況是本就善良的蘇婉……
她嘆了聲,“娘娘,其實,永祿王爺哪裡是那麼容易就害的了的?娘娘現在還不瞭解他的實力嗎?他已經快要佔據半壁江山了,現在皇上只在想着如何防他,對他也早已忌憚三分,他又怎是娘娘想害便能害的?”
蘇婉擡起頭來,瑞蓮道,“娘娘,現在皇上已經對娘娘十分寵愛,看看今天皇上爲娘娘做的,不知道羨煞了多少宮人,現在若是穆妃一除。記住本站:娘娘必定能寵冠後宮,到時,娘娘纔可以對皇上吹枕邊風,讓他儘快想辦法救出大皇子啊!”
一聽到銳存,她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爲了銳存,一切都是爲了銳存……
她伏在牆邊,一臉的哀痛,想起皇司冉的笑容,心裡更是痛的不能自已。
但是一切都是爲了銳存……
她默默的點了點頭。
瑞蓮馬上笑道,“我去找李相想辦法!”
就在瑞蓮和蘇婉在想辦法時,穆珍兒也在驚慌,她早已明白,帝王之寵,是一去不復返的,她能拉住他的心這麼久,已經是令人難以置信,現在他的心走遠了,還會越來越遠,她必須要爲自己打算了,她好後悔,早就該多爲自己的以後想想的,但是那時的她爲這個男人的寵愛天真了太久,他的表現總讓她以爲,他會寵她一輩子,但是,卻不想,一切都來的這麼快,現在的他已經……
看着今天他爲蘇婉做的一切,她的心都絕望了。
她一定要趁這最後的機會爲自己抓住一個可以靠得住的未來。
這個未來就是剛出生的皇子!
宮女過來低聲道,“娘娘,打聽到了,皇上還沒睡!”
她馬上站起來,“給本宮梳妝打扮!”
她要單獨去同皇司潼說。
當她來到皇司潼的寢宮,他果然還在案邊一臉哀愁的看着奏章,一臉的倦意,她嘆了聲,一臉嬌媚的走進去。
他揚起頭看見她竟然來了,皺着眉問道,“怎麼又來了?珍兒,不要逼朕,對這個孩子,朕還要好好想一想!”
穆珍兒走過去,憂傷的眼眸看着他,他嘆了一聲,拉過她,“珍兒,此事你做錯了,這個孩子不該出現的……”
她仰起頭來,“皇上,你爲什麼不爲珍兒想想呢?你該知道珍兒爲什麼千方百計的想留下這個孩子,珍兒……珍兒不會有孩子了,珍兒今後在皇宮中該怎麼辦?”
她說着,兩行眼淚便簌簌的流了下來。
皇司潼看着她,“不要哭,珍兒,你不要哭,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你還有朕啊……”
她搖搖頭,“皇上已經不是珍兒一個人的了,珍兒每日都在恐慌中,不知道哪天,皇上便會徹底忘了珍兒,今日皇上在爲皇后娘娘慶生時,便一瞬間都沒有想起過珍兒吧!”
皇司潼一愣,他這一個月都在想着蘇婉的生辰,確然沒有想過,到底多久沒有認真的同珍兒說過什麼話了。
她苦笑一下,他握住她的手,有些愧疚的道,“珍兒,你和皇后,就好像朕的手心手背一樣,對朕來說,都是一樣重要的,你們哪一個受到傷害,朕都會心疼的,你們一起來逼朕,你不懂朕心裡多難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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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正文 龍嗣4 珍兒靠在他的懷裡,捧着他的臉,痛惜的道,“看看我的皇上,今日一想,竟然有十一年了,皇上對我寵了十一年,我是該滿足了……”說着眼淚更加決堤般向下涌着,“只是,只是珍兒貪心而已,珍兒以爲會是一輩子……”
皇司潼雙手握住她要放開的手,“會是一輩子的,珍兒,朕會好好對你的,現在,不過是多了個皇后而已,我們沒什麼不同的,你要諒解朕,她也是朕的女人。朕不能看着她在皇宮裡無依無靠的……”
她轉過頭去,“皇上只想到她無依無靠,今日還爲她慶生,但是皇上有沒想過,我更是無依無靠,她還有她的家人,她的哥哥在朝中剛有作爲,她的老父還曾入宮看過她,但是珍兒從十三歲被父親硬是推進了皇宮裡,便再也沒有親人了,珍兒那時以爲珍兒會早早的死了,卻活到了今日,那全是因有皇上的不棄,可是,十一年了,皇上終於還是變了心……”
皇司潼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閉上了眼睛,人的心難道真的不能分成兩半嗎?
懇她根本不想聽他的解釋,她又哀婉的道,“皇上,珍兒沒有別的要求,只想讓皇上將這孩子留給我,珍兒願意將孩子當做親生的一樣對待,珍兒此生再沒別的骨肉,他便是我一生唯一的寄託了,難道皇上連這最後的要求,都不願意答應嗎?”
皇司潼皺着眉頭,閉上了眼睛,“珍兒,並不是朕不想答應你,朕還要好好想想,到時,會給你一個答覆了,此事牽扯重大,不是朕想要怎樣便怎樣的,你聽話,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朕定不會讓你無依無靠的!”
穆珍兒心裡帶着決絕,看着皇司潼,他已經不再是從前爲了她什麼都不多想的男人了……
讓走出了大殿,她陰冷的目光中帶着怨憤,雖然她知道皇司潼聽了她今天的話,會爲她多想的,可能傾向她的比重也比較大了,但是她卻已經看透,她能靠眼淚贏來這一次,下一次,卻不一定就這麼容易了……
蘇婉是第二日纔來到殿中的,他正在窗邊修建一盆盆景,她從後面走過去,靜悄悄的,突然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他一愣,道,“珍兒?”
她一動,沒有說話,手卻輕輕放開了,他轉過頭來,面帶笑容,“你騙過朕一回,朕現在要回來,我們算是扯清了?“
她撅着嘴,“皇上真是小氣,總是記得這麼清楚!”說着低下頭,臉微微發紅。
他笑着拉着她,往裡走去,道,“怎麼突然來了,有什麼事嗎?”
她道,“這不,快要過年了,來問問皇上有什麼意見?”
皇司潼點點頭,略微想了一下道,“往常都太過破費,還是不要鋪張浪費的好!”
蘇婉笑了笑,“皇上爲了打回凡麓,可真的節儉了!”
皇司潼眼神堅定,“此仇不報,怎麼有顏面再見列祖列宗?而且,朕還要救回銳存!”
一提起銳存,蘇婉立即一臉的憂傷,低下了頭去,皇司潼看着她,握住了她的手,“放心,他會堅強的,大胤的男子漢,都是這麼磨練出來的!”
蘇婉勉強笑了笑,銳存已經走了一年了……不知道他在那裡,會不會哭……
因爲快到新年,她更加哀傷起來,皇司潼有點後悔不該提起來……
她卻快速的緩了緩心情,然後道,“新年了就不提了,不過皇上,怎麼處理那個孩子?剛出生就沒個娘,也怪可憐的!”
終於提起了,他嘆了聲,“依婉兒之見,該怎麼處理?”
蘇婉道,“依臣妾的,還是將孩子,給穆妃撫養吧!”
他微眯着眼睛看着她,“婉兒怎麼會這麼想?”
她抿着嘴,“臣妾有一個銳存便足夠了,臣妾要等銳存回來!”
他心裡一動,將蘇婉一把拉進懷裡,“銳存一定能回來的!相信朕!”
蘇婉笑了笑,“做了母親,便更懂得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感覺,穆妃也失去了一個孩子,她現在又難再有孕,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更會多想,還是讓這孩子多陪陪她,她身子雖不好,還有奶孃幫着,她那裡熱鬧些,心境好些,對身子也好些!”
他笑了笑,“婉兒倒是心細!”
蘇婉搖了搖頭,“臣妾也是粗心,是瑞蓮對臣妾說了,臣妾纔想起,反正孩子是她早就想要的,臣妾何苦跟她去搶,搶來搶去的……”她似是突然覺得多言了,尷尬的一笑,“讓皇上看笑話了,不過望皇上恕罪,瑞蓮說,不管皇上對晴妃是否有偏見,但是孩子是無辜的……”
他看着蘇婉,“瑞蓮?她還說了什麼?朕知道她素來聰慧過人,定是也同你說了什麼吧……”
蘇婉一臉後悔說出口的表情,低頭道,“瑞蓮說。若是皇上不想再追究晴妃一事,就讓事情過去吧,不過臣妾從那時就很奇怪,怎麼穆妃那時就知道晴妃要去找臣妾的麻煩,平時與臣妾也並無交好,那日就突然去了,還幫臣妾說話,讓臣妾好驚喜呢,以爲她總算是不再誤會臣妾了,只是後來出了假太監一事,臣妾才覺得不對勁……”
說着她低低的低下頭去,好像不敢去看皇司潼的眼睛一樣。
皇司潼眯着眼睛靜靜的想了一會兒,才擡起頭道,“朕知道了,此事朕會好好安排的!”
蘇婉愁苦着臉,“既然晴妃註定一死,皇上就不要再追究那假太監一事了,倒是這孩子,還是交給穆妃撫養吧,臣妾也希望,她能因爲此事,不再誤會臣妾!”
皇司潼點點頭,“朕會將你的好意轉達給她的!”
她笑着點點頭,告辭離開。
皇司潼卻馬上冷下臉來,想了想,道,“擺架,去穆妃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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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謎1
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正文 她是個謎1 穆珍兒已經想了很久,她真的要爲自己找另一個出路了,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會同晴妃同一個下場,想起她那狼狽的樣子,她心裡便會覺得壓抑的難受。
她不能容忍她堅持這麼多年的所積攢下來的一切就這樣付諸東流。
這時她就想到了一個人……
他靠在亭邊對着湖水發呆,似乎很容易就能在這裡想到很久之前的事情,那時他還是太子,他以爲自己會成爲這個皇宮未來的主人,但是現在,他隻身一個客人……
懇他苦笑一聲,這時就看見穆珍兒向這邊走來,他突然感到她是向他來的,因爲她低頭看了自己一眼,似乎很焦急,他皺了皺眉。
這時她果然向這裡走來,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抿嘴道,“可不可以跟你單獨談一談?”
他一愣,最終卻只是嘲諷般的一笑,然後翹起嘴角諷刺的說,“不知穆妃娘娘有何見教?”
讓與此同時,皇司潼已經走進了穆妃的寢宮,衆宮女紛紛下跪,皇司潼看着空蕩蕩的寢宮,問道,“穆妃去哪裡了?”
幾個宮女對望一下,有些緊張,皇司潼皺着眉又問了一聲,“朕問最後一遍,穆妃去哪裡了?”
一個宮女慌忙道,“回皇上,娘娘去御花園散心了……”
皇司潼點了點頭,走了出去,然後問劉福全道,“去找找,看穆妃去哪裡了!”
劉福全答應着退了下去,皇司潼就一個人往御花園走去,想着方纔那些宮女奇怪的表情,心裡有些疑惑。
這時御花園中的皇司冉淡笑着看着穆珍兒,她用悽楚的表情看着他,“王爺,珍兒真的有事想要跟王爺談,這裡不太方便,能否找個地方?”
他有些疑惑的歪着頭看了她一下,略微一想,才點頭道,“好吧!”
她的臉上綻開一個不大不小,卻很誘人又單純的笑來,他一愣,想起很久以前,她也總是這樣笑着對他說話的。愛書 屋:
她悄悄的帶着他走進了一個無人的院落裡,她靜靜的低下了頭,他仍舊歪着頭看着她,不知道時隔這麼多年,她第一次找到他,是想跟他說些什麼,說實在的,他也蠻好奇的……
她突然擡起頭來,眼中竟然已經篡滿了淚水,楚楚可憐的眼睛看着他,他卻似乎沒有任何感覺般。
“王爺,這麼多年,你過的可好?”她聲音帶着顫動,似乎心裡太過激動的緣故。
他揚起頭,邊搖着,邊笑着,“好還是不好呢?我也說不清楚啊!”
這時,皇司潼正在偌大的御花園中閒逛,劉福全還沒有來,他心裡好奇的想着,到底穆妃去了哪裡呢?她的性子,可不是喜歡隨便來閒逛散心的人。
這時卻見李相自裡面走出來,看見皇司潼,忙走過來拜道,“臣叩見皇上!”
他起身後,皇司潼問道,“愛卿怎麼在御花園中?”今日的御花園,吸引力還真是大啊。
李頡令笑了笑,“因要除夕了,正往太后娘娘那裡去商議事情!”
皇司潼瞭然的點點頭,“那愛卿快去忙吧!”
李頡令告辭要走,卻突然道,“皇上,臣方纔好像看見穆妃娘娘往那邊去了,神情焦急,不知是不是有什麼事……”
皇司潼一愣,隨即道,“朕知道了!”
等李頡令一走,他立即眯着謹慎的眼,往裡走去。
只見一處隱秘的院落就在眼前,他愣了愣,皇宮如此之大,若不是李頡令突然指了這邊,他還真不知道御花園裡還有這樣一個幽閉的地方。
珍兒來這裡做什麼?
他想了想,悄聲的走了進去,向裡望去,什麼都沒有。
心裡疑惑的想着難道她沒來?
剛想轉身離開,卻突然聽見了一聲熟悉的啜泣,他一愣,珍兒怎麼在裡面哭泣?
他心裡一緊,馬上想到她難道心裡難過,偷偷跑來哭泣?
他立即想要走進去,卻在走到門邊時,突然聽見另一個聲音。
“穆妃娘娘這樣在本王面前哭泣,若是讓皇上看到了……”
皇司潼驚在那裡,悄然向裡望去,當看到皇司冉站在那裡的身影時,心裡一沉。
只見穆珍兒啜泣着離的更近了,低着頭,哭的那樣傷心,她用柔弱的聲音道,“王爺是在故意提皇上嗎?王爺明明知道,當年我便跟你說過很多很多,可是你不相信我……”
皇司冉呵呵的一笑,“事實證明我是對的,你轉眼就到另一個男人身邊去了,若是那時我信了你,我該有多可憐?”
她擡起淚眼朦朧的雙眼,“全是因爲你不信任我,否則我也不會有今天,你爲什麼不相信我呢?我那時需要一個人來解救我啊,我不能再在先帝身邊了,他會折磨死我的,你該知道你父皇是什麼樣的男人,女人在他眼裡就不是你,我那時每天過的都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日子,我真的受不了了!”
皇司冉靠在了樹邊,苦笑了一聲,“所以你就去勾-引我的皇弟?那你壓對了人了,他奪走了我的一切,若是你跟我在一起,恐怕就沒有今日的榮華富貴了!”
穆珍兒定定的看着他,哀傷的搖頭,“若是你當初願意向我伸出一隻手,不管你是什麼人,是太子,是皇帝,還是平民,我都會願意跟你走的,你明明知道,那時我對你着了迷,不止那時,現在我還是一樣,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心從來沒有變過……”
她說着,更痛哭起來。
而在牆外的皇司潼,靠在牆邊,心裡彷彿被什麼戳了一個大洞,空蕩蕩的,那寂寥的感覺,彷彿沒邊際的口袋,將他緊緊套在裡面……
他的珍兒,他以爲她的心裡只有他一個人,他是她的中心,是她世界裡的唯一,他曾經那樣珍視她的唯一,他曾經將她當做一生唯一的女人,甚至還爲她決心推翻暴虐的父皇……
他的珍兒,曾經是那樣純情而天真的女孩,他看着她流動的眼淚,宛如溪流般清脆,他看着她臉頰上的紅暈好像朝陽般動情,他看着她倦然的病容,好像琉璃般透明,現在,她原來是個謎,她的身上,有太多太多,是他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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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謎2
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正文 她是個謎2 皇司冉一臉懷疑的看着她,穆珍兒抹抹眼淚,苦笑一聲,“現在還說這個又有什麼用呢?我原本以爲,也好,找一個自己不愛,卻愛自己的,這樣可能我會更幸福一些,這樣我也不會迷失了自己,還能用我清醒的頭腦,在後宮裡遊刃有餘,可是我現在才明白,原來寵愛是毒,我以爲他會寵我一輩子,我不需要他的愛,只要他像從前一樣對我着迷,只圍着我一個人轉,可是,男人的愛,原來是這麼膚淺的……”她呵呵的笑着,眼淚卻越掉越多。記住本站:
皇司冉搖搖頭,伸出手去,給她擦眼淚,卻被她一把拉住了,她抓住他的手,覆在她的臉上,“別動!”她表情悽楚的看着他,“都不知道多少年了,每當在他的懷裡,我都在想,若是那個人是你便好了……”
他淡淡的笑了起來。
她看着他,“呵呵,我很傻吧?當時對你說,若是你不能接受我,我就是不毀掉你決不罷休,現在想起來,才明白,其實是我太傻了,即使真的毀掉了你,傷心的還是我!”
懇他歪着頭看着她,“那麼你現在是後悔了?”
她的眼中卻閃着堅定,“我不是後悔,而是我要改變了,我不能在墮落下去了,我可以幫助你,難道,你不想奪回屬於你的一切嗎?他搶走了你的皇位,難道你就甘心對他俯首稱臣嗎?我可以幫你!”
他眯着眼睛,精明的目光中滿是謹慎。
讓她卻定定的看着他,毫不閃躲,兩個人緊緊對視着,就好像是一場戰爭。愛書 屋:
終於,他呵呵一笑,“你太高看自己了吧!”
她搖搖頭,“我的眼光是最準的,不然,我也不會在宮中存活至今,你不能不承認,宮中的女人早已不是人了,全都是人精,你看看當今太后,那個賤女人,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她的親孫子,卻嫁禍給了那個傻瓜蘇婉兒,她的心那麼狠,但是就因爲她的鐵石心腸,她才能走上那樣的位子,我說我可以幫你,我就有一定的信心!”她說着,深情是望着他,“我想了好久,即使我馬上要死,我也要幫助我愛的人,奪回他最重要的東西,我知道,你最重要的東西,就是皇位!”
他靜靜的看着穆珍兒,穆珍兒一臉的真摯。
然而這時牆外的皇司潼,此刻已經再也剋制不住內心的怒火,那股火好像一隻猛獸般,突然在狂熱的天氣中發作,他緊緊的握住了拳頭,額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突然他向裡衝了進去,彭的一聲踹開了門,對上那驚愕的臉,嘴角動了動,卻首先轉身,就給了那個男人一拳。
皇司冉被他打的翻落在地,他捂着流血的嘴角,擡起頭來,滿臉譏諷的看着皇司潼。
皇司潼哼了一聲,轉頭看着穆珍兒,她的臉色面如死灰,一雙大眼睛驚恐而決絕。
他不怒反笑,呵呵的一聲,然後道,“怎麼,沒想到?穆珍兒,你以爲你的詭計能瞞的過朕?朕早就知道你這個賤女人蛇蠍心腸,陷害婉兒,還是晴妃,拿來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種想讓朕來養,你太天真了,你以爲你可以將朕矇在鼓裡?”他說着,突然伸出手來,一巴掌打過去,她也摔倒在地,這時劉福全才帶着一干侍衛衝了進來,看見已經發生的事情,只能錘着眼,嘆息一聲。
他冷哼一聲,穆珍兒那雙眼睛,灼灼的盯着皇司潼,“是皇上讓我走到這一步的,全都是,皇上的錯!”
皇司潼哈哈大笑,那笑聲卻在她苦楚的目光中,湮滅無聲。
他靜靜的看着她,蹲下了身來,他輕柔的撫摸着她的臉,她臉頰高高的腫起,曾經是他珍貴的寶物,他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傷害,現在,他才明白,他有多麼的蠢,被這樣面如仙子心如蛇蠍的女人,愚弄了這麼久,他才終於明白,他的那些真心,不如去喂狗!
而皇司冉,只是倒在一邊,一臉悠哉的看着,一言不發。
皇司潼輕輕一笑,“你太令朕失望了,朕心目裡,最天真的女人,朕心裡,最想保護一生的女人,竟然是這樣,雖然,曾經無數次的懷疑,但是,我都覺得,是我多疑了,我以爲,你是皇宮裡最完美的女人,現在,我才明白,你欺騙了我多久!”
他說着,突然一把扯住了她的頭髮,她吃痛悶哼一聲,他一把將她拖起來,甩到了一邊,她捂住胸口倒在那裡,他哼了一聲,“把她帶下去,關在紫煙閣中,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準放她出來!”
穆珍兒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默默的看着他決絕的臉,最後,只是嘆息一聲,沒想到晴妃說的沒錯,下一個,就輪到了她!
穆珍兒離開,他低頭看着皇司冉,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的?爲什麼她們都對他用情?皇司潼的心裡一陣刺痛,他捂住了胸口,看着皇司冉那一臉無謂的表情,是啊,他比自己成熟,比自己有魅力,他總是一臉淡然,可是,自己卻對什麼都容易衝動,就因爲這個嗎?
皇司潼不能相信,他剛剛在說謊,他即使對穆珍兒有所懷疑,但是卻沒有懷疑到那種程度,他不知道她的心竟然已經沉落至此,他不知道她原來揹着他做了那麼多事情,他甚至從不知道穆珍兒對皇司冉,他的死對頭,還有一腿。
皇司冉那麼完美嗎?完美到,她們將他的真心都不管不顧絲毫也不在乎嗎?他幾乎在用他的全部在愛她們,可是,她們的回報,卻是背叛……
他緊緊地盯着皇司冉,突然冷笑一聲,“做的真不錯!”
皇司冉只是淡笑一聲,“皇上過獎了!”
皇司潼愣哼一聲,甩袖離開。
劉福全搖搖頭,皇司冉還友好的對他點頭,他趕緊低頭離開了,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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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謎3
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正文 她是個謎3 李頡令遠遠的看着一行人離開,穆珍兒被拖走的身影那麼刺眼,他嘆了一聲,心裡爲後宮的女人感嘆,但是,總算是爲蘇婉除掉了一個擋在她面前的障礙!他轉身離開,卻見皇司冉擦着嘴角,遠遠的,瞥見了他……
皇司潼快步的走進了鳳妍宮,瑞蓮焦急的靠在門邊,似乎有些擔心,蘇婉冥神坐在裡面,兩人一言不發,隨着太監一聲唱喝,他已經邁了進來,兩個人對視一下,有點不明所以。
他看了瑞蓮一眼,瑞蓮立即明白他是要單獨同蘇婉說話,於是她擡起頭來,道,“皇上娘娘,奴婢去爲兩位泡茶!”說完便退了出去。
蘇婉擡起頭淡淡的看着他,他突然快步走過來,她一驚,有一瞬間覺得他會直接撞過來一般,但是他卻在她面前驟然停了下來,她能看見他血紅的眼中,難以掩蓋的怒氣,她明白,他已經在她們的計劃中,他已經知道穆珍兒背叛他的事情了。
懇但是他爲什麼會突然來這裡?
他緊緊的盯着她的臉,突然,顯出一絲哀愁來,苦澀的一笑,“婉兒,你有沒有,背叛過我?”
蘇婉一愣,瞪大了眼睛,“皇上……您在說什麼呢?”
讓他似乎恍惚的醒了過來,突然咬着嘴脣轉了過去。
她們沒有料到他現在的心究竟有多混亂。她們只想着計劃會不會成功,能不能將穆妃一次打倒,卻沒有想過,這件事,對皇司潼造成了怎樣的傷害,對他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他再次轉過來,已經一臉冷漠,看着蘇婉,瀲灩的目光中帶着絲默然,“你不可負朕,你明白嗎?如若不然,朕定不會……不會饒恕你的!”
蘇婉慌忙走過去,拉住他的胳膊,心想他不會氣的魔障了吧?“皇上,您……您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
他卻只是撇起一個笑容來,“無事,只是想起了皇后來,所以來看看,進去吧,朕還有事要忙!”
蘇婉眼睛一轉,馬上道,“不會的,方纔臣妾去見皇上時,皇上還是好好的,現在怎麼會突然變成了這樣?”
他突然皺起了眉,看着她,“你果然想知道?”
她點點頭。
他卻搖頭,“不,沒人會知道,朕就算告訴你了,你也不會明白的,你去休息吧,朕走了,只是……”他突然伸手,撫摸她的臉頰,“只是警告你,別讓朕再發現什麼,不然,朕也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事!”蘇婉聽的莫名其妙,他卻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瑞蓮在門外聽着,卻擔憂的皺起了眉來,“難道皇上發現了皇后同永祿王爺之間的關係?”
這時,被關在了紫煙閣的穆珍兒,卻大喊了起來,“我要見皇上,去轉告皇上,說我要見他,你們不能,不能就讓我在這裡關着!”
她伏在門邊,她不甘心,她明明計劃好的,她要幫助在朝中佔領着另一半勢力的皇司冉。打倒皇司潼,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這個樹枝已經不能停留時,她便會去攀另一個枝頭,每一次她都成功了,這一次,她很有信心,不論是她曾經與皇司冉的感情,以及她對整個皇宮的影響力,都會讓皇司冉心動的,可是,爲什麼會突然被皇司潼撞見?那麼隱秘的一個地方啊!
“皇上……給珍兒一個解釋的機會啊,珍兒是中了別人的奸計了!”她不能就這樣老死宮中,她更不能救這樣被人打敗,她還有機會的,她同皇司潼十一年的感情啊……
劉福全躊躇着看着皇司潼,他已經這樣靠在窗邊發呆好久了,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來,冷風吹進房間裡來,他的髮絲飄揚着,他的臉被凍的有些微紅,可是他倔強的不願意關上窗。
想了一下,劉福全上前道,“皇上,或許娘娘果然是有苦衷的,她一直在要求見皇上……”
皇司潼轉過臉來,冷冽的臉上一絲怒意,讓劉福全也趕緊低下了頭去。
他一言不發,繼續轉過頭去,只是靜靜的看着外面飄散的雪花,他有很多事情都想不通,他要繼續自己一個人麻痹自己的心,讓它越來越堅硬,那樣,他才能沒有一絲感情的,理智的想這件事。
而這時,瑞蓮已經打聽到了所有消息,她搓着手,看着一臉靜怡的蘇婉,道,“娘娘,事情還沒有完,我們此次定要斬草除根才行!”
蘇婉定睛看着她,“瑞蓮,難道你還想……”
瑞蓮轉過頭去,背對着蘇婉,“娘娘可能覺得瑞蓮太過狠毒,但是,娘娘,若是換做是穆妃,她會做的更絕的,她之所以能榮寵十一載,定是有她的招數的,我們要向她學才行!”
蘇婉卻皺着眉,“我做不來,我不是穆妃,我不能狠下心來……她已經很可憐了……”
瑞蓮拉着蘇婉,“娘娘,現在不是憐憫的時候,想想娘娘身在冷宮時,誰憐憫過娘娘?”
蘇婉一愣,突然想起,她因爲出不了冷宮,還是瑞蓮犧牲了自己……
“瑞蓮……你……你要怎麼做?”她有些遲疑的問道。
瑞蓮想了一下,支着下巴,喃喃道,“趁着皇上對她還心存恨意,見都不願見她,這一次,定要一次解決了她!”
蘇婉突然覺得有些冷,轉頭看着窗外,一隻烏鴉飛過,似乎預示着什麼,讓人結鬱的結局……
是夜,一個人悄然的走進了紫煙閣,她嬌小的身影並沒有得到侍衛的阻攔,反而被迎了進去,她嘴角帶着一絲得意的笑,推開了那扇門。
裡面仍舊一臉精緻妝容,只是臉頰微微有些發腫的穆珍兒,擡起頭來,看到瑞蓮,輕輕一笑,“你果然還是來了!”
瑞蓮慢慢的走過來,打量了她一圈,方道,“難得一見穆妃娘娘的狼狽樣,奴婢當然不願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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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謎4
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正文 她是個謎4 穆珍兒哈哈笑了起來,微眯着眼睛,看着瑞蓮,“你已經是我的手下敗將,時隔九年,纔對我說這樣的說,不覺得有點太好笑了嗎?”
瑞蓮只是靜靜的看着她。記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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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珍兒道,“看看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明明是他的女人,卻這麼久了,還是個奴婢,還是蘇婉兒那個傻女人的奴婢,你自己不覺得丟人?又或者,你看着皇上每夜在她的牀上,你心裡就沒點嫉妒?”
瑞蓮淡淡的一笑,“穆妃娘娘現在纔來離間,似乎有些晚了,你不知道瑞蓮來是做什麼的嗎?又或者,你以爲這樣拖延時間,便有人來救你?我告訴你,其實宮中失敗的人是你,你除了皇上的寵愛還有什麼?現在皇上對你絕望了,你就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任何一個人幫你,皇后娘娘卻不同,她雖然沒有皇上寵愛,卻有那麼多人的憐惜,她纔會成爲最後的勝利者!”
懇穆珍兒哈哈的笑起來,“你以爲我這麼容易就被打倒?我告訴你,皇上不過是對我有些生氣而已,他很快就會重新對我燃起希望的。只要他見到我,他就會重新愛上我!”
穆珍兒的眼中閃着光芒,她在心裡祈禱着,皇上,快點來……
因爲之前,她已經拼命的讓人將她的信物,拿去給皇司潼了。
讓皇司潼看着手中的墜子,微眯的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他記得起來,這墜子是哪裡來的,他記得起來,這個墜子曾經的用途。
他曾經親手將這墜子交給穆珍兒,並且對她說,若是父皇再欺負你,你就讓人將墜子拿來給我,我一定能儘快趕到,替你解圍。她那時感動的眼睛都溼潤了,還貼在他的懷裡,對他說,連累你怎麼辦……
他閉上了眼睛,她是在向他求饒嗎?她不知道他已經對她絕望了嗎?
他擡頭問道,“穆妃是怎麼說的?”
戰戰兢兢的小宮女道,“奴婢送飯的時候,她說,請皇上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那樣,即使是死,她也能瞑目……”
他嘆了一聲,突然想起,曾經他冤枉了蘇婉兒時,她也說過,他從來不給人解釋的機會,一個機會都沒有,他站起了身來,來回的踱着步,他心裡在矛盾着,他明白他不應該再對她心軟了,另一方面,他又因那墜子,想起了那麼多往事來。
他擡起頭來,“前面帶路!”
劉福全在一邊輕輕的搖了搖頭,還是跟了上去。
瑞蓮輕笑着將食籃中的東西拿出來,“這是我們娘娘賜給穆妃娘娘的,娘娘選一個吧!”
只見她放在桌上的東西樣樣致命,匕首一把,毒藥一瓶,白綾一條,瑞蓮帶着狠絕的笑,看着她,她皺起了眉來,“你們娘娘?皇后娘娘怎麼有權利說賜我這些東西?哈哈哈哈,我看你們是瘋了,竟然想到殺了我!”
瑞蓮搖搖頭,“我們是跟娘娘學的,娘娘對人不留一點情面,我們也不能對娘娘太心軟,娘娘是我們的榜樣!來吧,娘娘就不要浪費時間了,難道娘娘是想我逼娘娘選一個嗎?”說着,她的眼中立即變得陰冷。
穆珍兒突然感到什麼,突然起身向後跑去,瑞蓮嘴角一撇,向前一步,猛的拉住了她的衣衫,她回頭驚叫起來,“你想幹什麼?你真的想親自動手?你瘋了嗎?你不過是蘇婉的一條走狗而已,你親自動手,就不怕她下次拿着你的把柄嗎?”
她掙扎着,回身就給了瑞蓮一巴掌,撕扯着衣衫,還想向裡跑,可是瑞蓮緊緊的拉住了她,冷笑道,“就是沒有皇后娘娘,我也要親手殺了你,是你讓我落入今天這樣的地步的,一切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你當年陷害我,我也不會在冷宮那麼多年不見光!”
瑞蓮本就是 窮孩子出身,況且這麼多年都是宮女,做的也都是苦活累活,她的力氣自然比自小養尊處優又體弱多病的穆珍兒大的多,她拉着穆珍兒,一把將她甩到了後面。
穆珍兒驚恐的看着她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尖叫起來,“快來人啊,有沒有人來救我?這個女人要殺了我!”
瑞蓮陰冷的笑着,“若是他們會來救你,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這時皇司潼正向這裡趕來,冬日裡冰冷的地面讓他有種不安的感覺,他自己覺得是天氣天冷所致,但是,究竟爲什麼?他不知道……
蘇婉在房中正踱步,突然宮女焦急的走來,“娘娘,不好了,皇上往紫煙閣去了!”
蘇婉一愣,慌忙起身,冥神想了一下,道,“我們去阻攔皇上!”說着便大步邁了出去。
她追着皇司潼的步伐往前走着,躊躇着不知道過去了該怎麼說,但是眼看着已經快到紫煙閣了,若是再不出去,被他撞見了瑞蓮,事關重大,她想了一下,一咬牙,邁步上前。
然而這時,卻突然被人捂着嘴拉了回來,她驚異的回過頭來,竟然是皇司冉,他嘴角帶着邪魅的笑,道,“你這樣上去,會讓皇上起疑的!”
蘇婉奇怪的看着他,“你……你如何知道……”
他笑,“若是她自殺是你攔着皇上,他纔沒能及時趕去,那他自然會懷疑你,我去!”
她一驚,然而,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已經邁了出去。
蘇婉看着他的背影漸漸追上了皇司潼,心裡一陣的感嘆。
“皇上要去哪裡?”
皇司潼轉過身,竟然看見皇司冉在,他一愣,眉頭立即皺了起來,“皇兄不知有何見教?”
皇司冉笑道,“皇上難道是要去看穆妃娘娘?呵!”
他諷刺的語調讓皇司潼心裡一陣厭惡,冷冷的看着他,“朕去親自賜死那個賤女人,怎麼,皇兄心疼?”
皇司冉哈哈的笑了起來,“只怕皇上沒那個決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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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說一說,穆妃是就這樣死了好,還是……快留言哦,不然,可要去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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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妃之亂1
奉子成婚:第一皇后(將完)·正文 穆妃之亂1 皇司潼哼了一聲,“你不用來激朕,你以爲你幾句話便可以改變朕的想法?不管你說什麼,朕還是會去紫煙閣,哼!”
說完便甩袖而去,皇司冉看着他的背影,歪着頭,他似乎變得有點不同,皇司冉眼睛眨了眨,轉身離開。
他確實變得有些不同,只是誰都沒有發現而已。
瑞蓮用力的手持白綾,緊緊的勒住了穆珍兒的脖子,穆珍兒痛苦的掙扎着,口中嗚嗚咽咽的不斷叫着,瑞蓮卻看也不看她一眼,終於,她腳動了幾下,再也不動了,她沉靜着臉,彷彿在睡夢中一般,瑞蓮看着她,靜靜的嘆了聲,用力的用白綾將她纏起來,一個人用力的將她拉到了房樑上,凳子倒在地上,僞裝成一個自殺的現場,就在這時,突然聽見門口有聲音,侍衛大聲問道,“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懇這是外面的暗號,她一驚,皇上竟然來了!”
她看着地上還有掙扎的痕跡,驚異起來,慌忙的拽下一邊的簾子,在地上擦着。
擦完了,轉頭已經聽見了腳步聲,她拉着簾子,向裡走去,窩進了牀下,將簾子和她帶來的籃子一起拽了進去。隨即便聽見,皇司潼進門的聲音。
讓皇司潼一進門,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條紛飛的白白綾,她緊閉着眼眸,掛在房樑上,他一驚,心馬上沉了下去,那一刻,他什麼都沒有想,奔過去一把抱住了她的腿,“珍兒?珍兒?”
他迅速的將穆珍兒拉了下來,抱在懷裡,跟進來的太監宮女嚇壞了,跪了一地。
他看着珍兒蒼白的臉,上面似乎還有淚痕,他心裡一片灰暗,此刻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劉福全大叫了一聲,“快去宣太醫,快去!”
皇司潼拉着她的手,她還有溫度的手,眼淚突然,落下了一滴。
“珍兒,朕來了,你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自己?朕沒有說要讓你死啊……”他抱着她的身體,擁進了懷中……
太醫那晚齊聚紫煙閣,皇司潼皺着眉看着太醫,太醫默默地把着脈,許久,才擡頭道,“脈搏微弱,不過幸虧救下來的快,否則怕是現在已經甕了!”太醫搖了搖頭。
皇司潼皺着眉道,“怎麼那麼多廢話,直接說,她還有沒有救?”
太醫慌忙跪下,“回皇上,臣也不知,現在雖然還有脈搏,但是穆妃娘娘的內臟均已受損,加之娘娘原本身體就虛弱,能不能醒來,恐怕要聽天由命了……”
皇司潼怒的看着他,“滾出去!養你們一羣沒用的東西!”
太醫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皇司潼閉上了眼睛,彷彿還能看見,珍兒曾經對他那甜美的微笑,他嘆了一聲,坐了下來,看着她虛弱的臉,每一絲呼吸,都彷彿費了一生的力氣,他似乎能感到她的呼吸越來越虛弱,他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你背叛我,你欺騙我,可是……爲什麼我還是捨不得你就這樣死去?珍兒,你還欠朕一個解釋,朕還想問你一句話,只有一句……”
她沒有回答,她不能回答了,她緊閉着眼睛,似乎動了動,卻沒有力氣睜開,他站起身來,對着外面道,“帶侍衛首領來!”
皇司潼看着跪在面前的侍衛首領,眼神犀利陰冷,“真的沒聽見什麼動靜?”
侍衛首領擡起頭道,“好像聽到什麼東西彭的一聲,但是穆妃娘娘自從進了紫煙閣就在砸方小說西,因此也沒有在意!”
皇司潼閉上了眼睛,仔細的想着事情的經過,侍衛說的似乎有道理,難道她果然是因爲絕望了,才自殺的?可是她已經給他帶去了墜子,難道是她等不及了?
他不禁有些自責,若是他能早點去,她或許就不會走上死路……
他揮揮手讓侍衛首領離開,抿着嘴,看着穆珍兒,她仍舊一點動靜沒有。
此時蘇婉正焦急的在那裡踱步,她該怎麼辦?瑞蓮去了哪裡?爲什麼沒有一點消息?她不會是被發現了吧?穆珍兒竟然沒有死,她若是醒來了,會不會說出蘇婉來?
她搓着手,不知所措。
這時,外面宮女悄然進來,低聲道,“娘娘,李相來了!”
蘇婉彷彿看見了救星,她馬上說,“快領進來!”
李頡令一進來,她便迎了過去,擔心的說,“頡令,該怎麼辦,我快要急死了,瑞蓮,瑞蓮至今沒有回來!”
李頡令趕緊握住她的手,穩住她,“婉兒,別怕,別擔心,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說明她還是安全的,還沒有被發現,不然早就消息傳出說穆妃是被害的了!”
蘇婉呼吸漸漸平靜了下來,看着李頡令,“可是,她沒有消息也說明事情出了紕漏,她纔沒能安全的回來!”
李頡令沉聲點點頭,“穆妃雖然還沒有死,但是也很難再醒來,我問過太醫,她原本就有熱症,現在她被這樣一折騰,恐怕無法醒來了!”
蘇婉卻搖搖頭,“上一次她生子,所有人都說她怕是活不了了,但是她還是被皇上救活了!”
李頡令也明白,最安全的只有死人!
蘇婉又道,“還有那些侍衛,他們不會有事嗎?”
李頡令道,“放心,我已經將他們撤離皇宮,過不了幾天,他們就要奔赴各地,不會再出現在皇宮中,至於那個跟我們串通過的首領,只有他知道事情是誰做的……他不能活了!他一死,就算皇上查出是有人害死了穆妃,也查不出究竟是誰做的!”
蘇婉低下了頭去,竟然因爲這件事,害了這麼多人,她真的有點恐懼。
可是李頡令拍拍她的手,“這就是皇宮,你無需自責,穆妃手上,也不知道有多少條人命,殺了她,就當是爲那些枉死之人復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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