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睿被身後兩名身材粗壯的罪犯左右壓抑着,而他面前一位二百多斤肥碩男人大手掐着齊睿下頜,粗啞的嗓音,帶着狂妄譏笑。
“給我跪下去……這裡是監獄,我說了算!”
“大哥,讓你跪下去,聽到沒有!”壓制着齊睿左右兩側的罪犯,揚起猙獰的臉朝他喝斥。
“聽說你在齊家蹭吃蹭喝享受了28年……你這個廢柴,沒了齊家,你這破少爺還能做什麼,富家子弟,我呸!”
對面罪犯大哥大聲嘲笑,四周的人也跟着大笑了起來。
齊睿環視着他們,面無表情臉龐上閃過一道殺氣,雙臂倏地用力,反手揪住了原本壓制他身後兩人的後領。
齊睿身體後退半步,雙手狠地用力,身後那兩人還在叫囂着沒反應過來,卻被提起面對面相撞在一起,額頭相磕,咚的一聲,都頭暈目眩。
四周圍觀的罪犯看見這一幕,頓時驚愕不敢置信,可他們都還沒來得及大叫。
齊睿陰沉臉色已經大步上前,右手擒住了對面肥碩叫大哥的男人脖頸,一時間,對方呼吸難受鐵青。
“你,給我放開……”對方黑沉臉色陰鷙瞪着齊睿。
但他後面命令的話還沒有說完,下一秒,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那二百多斤的男人被直直地甩了出去。
嘭然一聲金屬巨響。
沉重的身體與對面鐵門撞擊在一起,疼得那男人摔跌於地,驚慌地爬起身,對視着身後一步步走近的齊睿。
“記住,這就是我……”
齊睿迅猛地提起他的前領,那肥碩的身體輕易被他拎了起來,他薄脣輕喃着,陰冷的聲音俯在對方耳邊迴響。
對方雙瞳睜大,屏着呼吸與齊睿對視着,像是本能畏懼強者,渾身僵硬着不敢亂動。
“你,你別亂來,否則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出於自尊,他顫抖地警告。
可就在他警告的話剛落下之時,齊睿猛地一拳,狠狠地砸中了對方右臉龐。
一股血腥氣息飄散,兩顆白色牙齒從他口中掉落,齊睿陰戾表情,厭惡似的鬆開了手,那沉重的身體無力摔跌在地上。
對方癱倒在地上,一臉痛苦不斷地咳嗽,咳出一地的粘稠血液。
看向頭頂居高臨下的齊睿,脣齒沾染血液張開大口,對他嘶吼咆哮,“給我等着,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四周的罪犯起鬨了起來,地上那男人艱難地爬起身,正想要繼續打鬥……
“你們在做什麼!”
這時,五名持槍的獄警跑了過去,對着天空開了一槍,四周的罪犯立即蹲下身子安靜下去。
“剛來這裡半個月,你就敢在我這裡私自打鬥……”其中一位個頭矮小,表情陰狠的獄警長朝齊睿喝斥。
“將他獨自關起來!”
“別碰我……”齊睿面無表情朝身後獄警瞥了一眼,倒是配合他們要求隨着去了獨立監室。
“他獨自關起來,肯定會吃苦頭!”
“真他媽的,這男人根本就不是軟
腳蟹的富家公子……”齊睿被獄警帶離開,留下來的罪犯紛紛探頭朝他背影看去,議論紛紛。
其中在草坪左側沉靜坐着男人在看向齊睿漸遠背影時,意味不明地低笑一聲。
“安老大,剛纔那個姓齊的,如果你也看他不順眼,我可以派人去教訓教訓他……”身後站着一位罪犯討好湊近。
“就你們這些人……”安老大五十歲左右,他左眼渾濁看起猙獰可怕是一隻假眼,他沉靜神色表情狠戾,“不需要動手,自然會有人找他麻煩,我們等着看戲就可以了……”
齊家曾經的長孫,齊睿……居然進監獄了,這下有趣多了。
打架?
“喂,你們在做什麼……顧容西別聽他們的,我們走!”
烈日之下,封歌鬼鬼祟祟跟蹤來到了建築工地,卻看着一羣粗壯流氓模樣的男人說起什麼走私來錢快之類的話,嚇得她立即衝上前。
“你這婆娘是哪裡來的,別在這裡礙事,滾開!”其中一位最爲高大的流氓漢一臉不耐煩對着封歌喝斥。
封歌美眸微眯,心口焚燒的熊熊怒火,“你們給我聽着,他對你們那些發財計劃沒有興趣!別纏着他……”
被一個女人這樣吼着,對方感覺沒了臉子,立即揚起凶神惡煞表情瞪着她,高揚起粗壯手臂威脅,“你立刻給我滾開,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
封歌沒有後退,反而怒上心頭,大跨上前一步,“怎麼個不客氣法,光天白日你想殺人還是想放火,最好叫大聲點,市政府就在對面……”
對方人多勢衆,她還沒蠢到要跟他們硬碰硬,不過想嚇唬她封歌這點小技量她還不放在眼裡呢。
“你!你個臭婆娘,你有種……”對方眸色泛起殺氣騰騰,咬牙怒吼着。
雙方對峙,氣氛劍拔弩張。
最後,封歌揚揚眉看着那五名流氓大漢咒罵離開。
她倏地轉身,二話不說,立即憤怒大罵,“顧容西,你摔失憶而已,你是不是真的弱智了,那些都是偷雞摸狗,違法犯罪的社會敗類,他們想要教壞你,你怎麼就不知道要反抗呀!”
“教壞我?”一直緊抿脣不坑聲的人,表情微沉。
這個女人說話總是很奇怪,他沉着臉深思……他深邃的藍瞳愈發犀利盯着眼前突然出現的女人。
封歌一肚子氣,對着他不斷地抱怨說教,“那些人就是看你力氣大,只是想利用你而已,真的出事了,他們就會讓你背黑鍋,你到底知不知道世間險惡,在外面工作絕對不能輕易信任別人……”
“顧容西,雖然說你在這建築工地裡一天拿五百塊也不算少,不過你乾的是體力活,瞧瞧你白淨肌膚都曬成小麥色了,手掌都變得粗糙了……”
封歌抓着他手掌,仔細打量一翻,良心倍受譴責,一時表情有些複雜,一樽白淨俊美仙氣的男神變得這模樣,作孽呀。
男人心口有些怪怪地,右手被她緊握着,尤其是看着這女人眼底複雜擔憂的表情。
“顧容西,你啞吧了,哼!”封歌心情不爽
,她罵了這麼久,他卻一聲不坑。
原本他聽着她念叨確實是不耐性的,不過,他看向她因爲生氣而臉頰微微泛紅,低眸,她牽着他的手,手腕處傳來她手掌溫度,突然沉默了起來。
“算了!這破工作,你立即辭掉,咱們現在就回家!”封歌牽着他的手,風風火火地衝回家裡,免得爲了點小錢,害顧容西這男神變壞了。
一如往常,封歌懶得下廚直接泡了兩個泡麪,一邊啃面,一邊目光意味不明朝對面沙發男人打量,他今天難得沒有露出嫌棄的表情。
不過封歌依舊很憂愁,簡直愁死了。
男人面無表情吃着這個叫X師傅紅燒牛肉麪,據說是超市店慶,封歌一口氣買了兩大箱回家燉貨,其實味道還不錯。
擡眸看向對面那女人憂愁的表情,手上動作有些微沉,想起她之前與流氓對峙,說擔心他們教壞自己奇怪理論,她在擔心我?
封歌當然不可能擔心他!
“思玥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封歌嘴裡喃喃着,快速地解決了她那桶方便麪後,霍然站起身,小眼神犀利朝對面男人狠瞪一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都怪他!偏偏這個時候失憶。
在自己臥室裡發了一小會兒呆,泡澡洗漱,滾牀上挺屍,封歌抱着被子打滾了好幾圈才漸漸有睡意。
夢裡,四周一片漆黑。
或許是她太擔心慕思玥的安危,她彷彿看見了熟悉的身影,“思玥,是不是你?”對着左側一個角落激動地大喊。
可是角落那邊的女人蜷縮着身子,雙手環抱着自己,頭埋在雙膝間,那模樣像是對這個世界非常恐懼,瑟瑟發抖。
“思玥,你怎麼了?”夢裡的封歌大步朝她走去,有些氣惱地發牢騷,“你到底跑哪裡去了,爲什麼不跟我聯繫……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孩子呢……”
然而無論封歌怎麼大喊,角落處那女人依舊沉默着沒有坑聲,她安靜地蜷縮着,神色失魂,目光空洞,像是受了什麼沉重的打擊一樣。
封歌看着她蒼白的側顏,心口猛地一驚,低聲關心,“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封歌蹲下身子,伸手想要去觸碰她,可是,下一秒,角落那女人像是受驚一樣,顫抖着身子大吼。
“不是,不是呀,不可能的——”慕思玥尖細的聲音失控一般嘶喊,像是絕望一樣。
靜夜,從夢中赫然驚醒。
男人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他額角滲出冷汗,猛地睜開眼睛。
心跳有些紊亂,深沉的眼瞳蘊着複雜情緒,看着這間狹窄封閉獨立監室,“居然夢見她……”
齊睿微微闔上眼,微揚的脣角帶着自嘲,“她現在應該跟顧容西一起……很幸福是嗎?!”話末語氣透着憤怒。
“慕思玥……”封歌從惡夢中驚醒,低喃着這個名字,免不去一份擔心。
封歌背靠着牀頭,臉色沉重。
不明白夢裡的含意,但是夢境裡的那份痛苦絕望,沉甸甸地,黑暗死寂瀰漫在心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