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等你什麼時候能一個人看見屍體不顫抖時,再跟我說你一個人上班吧。”
我鄙視了一下顧嫣然,惹得顧嫣然對我丟了個白眼,一臉的憤憤不平。
我在猶豫了幾秒鐘,看着小雨琪那期待的表情,只得點了點頭道:“好吧,既然你都說了,那就留她吧,不過泉叔那邊我怕他會不同意。”
“沒事,我去跟泉叔說。”
小雨琪雀躍不已,迅速就跟着顧嫣然一起去找泉叔了。
我站定在原地,看着這兩個火葬場未來的希望,只得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琥珀?這名字還挺好聽的……”
當天下午,我本以爲泉叔會不同意琥珀留下來的,但沒想到這個老傢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小雨琪怎麼就說動了,竟是答應了小雨琪的請求,讓這個琥珀成爲火葬場的一員。
在火葬場裡,場長不在,泉叔就相當於副場長的存在。
只要泉叔說好,場長來了也是得屁顛屁顛的點頭哈腰。
只不過這外面進來的畢竟算是外人,所以也只能落個臨時工的名頭,但實際上的待遇,其實還是和正式的相差無幾。
泉叔既然都說好了,那我也沒什麼話好說的,只能任憑着那個叫琥珀的女子和小雨琪還有顧嫣然三個人迅速發展成了小夥伴,然後在化妝間裡鶯鶯語語的,好不熱鬧。
第二天早上,是小雨琪和新來的琥珀一起上班。
劉姐走了後,小雨琪已然成爲了化妝間裡的老大姐存在,先是教會了顧嫣然,然後現在又是琥珀。
這個琥珀年紀不大,而在稍微換上了一些乾淨的衣服後,這個女人差點讓我看直了眼。
秀氣俊挺的瓊鼻,還有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再加上一張略微有點圓潤的瓜子臉,整得一看,還真有點類似於某明星趙麗啥的那位。
只是相比於明星,這個琥珀,明顯又多了一絲神秘感。
而剛剛好,就在我走出焚化間的時候,正撞上了從化妝間裡走出來的琥珀。
我瞥了一眼已經換上白大褂(在我們這邊,化妝間的都要穿上白大褂,而焚化間的我和泉叔,則
是隨意)的琥珀,在一身純白色的制服襯托下,這個女人比之前更多了幾分嬌豔感。
我摸了摸鼻子,徑直就走到琥珀的前邊,一把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幹嘛?”琥珀杏眼怒睜盯着我道。
我懶洋洋道:“你污衊和我有關係,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算什麼賬,你欺負了我,我爲什麼不能留在這裡?”琥珀道。
“大姐,我那時候是幫你清理傷口,要不是我,你估計都成鬼了,說,你留在火葬場是不是有什麼圖謀不軌的事情,例如是看上了我的帥氣之類,想追求我什麼的?”
“臭不要臉,醜八怪一個,誰要追求你!”
“嘿嘿,我是醜八怪,那你可不要天天跟別人說我要你對你負責啊?我和你說,以後再隨便告訴別人我對你怎麼怎麼,影響我形象的話,小心我就真把你給那個那個了……”
說着我對琥珀故意露出一抹兇光,結果非但沒有嚇到她,卻是看到她眯着眼睛,露出兩顆小虎牙惡狠狠道:“有本事你就來啊……”
好吧,這下輪到小爺我癟了,這姑娘敢情是和我一樣的吃軟不吃硬!
我看了一眼她那挺起的胸脯,老臉一紅只得灰溜溜的撤了。
“哼,我知道你叫做周凌峰,以後再敢欺負我,我就用你們焚化間的敲骨棒敲死你算了……”
聽着身後琥珀發出的威脅話語,再看看焚化間裡頭翹着二郎腿啐着啤酒的泉叔,我訕笑一聲走到了他的身旁。
我說道:“泉叔,你之前不是說火葬場招人,不再招一些來歷不明的人了嗎?”
我話說完,泉叔懶洋洋的擡起頭,道:“怎麼,我招什麼人,也要和你小子打報告不成?”
“泉叔你說這話就傷感情了,大家這麼熟,我只是好心問一下而已咯。”
“嘿嘿你小子吃癟了就到我這邊來找場子是吧?”泉叔笑了笑,繼續道:“實話告訴你小子,讓琥珀進火葬場,我自有打算,你就不用再問了……”
“呃!”
看着泉叔那懶洋洋的模樣,我心想要是我打得過的話,肯定就給他一板磚
試試,看你還敢不在我面前裝神秘!
只可惜的是我畢竟打不過泉叔,腳下也沒有板磚可以拿,只得按耐住心頭的疑竇,任憑泉叔在那邊享受的啐着小酒,而我則是被他叫去清洗地爐。
這地爐是用來燒尋常屍體的,這尋常的屍體一燒,其實骨灰還不少。
但由於來的家屬在裝骨灰的時候,大都是裝個兩三捧意思意思而已,往往就會留下很多的骨灰在爐子裡邊。
所以地爐基本上有空就要清洗一下,這樣的話,下次再有屍體再燒,也不至於一進去連個火都打不着……
幾個小時後,當我清洗完了地爐,又去化妝間裡幫着小雨琪搬了點東西。
等一切忙完得差不多的時候,火葬場外則是駛進來了一輛白車(我們這邊都管救護車爲白車,靈車爲黑車)。
白車裡的駕駛位上走下來了個戴着口罩的司機,司機說自己是人民醫院的,車上拉的是一個在三天前死去的流浪漢。
這流浪漢是在被一處路邊的垃圾桶裡發現在,當時這個流浪漢將自己的身體都躺在垃圾桶裡邊只冒出了一個腦袋。
而在桶裡滿是垃圾,可這個流浪漢就是再也沒有醒過來,最後還是路人發現,然後報警再送醫院,但結果已經是搶不過來了。
所以眼看着也沒了生機,醫院就將屍體送來了這邊,讓我們火葬場燒了這流浪漢的屍體便是。
我看了一眼司機給我遞來的死亡通知書,檢查了一遍沒發現有什麼問題後,這才示意司機幫我一起將車裡頭的屍袋給搬到了推車上。
這醫院處理屍體的辦法有兩種,一種是放自己的太平間裡,一種則是丟給火葬場處理。
而今天送來的這一具,我尋思着就是自然死去,對醫院又沒有一點經濟利益的無名屍體,所以直接火化了是最好的選擇。
我將屍體放好後,示意司機可以走了,自己則是推着小推車往焚化間裡去。
這無名屍體沒有家屬認領,連化妝的步驟都省了。
可就在我將屍體往焚化間裡推的時候,卻隱隱感覺到自己的口袋裡,好像有什麼火熱火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