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跟程馨見面被她撞見了?”
“嗯。”
“那她怎麼說?”
“什麼也沒說。”她壓根就沒往別處想。
陳濤想了一會兒,對他說:“這樣也好,省了咱們的事,你直接拜託程馨陪你演場戲得了。”
“演戲容易,問題是你確定有效?”
“當然!”陳濤一口斷定。“不管怎麼樣,你要明確你的態度,就算結了婚,你也不會跟外面的女人斷。相信我,沒有哪個女人受得了這個,她肯定很快就會提出跟你分手。”
但願吧。
***
蘇辰陪老闆去見客戶,中午一起去酒店吃飯,那麼巧,她在一樓的咖啡廳看到了顧言。蘇辰趁老闆和客戶談話的空隙,跑過去跟他打招呼,可她到了才發現,跟顧言在一起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顧言看到她,反應十分淡。女子看了看他,想到方纔他拜託她的事,心下已瞭然。“你好,我們上次見過。”
女子站起來,落落大方的與她打招呼。“我是程馨……顧言的女朋友。”
“女朋友?”蘇辰震驚的看向顧言。
“是啊,我們是大學同學,在一起有四年了。”
四年……蘇辰帶着滿心的疑惑向他詢問,卻發現他避開了她的視線。這麼說,她說的是真的?
“蘇辰,走了。”老闆喊她。
蘇辰猛然回神,連忙應聲。“哦,就來了。”轉過身,再看他們兩個人,腦子裡面一片空白,不論說什麼都不對,只得暫時逃開這尷尬的局面。“我還有事,先走了……”
蘇辰跑過去追上老闆,臨上電梯時,回頭看向顧言。
究竟,是怎麼回事……
***
蘇辰心神不寧,與客戶談合同時出了好多錯誤,老闆發了很大的火。但這些都不重要,她只想找到顧言,向他問清楚一件事。
蘇辰被老闆攆出來,一個人走出酒店,拿出,猶豫着撥給顧言,卻發現他在噴水池那邊等她。
蘇辰在原地站了好久,才終於鼓起勇氣走過去。然而,儘管她心裡有那麼多疑問,那麼多憤怒急需宣泄,面對他,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她害怕知道真相。
兩個人面對面,各自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顧言先開了口。
“你沒有想問的嗎?”
“你沒有想對我說的嗎?”
“……”顧言想了一會兒,說:“我沒有騙你。”
蘇辰沒聽明白。他說沒騙她,這算是承認還是否認?“她是誰?爲什麼她說她是你的女朋友?”
“沒有告訴你是我不對。”
“……”
“但我沒有對你說過謊。”
就是說,她的的確確是他的女朋友?蘇辰的思緒很混亂,她忽然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想起他當時的迴避,現在才明白,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隱瞞和欺騙有什麼不同……你答應跟我結婚,卻跟另外一個人在談戀愛!”
“結婚是我應負的責任,至於感情……我希望你不要干涉。”
她是不是聽錯了?他說的話怎麼會讓她這麼想笑……多荒謬?!他肯跟她結婚,卻不許她干涉他的感情——他們還沒有結婚,他就已經決定出軌?蘇辰看着他冷漠的眼神,混沌的思緒總算開始一點一點清晰。
他從來,就不是認真想娶她。
“我真是個傻瓜……”怎麼會被一束花衝昏了頭腦,就忘記了他離開四年的絕然?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妥協!“顧言,你是在耍我嗎?覺得我笨我蠢,所以就耍着我玩嗎?”
“本來可以有更好的解決方法,是你不接受。”
“你不要太過分了!”蘇辰怒喊。“我不是爲了要一段空白的婚姻纔想跟你結婚!難道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嗎?你怎麼能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
“我不喜歡你。”
面對他冷漠而直接的拒絕,蘇辰的憤慨是那麼無力。
“你只有兩種選擇,要一段有名無實的婚姻,或者放手。”
要麼在一起,互相折磨,要麼分開,放彼此自由……好簡單的選擇。她就算再沒腦子,也該知道哪一種選擇是正確的,但是,沒有那麼容易。“別以爲這樣就能嚇跑我。”
蘇辰輕聲說,繼而一笑。“只要我不解除婚約,你就必須娶我。”蘇辰看着他,眼神決然。“我們是合法的夫妻,你的女朋友就算再愛你,她能爲你虛耗幾年青春?”
顧言微皺眉。
“最後贏的人一定是我。”
***
顧言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她。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肆無忌憚的釋放內心的瘋狂,絲毫不顧及後果。
爲什麼她不肯讓步?
明明只要簡單一步,就可以皆大歡喜,她偏偏要選對她來說最艱難,最不討好的一條路。
堅持,對她究竟有什麼意義?
顧言把他們談判的結果告訴陳濤,十分遺憾,他的辦法毫無作用。
“到底是哪個女人這麼難搞?”
“蘇辰。”
“蘇辰……”陳濤對這個名字印象模糊,似乎聽過,但又想不起來。“蘇辰是誰來着?”
“高三畢業的暑假,你們在一起吃過飯。”
高三暑假……陳濤隱約想起一點。“那個跟趙欣茹一見如故的美術系學姐?”
“嗯。”
“可她不是你姐嗎?”他記得她說比他大。
“她是比我大,但不是我姐。”
“這麼說,那會兒你們就開始交往了?”
“算是吧。”
“我去,你爸怎麼給你找個姐姐做老婆?”
顧言簡單的事情原委說了出來,語氣十分平靜,像是在說着別人的故事一樣置身事外。
陳濤聽完,抓着頭說:“你們這關係,有點複雜啊。”
“她有我爸媽作後盾,有恃無恐,我一點反抗的餘地沒有。”
“實在不行你就娶吧。”
顧言看向他。
“你不跟你爸對着幹,就只能被她壓制,不管你再做什麼,只要她不鬆口,最後都要順應你爸的意願跟她結婚不是嗎?”
“所以我才讓你幫我想辦法。”
“我的辦法對一般人管用,對你那位生猛的姐姐……”陳濤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她根本就是油鹽不進呀。”
難道他只能妥協?
顧言靜凝的眼神掠過一抹沉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