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哈,他說的真夠輕鬆。是不是對男人來說,和女人發生關係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平常?“你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發生過的事你可以當沒發生嗎?你覺得對女人來說這是一件小事?”
怪怪,她怎麼衝他來了。陳濤勸架不成,反成了攻擊對象。“是你想的太嚴重了吧?顧言又沒強迫你,你情我願的事非得弄成好像他欠了你什麼似的,何必呢?”
“他就是欠我!”
“你非要這麼說,那麼我也得說一句……當時只有你倆在家,怎麼就那麼巧被阿姨發現,誰知道是不是你蓄意陷害顧言。”陳濤口沒遮攔的胡亂臆測。“顧言比你小,懂的沒有你多,沒準還是你主動勾引他的呢。”
蘇辰的臉色刷一下變白。
圍觀看熱鬧的人竊竊私語起來,對蘇辰指指點點。顧言不想在街上被別人看笑話,走過去拉着蘇辰往沒人的地方走。蘇辰跟着他走了幾步,忽然回過神,用力甩開他的手。
“你也是這麼想的?”
顧言微怔,一時沒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麼。可是蘇辰卻把他的沉默當做了承認。
“你心裡也是這麼認定的,當初是我勾引了你……那件事難道是我一個人的錯嗎!”蘇辰歇斯底里的拉扯着他,發泄心中壓抑多時的委屈。起初,顧言任由她拉扯,沒有反應,但見她越來越過分,不得不把她推遠。
蘇辰向後退,撞到了人,卻無暇理會。
她總算明白了,他對她爲什麼沒有內疚,爲什麼拒絕的那麼理直氣壯……在他心裡,那件事根本就是一個陰謀,是她爲了糾纏他設下的圈套……她在他心裡是那麼壞那麼有心計的一個女人,他怎麼可能會有愧疚?怎麼可能會喜歡!
算了。
算了吧。
她又不是沒有人要,幹嘛非死賴着他一個人犯jian!
“顧言,我們分手。”蘇辰低着頭,輕聲,一字一字的說出。“就當我四年前被狗咬了一口……”蘇辰慢慢擡起頭,冷冷的看着他。“從今以後你是你,我是我,我和你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聽到這句話,顧言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他還沒有想清楚這句話所代表的意義,蘇辰便從他身邊走過,消失在夜色之中。
顧言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微微出神。
他終於等到她說出了分手,可是,爲什麼他的心情並沒有預想中那麼輕鬆……反而,越發沉重了。
“顧言。”陳濤走過來,看看周圍的人羣。“咱們先換個地方吧。”
蘇辰……
顧言轉身,看到哭成淚人的女孩,腦子裡驀然間閃過一幕。四年前,蘇辰蹲在他面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的眼淚,每一滴都讓他的心隱隱作痛,而現在,面對另一個女孩,他卻全然無動於衷。
爲什麼,會這樣。
***
“咦?怎麼沒水了?”
“早上就沒了。”
“打電話叫人送水啊。”
“等蘇辰姐來吧。”
“好奇怪,都中午了,蘇辰姐怎麼還沒來。”
顧言和陳濤進來,恰好聽到他們在聊蘇辰。
“早上工商所打電話,說讓拿着公章過去,也不知道是什麼事。”美工小妹剛說完,桌上的電話響,她跑去接。“你好……什麼?不會吧……我不清楚啊……不,別,你等等,我打電話問一下,很快回復你。”
美工小妹匆忙擱下電話,找另一個座機打給蘇辰。“蘇辰姐怎麼關機了呢?”電話打不通,她一副很着急的樣子,擡頭看見顧言和陳濤,像見到救星一般。“銀行打來電話,說我們開出的支票透支了!”
“什麼?”
“電話給我。”顧言走過去,跟銀行的人員交談了一會兒,放下電話後,他問陳濤:“前天我們不是才收到一張支票,你沒有去存嗎?”
“啊,支票我給……”呃。陳濤想起昨晚兩個人剛鬧分手,沒把蘇辰的名字說出來。
“看看她抽屜裡有沒有。”
“蘇辰姐的抽屜鎖着呢。”
“撬開。”
“啊?”
顧言沉着臉走出去,陳濤知道他的脾氣,沒跟上去惹他心煩,領着他們去撬抽屜。
陳濤他們回來之後,留給蘇辰負責的都是些雜七雜八的小事,平時覺得這些小事沒什麼大不了的,可等到她甩手不幹了才發現少了她真是不行。
當月的賬目沒有登記,很多費用不知支出到哪去,日常用到的一些聯繫電話都有哪些,還有許許多的瑣事。這些事雖然沒多少技術含量,但真要一一收拾穩妥確實要費些功夫。
蘇辰走了,顧言一邊要忙新項目,一邊要應付日常瑣事,弄得他一個頭兩個大。當然,他可以去把蘇辰找回來,可是,不管出於什麼理由,讓他向蘇辰妥協是斷然不可能的。
可以解決的麻煩,只要付出時間和精力就能迎刃而解,但是不可以解決的麻煩,想要擺脫只有一條途徑。
顧言想,只要給蘇辰一點時間,她自己總會走出來。爲了她,也是爲了他們兩個人好,他最好不要再做多餘的事。
可是,顧言不知道,在他這樣想的時候,蘇辰卻在想着另外截然不同的事——她在等他來找她。
分手,到底是一時的氣話。話雖然是她說的,但她心裡仍在期待着他來挽回……畢竟那麼多年的感情,就算他對她沒有男女之情,至少也該念着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
蘇辰不相信他真的會做的那麼絕。
可惜,事實卻未能如她所料。
一個星期過去,兩個星期過去,蘇辰沒有見到顧言的面,也沒有接到他的電話。他們忽然之間像是分離在兩個世界,再也沒有了交集。
這樣的結果,她無法接受,但事實已經擺在面前,她也只能接受。
這一次,她真的是死心了。
人,從執迷不悟到清醒,過程其實也只不過是一瞬間。執迷的毫無道理,清醒也不需要太多理由。她想通了,不想再爲一個男人把自己弄的那麼悲慘,只是這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