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一直想要問你,雖然我知道這也許不應該,但是七月,我關心你。”康子文又是低聲說。
這是埋藏在他心裡的困惑,一直想要問卻來不及的話語。之前在渝城的時候就想要說了,但是一直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現在,康子文終於忍不住了。
“我是自願的,康子文。”似乎不只是一個人這麼問過她,可是她仍舊是這個回答,“沒有人能夠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如果沒有宋氏的危機呢?”康子文的追問緊隨不捨,“如果沒有,你還會這麼突然的就嫁給他嗎?”
這還真是一個問題,她從未考慮過,因爲事實已經是事實,因爲無法改變,此刻宋七月在心裡邊細細一想,但是好似也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或許吧。”她說道。
“瞧,連你自己都不肯定,所以還不是因爲你想要化解家族危機才做出的決定?”康子文突然感到懊惱起來,“七月,爲什麼當時你不告訴我?我可以幫你的!盡我所有的能力!或許不足夠,可我會盡全力的!”
“我知道,真的謝謝你。”宋七月應了聲,“但是,康子文。”
她頓住了,康子文也是凝眸,等着她的話語。
“我喜歡他。”忽而,宋七月輕聲說,這樣坦然的宣佈着自己的感情,不帶一絲的隱瞞。
“你喜歡他?有多喜歡?喜歡到沒有危機也會嫁給他嗎?那麼他呢?他也是和你一樣的喜歡嗎?”康子文又是詢問,“他是怎麼對喬小姐的?又是怎麼對你的?在他的心裡邊,喬晨曦比你更重要!你爲什麼要執迷不悟?我替你不值!”
“七月,你是不是還有什麼難言的苦衷?你和他結婚,其實就是他逼你的!其實你不是自願的,事實是不是這樣!”康子文越是細想這幾天的種種,越是對宋七月感到憐惜,“他要是逼你,他對你不好,你可以離婚的!重頭開始不是沒有可能!”
“離婚好跟着你嗎?”突然,不等宋七月開口,一道男聲插了進來!
兩人都是一愣,回頭一瞧,只見那淹沒在黑暗迴廊另一頭的轉角處,漫步而出一道身影來,那是莫徵衍!
莫徵衍的俊容浸透在那片黑暗之中,踏過一片,才亮堂起來,只見他一張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分明是溫煦的,卻莫名帶着一絲陰鷲的陰霾來。他微笑着走近,直接來到宋七月的身邊,“康經理,你真的很關心我的夫人,你們雖然是朋友,不過有些話,也不是你能說的。”
“畢竟,你也只是一個生意場上的朋友而已。”他說的很輕緩,卻是一句話點明關鍵,他,康子文,什麼也不是,沒有過問的資格!
“生意場上的朋友又怎麼樣?難道就不算朋友,不能關心了?”康子文在此時突然異常大膽,直接迎上了他!
“別吵了……”宋七月突然感到頭疼。
“她是已婚太太,你是單身的康家大少,有些距離,我以爲你該懂!沒想到,康董引以爲豪的兒子,居然一門心思全都在有夫之婦的身上,不知道收斂,不知道分寸!康經理,我看在和你父親有些交情的份上,一直沒有多說,現在你挑撥離間我和我太太之間的感情,你又有什麼居心!”莫徵衍的聲音冷了。
“莫總,你說我挑撥離間?如果你真的做得對,那麼別人又要怎麼挑撥?我剛纔說的,可都是事實!一個有婦之夫,竟然放任自己的妻子不管不顧,成天對着別的女人獻殷勤,這樣的男人,不如不要!”康子文反脣相譏。
“眼睛原來不是用來看事情的,而是扭曲事實的,康經理,你該去洗洗眼睛。你以爲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對別人好就是有目的的?你的別有用心,纔是該好好檢討,不要給康家蒙羞!到時候引以爲恥了,康董事長可會被你氣壞了!”莫徵衍的話語更是尖銳。
“我怎麼別有用心了?”康子文質問!
“不要吵了!康子文,你先回去吧!莫徵衍,你也停下!”宋七月又是喊了一聲,但是她無法讓這兩人停下來!
“你覬覦我的夫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剛纔的慫恿已經是最好的證明!”
“我慫恿她什麼了?難道要一個女人跟着一個對她不好的男人嗎?她就算是離婚了,我追求她難道不可以?”
耳邊不斷的爭吵聲,在宋七月的周遭盤旋,搞的她快要頭疼了!
她握緊了拳頭,開始在心裡倒數。
三!
“呵,有些人的狐狸尾巴就是這麼藏不住,這麼快就露出來了!康經理,你知不知道個人的信譽道德,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品行敗壞的人,大概是無法在商界立足!”莫徵衍幽幽笑道,他的話語裡卻透出威懾來,那是駭然的警告!
二!
“每個人都是有人身自由的!七月,她也是有選擇權的!”康子文心裡一震,但是此刻他顧不上了!
兩人針鋒相對着,那姿態彷彿下一秒就要動手直接幹上一架!
一!
“救命啊——!”在倒數了三秒之後,始終勸不開這兩個人,宋七月大喊了一聲!
莫徵衍扭頭,康子文也是望着她,她在喊什麼?
宋七月這一喊,把人都給驚動了,衆人都跑過來瞧個究竟,只見三人站在門外邊,這氣氛,很詭異?
“發生什麼事情了?”有人狐疑詢問,搞不清楚狀況了。
“剛剛看到了一條蛇,我害怕,所以一不小心就喊出來了。”宋七月在這個時候找了個理由道。
一條蛇?女人都是怕蛇的,衆人都彷彿能理解。
“宋經理,夏天了,蛇出洞的比較多,不過你不要怕,往家裡鑽的蛇,一般都是沒毒的,也不會咬人。”衛書記笑道。
宋七月和他應了幾句,又是說道,“沒事了,抱歉,讓大家虛驚一場,現在都回去睡吧。莫總,康經理,你們也回去安心睡吧。”
康子文只好點了頭,莫徵衍卻是不應聲。
“徵衍,這是怎麼了?你怎麼在這裡?”喬晨曦聽到了聲音跑來,她剛剛到,還不清楚狀況。
“我來問宋經理拿一些吃的,你這裡還有嗎?”莫徵衍問道。
“有。”宋七月應了一聲,她進屋去拿了一些出來。
莫徵衍接過,走向了喬晨曦,遞給了她,“你晚上沒吃什麼,我怕你餓。”
喬晨曦笑着拿過,她的目光望向了宋七月,想要給她一個微笑,但是誰知,宋七月已經關了門進房間。
……
夜裡,衆人都已經睡下了,很是安靜,唯有外邊的蟲吟聲,莫徵衍躺在牀上,他抽着一支菸。
——我喜歡他。
——你喜歡他?有多喜歡?喜歡到沒有危機也會嫁給他嗎?
——如果沒有宋氏的危機呢?如果沒有,你還會這麼突然的就嫁給他嗎?
——或許吧。
或許,沒有錯,是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