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簡!桑桑!備車!”立刻,莫徵衍朝着他們命令。
“是!莫總!”齊簡和何桑桑趕忙就聽從指示去行動了。
莫徵衍神色凝着,卻不曾慌亂。他依舊保持着冷靜,扭頭找尋到站長,對着站長道,“站長,你對方關這一片最熟悉,請你爲我們指路!”
“這裡的雪山地形複雜,我給你們帶路沒問題!還要帶上雪橇,一起裝進貨車。到時候會需要!”人命關天。站長也是急忙應了。
莫徵衍凝眸。他又是道,“這裡有多少人能出動,就一起出動。只怕到時候人手不夠,找不到!”
“是是是!”站長應了,召集了這驛站裡的人。
衆人也是立刻行動起來,整個方關驛站都處於一級警備狀態,不過片刻,隊伍整裝待發就要出發。
外邊的車子準備好了,莫徵衍帶着下屬。和站長一起上了車去。
杜宇喊道,“莫總!我和你一起去!我好指路!我知道他們在哪裡!”
“上車!”莫徵衍二話不說,帶上他也是一起。
於經理在後邊喊,“莫總!莫總,太危險了,您不要去啊!”
於經理是北城連城的負責人,這次他負責和莫氏接洽,如果莫總遇上了危險,那恐怕他是逃脫不了干係,實在是擔負不起這個責任!
“於經理!你在這裡等着吧!”莫徵衍頭也沒有回。只是回了一句就上了車去。
於經理也是沒辦法了,他心裡膽顫着,卻也是莫可奈何,硬着頭皮也是上了後邊的車隨行。
車隊隆隆出發,在傍晚十分,一行人迎着風雪而上。
前方的車子是當地驛站的工友開路,後邊的那輛車子裡則是坐着莫徵衍一行。
這才停歇下來,於是又談起了宋七月和宋向晚被困的情況。
莫徵衍問道,“杜組長,到底是什麼情況?”
杜宇一路趕路,已經緩過神來了。
他回想之前的一切,如實說道,“兩天前,我們的隊伍到了中間那一座礦井,開會的時候周副總做出了指示,接下來還有三座礦井要去觀察,所以只好分開了隊伍,組成了三組小分隊分開行動!”
“左邊的礦井是最大的,所以周副總親自帶了一個隊伍,和趙工頭一起負責勘察那裡。剩下的,右邊還有兩座礦井,我帶隊負責了其中一座!”
杜宇說到這裡,莫徵衍望着前方,眸光一定,“七月也帶了一隊!”
“是!宋七月也親自帶了一隊!”杜宇應聲道。
“竟然讓一個女孩子帶隊!不知道危險嗎!”莫徵衍一想到遇險被困,此刻心裡就如一團火灼燒着,有些難以平息。
杜宇皺眉道,“也實在是沒有辦法!我們這趟出來也是人手不夠,江特助當時還沒有趕上我們,還在前一個礦井那裡,周副總打算派他帶隊,但是時間不等人,也是想要避開大風雪!”
“天災是人能避開的?早就預知到會發生,那事先就不應該繼續行動!”莫徵衍的聲音愈發冷了,“她那一個隊伍,有幾個人?”
杜宇嘆息,眉宇更是皺緊了,“當時分開行動的隊伍都定好了,宋七月那一隊,一共有六個人,除了她自己之外,還有宋向晚,以及兩個隨行的當地工人大龍二龍兄弟,還有我們自己隊裡的兩個男職員。”
“本來一切都是算好了的,不會出事,而且又有人兩個工友帶路,可是真是沒想到會這樣!”杜宇徑自訴說着,卻也是懊惱萬分。
“我這邊帶了隊完成了對那一個礦井的勘察後,就往方關趕。中途到了三角指示牌那裡,我知道周副總和宋特助的隊伍最終都會到這裡,所以我就打算在那裡等着。當我到了會合的地方,發現周副總已經先帶隊到了。”
“然後我就和周副總一起在那裡等。”杜宇的記憶飛逝到方纔不久,他坐在車裡,看着前方車的玻璃面,那飛雪而來,越來越模糊,“我們等了又等,卻一直都沒有等到,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周副總察覺到事情不妙,就打算要往那一座礦井趕過去看看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雪橇車到了!是工友大龍帶着我們隊裡的兩個男職員趕了過來!可是他們都溼透了!”杜宇說到這裡,惹的莫徵衍心中一驚。
莫徵衍也是回憶起方纔,杜宇帶來的人裡有三個人冰冷冷的,被送進去治療了。然而之前他們忙着出發,誰也沒有來得及去問詢到底怎麼回事,此刻他追問,“又是怎麼回事?”
“因爲宋七月帶的那個隊伍,去的那個礦井,途中的小橋斷了!如果繞遠路,天黑了也過不來,所以他們就決定趟冰河過!那條小河不寬,河面都結了冰,冰的很結實。兩個工友就提議說,直接可以從這冰河上面走!”杜宇道。
“這是要人去送死嗎!這提的什麼建議!”莫徵衍聽到這裡,簡直就聽不下去了!
杜宇道,“後來過河的時候,冰河突然碎了,破了個洞!”
“承受力根本就沒有估計過能不能受這麼多重力,這簡直就是去送死!”莫徵衍已經聽的心浮氣躁,他極力剋制着。
杜宇又是道,“這真是沒有估算到!也不是所有人都掉下了河,宋七月和宋向晚他們走在前面,所以沒有掉下去!可後邊的人遭了秧,連雪橇犬也落了水!爲了讓落水的人先走,大龍就先帶着那兩個人先往方關趕過去,他們就被困在那裡了!”
“還有三個人困在那裡了?”莫徵衍定睛問道。
“是,工友二龍,宋七月,還有宋向晚,他們三個!”杜宇回道,他遠遠一瞧,卻是看見了方纔他們會合的地方,那指示牌還在那裡,一塊巨大的石頭,他喊道,“就在這裡,我和周副總會合!後來看見了大龍他們,周副總就立刻讓我帶人往方關回去求救!”
“周副總自己,他就帶着江特助,還有趙工頭他們,往雪山裡邊去找他們了!”
車子一剎那開過那塊指示的大石,莫徵衍的眼前,一片昏茫的雪地,依稀之間可以瞧見在前不久他們趕回的車輪印記。
此刻,莫徵衍哪裡還顧得上週蘇赫,哪裡還能惦記到其他。
迎着那風雪,他腦子裡卻可以清楚描繪出那一幕,她正在等在那一片白雪茫茫裡,等着他來。
沒有了交通工具,沒有了通訊設施,如此孤助無緣。
七月,我在過來,我馬上就會找到你。
我一定找到你。
……島嗎臺亡。
雪下的愈發緊了,車子在進去了一段路之後就無法在入內,面前是雪山,山路難上,江森喊道,“蘇赫少爺,車子進不去了!”
“放雪橇下來!”周蘇赫立刻下了車來,他的聲音在風中飄散。
一行人趕緊下了車,從貨車後邊將雪橇和犬都放下來。
立刻的,一行人又是往礦井而去的那條河狂奔而去。雪橇犬跑的飛快,滿面的飛雪撲在鼻息之間,周蘇赫一顆心凝着,彷彿也要結成了冰。他不知道就這樣跑了多久,感覺四肢都麻木了,就快要動不了了,而那雪下的越來越大。
就在一片鵝毛大雪裡邊,天色愈黑,卻是雪光襯的夜空發白,終於趕到了那河邊。
果然是有一個大窟窿在,河水的冰面都裂開了口子,錯綜複雜的紋路,顯然預示着方纔在這裡,有一場危險剛剛熬過。可是,應該等在河岸這裡的人卻沒了蹤影!
趙工頭急道,“他們這是到哪裡去了?”
周遭一望無際的白雪,哪裡還有人的蹤影?周蘇赫心裡亂着,他定了心神道,“應該在附近,不會遠!大概是冷的受不了,找地方避寒去了!”
記得大龍說過,他弟弟二龍也在救人的時候落了水,但是因爲其餘兩個男職員直接掉進了水裡,爲了確保他們的安全,所以雪橇車就先帶着他們趕回來。而大龍自己,也是裹着車上的備用衣服勉強撐過來的。
“我們要去哪裡找?周副總?”趙工頭又是急忙問道。
周蘇赫凝眸,卻是在附近找尋着東西,“阿森!看看這裡有沒有什麼標記!”
江森立刻翻找起來,卻是終於看到了一塊石頭,那石頭上刻了標記,“蘇赫少爺!這裡有!”
周蘇赫立刻奔上去,他低頭一瞧,只見那石頭挑選了一塊有尖角的,而後上面刻了一個箭頭,他一下認出,這是宋七月刻下的,是她的筆法!總喜歡在箭頭的後方,那一筆上帶上一個小小的左彎鉤!
“這是什麼?”一行人也湊上去瞧,趙工頭好奇問道。
“是七月!是她留下來的!”周蘇赫心裡一喜,那是生的希望,是重生的希望!
周蘇赫朝着這箭頭所指的方向喝道,“往這邊找!”
雪橇隊繼續出發,一行三組雪橇奔跑而行。只是這沿路,宋七月留下的標記,卻是難以分辨,而他們也無法用這麼多時間來尋找。大雪積了雪地,那標記早就不知去向,不知道被雪掩埋在何處了。
在雪中樹林裡沒了方向,到底是左邊還是右邊?還是直走?
周蘇赫當機立斷,讓人分開前去尋找。
趙工頭瞧了時間,他喊道,“周副總!這裡太危險了!大風雪要來了,我們會被困在這裡的!”
“一個小時!”
“不!這太久了!最多半個小時!”
周蘇赫如此擔憂,可此刻也不得爲旁人的安危着想,“好!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不管有沒有找到人,都在這裡碰頭!”
一聲令下,衆人紛紛遣散,周蘇赫望向了前方,他喊道,“阿森!往前!”
他一路往前,不曾停過。
在那風雪瀰漫裡,猶記得兒時,玩起一個測試,她說:我選往前走!
他提示她:只有往左,或者往右。
她卻是笑着倔強的說:爲什麼?要是我,我就一路往前,不是有個詞叫勇往直前!
我也是,我也這麼選,一路往前找到你們。
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