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爾琪叫了管家去打電話叫救護車之後,匆匆上前,薄爾萊整個人已經趴在了地上:“萊萊。”
她扶着她轉過了身體,只見她的額頭上有一道口子正在流着血,她臉色蒼白,只是還未暈厥過去,她一直扶着腳,皺着眉喊疼,薄爾琪是醫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興許這腳也挺嚴重的。
現在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她不敢隨便的移動薄爾萊,也因爲她力氣不夠,怕會讓她的傷口更加的嚴重。
高珊還站在樓梯口處,看着下面的一切,驚魂未定似的,薄爾琪遠遠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她出去接一下孩子,回來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二小姐,我已經打電話叫救護車了,現在四小姐這樣子,怎麼辦纔好?我們是將她抱起來,還是等救護車來了再說?該”
薄爾琪想到了陸彥祁:“打電話給陸先生了麼?”
“打了,陸先生說馬上回來。蹂”
“二姐,發生了什麼事?”薄慕堯和黎宋在這個時候回來,看到薄爾萊虛弱的躺在地上,額頭上的傷口血流如注。
“萊萊不小心掉下來了,我們在等救護車。”
“我抱她起來吧,能移動麼?”薄慕堯走過去,看到她似乎挺嚴重的,薄爾琪也不敢隨便的移動,估計是因爲力氣不夠。
“能,小心點,她估計腳受傷挺嚴重的,別弄到她的腳。”薄爾琪再三出聲道。
薄慕堯點頭,小心翼翼的將薄爾萊從地上抱起來,她一直捂着腳:“疼,三哥,好疼……”
“萊萊,救護車馬上就來了,沒事,你忍忍。”薄爾琪於心不忍,不斷的出聲安慰。
過了一會,救護車馬上就來了,薄爾萊被送到了醫院,陸彥祁和薄明志接到了電話,也立刻往醫院裡趕過去,全家人,除了高珊,都往醫院去了。
薄爾萊的額頭上縫了好幾針,還有她的腳,嚴重的扭傷了,未來一個月都要打着石膏走路。
幸好沒有什麼性命上的危險,不然不知道薄明志該着急到什麼樣子了。
陸彥祁在病房裡陪着薄爾萊的時候,薄明志將薄爾琪幾人叫到了病房外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萊萊會從樓上摔下來的?”
薄明志當時就是怕薄爾萊回到薄家會受委屈,沒想到他還真的想對了,薄爾萊剛剛回來的第二天就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情,額頭上縫了好幾針不說,還要一個月都拖着石膏走路,也怪不得剛剛陸彥祁用那樣的眼神在看着他們了。
他是覺得自己的妻子剛剛回來沒多久,就遭受了這樣的事情,所以在爲薄爾萊打抱不平,不能怪他剛剛看他們的眼神。
“我和黎宋是剛剛回來的,就看到萊萊躺在地上了,所以我們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薄慕堯邊說邊往病房看了一眼。
薄明志便將眸光投向薄爾琪身上:“爾琪,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薄爾琪想到了今天下午的事情:“媽醒了,萊萊專門給媽在廚房裡熬了粥,後來端給她吃,我就去學校接疼疼和嘉嘉了,回來的時候,聽到樓上有大吵的聲音,還沒等我上去看看,我就看到媽快要從樓上摔下來了,然後萊萊就一把拉住她,結果她卻踩空了,從樓上摔了下來,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子,爸,媽她是因爲一時接受不了萊萊的存在,所以心情不好,纔會和萊萊吵架的,你別怪她。”
這件事本來就是薄明志在二十多年前所犯的錯,所以纔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本來魏婉死後,他覺得薄爾萊太過於傷心,他就想讓她離開那座城市,回來薄家和他們一起生活,他想一家人住在一起,他以爲高珊在多年前能原諒他所犯過的錯誤,就能夠接受薄爾萊的,他的願望就是這麼簡單而已,是不是都不能實現?
“爸,您進去看看萊萊吧,我先回家去看看媽怎麼樣了,她的身體也不好,昨天才暈厥過去的,所以看到萊萊反應纔會那麼大,現在我們全家人都扔下她跑過來醫院了,也不知道她在家裡怎麼樣了。”薄爾琪道。
薄明志擺擺手:“你們都先回去吧,我和彥祁留在這裡就行了,都回去陪陪她,不然她又喜歡胡思亂想的了。”
車上。
黎宋靠在車窗前,想到了剛剛陸彥祁看他們這家人的眼神還覺得心有餘悸,簡直是充滿了恨意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看錯了,還是陸彥祁真的是在怪他們將薄爾萊害成那樣子。
“爾琪姐,爸前段時間都沒有在家,就是因爲他是出去找萊萊的媽媽的?”
“我也是昨天晚上聽到爸提到了一點,聽說是那個叫魏婉的女人主動聯繫爸的,聽說她是一個人將女兒生下來,然後撫養長大的,她當時聯繫爸的時候,病的也已經很嚴重了,所以想着在最後的時刻能見見爸,也讓爸和萊萊他們父女相見和相認,好像就是在前段時間,魏婉纔去世的,爸就想讓萊萊回來,說是和我們一家人團聚在一起。”昨天晚上在所有人都睡着之後,薄爾琪找薄明志,父女倆
談話說出來的。
他們一向有話說,薄明志心裡有什麼事,也願意告訴薄爾琪。
所以在別人面前不能說的話,往往就會告訴薄爾琪一個人的了。
原來是這樣,黎宋點了點頭,卻發現薄慕堯似乎一直在閃神,也沒有聽她們在說話,不知道心裡在想着什麼。
她用手在他面前擺了幾下:“你在想什麼?想的都入神了。”
薄慕堯緩緩回神,抓住她在自己面前不斷晃動的手:“沒什麼。”
……
在薄慕堯他們離開之後,薄明志推開了病房的門,走進去,聽到薄爾萊輕輕的抽泣聲,估計是麻醉藥過去了,現在疼痛開始襲來了,陸彥祁一直都在輕聲的安慰着她,哄着她。
“萊萊。”薄明志走過去。
薄爾萊睜着眼淚汪汪的眼睛看過去,差點就再一次哭出來了:“爸。”
薄明志知道她爲什麼哭:“是不是額頭和腳踝都很痛啊?”
薄爾萊點頭,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啊,萊萊,剛剛你二姐已經和我說了,我知道你是想和你大媽的關係能緩和一些,你也是孝順,所以就專門熬了粥過去給她喝,她是不是不領你的情,所以才和你大吵起來的?”薄明志問道。
她搖了搖頭:“爸爸,我知道大媽身體不好,我是這樣尷尬的身份,她看到我肯定是很激動的,是我不對,我不應該答應你,回到薄家來的,我應該就在那裡陪着我媽纔對。”
“萊萊,你說什麼呢!”薄明志聽到她這樣的話,不禁驚慌起來,總是覺得她話裡有話。
“爸,萊萊說的沒錯,我們已經打算好了,等她的身體和腳傷好了,我們就回去寧城了,也許你們大家還不能接受萊萊,但是我不想讓她再受到什麼傷害。”陸彥祁也在這個時候插口。
“萊萊,彥祁,你們都別這樣,我知道,這次萊萊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還是剛剛回來就發生的,你們確實是有理由要生氣的,但是我保證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只是你大媽她頑固一些,你們看看,無論是慕堯還是爾琪,甚至是宋宋,都是接受了你們的,這次是意外,高珊那裡我會回去和她好好說的,所以你們都別胡思亂想了,萊萊就好好的養傷,彥祁你就好好的照顧她,以後這些事還是別想了,既然回到了薄家,那就在薄家生活下去。”薄明志一聽到陸彥祁要帶着薄爾萊回去,就心急到不行。
其實這麼多年了,他雖然從來都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過當年和魏婉的事情,但是他是一直都對她心懷愧疚的,特別是知道當年她離開的時候,其實已經懷有身孕了,也不知道她一個人怎麼生活。
他還以爲她會將孩子給拿掉的,沒想到最後她卻選擇一個人將孩子給生了下來。這對薄明志來說,不能不說是一個驚喜。
他知道他和魏婉的孩子還存在世上,而且,還已經這麼大了,他就一直懷有愧疚,所以想要孩子回去薄家和他們一起生活。
當年,他不能給魏婉一個名分,怎麼都要給她的孩子一個名分,這是他欠魏婉的,相信當時魏婉在病危的時候,千方百計的聯繫上他,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她希望她生的孩子能回到薄家去,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而薄明志也想要滿足她最後的這個願望。
……
之前高珊一直和自己大吵大鬧,要讓薄爾萊離開薄家,薄明志正頭疼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的時候,就發生了今天這樣的事情。
薄明志回到房間,看到高珊還坐在沙發上,他邊脫衣服邊道:“怎麼還沒睡?”
高珊轉過頭回去看他:“薄爾萊怎麼樣?”
“沒想到你也會關心她。”薄明志只是疑惑,沒有任何的譏諷或者是帶着其他的意思。
高珊卻在這個時候,忽然定定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覺得她摔下樓是因爲我將她推下去的?”
“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薄明志無奈:“我先進去洗澡。”
“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你就別進去,你是不是懷疑是我將她推下去的?在你的心裡,我就是這麼狠毒的人?我嫁給你三十年了,薄明志,你就是這樣看我的?”高珊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
薄明志揉揉眉心:“什麼話都是你自己一個人說的,你既然都已經這樣認定了,你覺得我還能說什麼呢?高珊,我再一次告訴你,我沒有認爲你對萊萊做什麼,我從來都是認爲只是你們兩在爭吵,沒有顧及到什麼,你不小心差點要從樓梯上摔下來了,萊萊看到這樣的場景,她就伸手拉住你,然後她自己沒踩住,踩空了這才從樓上掉下來,事實是不是就是這樣?”
“我想說的是,高珊,我知道在你的心裡容不下萊萊的存在,但是她到底是我們薄家的人,是我的女兒,我們父女倆這麼多年沒見面了,我只是想將她留在身邊這有錯麼?是,而是多年前,確實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你不夠專一,
所以纔會和魏婉在一起,那是我犯得一個錯誤,你怪我,都是應該的,但是別把你對我的怨撒在萊萊身上好不好?你一直想將她趕走,現在她爲了救你,差點連命都沒有了,所以,高珊,你還想怎麼樣?”
高珊被他說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只有乾乾的瞪着他,如果可以的話,她是不想讓薄爾萊將自己救下來的,那樣她還能名正言順的大吵大鬧,她不想讓薄爾萊住在自己的家,總是覺得她和陸彥祁回到薄家沒有什麼好事,這麼的突然,她不想讓任何人危害到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所以她纔想抓緊機會將薄爾萊趕走,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情況。
薄明志進去洗澡了,高珊緊緊的拽着牀單,越拽越是緊,手背上都泛起來青筋。
……
薄爾萊的腳傷漸漸的好起來,額頭上的傷口也癒合了,雖然還有淡淡的傷疤,但是醫生說沒什麼大礙,遲早會好起來的。
經過上一次的事情,因爲薄爾萊將高珊救下來了,所以她也不能再開口讓薄明志將她趕出薄家了。
她和陸彥祁就這樣住了下來,陸彥祁是一名攝影師,很快也在桐城找到了工作,在一家雜誌社做攝影師。
而至於薄爾萊,薄明志對於她,早就另有安排,準備在她腳傷好了之後,就安排她進去薄氏,慢慢的學習,以後可以幫忙薄慕堯。
上次庭審過後,黎宋再也沒有傅靳年的消息,雖然薄氏和傅氏一起合作的那個項目沒有任何的影響,依舊在進行下去,但是傅靳年這個人就好像是從她的生活中完完全全的消失了一樣。
她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問薄慕堯,他也說不知道。
她想,也許是對於疼疼的事情,傅老爺子知道是他故意所爲的,所以對他採取了一些手段了吧。
畢竟,傅家的手段,她還是有些瞭解的,看他們那樣的對待一名才五歲的孩子就知道了。
馬上要新年了,桐城天氣越來越冷。
疼疼夜裡睡覺沒有蓋好被子,睡相差,將被子都踢到了牀底下,導致感冒,黎宋在第二天請了假,帶着他上醫院。
他發着高燒,不斷的打着噴嚏,樣子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黎宋陪着他在等候,用手幫他拭去鼻涕:“叫你不好好睡覺,還敢不敢踢被子了?”
疼疼搖頭:“不敢了,大黎,鼻子好癢,我們什麼時候進去看醫生?”
“等會,等前面的人看完了就輪到我們了。”
黎宋看到他辛苦,就將他從椅子上抱起來:“疼疼,先眯一會,等到了我們,我再叫你。”
“好。”疼疼乖巧的點頭。
他倒是真的睡着了,黎宋擡起頭往四周看了一眼,一抹熟悉的身影進入她的眼內。
她剛想出聲,卻看到黎汐急匆匆的往一旁的走廊走去。
她擡頭望向走廊頂上掛着的藍色牌子:婦產科。
心裡有一個念頭在形成,難不成……
“薄巖。”護士在叫着疼疼的名字,黎宋只好先抱着疼疼進去看兒科醫生。
可是整個上午,她心裡都在想着黎汐的事情,她爲什麼往婦產科走去?看起來她的臉色也很不好。
黎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打電話過去問問黎汐情況。
但是想到也許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所以最後她也沒有打過去,只不過,到了下午的時候,她卻接到了黎堂之的電話,他讓她回黎家一趟,說是黎汐的事情,要找她商量一下。
黎宋一聽,便知道,很有可能是因爲今天早上在醫院所發生的事情。
她趁疼疼吃了藥睡着了,開着車回去。
黎家個個人都臉色凝重,黎堂之在不斷的抽着煙,趙芹在一邊哭,一邊哭一邊罵黎堂之:“都怪你,讓女兒跟着那個秦君天,現在出事了吧?他還不肯負責任,怎麼辦?”
“你別吵了,吵得我頭都痛了!”黎堂之瞪她一眼。
“你還嫌我吵,你怎麼不去看看我們的女兒她怎麼樣了?她有多可憐。!!”趙芹越說,眼淚掉的越是兇猛。
“我說了,這件事又不是沒有迴轉的餘地,人家秦家那邊也沒說不負責任,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
“爸,阿姨。”其實黎宋剛剛進來,從他們的談話之後,已經隱隱猜到發生什麼事情了。
黎堂之立刻擡起頭看向她:“宋宋回來了,坐。”
黎宋坐下來後,往樓上看了一眼,估計此刻黎汐正在房間裡吧,看趙芹哭成這個樣子,就知道了。
“宋宋,叫你回來,是有一件事想和你說。”
“爸,你說。”
“你姐姐她懷孕了……”黎堂之終於將話給說了出來:“孩子是秦君天的……”
黎宋眉眼一斂:“秦君天他不肯認這個孩子?”
——
(麼麼噠
,謝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