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府內。
留守的法師團的人幾乎全軍覆沒,府內滿地瘡痍,橫屍遍地。
井自道一條手臂被砍傷了,被人揹着出逃,住處已經完全淪陷。
揹着老人的是個大塊頭叫阿鐘的,被埋伏在暗處的射手連射了兩箭,他咬着牙,拖着一條傷腿像頭狂牛一樣跑出了偏院。
“快把我放下來,顧自逃命去!”井自道嘆息道,“很顯然這羣人是朝着我來的,對於王室的叛徒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我這兒一輩子啊,也值了。”
阿鍾來自屠夫營,衝鋒陷陣不行,保護人是把好手。身體結實,跑的也夠快,有些呆傻,基本上別人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旦這一回他罕見地有自己的主見,用力地搖搖頭,“不行!我答應刑老大的,他們打下要塞之前負責您的安全,一根毫毛都不能少!”
老人現在身上有傷,想掙扎也沒力氣了。
“那我問你,在天盟中是我的職位高,還是刑豪職位高?”
“當然是井老您啦!”阿鐘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那天的慶功宴上,秦衝當面已經都明確劃分好了,秦衝下面左右手,一個是左駒,另一個便是井老了。
“好!你既然還記得,那我的職位在刑豪之上,那我的命令你要不要聽?”
“這個……”阿鍾爲難起來。
身後的腳步聲響成一片,有不少人已經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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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鍾忽然一口氣沒接上,腳下一軟差點撲倒在地,箭上有毒,他期初還沒覺得,現在發作了,懂得越快,那股鑽心的疼痛就越強。
“阿鍾,你怎麼了?!”
“沒、沒事……被蚊子咬了一下!”阿鐘的額頭瞬間見汗,他瞧見了一口石井,心中一動,二話不說奔過去,把老人放在地上,雙臂抱住石井的蓋子,純靠蠻力給搬開了。
“井老,快躲進去!”阿鍾催促道。
“裡面的空間夠大,要躲一起躲。”
這是一口荒廢枯井,裡面有水,並不算很深。
身後的腳步聲追的更急了。
“好!你先下去,這個井蓋很重,我隨後得把它挪回去。”
井自道踩着井兩邊的內壁,緩緩地滑了下去,能不能躲過一劫賭一賭。
他剛落到井底,阿鍾並沒有動,而是拼命地去推井蓋。
“你幹什麼?阿鍾!我命令你……”
“我答應刑老大要護你周全!”阿鍾還是那句憨憨的話,他把井蓋蓋住,只留下了很小的一條縫隙通氣,看到不遠處有一具屍體,揹着身上,狂牛一樣地衝向了院牆,翻了過去。
“看到他了!朝着南邊跑了,快追!”
“放心,我的箭上塗了毒,他跑不遠的……”
……
在一條並不算寬敞的巷子裡,阿鍾氣喘如牛,前後左右都是黑衣人,好幾支箭射在了他背後所背的那具屍體上。
阿鍾開始覺得天旋地轉了,身體搖晃了兩下一頭栽倒在地。
“這不是井自道!該死,我們被這個大個子給耍了!”
“蠢豬!你們是怎麼盯人的?快點給我找!將軍指名道姓要我們帶他的人頭過去!”
“那個老東西一條手臂被砍傷了,胸口也被踹了一腳,已經動彈不得,跑不遠,先弄死這個礙眼的傢伙,我們回去繼續找!”
追擊的一羣人氣得半死,直接把阿鍾砍成了肉醬。
幾人跑出去沒多遠,忽然聽見了號角聲是,三長一短,有人在發緊急撤退的信號。
“怎麼回事?”
“該死!一定是將軍那邊得手了,其他幾個分隊長也完成了任務,而我們這邊卻沒有完成……辦事不利,我們每個人都有責任!”
“按照原計劃撤退,不管怎麼樣,我們這次的偷襲已經立下了大功!”
在城門外,郭亨臉色難看至極,號角是讓他人吹得,當他得知靈犀戰死的消息,差點沒當場昏迷過去。
他當機立斷,先保住小命要緊,再不走,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就要換過來了,他可是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天鬼營這些勇猛衷心的漢子決心撤退。
當他提出這個意思的時候,當場差點沒被一刀砍了,這幫人瘋了,要爲將軍復仇,什麼都不顧了。
他是連忽悠帶扯謊,總算是控制住了局面,甚至把少帥私下交給他的密令都搬了出來,僞造就僞造,先逃回家再說。
郭亨煩躁地走來走去,一邊小聲地嘟囔,“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秦衝把主力都調走了,在城中還有誰能是靈犀的對手?難道秦衝還有底牌在手?真是可怕的敵人,說不定這次王室真的要完蛋啦……”
敵人退了,來得突然,去的也快。
只留下隨處可見的一片狼藉和破壞的痕跡,被分割開的劍盟重要人物,終於是聚在了一起。
聚集的地點是中城區設施最齊全的一家醫療館,敵人一撤走,秦紫萱立即把重要的傷員運送到了這邊,現在已然是人滿爲患了。
醫療師的人手嚴重不足,好在這時候商會的周老闆出面,找來了一批人。
再見面,天盟衆人都有種劫後餘生,再見奇蹟般的感覺。
“不敢相信,我們贏了……幸不辱命,我們創造了奇蹟!”方泰這位沙場老將此時也是感慨萬分,衣甲解下來後,衣服上滿都是血,大傷沒什麼小傷無數,他被緊急地做了嚴密的包紮,坐在大廳裡造型很是醒目,幾乎快是個只露着兩個眼珠的木乃伊了。
“許良和夜姬的傷勢最重,也不知道救不救的回來……”金燕兒神色哀傷。
“要不是夜姬護送重傷的許良回來,拼命拼死了那個女魔頭,那這座城的淪陷是必然的結果。”左駒沉聲道,“今晚上的事兒,相信我會銘記一輩子,我左駒受到天盟如此厚待,真是不知該如何報答。我與妻子已經有約在先……等前線事情塵埃落定,再與諸位言說。”
耿瑤緊緊地抱着夫君的胳膊,把頭靠在他胸口上,什麼話都不必說已經勝過千言萬語。
沈南燕正在指揮着人打掃戰場,蓬軒對她招了招手,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