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歸寂

當衆人得知,在這一域中、竟是存在着一尊四凶之極,心中感到驚悚。

這是世間極兇,什麼古之兇獸在其面前、都得敗伏潰逃。

“這深處...竟有極怨........”

有滅境強者、臉色動容,凝重無比。這已不是一般的危機,而是可以讓他們沉淪的危機。

這是集齊世間的一切負面,只要是活生生的人、便是有私心。他們的私心、埋藏在心底深處,平時不表於面。但一旦在關乎於自身利益時,必然從埋土中發芽,又在瞬息間生長爲巨樹。

這棵樹,無邊無際。沒有人能夠望到頂。因爲,慾望是沒有界限。這界限,平時被他們壓制。但一旦被牽引,便是一場災厄。

四凶的恐怖,在於牽動人們的心神。世間無人難以不動。除非是世間至聖。那些達到空的存在。

“九音道友,既然韓湘子察覺到了此方天地、隱藏着一尊四凶之極,爲何還要再次入那外界須臾、內界萬生萬世中?”

大多數人不解,換做任何人、若是在這裡、察覺到了四凶至極的存在,定是立即早早退去,不在這裡拖延半分。但韓湘子、卻是不退反進。

這是因爲什麼?韓湘子除了察覺到四凶之極外,還察覺到了什麼?

九音天尊搖頭一笑、道:“這裡的確有極怨。但並在這裡、而是在深處暗中療息。韓湘子察覺到了深處的極怨,依然還入須臾之中,是因爲、他察覺到了那尊極怨、借這萬天世界增強自己的怨念。”

“是因爲,他察覺出了,這是一位至強者、經歷萬生萬世,每一世都輪作孤寂,他將每一世的最後經歷、化作了一個天地世界。可以說、我等一旦沉淪、便是經歷那一場場、那個人的過去。”

“萬生萬世?難道這世間、真有輪迴?”

人們聽言,更是震驚了。他們追尋這輪迴,想要真正跳出生死之外,但亙古至今、從無一人能夠尋到。

九音搖了搖頭,道:“並不是,各位豈會不知是否有這輪迴?這並不是真正的萬生萬世,而是以夢入世。那名強者、是特意要走向這黑暗之路。或許,他很有可能、就明白了自己今後、必須要走這條路。”

“故而、早早做好準備。等待那一刻的到來。此人追尋之道,韓湘子推衍、可成孤寂之道。但他在那一個個世界中,又是察覺到了其它道意。但最終、還是歸於一條歸寂之道中。”

“韓湘子入那一花一界,是感受到他所想補全的道意,但越深入、越心驚膽顫...因爲,他因此知曉了曾經有位絕世強者,做出了驚天地萬古未來之舉。”

“是何舉動?”有人開口問道,充滿了好奇、迫切想要知曉、究竟是何驚世之舉。

“那名強者,以夢爲世,想要在一世之中、掌擁不同的道。恐怕、那人是想要佔據這天地之中所有道意。”

“將所有道意、歸於身中?這不可能,此人一定會失敗。”衆人聽言,頓時倒吸了口氣、雙眸瞳孔猛縮。

將所有道意、歸於一身中。這實在太過狂妄、也太過艱難。或許,此人志比天高、想要另尋它道,超脫九九爲極,但這終究不可能。

九音天尊點了點頭,道:“不錯,若是僅僅如此,這只是癡心妄想。但這些道、最終的結局、只是入融一道當中。”

“萬物都有歸寂,更何況是此間道意。只是沒有人見證過道意歸寂時。除非是真正的生死道消。只有死人才能見證道意歸寂。這死人知曉、卻是無緣告知活人。”

“若說、能最嚐盡此間孤寂,也唯有死人。因爲,他看不到、聞不到,聽不到。五觀八識、皆是斷閉。但他還要活着,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故而還不能死。”

“所以,他想追尋此道。使得心中萬物皆寂?唯有如此、心中才不會起絲毫浮動。因爲,這一切,他都經歷過了。那麼,這名強者成功了麼?”有人開口,這個問題是所有人心中所想問。

“不知道。”九音天尊搖了搖頭,開口道。

“不知道?”

對於這個回答,所有人都感到了意外。既然韓湘子以須臾計時間、入了千百遍,爲何還是不知曉那名強者是否成功?

“那名強者的手段,可以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的成敗、又豈能在這一幕幕中發現。不過、韓湘子的每次入世中、都是看到了一幕荒涼、只剩一個人影,想必是在於歸寂中,是成功了。”

九音天尊緩緩開口,又是道:“而後、韓湘子又在一花界中、經歷了萬生萬世之久。但那裡,引起了他的注意。雖說寂滅荒涼,但韓湘子還是看出了,那一地界正是神煌天。”

“神煌天?”衆人聽言,又是一愣。但還是很快就明瞭過來。

這一花一世界、按照九音天尊所說、是一名未知的無上大能所造的夢界,那麼那夢裡的、就是那名強者曾經所踏遍的地方。

“不錯,儘管風貌有所改變。但韓湘子還是看出了那就是神煌天。同時、那裡同樣有天之上。他一路走尋,最後、來到了一處磅礴古道雲天之中。那裡、就算是路橋中、都鑲嵌着一件件神器,還有枯萎的神藥。”

“那是在星空遠方、是一塊大陸、無比廣袤。他一路走尋、看遍了一路所向都是荒涼。但有一處地,仙氣氤氳。遠處、有一座古城,城外山嶺橫亙,生氣磅礴。”

“那一座座山,皆是天地玄材所積聚。那古城、更是一件至寶。”

“那像是星空中的一處重地。韓湘子走進了那裡,卻是看到了一片灰塵掩埋了所有。但清風掀起之下、卻是見到了道道讓人窒息的華光。”

“難道,那裡是便是傳說中的造化之地,是那帝臨關?”有人忍不住開口問了。

九音天尊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回答,而是直接下文,開口道:“他一路行走,一路沾染飛沙塵石,最終來到了盡頭。在那盡頭,是一座山峰。城中很少會有山峰屹立,那山峰太過明顯,故而韓湘子一眼就看到了那一處,直接行走。”

“山峰之上,是一座小湖。在這荒涼中,唯有這裡,活水潺潺,與那仙氣氤氳形成了對應。”

“在那小湖中、竟有一株道蓮生長。巨大無邊,長有二十品蓮臺,前所未見。有金龍飛旋、鳳凰伴舞,瑞霧嫋嫋,有混沌氣縷纏繞,聲聲起大道共鳴、神秘無比。”

“韓湘子所說,他好像在那裡看到了一道道人影,盤膝所坐、共享同鳴。他好像看到了,有幾副熟悉的面孔.......”

“熟悉的面孔?”有人眉頭一皺,在那夢中之界、韓湘子又怎會看到熟悉的面孔,又怎會看到一道道身影,那夢中之內、不是隻有一人麼?

大多人都是覺得奇怪,唯有寥寥幾人、想到了什麼。頓起一聲驚疑。

“夢中所夢,大多都是白日所想。但那是那名強者所造夢界,定是以所見所遇交織而成。熟悉的面孔,大道共鳴...莫非是當年那一批最強的人?韓湘子所見,在夢中所遇、是傳說中的那一處地?”

“帝臨關!!!”

有人驚呼,所有人聽此、都是呼吸急促了起來。

那是他們夢寐以求想要尋求的地方。當繼當年那一批人後,只有武祖一人。其餘人,皆是無法尋處。

但韓湘子,卻是在夢中遇機緣,前往了那裡。雖說是夢中,但卻是知曉去路。

“不錯,那一道道身影,那一張張面孔。正是當年那一批陌塵修中的幾名強者。韓湘子在未成名之際,曾經遇到過幾尊。那幾尊的身影就在那二十品蓮臺中。”九音天尊開口,又是伸手向着四方一拍。

音波再起,一道道無形的細線、四穿各處。那一點點黑塵在這貫穿衝擊之下、再次飄向了遠外。

暗淡的光陽、在這一刻微微亮了起來。這黑塵就連堪比陌城中那縷光陽的集結之光也難以抹去,單憑九音天尊一人,自然難以將此退去。

他們雖然在交談,但早已有其他滅境大能出手,一同將這些黑色星塵震退。

“大道共鳴,瑞祥相繼。又見那一道道身影,看來、那裡真的是傳說中的帝臨關啊。”有人欣喜,寶藏掩埋地中,更是共鳴大道之物,這怎不是天大的造化?

“那的確就是帝臨關。而後韓湘子從夢界中掙脫。按照記憶、找尋那一處廣袤的大陸。這路線,必須先通過此域。但韓湘子知曉,若是獨自前往,必定會遇見那尊極怨。”

“但在那時,這只是韓湘子的猜測,當了解是因那名強者爲了歸寂所創的這些一花一世界後,更是認爲先前猜測都是錯想。”

“他一直深入,想找尋那造化。登上那二十品蓮臺。卻是哪想到、真的有一尊極怨。這尊極怨,一直潛伏在此域,吞噬這夢界中的,那道道身影的不甘,絕望、與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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