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虛影的出現，這熟悉的感覺、便是更加地強烈了。
這的的確確是與自己相近的氣息。那的確是世間神魔。
“劍爺所說，當年魔主便是遇到了神魔之身的強者。那名強者驚才豔豔，到了最後、還是死在了魔主了手中。”
當年、楚程聽劍爺所說，就算奪得神魔決，也並沒有真正相信，只是半信半疑而已。
畢竟，劍爺內心一直打算讓楚程走上與魔主相同的道，甚至佈下危局、以幾座天地的生靈爲代價，強逼入此道。這錯的路，的確是錯，但絕大部分，不過是危言聳聽罷了。
但在這一刻，楚程知曉、這世上、真的曾經有人踏上了與他相同的道。
“這是陣法，是以神魔共體爲基，組成的陣法。”
這是鑑前人之道，以數百萬生靈組成的驚世大道，無比可怕。這已是以人道之力、強行凝結成了入空之陣。
當年武祖若是隻是遇到這些人，就算百萬人又如何？一拳足以碾殺。又怎會輕易身受重創？又怎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危局？
“這是陣法。借鑑神魔兩性之身佈下的陣法.......”楚程喃喃開口、內心有所明悟。
這熟悉的感覺、越來越濃烈。他沒有感受到那神性同源，但卻是感受到了那魔性同源。
或許，不久之後、那神性同源，會被掀落、呈現在這方天地當中，顯現在他的眼前。
這魔性之身，的確極爲可怕。若是僅憑氣息、根本無法察覺這些人。彷彿、這方天地之雪、便是這他們。
他們便是這天地，是這一場雪，完完全全融爲了一體，不分彼此。
突然之間，這世間、有一聲低鳴，在這場風雪、這一望無際的雪原中、出現了黑影。
這突如其來的黑影，是在雪原中倒映而出。也使得那一道覆蓋方圓百萬裡、有着崩潰跡象的龍捲、更加地深邃。
那道附在龍捲上的巨大虛影、在這一刻，竟開始詭異了起來。
那一平黑色江水在這一刻，第一次出現了斷截。
這如雲一般開始翻涌，大起波瀾。又是剎那之間、在這斷了黑水江平中，出現了一點猩紅、綻放出璀璨紅光。
在這紅光中，在滋生恐怖。這是何等恐怖？
就算是遠在第二難中的人們，也感受到了一股極爲強烈的不祥。像是深陷在地獄中，不用下一秒，就要被打入這地獄十八層。
這讓他們窒息，讓他們感到驚恐。
“這氣息...是空境...如此邪惡...竟是不弱於本尊巔峰時。”
韓湘子雙眸在這股威勢下再次裂開，鮮血橫流當中，透露出驚懼。
這股氣息，邪惡的程度、不弱於四凶怨極的巔峰時。不僅如此，其強悍程度、也是如此。
這好比、這世上，再一次誕生了一尊四凶之極，恐怖至極。
要知道，每一尊四凶的誕生，都會帶來災厄。一座天地，都會因此沉淪，所在之地、無一活口。
一座天下，對於四凶來說。便是最好的養份，死亡的人越多，那麼積攢的負面、也就越多。
不管是人也好，動物也罷。面對死亡、總會是不甘。這人生美好，還未嘗盡，又爲何要去迎接死亡？
他們不甘，死前帶怨帶恨，最終只能淪作成爲四凶至極的一部分。
風起雲涌。
黑色大江化作了磅礴氣流。而後，又起了一聲怒吼。
這是一聲驚天咆哮。
那點猩紅，在這一刻開始急速增長。只是剎那、便是有烈陽之輝。
在這一聲怒吼之中，四方風聚。就連那道崩潰的虛影、也在這一刻、隨着這風去。
有一滴猩紅、從天空而降。而後，渲染之色、便是血紅。
這一刻、天與地，皆爲血色。
在這血紅中，任何聲音都被覆蓋。就好像是、這是可以掩埋世間所有聲音的顏色。
人們看到，在遠方出現了一物。準確的說，只有那一物。
那是一隻巨大的眼睛，一隻猩紅的眼睛。
在那眼睛中，彷彿站着無數道身影。
睜眼、閉眼。風雪中的那數百萬道身影竟已是不在。
那龐大的龍捲在這一刻瘋狂的向前撞擊，又是起燃燒連綿之火。
這一刻。第二難中的那些人、感受到了極爲強烈的危機感，更是他們心恐。讓他們全身震盪、被壓制的停止了一切行動，雙目內露出極爲強烈的驚懼，直勾勾的看着遠方。
他們看到了一隻巨大的眼睛，幾乎佔盡了整個天穹。
那一隻眼睛，彷彿一片星空。而那片星空，早已被鮮血染盡，亦或者、只剩了一隻眼睛。
那方天地彷彿在崩潰，無數寒風吹襲下，只剩下一道影子。
這道影子、在這紅光中全身極爲模糊，根本就看不清樣子，只能看出這一道極爲英武的男子。
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看着極爲從容，只是平靜的看着那裡。
“這股氣勢...已經與師尊相差無幾。這是空境。只是，當年這位前輩與幽冥之主一戰時、展現的出的實力、已是超於師尊......”
一場大火中，一名少年郎擡頭遠望。看着那道紅光中的模糊身影，只是搖了搖頭。
空境之戰，他又豈會未曾見過？故而對於這一場、對於他來說的滅頂之災、並沒有過多的擔憂。
此刻，他只是想在多陪伴身邊的人罷了。
紅光中的身影，只是平靜的看着那隻眼睛。
一道身影、一隻幾乎遮蓋了整座天穹的眼睛，相比之下、是如此的渺小。
但這又如何？
“神魔兩性。先前只是魔性之出。但這數百萬人的獻祭，使得這魔、有了神性。這果真是神魔訣。”
楚程喃喃開口，而後緩緩閉目。
這一切，從他破之第二難，直毀第三難。到了踏足這傳說之地，再見到這一幕，不過是電光火花之間。
當他睜眼，便是黑江退流。讓出了大半天地。
這天地之間，又突然出現了一點猩紅。這與先前相比、更加地璀璨奪目。
只是瞬間，一輪血目，逼佔天地。
這是神魔訣。是神與神的對抗、魔與魔的相爭。
這一刻，飛雪四散，好似迎來了一場春。一場看似相同、又不同的色顏。
這天地，有一朵梅花傲然綻放，與這一場雪爭色。都是認爲獨自佔盡了春色。彼此之間、誰也不肯服輸。也讓人難判高下。
這梅花須遜色讓這雪花、三分晶瑩潔白。雪花卻是輸給了梅花一段清香。
兩色之爭，讓人難寫評判章文。
只是，當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