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如此？
這是兩色之爭，顏色的相同、只能用細微察覺。否則、根本無法察覺。
這天穹中，兩輪巨大如烈陽的瞳孔、各佔一方，看似不相伯仲。
只是、當真如此？
人們並不知曉。兩色爭豔，儘管各領風.騷。但終究會分出一場勝負。
這勝負、就算不在這一時。也會發生在下一刻。
只是一瞬、天地震震，四面八方、皆有風雲。就連那三字血字、都有了震盪的跡象。
有一股洶涌的魔氣，在這一刻、驟然從那兩道巨大的瞳孔蔓延而出。
轉眼之下，便是這整座天地全部環繞，形成一道龐大的漩渦，以各自爲中心向着四周橫掃。
地面上的雪原，同樣在這一刻震動着被這漩渦牽引，緩緩地移動，好似這大地、要被那兩輪巨大的漩渦連根拔起。
楚程的衣衫，也是被這吸力拽動，發出啪啪吹打之聲。
但他的一頭烏髮，卻是紋絲未動，平靜的雙目，冷淡的望向遠方的那輪巨眼。
這巨眼散發的氣勢、的確無比強悍。只是，他又豈會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氣勢恢弘？
曾經、在那玉碗中、他曾經見這過去與未來最強二人的短暫交鋒，那一見、剎那數百萬、甚至數千萬光年，貫穿一方蒼茫。
那僅僅是隨手一劍，但對比與這一場氣勢恢弘來說，後者、不過是一點螢光，又豈能與皓月爭鋒？
這是玉碗之中。並不是親眼所見。但當年，他借一場殘茫意志的認可，踏入了空境的第二個層次，與當世最強之人、幽冥之主一戰。
那一戰，幽冥之主顯露的氣勢、要更強於此。雖說沒有遠遠超於，但也是有數倍。
這氣勢恢弘，在他眼裡又算得了什麼？
強大，的確強大。恐怖，也的確恐怖。但這是在那第二難中的人們心中、是強大、是恐怖。
但在此刻的楚程眼裡，也不過爾爾。
他面無表情，看着前方。看着那一輪如同巨陽般的血眼、在起變化。
又是一點猩紅，像是要生長出第二隻巨眼。不僅如此，在這第一隻巨眼的四周、顯現了一個輪廓。
這是要誕生一尊真正的神魔。
這尊神魔頂天立地，可以頂破這方天穹，可以佔據半方大地。
之所以只有半方，那是因爲在另一方天地、同樣出現了一尊將要甦醒的神魔。
風起又是雲涌。
當另一方天地，那一尊將要甦醒的神魔輪廓顯現時，與另外一尊只是奔騰着滾滾黑霧的不同，而是金光掩盡，更是有無數晶瑩如點玉的光輝，旋繞而灑不盡。
這散發的氣勢，又哪是魔跡。分明是一尊天神。
這是神魔，是真正的神魔。兩尊虛影輪廓、已極快的速度增長，漸漸變得凝實了起來。當如神與魔之爭。
人們已是看不到天穹，唯獨能看到的也只有那三個血字。其餘，都是被那神與魔之身遮蔽。
“這蒼茫大地...竟是完全被遮蔽。這神、這魔...頂天立地.......”韓湘子渾身是血、披頭散髮。被血浸盡。
在那一雙雙眸混濁中，透露着濃濃的疑惑。
“這股氣息...是了。曾經、本尊怨極，遇到過一尊強者。那位強者、便是神魔之身。
這是以人道之力，超脫極致。達到了神的境地。舉手擡足之間、便是能讓這蒼穹顛崩。也強大的可怕。
就算是本尊怨極，也差點被鎮壓。
那是一尊蓋世無匹的強者。可惜，自古以來，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人。這是亙古不變的定理。
那尊強者，最終還是殞命在魔主的手中。
這一尊強者，就算是遇見禁忌，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可惜，他遇到的是魔主。
神魔、神魔。終究是佔着一個魔字。魔主是世間極魔，是魔中之首，終歸有着壓制之力。
最終，一代蓋世無匹的強者、還是殞命了。可惜可嘆，若是沒有魔主的存在，又豈會就此消亡？
“這是那一位強者？”韓湘子體內的那尊怨極、迷茫之中、在驚懼着。
曾經的古老存在，曾經隕落的蓋世強者。怎會再次出現在這天地之間，這世中。
這太過匪夷所，不可置信。曾經隕落，被抽神去魔、只留凡體。到了最後、被抽魂煉化、生生抹去。那去除的魔性，到了最後、也是成了魔主的一部分。
或許。那一尊強者註定要與魔主一戰，這是宿命之戰。唯有如此，那一尊強者才能夠更進一一頭。而魔主、修爲才能夠再進一尺，證得超脫的可能。
可惜極魔極魔，已是世間至極。就算融入了那尊強者的魔氣，也依然是極魔。又怎能超脫？
那位強者敗了，死在了魔主手中。但那並不能說明那名強者的實力不強大。正因爲，實在是太過強大，魔主纔將目標鎖定了他。
那一戰，可謂艱難。對於魔主的艱難，用盡千萬手段。
如今，是那尊強者再現了麼？
“不是那尊強者...雖說氣息極爲相像、但還是有所不同。這方天地，竟會出現兩尊神魔........”
這實在太讓人震撼，讓人覺得驚恐。
這兩尊齊在，恐怕是本尊怨極在此，也要退避，不敢爭鋒。否則，唯有被鎮壓。
“是師兄...師兄...竟是如此強大。”靈大寶心中震撼。
在這一刻，他想起了自己，想起了往事。也想起了這一場經歷之前。
忽然之間，有一陣清風徐來，從遙遠之地，來到了這座四漫着碎片的城中。圍繞在人們耳中。
“漆黑的夜裡，不見月亮。只能看到不遠處的燈火輝煌。只是、真正的你，不在身旁。在這茫茫夜色中，這只是像螢火蟲一樣發出的微亮。
“又哪有當初微風陣陣，河水泛起層層波浪，燈光在水面上散開、便好似灑下了無數星光。”
人們看到，那一道旋繞着潔白晶瑩的光亮之中。有一道金光，站在那尊神的肩頭，轉身看了一眼身後，悠悠搖頭一嘆。
那終究不是那人。那麼自己也沒有理由留在此地。
而後、他探出了手，腳下的那尊巨大的神、同樣如此。
再之後，這天地間、升起了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