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巳一臉驚愕的張着嘴,看着那劍丹,久久不語。這劍丹,彷彿孕育着什麼東西一樣。他能夠感覺到以往的劍意全部融合在了其中,甚至比起以往要強。但是這份強,卻僅僅只是每一道都能夠和劍冢中的劍意媲美罷了,就算是有兩三道,也不足以對化道境的修士形成多大的威脅。
劍丹的形成,並不會影響辰巳劍意的使用。心念一動下,辰巳識海中的身影手指間迸射出一道劍芒,一股不屈的戰意涌現而出,彷彿要撕裂阻攔在其身前的任何事物一樣。這是辰巳最早領悟的劍意,如今的強度,絲毫不亞於自冷燁身上感受到的劍意。
忽然,辰巳心中一動,手中的劍芒頓時消散,身形一閃下,朝着識海深處而去。
不知道前進了多遠,辰巳來到一處地方,這裡極爲空曠,四周黑暗無比。當初那劍丹散發的漣漪,正是到了此處之後,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切斷,使得辰巳受了些不小的傷勢。
老頭來到此處,經過拓寬的識海,如今已經到了邊緣,識海的面積,比起以往大了一倍。而來到此處之後,老頭的臉色頓時一變,神色變得陰沉。
“原來如此,以往那金色識海太過堅固,使得這散發出來的氣息若隱若現。想不到,竟然還有人會使用這東西。”老頭神色陰沉的道。
辰巳皺眉道:“這是什麼東西?不是隱藏在我識海深處的異能嗎?”
“異能?”老頭一陣嗤笑,不屑的道:“狗屁異能,這是天鏈,就是它,能夠讓佈下這天鏈的人,可以輕易的知道你的一切。原本我還奇怪,有誰能夠控制他人的命運,原來是這天鏈。”
辰巳神色一沉,憤怒的道:“你是說,就是這東西,造成了如今的一切?”
老頭點了點頭,一臉陰沉的看着眼前虛無的空間,自那深處傳出的一股股氣息,讓老頭的神色更爲陰沉。
“天鏈、天賜之力……好狠的手段,竟然以凡人爲試驗品,想要化爲天道不成!”
出乎老頭意料,辰巳的神色異常的平靜,但是那狠狠撰起的拳頭,卻是讓見到的人知道之前的那股怒火,再次燃燒了起來。
“之前的情況,本來應該是你踏入化道境的前兆。那劍丹散發的漣漪在這裡被斬斷之後,使得你的識海缺了一角,無法完全圓滿,自然不能踏入化道境了。”老頭憤憤的道。
辰巳一陣沉默,此時才發現體內的修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元嬰九重圓滿之境。應該是在肉身得到洗練之後,吸收仙力的速度變得極爲恐怖,自然辰巳的修爲進境也快了不少。更何況,辰巳本來就是元嬰九重,距離圓滿並不遠。
“老頭,你是說,如果這東西一直存在的話,我這一生都無法踏入化道境?”辰巳一臉平靜的道。
老頭點了點頭,神色陰沉無比,如此狠辣的手段,老頭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做出。
“不用擔心。”老頭緩緩道:“雖然我無法將這天鏈破開,但是卻可以將其封住一段時間。你已經可以化道,缺的一角識海,只需要一個契機就行了。而那劍冢,正是你的氣機。這天鏈的限制,使得你無法踏入化道境,但當你踏入之後,這天鏈也無法再限制你。以後只要你憑藉自己的實力,將這天鏈斬斷即可。”
“幸好這天鏈並不是很強,恐怕他也沒想到會有我的存在。以我現在的狀態,可以暫時幫你封印。”說罷,老頭口中唸唸有詞,雙手掐訣,一股莫名的氣息自老頭身上散發而出。
這氣息極爲神秘,仔細查探下,甚至能夠感覺到與那天鏈的氣息有點相似,但是又略有不同。隨着老頭手中法訣連續變化,那股氣息越來越濃。
隨後,在老頭的手指處,出現一絲亮光。這絲亮光的出現,似乎花費了老頭極大的氣力,看着那亮光,老頭虛弱的神情上輕輕一笑。
“看來,我老人家的本事還沒有生鏽……”老頭苦笑着,以手指爲筆,在虛空中劃下一個極爲複雜的陣法。
每一次的劃下,老頭的神色都會白上一分。辰巳看在眼裡,眼中浮現一絲暖意,而後閃過一絲堅定。不論如何,他都會想方法幫老頭恢復。不管這一次的封印,能不能成功。
這陣法極爲複雜,足足刻劃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完成。當最後一筆連接起來的時候,虛空中的陣法,頓時亮起一股柔和的光芒,而後驀然一散,崩碎開來,隱於虛空之中。然而,辰巳卻能夠感覺到,在那陣法崩碎之時,識海深處那傳來的神秘力量頓時一弱,直至完全消失。
見此,老頭的臉上輕輕一笑,眼中滿是疲憊之色,道:“小傢伙……趁現在趕緊再進入劍冢之中,這封印並不能保存多久,你必須在這時間內化道。”
辰巳看了眼疲憊的老頭,張開欲言。老頭看着辰巳輕輕一笑,道:“沒關係,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了。你可別讓我老人家這麼辛苦,而你卻無法踏入化道境啊。”
辰巳重重的點了點頭,心念一動,消失在了識海之中。
當辰巳睜開雙眼時,看着那通道外的劍冢,沒有絲毫的猶豫,身形一動,踏入了劍冢之中。快步疾行之下,很快就來到了離那入口十丈處,此時,辰巳感受到的劍意驀然上漲,一股恐怖的壓力自心頭涌起。
而就在這時,辰巳識海中的劍丹再次輕輕一顫,但是卻沒有散發出絲毫的漣漪。辰巳眉頭一皺,這十丈是他如今的極限,想要再往前踏上一步,難度增加了好幾倍。
搖了搖頭,響起老頭虛弱的神色,辰巳眼中閃過一絲堅毅,擡腳朝前踏去。這一腳還未踏下,辰巳就感受到一股幾乎讓人窒息的劍意襲來,這一次,在那劍意之中,帶着一絲殺意,使得辰巳擡起的腳,愣是定在了虛空之中,無法踏下。
辰巳一咬牙,喉嚨中發出一聲嘶吼,眼中涌起一片血絲。老頭虛弱的神色是他以往所未見過的,這一次的虛弱程度,不是以往的風雨飄搖,而是原本凝實的身軀急速透明,透明到似乎隨時可能消散的程度。那臉色上的蒼白,使得辰巳心中充斥着一股不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