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如墨一般濃黑,夜晚的監獄裡如同籠罩了一層看不見的結界。
季常幾番查看,皺着眉。
倒黴鬼是惡鬼,能讓惡鬼被困在這裡的原因……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有人在背後悄悄做什麼?”季常沉思。
他看着像個倒扣的半圓籠罩着的監獄,找到了八個方位裡埋着的幾塊牌子,證明了有人在用這座監獄鎮壓着什麼。
但他還找不到那個人,不知道是誰動的手腳,現在只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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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週六,蘇一塵沒去公司,在餐廳坐着吃早餐。
沐歸凡一早就去跑步了,除了跑步,一般他還會去軍部一趟,早晨五點出門,一般要九點多才回來。
蘇贏爾、蘇子林他們要監查工程,蘇意深作爲醫生,幾乎也沒有周末,蘇越飛天上飛的時間更不規律了,蘇落進劇組的時候一般一去就是幾個月半年的……
所以現在反而是蘇一塵和沐歸凡在家時間更多。
放了暑假的小孩是最開心的,一個個都睡了懶覺,八點都沒起來。
蘇老爺子有意見了。
“小孩子從小就應該養成早睡早起的習慣,不然長大也是懶懶散散的。一個個都睡到八點,像什麼話!一點自律都沒有!”
蘇一塵假裝沒聽到。
蘇老夫人白了蘇老爺子一眼:“懶牀怎麼了?你老了睡得不多,人家是小孩,小孩就是要多睡覺的!再說了,他們不都早睡了嗎?”
“雖然他們起得晚,但是他們睡得早啊!”
蘇老爺子:“……”
蘇老夫人繼續說道:“小孩子睡得好才能長身體!你少給我扯什麼自律,小孩長身體最重要。”
放假賴牀,天經地義。
沒有賴牀的人生,算什麼完美人生?
上學的時候他們就沒遲到過,那麼放假了賴點牀怎麼啦?
蘇老夫人覺得該嚴格的時候嚴格,該縱容的時候也要縱容,反正她對幾個孩子都很放心。
蘇老爺子抖了抖報紙,老臉上的褶子都板了起來,嘟噥道:“好的壞的都讓你說了,我能說什麼。”
蘇老夫人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蘇老爺子摸了摸鼻子:“沒什麼。”
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我說他們放假什麼都不學,一個個懶在家裡太浪費人生,給他們報點輔導班。”
蘇老夫人直接翻了個白眼:“蘇何聞和蘇何問需要課外輔導嗎?”
蘇老爺子:“……”不需要。
蘇老夫人又問:“像蘇梓晰和涵涵這樣的,輔導有用嗎?”
蘇老爺子:“……”好像的確沒用。
蘇老夫人最後說道:“粟寶才幾歲,需要上課外輔導嗎?”
蘇老爺子:“……”
得,他不說話就是了。
蘇一塵就很聰明的一開始就沒插過嘴……
蘇老夫人嘮嘮叨叨:“李大釗說過,學的時候就要認真的學,玩的時候就要好好的玩。小孩子玩是天性,玩的過程就是動腦筋的過程……”
突然她想起昨晚水牀的事情,一時間不說話了。
不過雖然搞得雞飛狗跳的,整個蘇家重修電路也花費不少。
但是孩子們最後也做了總結,蘇家有錢,給他們隨便造。
這麼想蘇老夫人又樂觀了,哼着歌出去,準備去跳廣場舞。
粟寶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下樓。
“外婆,我肚子餓餓啦!”她道。
小傢伙頭髮披散着,懷裡抱着一隻兔子,頭頂上還豎起來一小撮呆毛,軟萌軟萌的。
蘇老夫人立刻叫人把早餐端出來。
“粟寶怎麼起來那麼早?”蘇老夫人一邊幫她倒了牛奶,盛了小半碗粥。
粟寶說道:“嗯……睡着睡着就醒了。”
師父父剛回來,聽說又去監獄守了一個晚上,粟寶覺得自己應該要幫師父父一起調查。
所有吃完飯後,她要跟師父父研究研究……
正想着,有人打電話進來,蘇老夫人接了電話,似乎有些意外,不過旋即笑着點頭:“好,可以呀。”
粟寶疑惑:“外婆,是誰呀!”
蘇老夫人道:“是一個阿姨,等會過來我們家看看。”
說罷看向蘇一塵:“以前跟玉兒一起治療過的那個女孩兒,叫貝晨雨的,你還記得嗎?”
蘇一塵想了想,點頭:“怎麼?”
蘇老夫人感慨道:“她治療結束,回國了……”
當初那個女孩跟玉兒一樣,都是白血病。
蘇錦玉沒等到合適的配型,但貝晨雨卻等到了。
不過貝晨雨家很窮,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和玉兒認識的,玉兒很替她高興,還求蘇一塵幫貝晨雨出醫藥費。
蘇一塵怎麼可能忍心拒絕?再說了,幾百萬的治療費他出得起,對蘇家來說這點錢不算什麼。
後來貝晨雨就在蘇家的資助下,出國去治療了。
後來玉兒失蹤,蘇家都在找玉兒,爲這件事弄得心力交瘁,再也沒人記起貝晨雨——
畢竟對蘇家來說,貝晨雨只能算他們稍微熟悉一點的陌生人。
粟寶一邊吃東西,一邊轉着雞蛋玩,忽然雞蛋立住了。
旋即吧嗒一聲倒下,指向蘇一塵那邊。
粟寶咦了一聲。
大約上午十點左右,家裡來了客人,是一個穿着樸素的女孩子,看着二十三四歲的樣子。
“蘇老夫人您好……我是貝晨雨,您還記得我嗎?”貝晨雨一臉緊張的樣子,揪着自己的衣服。
蘇老夫人很好說話,笑道:“記得,坐吧!”
貝晨雨不安的看了沙發一眼,說道:“那個,我還是不坐了吧,這個沙發看着好貴呢……我,我不配……”
蘇老夫人:“……”
粟寶:“?”
說着不配,一臉不敢擡頭看人的樣子的貝晨雨,卻看向蘇一塵。
“一塵大哥,我今天來就是想謝謝你們的,當年要不是你給了我錢治療,我可能現在早就死了……可是我都不知道能怎麼報答你,我,我家裡……很窮,不知道能送什麼……”
貝晨雨咬着脣,不安的絞着衣角。
粟寶:emm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