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寶低頭拿樹枝在地上東畫西畫，說道：“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不能回來。”
蘇何問：“……”
也就是說，填不滿魂葫的話粟寶有可能就會死？
他久久都沒有說話，好久才問道：“剛剛那個胖阿姨那樣的鬼……還有嗎？”
如果有，儘快抓了。
他絕對不是因爲粟寶說填不滿魂葫就可能死掉，只是……
只是因爲算了x和y，總得要驗證結果，看他算得對不對。
嗯，就是這樣。
忽然，季常湊近蘇何問，幽幽說道：“話說，你怎麼會看得到我呢？”
蘇何問嚇一跳，正要說話，卻忽然發現眼前的白袍男子漸漸淡化，很快消失不見。
他人都傻了，左右看了一眼，低聲問道：“粟寶，你那個師父也走了嗎？”
粟寶看了看他旁邊，說道：“沒有呀，師父就在你旁邊呢！”
蘇何問頓時感覺脖子邊上冷颼颼的，彷彿有人搭了一隻手到他肩上，剛服帖下去的寒毛又一根根炸了起來。
他不敢轉頭！
這特麼……看不到比看到還恐怖！
只聽粟寶又說道：“哥哥，師父問你以前也看到過不乾淨的東西嗎？”
蘇何問背脊僵直，答道：“沒有。”
季常摸着下巴，皺眉。
“這就奇怪了，怎麼會忽然一下子看到一下子看不到？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他做鬼幾百年，還真沒見過蘇何問這樣的。
除非有外物干涉，比如把牛眼淚塗到眼皮上啊，比如道士用畫符短暫給開天眼啊。
但剛剛蘇何問就是突然看到的。
要麼就天生鬼眼，要麼就看不見纔對……
“奇怪，奇怪……”季常翻看冊子。
遇事不決不要慌，容他翻翻書找找答案。
正在這時候，小樹林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
很快蘇一塵和幾個老師、校長等人出現在面前。
跟在後面的還有蘇何聞以及司亦然、唐梓航以及他爸爸唐田田、雪兒的媽媽……
他們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雪兒，再看粟寶和蘇何問，也是蹲在地上。
不過……卻是在算算數？！
衆人看着地上的xy傻眼了。
“粟寶！”蘇一塵快步上前，視線在粟寶身上轉了一圈：“沒事吧？”
粟寶搖頭：“沒事呀。”
身後，英語王老師抱着手臂，喋喋不休：“我都說了我不知道，跟我沒關係！瞧吧，她自己跑來這裡躲起來，怪得了別人？”
原來是放學後同學們都去校門口排隊了，班主任卻發現少了蘇何問和粟寶以及雪兒。
雪兒媽連忙上前把雪兒抱起來：“雪兒？！”
雪兒滿身都是泥土、頭髮亂糟糟的，她差點沒認出來！
雪兒悠悠轉醒，忽然哇一聲大哭起來。
“疼疼疼！好疼！”
雪兒媽這才發現雪兒臉上都是傷痕，手臂、小腿上也全都是擦傷……
鼻青臉腫，門牙掉了一顆，眼眶也是黑的，比豬八戒還要醜。
“這是怎麼回事？”雪兒媽想發火，可看到蘇一塵又硬生生把嘴裡問責的話壓了下去。
這可是蘇家的人……
她嘴裡的話一轉，問道：“是我們雪兒做錯什麼了嗎？”
雪兒只覺得委屈極了……
她沒做錯什麼！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自己就在小樹林裡了。
還被打得這麼慘！
她媽媽爲什麼不像想粟寶的舅舅那樣，不管怎麼樣先維護她？
雪兒想到這，哭得更厲害了。
蘇一塵看向蘇何問：“怎麼回事？”
粟寶低着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正要說話。
蘇何問卻冷着臉，酷酷的說道：“我打的。”
雪兒媽愣住，問道：“爲什麼……”
蘇何問雙手插兜，哼了一聲：“她惹到我妹妹了，舉報我妹妹上課傳紙條。”
“下課了又把我拉到小樹林來表白。”
“小小年紀就跟個千年白蓮老妖似的，還膽敢喜歡我？不打留着過年？”
衆人：“……”
蘇何問先是說了一個人盡皆知的事情，掩蓋掉一些痕跡，免得別人懷疑。
不過都是把矛盾重點往自己身上攬……
雪兒媽急道：“就算是這樣，也不該打得這麼厲害吧……”
雪兒喜歡他，被人喜歡不是件好事嘛！
他怎麼還打人了？
蘇何問哼了一聲：“還打輕了。”
站在圈外的王老師抱着手臂，皺眉道：“雪兒舉報你上課傳紙條有錯嗎？你這是什麼歪理？自己做錯了還打舉報人？”
蘇何問冷笑：“沒錯啊，舉報肯定沒錯。但我就是要打，怎麼的？”
王老師被懟得啞口無言。
唐梓航一臉佩服，牛哇牛哇，以後蘇何問就是他大哥大！
本來嘛，他不過是傳個紙條問問粟寶，下課後能不能摸摸粟寶的鸚鵡和烏龜。
結果就被雪兒大聲舉報，罰站了四十五分鐘。
小心眼的唐梓航也不爽。
蘇一塵淡淡說道：“打人的確不對，這件事我們會負責。”
他看向一旁的麴響：
“公開道歉，說藍家小姐拉我們蘇家小爺到小樹林裡表白，蘇小爺氣性大打了她，我們蘇家道歉，並賠償醫療費及精神損失費一千萬。”
打個人賠償一千萬很多了。
但對蘇家來說，一千萬扔進水裡都只是聽聽響圖個樂趣。
雪兒媽連忙說道：“不用不用……”
要這麼一公開，她家雪兒臉還不得丟光了！
雪兒媽覺得憋屈，這叫什麼事啊？
有這麼道歉的麼……
但偏偏人家又是公開道歉又是賠錢，她根本挑不出任何錯處。
雪兒媽堆着虛僞的笑臉：“小孩子嘛，打打鬧鬧很正常，沒事的沒事的。”
雪兒哭着說道：“媽咪我沒……”
雪兒媽壓低聲音說道：“閉嘴，別說話！”
雪兒頓時扁嘴，眼淚吧嗒。
蘇一塵淡淡道：“那好，藍女士後續要是後悔了，隨時聯繫我助理。”
說完抱起粟寶，帶着蘇何問蘇何聞走了。
王老師罵了一句紈絝子弟。
蘇何問的成績的確很好，可那是其他科好，英語才考90分。
90分在王老師眼裡就是差生。
既然是差生，她當然就不喜歡。
這時候走在前面的蘇一塵卻忽然停下來，回頭臉色冰寒的盯着王老師。
“王老師這樣的，李校長，你打算怎麼處置？”
王老師心底頓時咯噔一聲。
有沒有搞錯？
這都能算到她頭上？！
她只不過沒有趨炎附勢，剛正不阿敢講真話也有錯嗎？
蘇家居然還遷怒到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