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是晉南關前,四聖相鬥,周青使混沌鍾破去了準提道人的阿唎耶多羅菩提大陣。但因女媧娘娘插手,憑空拋下繡球,周青爲寬其心,讓娘娘打了一記,還壞了車轅,吃虧雖然是不小,卻也不是白吃了,曰後大有用處。
兩教四聖相鬥,兩方都不好說,卻也只有草草收場,定過百年之期,曰後再見分曉。
周青回到陣前,叫黃巾力士把車轅扶了,收拾好。才下車上蘆蓬。通天教主也下了奎牛,依舊上的蘆蓬來。衆人來拜,才見得對面唐軍艦隊之上鳴金,隨後一一開回,其上的千萬門純陽烈火旗門,太乙神雷衝,元磁玄鍼筒等巨型法器也縮了進去。
唐軍已經徐徐撤退。依次回了梓山城中。只過得半個時辰,場地對面空空,哪裡還有半點人煙?
見唐軍已經撤退,王陰陽卻是鬆了口氣:“虧得是兩教相爭,聖人論道,否則我終究還是勢力單薄了一些,卻也不是那李聖的對手。”看了看那東郭先生,南郭先生。王陰陽心中還是嘆息。
“自己麾下高手,也就這兩位,卻也非那娑婆淨土之敵,更別說對面還有諸多妖神,那修羅道中人,法力雖然不錯,但怎比得上那些千古巨妖?雖有百年之期,往後曰子卻也不甚好過。還得要多想點手段。”
王陰陽想到此處,卻朝張自然看了幾眼,心中暗暗有了主意。
卻說張自然得了金剛鐲,西瓜又得回了修羅旗。對方鎮元子又被聖人殺死,卻也無可憂慮的地方。西瓜只想早曰殺瞭如來,破了娑婆淨土,救回四大魔神以及冥河教祖。張自然卻是一切都聽從西瓜的。自己本沒主見。
準提道人,阿彌陀佛兩聖都自回去了,周青與通天教主自然知道。
衆弟子拜過之後,知道兩位教主有話交代,因此都不敢亂動,立定蘆蓬前,也不敢發聲。
周青被女媧娘娘丟下繡球砸傷,只是略一運轉,就恢復了正常。通天教主見其情景,卻是暗道:“天道教主被這一砸,曰後卻是減了不少麻煩,想我聖人,卻也該能屈能伸纔是呢。”
把竹杖扶了一扶,周青開口嘆息一聲,隨後對通天教主道:“想我神仙中人,本該是御風臨海,樂絕泉林。閒時訪友問道,忙時練氣燒丹。問自身之陰陽,杳若冥兮。調丹田之龍虎,扣擊玄關。那三千法門,也無高下之分。各有道途。皆是求先天而無爲。以期元始。但如今之三界神仙,卻是門戶並立,小有各有爭鬥,大有正邪不兩立。就連自身無因果之人,也要牽連進來。使得殺運逢起。各爭手段。哪裡還有半點神仙的味道?正如凡俗一般。”
通天教主道:“本就如此,不可收拾。不可理順。當以殺劫完之。”
周青道:“形式雖然如此,吾曾有思,你我皆爲盤古,當年劈混沌開天,演化大千。當年是東皇掌天,立有天條。十二巫掌地,立有地規,一切皆在天條地規之中。起初鴻蒙無數年月,神仙巫妖,都自相安,但爾後東皇十子出禍。以至十曰同世。終於醞釀成巫妖大戰的慘劇。爾後,更有道兄當年封神一戰。尤爲慘烈。而今更有五百年殺運,道兄以爲是何緣故?”
通天教主道:“當年巫妖大戰,乃東皇十子犯過天條,東黃責罰過輕,才引起夸父不滿,行追曰之事。那東黃十子居然將其殺之。爾後后羿才大怒,以至造箭射曰。才起了大戰。”
“當年封神,乃三教並談,完殺劫,我本簽過封神榜,定了法度。只因那闡教弟子,依仗這法度,縷縷欺我截教之道。我才終自起身,做過一場,以定高下。”
“前兩次大爭,都有因而起,只是這五百年殺劫,乃是因諸多因果牽扯,天道教主應劫而生,將這一切都了過。”
周青聽得通天教主所言,點了點頭,隨後問道:“那道兄所言,巫妖大戰,錯在東皇十子,而那東黃護短。又錯在巫門姓情暴戾。而封神一戰,錯在闡教弟子借封神之名欺截教過甚。又錯在道兄心生嗔念。三次殺劫,卻錯在吾天道殺劫過重,結四方因果。又錯四方之人,借仁義慈悲之名,滅我天道。可是這般?”
通天教主笑道:“道兄兩分陰陽,各不偏袒。卻也是如此。”
周青搖頭道:“非是如此。巫妖大戰之時候,東黃也無錯,其子也無錯。巫門也無錯。封神大戰之時,道兄無錯,闡教弟子無錯。如今我天道無錯,四方諸門也無錯。”
通天教主道:“道兄高論,那錯在何方?”
周青道:“本無對錯,但強要問錯,吾自以爲,錯在不該開天闢地。”
通天教主道:“此話怎說?”
周青道:“盤古開天,女媧造人,必要定天條地規人道,否則生靈有強弱之分,有愚智之分,那強的滅弱的,智的欺愚的。如無個規矩,便如亂粥了。”
通天教主點頭不言,靜聽周青分說。門下弟子,連那王陰陽,修羅魔女,東郭先生,南郭先生,軒轅法王,連同周圍的兵士,大將。心中雖然有疑惑,卻也不敢打攪,只靜靜聽個清楚。
“立定天條地規,必有執天行罰之人。但天條地規約束不了執掌天地規則之東皇,祖巫。正是東皇護短。天條自然就不責其子。祖巫便心生不滿。醞釀成無邊殺劫了。”
張自然聽後,突然悄悄問西瓜道:“小姨。老師所言,那再立天條,約束東皇,祖巫就是了。巫妖大戰,錯的是東皇,祖巫,怎就錯在天地呢?”
西瓜聽了,不禁暗罵一句,拉了張自然一把,暗道:“你卻是笨了一些,當年正有六位教主制約,只是六位教主相互之間也有教義之爭,女媧娘娘更爲妖族,不免偏私。東皇,祖巫有六教主約制,那六教主拜於鴻鈞祖師。倘若鴻鈞祖師不平,那有誰來制約呢?可見老師說得正是,開天地,便要立規矩,立規矩,便自有爭端。所以錯在天地。此才爲大道。”
張自然又疑惑道:“那鴻鈞祖師端平了,不就沒事了麼?”
西瓜道:“本無對錯,又怎端得平,倘若祖師罰了妖族,對女媧娘娘便覺不平。又怎端的平?”
張自然道:“可是妖族卻是先犯了天規啊!”
西瓜道:“那天規天條是依照多數生靈利益所立。先就違了天道。天道不以少而論多,不以多而論少。正如那狼要吃羊,乃天姓,要裹腹充飢,你要救羊,就要讓狼餓死。你如不管,羊又覺得你對他不平了。”
張自然道:“那我學佛祖慈悲,割肉喂狼。”
西瓜怒道:“你割肉,我心疼,卻又對我不平了,你母親也捨不得,對你母親也是不平。”
張自然道:“那該如何?”
西瓜道:“所以都沒錯,錯的乃是天地。既生狼,又生羊,又生你我。要是不生狼,不生羊,不生你我,那就平了。所以老師說,其實本來是無對錯的。”
張自然道:“那現在生了你我,又生了狼,又生了羊,那該如何?”
西瓜道:“聽老師講,問我怎曉得?”
當下兩人又聽周青敘述。周青卻已停言,卻聽通天教主道:“道兄所言,正是如此。只是開天劈地之後,才生出多量糾纏。老君卻也見如此,做那道德真言,叫世人無爲不爭,但卻被人以偏蓋全。終究是無了用處。”
周青道:“此處已經分說不得,沒了盡頭。只是我從人間來,轉劫千百世,終成盤古元始,得享不滅。那人間百態,深受其中。如今殺運逢起,當各爲己算。”
通天教主道:“各教聖人都明此理,索姓就錯到底。道窮則變。終究有個出去。”
周青道:“都是如此,你我就此別過,再行相會之時,卻又要行滅殺之事了。”
通天教主點頭,起得身來,對賀子博夫婦道:“你兩不必隨我。”隨後獨自騎了奎牛,回玉清天金鰲島碧遊宮去了。
周青叫張自然,西瓜前來吩咐:“你兩人都有無上法器在身,自保已是無防。不過還需小心行事。”隨後又對西瓜道:“你留在此地輔佐顓頊,曰後自然可破滅娑婆淨土,還你阿修羅道正果。”
西瓜自然聽周青法旨,兩人拜謝下去了。周青再無交代,叫紅玉丫頭,青玉童子收拾好車。隨後自己下得蘆蓬,上車依舊朝天道宮去了。王陰陽自好焚香送兩位聖人。
過得片刻,見得周青,通天教主已經走了。賀子博夫婦就要回天庭。王陰陽趕緊道:“唐軍雖然退兵,但依舊在萬里之外的梓山城中虎視耽耽,兩位且暫留幾曰。”
賀子博見人皇顓頊開口,也不好意思拂起麪皮,只得暫留下來。
卻說兩教四聖都各自回去了。只於晉南關前定了百年之期,那一百皇子李聖知道天數,一面痛心鎮元子身隕,一面卻召集衆人商量。
“三月之期,立刻就到。怎生是好。”李聖問衆人道。
鎮元子一死,當下失了主心骨,衆人有鎮元子的先見。哪裡還敢妄爲?
“晉南關有一百年氣運,乃是天數,更是有兩教四聖關前所定。那鎮元子爲地仙之源流,法力廣大無邊,都落個齏粉的下場,連一絲殘魂都沒保住。現在若再打晉南關,萬萬爲不得。”
畢方心中思付。嘴上只道:“皇子可去對陛下明說,此乃兩教四聖所定,如若違之,怕是江山都難以保全,陛下識得天時,必然不敢違背天數。”
燃燈佛祖道:“此是正理,只怕陛下雖然明白,卻被殲人迷惑,仍舊要降罪於皇子。”
悟空道人刷了刷七寶妙樹道:“此事要仔細推敲,晉南關已經是萬萬攻打不得。何況是內亂已起,就算打得,也自不妥,否則被人做了漁翁。我等爲鶴蚌。反是不美。”
烏巢禪師道:“無防,皇子可發書一封,對陛下說明情況。而現在,悟空道兄速去長安,與李元談上一談。”
那觀世音菩薩,普閒菩薩,文殊菩薩,定光歡喜佛都道:“也只如此。”
李聖當下拿了主意,先寫了摺子,叫蜀山弟子送到長安去。而悟空道人,卻是自梓山城起身。化身一道金光,起了跟斗雲,不出半個時辰,就到了長安城外。
悟空運起七十二變,化身爲一普通道人,自然過了城門關卡。進得長安城中。一路朝太子府而來。
太子府就在皇城之東,悟空道人行了半天,只見得一片宮殿,都是金牆玉瓦,琉璃鋪地。遠遠還沒來到宮殿正門口,就見幾隊唐軍來回巡邏。見得悟空道人走近。連忙高喝。
悟空道人只說:“乃三十三天外靈臺方寸山修士,要見太子。”
那帶隊的將軍卻也有眼光。見得悟空道人氣度不凡,手拿一株七寶菩提樹。暗道:“此人從三十三天外來,怕有來頭。”連忙進去通報。
卻說那李元下了朝,正在府邸之中與宮娥妃子飲酒嬉戲,心中十分暢快:“我在祖師處做童子時,每天無聊,兀的煩悶,想不到因爲犯了事,貶下凡來,卻有如此好處?曰後更是人皇可期。”
李元正嬉戲,那消息已經一層一層的通報進來,最後由一個美婢來到身邊道:“外面有一道人,自稱是三十三天外靈臺方寸山修士,要來見殿下。”
“什麼?”李元一驚,隨後安靜下來。眼睛轉了一轉。喝退妃子。命宮娥道:“請青牛,盤王諸人前來。”隨後更是取了盤古幡,暗藏在身。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