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逃離到了無人的地方,付小溪身形一閃,便從李渾的身體裡擠出,又化作一位白衣少年,緊接着付小溪有一把拉住了我的手道:“走。”
我甩開了他的手道:“她他知道我是妖,他寧願爲我死,你看見了嗎?你知道了嗎?你爲什麼還要殺他?爲什麼?”
付小溪道:“你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爲了這樣嗎?他死,你不也正好完成了任務嗎?”
“不!”我咆哮着道:“我預期的,並非是這樣的結局!今後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知不知道,你破壞了我的計劃!”
忽然付小溪開始抱住自己的頭,表情極其痛苦的蹲在地上,我驚訝地看着這一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緊接着,付小溪被強行抑制爲一隻白狐的模樣。
我驚慌的抱起他道:“你怎麼了?付小溪,你到底怎麼了?”然而化作白狐的付小溪只能直直的發出聲響,他被打回原形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空中傳來:“他攪了我的好事,我本來是要殺了他,念及你忠心耿耿,暫且放他一馬,今後他將還是一隻普通的白狐,重新修煉。”
我驚慌失措的跪了下來,口中忙道:“謝娘娘,縈素知錯了。”
我的話剛說完,只覺得一股徹心的疼痛擊遍全身,我疼痛的蜷縮在地,渾身不住的顫抖着,我知道,這是她對我的懲罰,於是磕頭道:“謝娘娘不殺之恩。”
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收回了你渾身的妖力,當做是對你的懲罰。下次不得有任何閃失。”
我只要問下次是哪裡,還沒來得及,已經被一道強光包圍了起來,再睜開眼,我依舊是我,只是身邊的人和事,都變了模樣。
眼前的人,不是榮翱嗎?他還沒死?
我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滿眼欣喜的看向眼前的人,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叫“大王”,然而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的“榮翱”已經上前來一把卡住了我的喉嚨。
他的身上,充滿了寒意和殺氣,眼神裡只
有憤怒和恨,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榮翱,他的可怕,竟令我渾身上下,不由地顫粟。
高挺的鷹鉤鼻緩緩逼近我的臉,溫熱的氣息碰撞在我的臉頰上,我的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想用力拿開,可是他的手卻如鐵鉗一般斯文不動。
爲什麼,爲什麼那麼愛我的榮翱要這樣對我?我只覺得呼吸難過,再過一會兒,我恐怕就要真真正正的死掉了,沒有了妖術我成了一隻待宰的羔羊。
就在我覺得自己就要死去的時候,這雙有力的大手才又鬆開了,眼前的榮翱看着我冷冷道:“你這賤人,朕今日留你一條賤命,不要以爲朕會放了你,朕只不過是要你嚐盡痛不欲生的滋味兒而已!”
朕?我這才仔細的打量起眼前的“榮翱”,一身黑色絲質長袍,上面繡着金線龍紋,緊抿的薄脣,篤定而冰冷的眼神,我這纔看清楚,雖然他是有着和榮翱一模一樣的臉,但他,絕對不是榮翱,因爲他的身上多了一份絨襖所沒有的嗜血和冷酷以及仇恨。
這恐怕就是我要親手葬送的第二人吧。我淺淺笑着,迷離的雙眼盯着眼前這個冷酷的男人,一言不發。
“哼。恬不知恥。”眼前的男人不屑,而後忽然揚起一抹邪美的笑容看着我道:“母后,朕,會好好伺候你,不然怎麼對得起朕的父皇和母后呢。來人,送太后娘娘回寢宮。”眼前的男人說着,放浪不羈的開始大笑,那笑聲裡,分明藏滿了辛酸和眼淚。
母后?我詫異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他叫我母后?難道我不是他的妃子嗎?罷了,母后也罷妃嬪也罷,都只不過是一個註定葬送他的女人而已。
我被兩個太監帶回了據說是屬於我的寢宮,諾大而華麗的寢宮卻空蕩蕩的只有我一個人,因爲所有的婢女都被他譴了去。我直挺挺的躺在牀上,開始整理雜亂的思緒,這個身體明顯不是我的,只是我佔據了她而已,所以我必須好好的回想一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記憶如同裂縫滲出的流水,先是一點一
點,而後傾巢而出。我看見了一個放蕩且妖嬈的女人,跟着一個身穿龍袍的中年男人,日日交歡,最終猝死在龍踏上,他們的皇后,因爲皇上的猝死,也緊跟着自縊而亡,我,則成了千古罪人。而剛剛所見的那個男人,則是皇帝和皇后的兒子,也就是大雲國新的皇帝——上官雲錦。最爲可俱的是,這個身體曾經的主人,竟還妄想勾引上官雲錦!
猛地睜開眼睛,衣服卻已經被汗水浸溼透,這樣一個女人,讓我情何以堪。我甚至在懷疑,已經成爲懦弱人類的自己,是否真的能完成這個任務。
我暗自苦笑,我是他的殺父仇人,他真的,會愛上我麼?我不禁開始懷念,懷念那個對我柔情似水的男人,以及就算是死,也還愛着我的男人。
一股危險的氣息襲來,我警惕的坐了起來,雙臂環抱,直直的看着門口來的人。
此時此刻,上官雲錦正邁步向我走來,身後的太監跟着他,氣氛很緊張,所有人都彷彿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怎麼?”上官雲錦眯着眼睛滿是不屑的口吻道:“母后好像很害怕?昨天似乎並非是這個樣子。”說着,上官雲錦伸手向我的臉撫來,溫熱的臉頰觸碰到他冰涼的手指,一陣心悸感。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予回答,上官雲錦伸手鉗住了我的下巴逼近我冷冷道:“不要試圖假裝清高或者扮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來迷惑朕,你知道的,這些對於朕來說,根本毫無半點作用。”
說完,狠狠地鬆開了我的手道:“來人,把東西給朕呈上來。”
身後的太監聽到,立馬託着托盤湊到牀邊,我只是看了一眼便別過頭去不敢再看,那褐色的湯藥是我再熟悉不過了的東西,或者更切確的說,是這個身體以前主人再熟悉不過的東西。
“喝了它。”上官雲錦淡淡道:“既然你是這樣一個充滿慾望的女人,這東西,你應該比誰都喜歡。”
“不。”我打翻了太監手裡端着的東西道:“我不要喝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