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七爺和仙芙兒
翌日清晨,允瓔還在安眠,便被一陣敲‘門’聲驚醒,她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緩緩坐了起來,這一動,竟渾身痠痛。
“誰呀?”起身有些不適,允瓔只好撩開帳幔,衝外面問了一聲。
“小姐,七爺派人送了早飯,怕涼了,小姐可起了?”外面傳來韻兒的聲音,聽她的語氣,竟有些緊繃,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就起。”允瓔轉念一想,放棄了繼續賴‘牀’的想法,掀被而起,忍了痠痛穿好衣服,開了‘門’。
‘門’外,站着七爺身邊的那個隨從,後面還跟着兩個衣着簡潔的僕‘婦’,一個手提食盒,一個端着衣衫。
“邵娘子,打擾了,七爺怕邵娘子在此不適應,特遣小的送了兩位僕‘婦’過來照應邵娘子,邵娘子若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她們。”隨從拱手,客氣的說道。
“七爺有心了,還請代我謝過七爺。”允瓔打量那兩位僕‘婦’一眼,微笑着對那隨從說道,並沒有點破他們的用意,這麼大早的就送人送早點,只怕是出了什麼事兒,怕她跑了吧……
隨從衝兩個僕‘婦’叮囑了一句,快速退了出去。
看着院‘門’關上,允瓔擡手掩着嘴打了個哈欠,衝韻兒揮了揮手說道:“這幾天爲寒食節的事兒一直沒空好好睡,昨晚難得早睡,反倒睡不清醒了,韻兒,幫我打些水來清醒清醒。”
“小娘子左右無事。待吃了早飯,再去歇着便是。”兩人中臉蛋偏圓的那個僕‘婦’笑着說道,送上手中的衣服。
“說的也是。如今倒是沾了七爺的光,落了個清閒。”允瓔笑着返身進‘門’。
幸好昨夜她把事情安排妥了,要不然,今天之後她再行動還真的有所顧忌,不過現在,一切安頓妥當,後面的事自有烏承橋他們處理。她倒是可以安安心心的休息了。
允瓔所說的安心,還真的不是想想。連續幾天,她早睡早起,中午一個時辰的午休,飲食按着三餐三點心的吃着。閒了在屋裡屋外的轉着,日子倒是安逸。
一眨眼,便在小院過了安逸的四天,烏承橋一直沒有消息,允瓔心裡難免又有些浮躁起來。
不知道他們進展的怎麼樣了……允瓔撫着肚子在院子裡踱步,一邊想着那些事的後續,不知道喬家的那些貨有沒有被搜出來,邵會長他們有沒有掰倒喬家,烏承橋的目的有沒有達到……
“邵娘子。”此時。院‘門’開了,七爺笑呵呵的走了進來,衝允瓔拱了拱手。他身後還跟着幾個人,手裡都拿着東西,果瓜點心,倒是齊全。
“七爺。”允瓔收斂了心思,轉身笑盈盈的曲膝福了福。
“不知邵娘子住得可習慣?”七爺緩步走到院子中間停下,關心的問。
他帶來的幾人也不用吩咐。各自去忙碌,只一會兒。便在院子裡擺下了一張方桌,兩張椅子,桌上也擺上了他們帶來的果瓜點心,還給允瓔端上一碗蓮子羹。
七爺面前則是一杯清茶。
允瓔含笑看着他們忙忙碌碌,回道:“我倒是不嬌氣,比起以前四處爲家,七爺這兒安逸多了。”
“邵娘子住得慣便好,這樣,我也好向烏兄‘交’待。”七爺伸手延請,“請。”
“七爺請。”允瓔微微頜首,一起坐到那邊。
聽七爺的話音,似乎他既將行動了?這樣倒也好,要是讓她一直這樣安逸下去,估計她又得躁了。
允瓔心裡有了個底,也不與七爺客氣,端起蓮子羹慢條斯理的吃着。
“今兒難得清閒,便想着來這兒看看邵娘子可好,邵娘子不會怪我打擾你靜養吧?”七爺端着茶品了一口,悠閒的靠着椅背,手中扣着的兩個‘玉’核桃緩緩的轉着。
允瓔瞧了那兩顆‘玉’核桃一眼,她記得第一次見他時,手裡拿着的是茶壺,後來才知裡面裝的是酒,可今天,他倒是換了新鮮玩意兒,酒也換成了茶,卻是不知這算不算表示他也心浮氣躁?
“怎麼會呢,我在七爺這兒嘮叨數日,倒是把之前缺的覺全給補回來了,過猶不及,這會兒正閒着呢。”允瓔搖頭,看着七爺,略一沉‘吟’,直言問道,“七爺,我有一疑‘惑’,始終未能想明白,不知七爺可否解‘惑’?”
“邵娘子不必客氣,說來聽聽。”七爺點頭,認真聽着。
“七爺是京都人氏,而仙芙兒卻一直在泗縣,不知道兩位是如何認識的?”允瓔好奇的問,這幾天太閒,她還真的‘挺’好奇七爺和仙芙兒的關係,七爺待仙芙兒如此情深,到底是看中了那‘女’人什麼?
“邵娘子也知曉的,我在泗縣有生意,做生意之人,消息是否靈通也是重中之重,所以,多年前,我便買下了清渠樓。”七爺倒是沒有避諱,直接回道,“我鮮少親自來泗縣,所有生意都是手下管事在‘操’持,和仙芙兒相識,還是去年的事了。”
“去年?”允瓔驚訝的看着他,只是半年時間,就對仙芙兒用情這樣深?“沒想到七爺倒是個情丨聖。”
“讓邵娘子見笑了。”七爺微微一笑,再次品了一口茶,目光雖然看向允瓔,卻又似透過允瓔看向了別處,“去年,也就是喬家大公子出事之後,我恰巧南下,那天天黑,在泗縣外的河上,偶爾與仙芙兒相遇,當時,她滿臉淚痕的站在那船頭,一直催着那船工快些行船,似乎是在尋找什麼人,我們的船擦肩而過,可她那樣子卻莫名的就這樣印在了我心裡。”
居然一見衷情。允瓔驚訝的看着他,倒是沒有‘插’嘴。
“經過泗縣時,我也是偶爾起的心思,轉道泗縣,爲的是那些糧食而來。”七爺繼續說道,“我和喬家合作多年,近年來,喬家人心思漸貪,我有心整治,卻苦於這一帶的糧米盡數握在喬家手裡,一時想尋個能與喬家匹敵的商家也頗不易,所以,我便抱着來看看的心思上了岸,下榻第二日,應喬家族長之邀,去了清渠樓,那是我第二次見到仙芙兒。”
說到這兒,七爺頓了頓,再次抿了抿茶,繼續緬懷。
“她穿着一襲白衣,籠了面紗,攔去了容顏,可我卻一眼就認出她就是那位我之前見過的姑娘,雖然看不見她的臉,但她的眉宇,流‘露’的那種濃濃的哀傷,卻牢牢的牽制住了我的眼睛,爲了能多見她幾次,我便把清渠樓盤了下來,爲的就是讓她能了當家作主,不必再出面接待客人。”
“不對呀,既然是七爺買下了清渠樓,爲何清渠樓後來連生計也快‘混’不下去,青媽媽還做出那種騙酒的事?”允瓔忍不住‘插’嘴。
“此事……”七爺看了允瓔一眼,笑道,“確實是青媽媽做的過份了,我必會給你們一個‘交’待。”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好奇,七爺既然買下了清渠樓,青媽媽想來應該頗有積蓄纔對,爲何還會讓清渠樓入不敷出,落得那樣拮据的境地。”允瓔擺了擺手,坦言道,“難道七爺一錢都未‘花’便把清渠樓買下了?而仙芙兒不能再出面接待客人,清渠樓便從此沒落?”
“邵娘子果然是明白人。”讓她意外的是,七爺竟真的點了點頭,認同了她的猜測。
“……”允瓔不由無語,誰這麼傻,居然不收一錢便把清渠樓給賣了?
“我與仙芙兒相識後,便日日宿在清渠樓,青媽媽可沒少收我的好處。”七爺看了看她,面帶笑容,繼續說道,“相處久了,我發現,仙芙兒居然是我找了多年的恩人之‘女’,我想帶她離開,她卻不肯,無奈,我只好費了些心思解,收下了清渠樓,本意是想讓她開心,以後不必再拋頭‘露’面的……”
“你的想法顯然沒有實現,仙芙兒得了清渠樓,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壞事做盡。”允瓔撇嘴,對清渠樓的所做所爲極不待見,語氣也帶出一絲鄙夷,“仙芙兒自傲,青媽媽失了權,清渠樓生意日下,什麼坑‘蒙’拐騙的事都做得出來了。”
“邵娘子爲何這樣說?”七爺驚訝的看着她。
“七爺,我不是在你面前挑撥離間,我只是陳述事實。”允瓔挑了挑眉,顯然,這七爺是燈下黑,還不知道清渠樓的所做所爲,於是,便把她知道的清渠樓與錢發的‘交’易都說了一遍,“除此,我還親眼看到仙芙兒和青媽媽設局,想要收了陳管事的‘女’兒陳錦羅進清渠樓,只可惜,她們遇上了多管閒事的我。”
“竟有這些事……”七爺沉‘吟’着,神情倒不似作僞。
“七爺所說的那位恩人,可是染姨?”允瓔突然想起烏承橋說的那段過往,脫口問道。
“嘶~~你怎麼知道染姨?”七爺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微微傾身吃驚的看着允瓔問道。
“這……”允瓔頓了頓,有些無奈,她還是失言了,要解釋她怎麼知道染姨,必定要牽出烏承橋和仙芙兒的過往,而那一段卻是代表了烏承橋真正的身份。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