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修用手電照射齊昊的眼睛。
“有反應嗎？”
“沒有。”齊昊很平靜的回答。
高修很爲難的收起手電筒，陷入了沉思。
“怎麼會這樣呢？”可可還來不及高興他醒過來，就被這一盆子狗血淋的頭暈目眩。
“他頭部有血塊，看樣子是壓迫到視覺神經了。”高修很無奈的做出解釋。
“啊！這不科學啊！腦子裡有血塊的難道不應該失去記憶嗎？”爲毛她男人是失明瞭？
高修莫名其妙的看了眼齊昊，“齊昊，你老婆再說神馬？”
“她走火入魔了，不用理她。”齊昊本來應該挺鬱悶的，可是聽到她和兒子說話的聲音，心裡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我倒是寧願他失去記憶，爲什麼要失明呢？高修，你把我的視網膜換給他行嗎？”
在可可的心裡，齊昊那麼高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接受自己眼睛看不到的現實，與其讓他難過，還不如自己做出一點犧牲。
齊昊順着聲音“看”着她，心裡很是震撼。
高修也很驚訝的問可可，“可是如果把你的視網膜給他，你就看不到了哦？這樣也沒問題？”
可可不在意的擺擺手，“我老公那麼疼我，我看不看的到也無所謂啦，就算我看不到他依然可以將我照顧的很好，就這麼說定了，換吧！”
她的語氣非常輕鬆，就好像要換的不是眼睛，只是一件很普通的衣服。
“胡鬧！”齊昊斥責她，壓下心底涌現出來的感動，強迫自己用很冷酷的聲音說，“你那麼笨，誰要用你的眼睛，如果你笨笨的細胞吞噬了我天才的基因怎麼辦！”
“要不這樣吧，高修你動一隻眼睛，我倆一人一個，這樣都能看到了。”
可可簡直覺得自己太機智了。
齊昊從來沒有想過可可對自己用情如此之深，哪怕是冒着失明的危險也要救他，而且是毫不猶豫，如果說聽到這些他還無動於衷那是絕不可能的。
縱然猶如齊昊一般的冷酷，聽到這一切也是滿滿的感動。
可是他是絕不會同意可可這麼胡來的。
“我絕不會用你的眼角膜。”
“喂，你們兩個——”高修想插話，但是可可用手將他扒拉到一邊，很認真的對齊昊說。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很認真的對你說哦，其實一人一隻真的是很不錯的選擇，我們還可以像動漫裡那樣，做一個情侶眼罩，你帶左邊我帶右邊，你的眼罩上寫個牛，我的眼罩上寫個b,我們走出去就是牛b組合！”
她的形容是在太有畫面感了，本來很傷感很嚴肅的，被她這樣一攪合突然變的很搞笑...
莫莫和高修忍不住就在腦子裡腦補可可說的，情侶牛b眼罩...這特喵的是要逆天啊！！
“我想說的是——”高修努力的想插話，齊昊卻開口打斷他。
“我纔不要帶那麼傻叉的東西，如果那樣還不如失明痛快呢。”
莫莫補充了一句，“媽咪這種吊炸天的創意你是怎樣大開腦洞想出來的？事實上我覺得你不應該寫牛b,把第一個字換成傻，好像更貼近現實一點。”
傻...b？
可可：o_o
齊昊：一一+
高修：...
十秒鐘後,高修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
“艾瑪，你們一家這麼不嚴肅，真的好嗎！現在這種悲情時刻，難道不應該放點藝術人生悽慘的背景樂大家抱在一起哭成一團嗎？不帶你們這樣耍寶搞笑的！”
笑出腹肌了。
“我們很認真的研究眼罩的問題呢，誰在逗你了！”可可一直覺得自己是非常嚴肅的！
“這件事情你就不要想了，我不會同意的。”齊昊才捨不得用可可的眼角膜，哪怕是一隻眼也是捨不得。
“我覺得，傻x比牛x更要奪人眼球吸引大家的回頭率，你們認真的考慮一下哈！”莫莫摸摸下巴。
切！誰要理你！
好吧，小萌娃被鄙視了，委屈的坐在牀上畫圈圈。
高修止住笑，終於能抽空說一句話。
“齊昊的情況又不是眼角膜受損引起來的失明，所以可可你的建議根本就不要想了，無論你是一隻還是兩隻眼捐給齊昊，他一樣看不到的。”
“啊？怎麼會這樣！”可可好失望，她剛剛明明是很認真的想的，但是結果爲什麼這麼讓人失望呢。
“高修！你腫麼可以辣麼壞，我們剛剛討論的那麼激烈，你爲毛不提早告訴我們我的建議沒有用？”可可指着高修怒道，浪費她的感情，害得她白開心。
還以爲齊昊可以看到了呢，結果空歡喜一場。
高修覺得自己冤沉海底。“拜託，我剛剛跟你們提過好幾次好吧！是你們兩個一直打岔不要我說的！”
他一直很努力的想告訴他們，可可的想法根本就不可能實現，可是她和齊昊吵的好嗨皮，最後還搞出了說相聲的即視感，根本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那現在怎麼辦啊，齊昊難道一直都看不到了嗎？”可可好悲傷，莫莫也是。
只有齊昊是非常平靜的。
“現在的情況看，是這樣的。他的視覺神經是因爲受到了血塊壓迫所以纔會失明，無論是換眼角膜還是局部用藥都不會好，如果開刀取出來，風險不用我跟你重複了吧？”
開刀的風險非常大，最壞的情況就是爆血管導致人暴斃，這個他在齊昊沒有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告訴過可可。
屋裡的氣壓變的很低。
“我的建議是不要開刀，雖然眼睛看不到會有些不方便，但是總好過冒着生命危險開刀要好。而且血塊這種東西，很有看能隨着時間推移慢慢消退，情況還是比較樂觀的。”高修給出忠懇的建議。
“那需要多久呢？”莫莫問道。
“比較快的，也許只是一兩個月，如果慢的話...”高修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慢一點的話，也有可能窮其一生都化不開，腦部神經有事比較精細的組織，口服或者外用都很難把藥送過去。
也就是說，齊昊的眼睛，只能交給上天了。
“完了...”可可跌坐在齊昊的懷裡，齊昊用手摟着她，摸摸她的臉上，溼漉漉的。
他嘆了口氣，又哭了嗎？
“傻丫頭，我都沒有難過，你傷心什麼呢。”
可可說不出來的難過，齊昊擦掉她的眼淚，很認真的問。
“可可，你剛剛說，如果你看不到你信任我會照顧好你，是嗎？”
可可點頭，齊昊對她多好她心裡很清楚，如果看不見的是她，齊昊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她。
“那你還難過什麼呢，我的眼睛看不到了，你做我的眼睛，不就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