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麼老了,該怎麼長牙?
莫青魚摸了摸只磨了一丁點的繩子毫不客氣的放聲大笑,“爲了磨繩子,把自己的牙齒給磨掉了?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小聖爺爺哀怨的望着她,莫青魚不以爲然,繼續道,“你們都給我好好在這裡待着,明早我醒來要是沒看見你們人影,我就把你們吊起來一個個抽鞭子。”
說完,不管其他人哀怨的視線,莫青魚鑽回被窩裡,繼續她的春秋大夢。
醜老鼠們面面相覷,都同時哀嘆一聲。
翌日。
莫青魚從病牀上醒來,果然還看見醜老鼠們乖乖的縮在桌子上,看見她醒來,它們都害怕的抖了抖。
莫青魚邪惡的挑起眉,道,“怎麼樣,今天如果還是不說的話,我也不抽你們,本姑娘可沒那麼暴力,最多也就撓你們的癢癢而已……”
“特別是你這麼一把老骨頭,捏哈哈哈哈。”莫青魚張口大笑小聖爺爺。
誰讓這個最醜的最老的不把秘密告訴她,她就是要好好刺激一下他。
小聖爺爺顯然不吃這一套,哼了一聲,“姑娘,我們無冤無仇的,何必爲了這事雙方得罪呢……”
莫青魚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我願意。”
小聖爺爺拿莫青魚沒辦法,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脫身,只得嘆息一聲,道,“看來,我們還是逃脫不了消亡的命運。”
莫青魚啓脣反問,“慾望海被收服你們就會消失麼?”
小聖爺爺不答反問:“你知道我們爲什麼住在這裡麼?”
“說吧。”
“慾望就是我們的養料。”小聖爺爺凝重道,“如果你收服了慾望海,註定不會再有很多人進來,也就沒有足夠的養料,我們就會全部死亡。”
“慾望……是你們的養料?”莫青魚覺得不可思議。
小聖爺爺語氣哀傷,“也罷,我就告訴你破解這個異境的方法在哪裡好了,至於你是不是慾望海的有緣人,我也干涉不了。”
小聖爺爺心裡隱隱覺得,莫青魚就是這個人,但他還不能確定,還存着一絲僥倖。
“本姑娘定能輕易就將它收服!”莫青魚翻身下牀,目光灼灼的盯着小聖爺爺,“什麼方法?說吧。”
“方法很簡單,將這個空間裡你最在乎的人親手殺死,就能破解了。”小聖爺爺如此說。
最在乎的人?莫青魚又瞬間冷笑,“你玩我呢嘛?我怎麼可能下的去手殺我爸媽?”
小聖爺爺被嚇得退後一步,支支吾吾道,“姑娘息怒,如果能讓那個人心甘情願的放你回去,當然也算成功……”
莫青魚的目光這才放開他,如此說來,她豈不是要把她的由來全盤托出?爸媽會信嘛?
她皺了皺眉,道,“我試試吧。”
她解開了繩子,放開了一大羣老鼠,趕蒼蠅一樣的把他們全部哄走。
莫青魚坐到牀上,手指一嗒一嗒的敲着桌子,顯然在思考怎麼跟爸媽說這件事,連莫爸爸什麼時候進來了都不知道。
莫爸爸淡淡的飄了一眼發愣的莫青魚,道,“青魚。”
莫青魚突然間被叫到名字,茫然道,“啊?”
“你在想什麼。”莫爸爸篤定道,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在想什麼……
要說嗎?
莫青魚眸光閃了閃,拉着莫爸爸坐下來,“爸,我這下是真的要跟你說一件事了。”
“你這丫頭,我早就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問你什麼你也不說,我也不好多問。”莫爸爸語氣頗爲怪罪。
莫青魚陪笑,把車禍以後的離奇事件一件不落的講給了他聽,同時觀察着莫爸爸的反應。
然而他的反應出奇的好,聽完了,還好心的反問了一句,“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同意,你就回不去?”
莫青魚重重點頭。
莫爸爸從牀上站起來,走到窗邊,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說道,“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和你媽可都只有你一個女兒。”
“青魚,你不能太自私。”
莫爸爸說,“青魚,你不能太自私。”
莫青魚聽了這話愕然,久久回不過神來,是啊,也許她真是太自私了……爲了兩個兒子,不要父母……
可這一切明明都是假的啊……
現在倒好,她也不知道要怎麼抉擇了。
她會出現在這,就證明她的慾望是想見到爸爸媽媽,可見到爸媽之後,她卻無法抑制的想起了莫家兄弟……
真令人懊惱。
莫青魚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莫爸爸看着她的動作,並不說話,而是走出了病房。
一室落寞。
莫爸爸跟莫媽媽說這件事的時候,內心是糾結的。
其實他是清楚莫青魚到底說的是真是假——
只是,讓他放棄自己唯一的女兒,他真的有些做不到。
莫媽媽的愁眉苦臉已經出賣了她的情緒,她啞聲問,“是真的嗎?”
莫爸爸點了點頭,“我覺得的確是真的。”
莫媽媽苦笑一聲,道,“其實我早就發覺小魚的不正常了,我總覺得她跟我們是不一樣的。”
莫爸爸擁住她,“看來,我們註定要失去這個孩子。”
“可我捨不得小魚……”莫媽媽難以抑制的流出眼淚,哽道,“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真的決定了?”
“嗯……”莫媽媽抹掉眼淚,“放心,我知道什麼纔是對她最好的。”
就這樣,兩人確定了自己的選擇,想去莫青魚病房裡告訴她,他們一路驅車來到醫院,到了病房,看到莫青魚已經換上了平時的便裝,沒把病服穿在身上。
莫青魚看着驚訝的父母們,笑了笑,“其實我知道你們會讓我回去,我都準備好了。”
莫媽媽緊緊抱住莫青魚,道,“小魚,在那邊要好好的。”
莫青魚笑着答應,眼神投向沉默不語的爸爸,只聽他說,“珍重。”
就在這時,懷裡的莫媽媽緩緩消失了,莫爸爸也一樣,病房土崩瓦解,周圍的一切都變了樣。
而莫青魚站在一處沙灘上,望着遙遙無際的大海,冷言道,“慾望海。”
海面上涌起滔天巨浪,一陣一陣的陰風颳過,海浪一層比一層高,海水下深萬丈,天空灰濛濛,彷彿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這時,藍蓮和紅蓮突然從莫青魚身邊冒出來,擡頭一見自己孃親,兩個娃都撲了上去。
藍蓮泫哀欲泣道,“我真的要以爲我再也見不到孃親了。”
紅蓮裝可憐不甘示弱,“娘,我比他可憐多了,先抱我先抱我。”
莫青魚懶得給他們一個疼愛的眼神,一人踹了一腳,“這麼磨蹭纔出來,辦事效率真慢。”
“我們到底是不是孃的親生兒子?”紅蓮揉着被踹的屁股可憐兮兮的問。
藍蓮毫不猶豫的回答,“當然是,只不過她的母愛只有那麼一丁點……”
莫青魚聞言冷笑,“你們倆不想活了?”
三人再無心扯淡,因爲一個巨浪快要拍到他們這邊來了。
莫青魚一聲令下,“退後!”
三人齊齊退後,海浪越逼越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莫青魚拉着兩個孩子在沙灘上狂奔,海浪撲到哪他們躲到哪,三人速度都很快。
莫青魚凜然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得想辦法把它收服了。”
“娘要收服慾望海?”藍蓮微驚,“連爹爹都收服不了。”
魔尊大人曾試圖收服過慾望海,但是無功而返,很顯然魔尊不是慾望海的有緣人。
紅蓮則在一旁細細搜索制服的辦法,想到了道,“娘,把你的血滴到慾望海里,如果它恢復了平靜,就證明你成功了。如果它還是平靜不下來,我們就只能逃命了……”
莫青魚照做把手割破,鮮血順着手心流下來,一滴滴的浸入海里。
半晌……
“娘,看來我們失敗了……”跑的滿頭大汗的藍蓮道。
“用得着你廢話,”莫青魚瞥了一眼紅蓮,“還有什麼辦法?”
“可能是方法不對……”紅蓮氣喘吁吁的作答,“我們,要到大海的最中心去。”
“死小孩。”莫青魚低咒一聲,拉着兩個孩子飛起來,自然之力已經回到她的身體之中,她可以藉助風的力量飛到海的中心。
莫青魚拿着兩個小娃飛到中央,兩個孩子完全是被吊着飛的,他們剛剛都跑的沒有力氣。莫青魚趕緊又滴了幾滴血,心疼的捂上了手心。
這時,一個巨浪又朝他們這邊襲來,風猛的把三人往上一提,堪堪躲過了這次巨浪。
“呼……”莫青魚有驚無險的拍拍心口,又抓住兩個孩子,往沙灘飛去。
成敗在此一舉。
原本波濤洶涌的海面果然靜了下來,莫青魚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無心這一變化,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天大的事情也別來煩她。
兩個孩子面面相覷,不敢相信道,“這就成功了?”
“娘居然是慾望海的有緣人?”藍蓮的嘴能吞下一個雞蛋。
看着平靜的海面,他們不得不接受這一個現實,他們孃親的確比他們有用多了。
“爲什麼我感覺世界拋棄了我?”藍蓮憂傷的握拳,看着睡的半死不活的莫青魚,低低的嘆了一聲。